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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穿成宠妃之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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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源毕竟跟了朕这么多年……”真宗皇帝还真有些被裴无洙拐带偏了,心里还真掂量起这件事的可行性了。
  “左思源左思源左思源,”裴无洙生气地站起来,愤愤道,“我看您还是和那个姓左的过去吧!反正我和我娘生气对您来说什么也不是!”
  “您明明知道我现在听到姓左的就恶心反胃,您还非得念叨,您自个儿在这儿念叨吧,我走了!”
  “好好好,”真宗皇帝彻底被裴无洙搅合得没那个功夫去仔细掂量了,现在只求这两位祖宗赶紧别闹了,他什么都能妥协了,“朕应了你还不行。”
  “左思源现在手头那个差事也不是没人顶得了,朕治他个管家不严之罪,叫他闭门思过去,思完了正好把手头的差事也交接得差不多了,然后直接让他收拾包袱滚蛋,行不行?”
  裴无洙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有些淡淡的不真实感。
  ——这么顺利?
  还真就这么顺利……
  “不过,夺了他的官是可以,这也是个警告,好叫外面那些人知道,你们母子俩也不是好欺负的,”真宗皇帝想了想,复又严肃道,“但杀人就不必了……只要你不是恨那个左可还到非叫他死不可的地步,那就还是别杀了。”
  “不然本来是我们占理的事情,但这一条人命添下去,你们和塘栖左氏的仇反是要解不开了……朕真不是为左家人说话,朕是不想你们树敌太多!”
  ——裴无洙本来也没真想要杀左可还,说到底,她对左可还的恶劣印象,一小半源自相处的那半个多月,一大半还是归咎于原作,但想想原作里“五皇子裴无洙”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就还是半斤对八两,算了吧。
  无缘无故杀人也确实挺不大合适的。
  “那也行吧,”裴无洙面上还是得装一下勉勉强强,而且还翩然醒悟,装作一副被真宗皇帝提醒了的模样,摸着下巴踌躇道,“照父皇这么说的话,只夺左思源一个人的官也还不够啊,塘栖左氏可是个大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些事情的轻重缓急朕比你清楚,”真宗皇帝伸手拍了裴无洙的后脑勺一掌,直白道,“你就别为难自己那点小脑瓜子了。”
  “这样吧,朕跟你保证,最多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洛阳城里绝不会再出现一个跟‘左’家有关的人,再也不会碍着你的眼了,满意了么?父皇待你好不好?”
  裴无洙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双手合十,心满意足道:“非常高兴!谢谢父皇!”


第37章 求情   四面碰壁。
  左思源日夜兼程从江南府北上; 赶到洛阳城中的第一晚,什么也没做,先把左可还叫了出来; 在庭院里毫不手软地抽了他近百鞭。
  到最后; 要不是左静然实在怕出事在中间拦了拦,左可还都恍惚有种错觉:他爹是真的恨不得一口气抽死他算了。
  抽完之后,左思源把左可还丢在一边; 再也没有理会一下。——就不提吩咐下人来给左可还上药、请大夫; 甚至连一句责难、诘问左可还的话都没有。
  左思源仿佛就干脆当自己这个儿子不存在了; 转头冷冷地质问左静然道:“静然,你素来机敏,这回却真是叫伯父大失所望……事情发生时; 你为何没有能拦住他?”
  左静然额上冷汗直冒,垂头羞愧道:“当时堂弟组局; 我未能在受邀之列……等听到响动过去时,五殿下已然震怒。”
  ——左可还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态; 或许是从小到大在家中永远都被自己这位二堂兄隐隐压上一头,明明自己才是家中独子,父亲却明显更喜欢他侄子……所以他后来跟裴无洙混熟之后,抱着一种说不清的嫉妒与占有欲,便明里暗里专门挤兑起左静然来,有意无意什么事都要绕开左静然。
  左静然远比左可还清楚这些人情世故,堂弟不喜欢自己; 他也懒得回身去贴那冷屁股。
  但想着五殿下身份到底特殊。左静然既领命看护家族在洛阳城中的大小事务; 自然要小心这个行事乖张的堂弟把惹不起的贵人们给得罪透了……
  左可还平日里在洛阳城中玩别的,左静然是管都不想管的,但只要席上会有裴无洙出现; 左静然都永远那么“恰恰好”地能在隔壁与他们偶遇着……春莺里出事当晚便也正是如此。
  “他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左思源面无表情,语调平静得仿佛正在说的不是他本人的独子,冷冷道,“如何结识得了五皇子这样的人?你一开始就不该把他引荐过去,你从第一步起就走岔了。”
  左静然听得苦笑连连,他还能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辩解当时是左可还极力要求,未免有推脱责任之嫌。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左静然只能以头叩地,沉声道:“孩儿知错,还望伯父明示,下一步我们是该如何……?”
  “你们?你们就好好在家里呆着等消息吧,”左思源随手扔了鞭子,按了按胀痛的额角,也只有在这时候,他的脸上才浮现起不甚明显的奔旅疲累之色,恹恹地回道,“看好他,别让他再出去继续惹乱子就行……来人,备水备马,我要进宫一趟。”
  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来,左思源回屋先去洗漱更衣,路过被打得皮开肉绽起都起不来的左可还时,微微顿足,冷笑着讥讽道:“还以为你这回总算是结识了个正经用得上的人物,是开了窍,知道为家里帮忙了……原来却开的又是那下三路的窍。”
  “你以为谁都和你想得一样脏么?”左可还的脸上浮起明显的屈辱之色,愤恨道:“我并不是……”
  “我想的脏?”左思源冷冷地睥睨着这个他从来看不上眼的儿子,刻薄道,“有你做的脏么?”
  “谁管你这回是怎么想的,但你以为,你以前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污糟事,倘若是和这回的一并传到贵妃娘娘与陛下耳朵里了……”左思源神情阴沉,寒声道,“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蠢货。”
  言罢,再没有分毫耐心多看左可还一眼,草草洗漱后匆忙赶在上朝前跪到了明德殿前求见。
  真宗皇帝没搭理他,径直上朝去了。
  这很正常,左思源特意挑这个时间点来,也是有意想使使苦肉计、卖卖惨,叫真宗皇帝先出了心里的头一口郁气,然后才好再忆旧求情的。
  但当太阳东升西落,夕阳西下,暮色四合,而左思源还跪在明德殿前。
  往日里陛下面前最是得脸的头一号大红人,今日却被所有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朝臣宫人欣赏足了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窘迫姿态……但这些都还是小事。
  真正让左思源意识到事情当真非常不妙的,一是明德殿大太监管洪的冷眼无视:往日里真宗皇帝面前的宠臣在明德殿前罚跪,管洪就算自己不出来,少说也得派个小徒弟、干孙子来送个水、遮个伞……总之就是出现那么一下,要说用处也没多大,但就是卖个好、给彼此留个牵线搭桥的机会。
  但今天什么也没有。
  二是能来往明德殿议事的,多少在朝堂上是有些底气的,这里面有左思源政敌,当然也有他的旧交……但无论哪个,无一不是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只当看不见,连个过来落井下石的都没有。
  左思源也是在皇帝面前混了二十余年的老油子了,自然知道,这种所有人都要远远避开、唯恐一个不慎会把麻烦招惹到自己身上的情况,才是最最糟糕的。
  左思源在明德殿前跪了一整个白天,真宗皇帝就呆在明德殿里批足了一整天的折子,连个拦御辇求饶的机会都没放给左思源。
  日落之后,管洪带着一脸刻意的微笑,客套而不失疏离地提醒左思源:“左大人,宫门马上要落钥了,陛下今天是肯定没有闲暇来召见你了,你看你现在这?”
  左思源便明白,这是真宗皇帝要这阉货来赶人了。
  晚上继续在这里跪着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惹得真宗皇帝厌烦。
  左思源掂量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按着膝盖起身,老泪纵横地握住管洪的手痛哭流涕道:“臣教子不严,纵陛下怜悯 ,臣也实在是无颜面见陛下了……臣这就走,这就走。”
  管洪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左思源的辖制下抽了出来,微微笑着,冷不丁地提醒了左思源一句:“左大人如果日后真见着了陛下,还是最好改改自己的口风,不要张口闭口就提起那件事。”
  “五殿下年纪小,被先前那事倒足了胃口,如今宫中禁提相关言语,先前秦老大人一个话说不应,都叫陛下直接撂了脸子,差点都降罪了。”
  左思源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隐隐有种这回真要迈不过去了的不详感。
  管洪这一提醒,一算是结了他们二人往日的情分,二也是真不想眼看着左思源去触霉头。
  ——毕竟触完可能倒霉的不只他一个。
  这几天真宗皇帝被相关之事惹得大动肝火、发作了好几回,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日子都不好过,都快形成一听到长乐宫消息、一看到五殿下过来就要谢天谢地大呼庆幸的条件反射了。
  所以管洪说完,自觉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也并不想再与左思源多呆,只留了一个小黄门盯着,嘱咐了务必在宫门落钥前“送”左大人出宫,就挥挥衣袖走人了。
  左思源沉着脸回到家中,憋了一路的脾气再无法按捺,叫人捧来热水洗了足足十二遍手,冷着脸把一直在外面兢兢业业候着的左静然叫了进来。
  “当晚之事,在场的都还有谁?”左思源隐隐意识到自己这回应该是被人在背后捅刀子了,若是没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真宗皇帝不可能对他突然就厌恶到这地步。
  左思源就琢磨着,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他并不清楚的事情发生了。
  左静然一五一十地将当日在场之人报了一遍。
  “梁任,梅叙,秦岱,还有东宫里那个姓庄的小子……”左思源在四人中权衡挑选了一番,皱眉勉强道,“秦岱就算了,他那个臭脾气,东宫那边暂且放着不管,你收笼一下我们目前在洛阳所有能拿得出手的,趁夜随我去拜访一下梁府与梅府。”
  但事情到此也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转机出现,梁任可能先前直接嘱咐过门房,左思源的人和东西连梁府最外面大门都没能进去。
  梅叙那边倒是好了一点,他在户部尚书的位子上天天为了各项财政支出与四方扯皮,迎来送往习惯了,没有像梁任那般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倒是迎了左思源到花厅喝了一盏茶,但东西半点没收,言谈间也是滴水不漏,半点能用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两次,夜过了大半,天又要将将亮了。
  左思源倦怠地按按眼角,估摸着自己今天去明德殿前,可能还是要白白跪上一整天,但不去又不行……临走前,左思源最后嘱咐左静然:“待天明后,你收拾得体,正式给秦国大长公主府送张帖子,去亲自面见福宁郡主。”
  “她是五皇子的未过门的正妻,据闻二人情分也相当深厚……你若是能在她这里松动出个口子来,求得亲自见上五殿下一面,事情也还未必就彻底没有转机了。”
  ——福宁郡主虽然辈分高,但毕竟年纪轻,家中如今又没有长辈在,左思源亲自过去不合适,让左静然出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其实最好的选择,该是叫左静然的长姊来出面交际,只是现在时间怎么也不允许。
  “如果福宁郡主也避而不见,或是无意插手引荐,”左思源捏了捏眉心,沉默了足足有半刻钟,才缓缓下定决心道,“那你就再重新收拾,去郑国公府拜访一趟吧。”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左家就相当于与长乐宫彻彻底底撕破脸了。
  无论是郑国公府与当年的“瑞王”封号,还是郑侯与柔嘉公主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旧事……以往的日常交际倒还无妨,但一旦左思源选择在这件事上求助于郑家人出手,那必然是会把长乐宫母子得罪个透透的了。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左思源也实在不想选这个下下之策……但如今还摆在他面前能剩下的选择也确实不多了。
  第二日果然还是与左思源预料所差无几,真宗皇帝连接晾着叫他跪足了整整两个白天,里子面子全丢尽了,左思源身心疲惫地回到府上,左静然也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得转来转去。
  “伯父,”左静然一看左思源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语速飞快道,“福宁郡主与郑国公都没有接我们的帖子……但是有一个人约了您今夜相见。”
  左静然看着左思源漆黑如锅底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上了最后两个字:“郑侯。”


第38章 两个消息   果然是太子殿下。
  当晚与郑侯的会面也是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
  左思源提前到了定下的地方; 郑想却一直到比相约时间还晚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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