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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穿成宠妃之子-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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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好,你也很好,”真宗皇帝不自觉地夸完一个,生怕另一个听了再心里不痛快了,忙找补道,“当天在宫城门口的事情,朕后来也听人说了……你做的很好,特别好。”
  “明昱,你自生下来,一岁时便被朕抱着册立为了东宫太子,”真宗皇帝感慨万千道,“可以说,早在你懂事前,朕便开始有心教导你去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合格的储君、合格的上位者。”
  “朕用了快二十年,一心一意想把你调/教成这大庄合适的承祚者,用心教导你如何去治国理政、平衡四方、操笼驭下、彰显威严……却好像一直忘了,从没想过去教你如何放下身段来,去正眼瞧一瞧底下的民众与百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贵,君为轻’,这都是年少开蒙时,在上书房就能学到的简单道理。随便念过两天书、读过《孟子》的人都知道,”真宗皇帝感慨叹息道,“但真处于这个位子,能将其一直放心上、做下来,却又实在是太难了……简宁陵的案子,是朕看轻了天下士子的心意。你做的对,是朕傲慢了。”
  东宫太子觑着真宗皇帝在夕阳之下因病中疲累而显得衰老下来的面容,心中一时大恸,艰涩答道:“儿臣能有今日……全赖父皇这些年的悉心教导。”
  “是啊,你从小到大,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点让父皇可不满意的地方,”真宗皇帝笑着打趣道,“你太懂事了,你估计不记得,你小的时候,一群太傅争着抢着想教你,没一个甘心去教另外那几个皮小子的。”
  “尤其是你五弟,早先还好,后来简直是气跑了一个挨一个的夫子,朕后来都没脸开口为他定夫子了……不过,于现在来说,朕对你,却是有了很大的一桩不满意。”
  东宫太子怔怔抬首,疑惑扬眉。
  “什么时候给朕娶个儿媳妇回来?”真宗皇帝哈哈大笑道,“朕有你都算是晚的了,您难不成还想跟朕比着迟了?赶紧收收心,早日定下来,朕想抱孙子了。”
  东宫太子脸上的神色立时一僵,沉默许久,才低低地婉拒道:“儿臣如今……于那上面,并没有太大的心思。”
  真宗皇帝冷哼一声,心里对孙氏立时更厌恶了一层,摇头不满道:“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朕说这些,也不是要逼你什么,你最好自己早日想开。”
  “不然,就算朕不催你,你母后也不会眼看着你后院一直这么空着。”真宗皇帝提醒东宫太子道,“等到下个月,你可都正式成年满二十,也该成个家了!”


第101章 风流   东方欲晓。
  东宫太子辞别真宗皇帝; 心神不定地从小北园出来。
  一时失神,转过廊角时,与一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的妙龄少女迎面撞了个正着。
  东宫太子毫不犹豫; 一个袖子挥出去; 将人狠狠地推了个倒仰。
  那妙龄少女摔在地上,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抬起右手; 广袖微微垂坠在曲起的臂弯处; 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轻轻地按在自己被挂拖一截的耳坠上。
  一边轻手轻脚地揉捏着,一边泪光闪闪地抬起脸来; 露出一种很容易惹人怜爱的可怜姿态来。
  东宫太子居高临下地随便睨着对方一眼,冷冷地抬起眼; 面无表情地看向引路的小北园太监。
  那太监被东宫太子看得心神一慌,为洗脱干系; 登时拔高了语调,尖声呵斥对面那妙龄少女道:“什么人?胆敢惊扰太子殿下!”
  “妾身徐榕溪,”那妙龄少女微微调整了姿势,跪倒在地,恭顺地朝着东宫太子叩首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跟在东宫太子身后的符筠生一听到前面那个“徐”字就微微皱了皱眉,侧过头; 与另一边的庄晗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视线。
  东宫太子根本连理都懒得理会一句; 直接漠然呵斥道:“退下。”
  徐榕溪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敢当面违逆东宫太子,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觑了觑对方冷漠的脸色; 踌躇着退到边上跪着了。
  东宫太子都懒得等人退完跪好,只待面前清净空闲了出来,便面无表情地抬腿走人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在掌灯之前回到了洛阳皇宫之内。
  离开小北园,符筠生犹豫了一下,见左右四下都是东宫的人,遂不动声色地挤到东宫太子身侧,拱手小意劝诫道:“殿下……徐氏女虽貌美。”
  “但,那毕竟是徐简氏的女儿,徐夫人如今又是陛下的人,”符筠生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人的关系可真是太乱了,心情复杂地劝道,“无论如何,徐氏女不当得为殿下所纳。”
  东宫太子缓缓地抬起眼来,只面无表情地反问了符筠生一句:“符卿当孤是父皇么?”
  ——看到一个貌美的适龄少女就想着先收下来再论其他?
  “殿下自己心里有数就最好了,”符筠生一听便松了一口气,笑着直言不讳道,“微臣是恐怕……那徐氏女今日,明显是等在那里守株待兔,只等着殿下来呢。”
  “殿下不为女色所惑,确乃明主之相。”
  东宫太子只冷冷地睇了符筠生一眼,半个字都懒得与对方多说,径直拂袖而去。
  弄得符筠生一头雾水,好没意思,脸上讪讪的,再见在一旁作壁上观、八风不动的庄晗,一时犯恼,有点憋屈地与庄晗抱怨道:“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既然都说了不喜欢徐氏女,怎么又作这般沉凝神色?”
  “我又没有说错什么,”符筠生与庄晗之间多少隐隐有点瑜亮之别,当着庄晗的面被二人共同效忠的主君甩脸色,一时下不来台,只觉得丢人又憋屈,暗暗气恼道,“我那也是为了殿下的名声考量、心里是想着殿下好的……你倒是只知道待在一边作那迎合沉默的‘好人’,我可不信,我都看出来的事情,你庄子期会看不出来。”
  “符兄啊符兄,”庄晗微微叹息一声,语调莫名沉郁道,“不错,徐氏女是别有居心,但……那又怎么样呢?”
  ——庄晗能不仅看得出徐榕溪今日是守株待兔、刻意为之,还能瞧得出来对方适才的妆容是花大功夫精心装饰过的呢!
  “殿下迟迟不愿娶妻,东宫后院空置,”庄晗神色寡淡,语调沉沉道,“如果殿下喜欢,徐氏女又如何?收了就收了,放在东宫给殿下做个开枝散叶的侍妾罢了……就是陛下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多作反对、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那说出去可得有多难听啊,”符筠生嫌弃地连连摇头,“说句不好听的,徐简氏如今虽然还没有什么名分,但那也算是殿下事实上的一个‘庶母’了吧……徐氏女是徐简氏的女儿,那便是殿下的一个便宜妹妹。真收了自己妹妹做妾,听着得多恶心啊。”
  庄晗抽了抽嘴角,也懒得与符筠生这个年纪不大、口气却迂得仿佛有七老八十的“老酸儒”多说了,只敷衍地笑了笑,随口糊弄对方道:“符兄多虑了……只那徐氏母女与临安长公主关系匪浅一条,殿下就不会要对方的。”
  “也是,”符筠生经庄晗提醒,想到这一着,倒是豁然开朗,高兴道,“差点忘了里面还有这一着关隘……如此看来,那徐氏女长得再漂亮也没有用了。”
  “有五殿下搅合在里面,殿下再怎么,也不至于为了她去招惹五殿下的不痛快。”
  ——符筠生从前是一百个不满意、瞧不上那个纨绔子弟五皇子的,不过自松鹤堂议案提出起,五皇子在行知堂与翰林院中与诸多青年新秀辩论共商,名声大噪……符筠生对裴无洙的印象日益好了起来。
  只觉得对方是“士别三日,绝当刮目相待”。
  当下倒也能有点幸灾乐祸地随口感慨这么一句了。
  庄晗听了,脸上却并没有分毫的喜色。
  反而还怔怔然地呆呆出神了许久。
  是啊,就连符筠生那个迂腐呆板的“老酸儒”都知道,有五皇子在,徐氏女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
  庄晗的嘴角紧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心头莫名狂跳,一时惊涛骇浪,一时深深自疑。
  而另一边,行知堂内,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裴无洙身处一群青年新秀之中,正在一同对耗尽行知堂、翰林院数月心血编纂而成;内阁诸位阁臣亲自检视;马上将投以印制的《明心启蒙经》进行最后一轮的校正与修补。
  时间仓促、工程浩繁,一群人从下朝后起接连忙碌到暮色四合、掌灯时分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完。
  裴无洙见这样下去也不行,中午都只是随便让人上了点果茶糕点垫垫肚子了,晚膳不至于还要所有人饿着肚子等着熬。干脆大手一挥,随便找了个小太监去御膳通报一声,两刻钟后,流水般的精致菜肴由宫人端着送了上来。
  裴无洙不想众人之间显得太生分隔阂,便偷偷差使宫人搬了张硕大的红木圆桌过来,上完菜后,君臣一一落座,因是圆桌,大家围而坐之,不分上下席位,无形中便显出了几分亲切平等、和谐融洽的韵味。
  又因为而今行知堂里面又大多都是二十出头、不到三十的青年,大多都是刚刚经历过科举、高中后才才步入朝堂,正是最最怀揣着理想抱负、心头热血灼烫的时候。裴无洙举筷后,一番推杯换盏,众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不忘借机放松玩乐,几个飞花令行下来,所有人之间都仿佛比先前熟稔亲密了许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最饿的那阵子的过去,肚子填了个半饱,简单的飞花令已经不能满足这些惯于玩弄文字的新科进士们了,众人一同起哄,说是飞花令太简单了,下面得换个难点的雅令……不约而同地一致推选裴无洙作令官,出一主旨,众人群答,比之择以最优者。
  裴无洙推拖不得,摆了摆手,无可奈何地笑道:“本王来就本王来吧……不过,单单空比好像没什么意思,不妨再加个彩头来?”
  “这样吧,”裴无洙笑得促狭道,“今日众俊杰齐聚一堂,人才济济,本王出两个字,‘风流’。”
  “以此二字为题,席中最优者,赏……就赏他的名字刻印在《明心启蒙经》、我们当下在场所有人名字的最前面吧!”
  席间众人哄然大笑,纷纷拍案叫绝、大声叫好。
  “那我要先来,”柳书俞端着一杯酒,大笑起身,朗声吟诵道,“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
  “好!”柳书俞吟完后,众人纷纷盛赞其气势恢宏,磅礴豪迈,还顺带调侃了其颇有几分“诗仙再世”之态。
  裴无洙也目露赞赏,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经过前番诸多攻讦诬陷,柳书俞能在此用李太白的四句诗来自表心意,确实是使得非常妙的。
  “书俞兄如此慷慨激昂,想来是参简宁陵那一本参的豪迈畅快,先前憋着忍了好久,一朝见滥竽充数的奸佞愚钝之类轰然倒塌,心里痛快极了,”席上另外一名出身范阳卢氏的行知堂行走站了起来,大笑道,“事到如今,我这个马后炮也敢大声说一句了:简宁陵之类,阴沟鼠辈也,无德无能,忝居高位,当该如此,当该如此!”
  此人言罢,席间喧闹霎时微微一寂,气氛顿时略微古怪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是近几年高高考过的科举,有几个,如那范阳卢宿者,甚至还是与简宁陵同年、同场、同台考上来的……心里自然是对科举舞弊深恶痛绝,不少人还都因为此事对往常恃才放旷、相处不太来的柳书俞肃然起敬、改观不已。
  行知堂众人对简宁陵舞弊案的看法,自然也都是与柳书俞、卢宿等一般的,但……五皇子态度未表,稍微有点心眼的,都不敢像那卢宿一样,如此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对简宁陵的轻视鄙夷之意。
  ——毕竟简宁陵是小,但简隆、简叔平,乃至其身后的临安长公主……可没有一个是轻易好惹的人物啊。
  虽然同时也有不少人大约看得出来,以柳书俞与五皇子不菲的交情,对方应该多半还是站在他们那边的……但,事有看破而不好说破,万一呢?
  万一对方虽然心里默默放任、赞同柳书俞的弹劾行径,明面上却还没打算与简家人、临安长公主闹翻脸呢?那他们今日在这里酒一喝多,有了失言失敬之举,岂不是把明晃晃的把柄往简家人手里塞了?
  所以席上不少人只尴尬笑着,小心翼翼地偷窥着边上其余人的神态……尤其是关注裴无洙的态度反应。
  裴无洙淡淡一笑,从容自若,只微微颔首,平静应道:“种其因,得其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众人心里悬着的那根弦这才放松了下来,心里定了章程,心照不宣地三三两两相视一笑,纷纷释然笑道:“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有殿下如此,是臣等之福。”
  “卢宿,你废话好多啊,现不是在行令么?”席上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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