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王妃总是被求娶-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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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脸色有些收敛,走到她身前看着她,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微妙的表情,“你当真很高兴?”
裴清绮点头,语气再诚恳不过,“自然。”
苏允承被气了一下,看着裴清绮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闭了闭眼睛,还是缓声道:“本王过来是想与你解释,接夏絮入府是有别的打算,本王想娶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裴清绮本是一副淡然随意的神态,听到他这话之后倒是脸色沉了下来,一脸的排斥和不耐。
她瞬间变了脸,后退一步,低着头道:“民女真的没有要嫁的意思,也没有这个打算,对王爷也没有男女之情,还请王爷先行回去,以后莫要再来提这件事情。”
看着她如此坚决的态度,苏允承眉头微蹙,心中竟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压低了声音道:“岁岁,若是因为夏絮的事情,本王跟你道歉,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扯上什么关系,只是……”
只是他知道狄将军那边不好应付,这段时间他肯定会过来找裴清绮的麻烦,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干脆随意接一个姑娘入府,将消息传到将军耳边去,让狄将军去对付那个叫做夏絮的女人。
且这个夏絮在烟楼里面处处与裴清绮不对付,如若她再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找麻烦,思及种种,苏允承才做了这个决定。
若是还能够让裴清绮吃醋,那便是意外收获,却没想到她会这般生气。
“岁岁,若是你不喜欢,本王立刻派人将她送出去……”
他沉着声音解释,然而话音未落,却见面前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震惊,随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后退一步,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王爷是如何知晓民女的小名叫岁岁?”
除了前世的苏允承,她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她不断地后退,后背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茶具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裴清绮无比惊愕又无比排斥地看着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的神情下藏着她对他深深的厌恶,似乎是宁愿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愿意他是那个重生而来的苏允承——
这让她觉得他这段日子的纠缠无比恶心。
那一刻,苏允承也倏地停住脚步,定定看着面前的女人过于激烈的反应,脸色惨白如死灰。
他喉咙像是被人用力地卡住,吐不出一个字来,只带着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心脏都震得疼,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解释,想要将话给圆回来,但是看到裴清绮那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眼神,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从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慌乱和无措将他包裹,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在无垠的绝望之中。
苏允承哑着嗓子,眼眶里面漫上一层红血丝,“岁岁……是你吗?”
……
自下朝后,德懿帝便赖在苏皇后身边未曾离开过。
万物朦胧,已至黄昏。
原来真有浮生若梦的幻境,一整日便这样过了,只是看着她便觉得光阴飞逝,却又错觉面前的人永不会被岁月侵扰。
即便德懿帝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她一起过来,苏皇后也还是坚定地拒绝了,“冷宫潮湿杂乱,杂草横生,兴许还有一些爬虫毒物,皇上金尊体贵,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德懿帝牵着她的手慢慢收紧,心里泛上一丝隐秘的疼痛,“苏苏,若是你习惯了冷宫的生活,我陪你一起住可好?”
他知道她心中或许会不平衡,或许有所埋怨,但他并非完全不知道她在冷宫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在门外徘徊,只敢在她熟睡的时候在旁边多看她几眼,待她一惊醒的时候便连忙离开。
苏皇后听到他这个话,眉眼缓缓地沉了下去,嘴角却是带着笑的,“皇上还是不要说这种玩笑话,皇上九五之尊,住在这种地方成何体统?哪怕是皇上自己愿意,传出去也会遭人诟病,那些大臣们不敢对于皇上如何,怕是要对我有什么意见了。”
“苏苏……”德懿帝心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能抱紧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那你快些回来。”
苏皇后缓缓推开他,淡笑道:“皇上若是无聊乏味,苏妃妹妹定是愿意见到您的,您也几日未去看她……”
“苏苏!”德懿帝有些恼怒地打断她,眼中闪烁着怒火,“不许胡言乱语!”
他脸色有些冷厉,对上苏皇后清淡无波的眉眼,忽而又有些泄气,忍不住抱着了她,低声喃喃,“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我会难受。”
?第51章 “是不是手打疼了?”
明明也只离开了几天,再回到冷宫时,却好像恍如隔世般。
苏皇后是真心觉得在这里的日子还算清静,可不管是德懿帝还是惠如公公,甚至是皇宫的其他人都认为她待在冷宫只是为了跟德懿帝赌气。
虽然是她先破冰,先和德懿帝低头和好,旁人却也只认为是她赌赢了。
毕竟也没几个人能与帝王较劲。
这口气也终究咽了下去。
皇后冷冷地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哪怕碧落黄泉,她也记得她的小公主濒死前那青紫的小脸蛋,还有哭喊着叫母后最后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助地张着嘴的模样……
起初她连做梦都是噩梦连连,半夜惊醒,而德懿帝却温香暖玉在怀,企图避过这些内疚和亏欠,贪图一个高枕无忧。
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
即便已经是让德懿帝不必跟来,等苏皇后出来时他也等在大门口,正有些忐忑地望着里面的方向,似乎是怕她真的一去不回。
苏皇后站在门口回头看,这里她已经住了这么些年,自然也是有些感情,日后这般清净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若是没有别的波折,兴许以后不会再回来。
冷宫原本就是一个潮冷的小院子,破败不堪,她离开时却看上去还些人气,屋中打扫得很干净,连一丝灰尘都不曾有。
正屋中还摆着一张画,巨大的篇幅上画着苏皇后所有在意的人事物,直至上个月才停笔,墨迹干涸之后叠起来能装满一整箱——
她在冷宫无聊至极,便是练字涂画,画她早夭的小公主,画她死去的大女儿,画她沉闷但良善的阿祁,还画她早已去世的爹爹娘亲……
以及,那个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兄长。
苏皇后垂了眼眸,心中无限怅惘和感慨,皆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在她身后化作虚妄。
德懿帝见她迟迟不走,站在台阶上流连忘返地看着冷宫的方向,登时心中一跳,略微有些焦躁起来。
他忙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苏苏都收拾好了?”
苏皇后这才回头看向他,“皇上。”
德懿帝看着她垂眸温柔的模样,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升出一丝欣喜,“此后,我们再也不回这地方。”
“……好。”
……
德懿帝当真是失而复得了一件宝贝。
整个皇宫都能感受到皇帝周身弥漫的温和与宽容,还有那经久不散的喜气,无论是在宫中偶尔遇上,还是在朝中与群臣商议要事时,那浑身的气场变化都是显而易见的——
这十余年来他们都未曾见德懿帝这般龙颜大悦过。
苏皇后本是要回自己的凤隋宫,德懿帝不让,好说歹说将她留在乾坤殿,日夜与她相对,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将她拴在自己身上。
这事自然是传遍了整个皇宫,苏妃将自己关了三天三夜,期间没进一粒米,一瞬便憔悴许多,只是没等来德懿帝的一句问候。
——甚至连自己儿子都未曾来看过她一眼。
苏妃又感受到那种被排挤的凄楚,从小便是这般,只要有苏皇后在,她就别想得到旁人的爱和关注。
不是要待在冷宫么?为何还要出来?为何还要出来与她争?
苏妃侧躺在榻上,只因昨夜冲了冷水,如今一激动便会咳嗽,脸色苍白如鬼,凄楚非常,“皇上……”
她低低地呢喃着,心中一片酸楚。
一旁的婢女连忙走到她身边帮她拍着背,心疼地道:“娘娘千万莫心急,若是心急,这病愈发难好,皇上不来看您就算了……宸王殿下竟也没来看上一眼,娘娘怎么说也是殿下的亲娘,怎么连亲娘的死活都不管了……”
“闭嘴!”苏妃脸色一变,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一巴掌打在婢女脸上,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这里有你一个贱婢说话的份?宸王就是再如何,他也是个王爷,轮得到你一个贱婢置喙?”
婢女心一慌,连忙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苏妃又剧烈地咳了几声,刚要转过身去,忽而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即是尖声尖气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到!”
苏妃脸色一愣,慌乱间连忙起身,让跪在地上的婢女为自己更衣,“快扶本宫起来!”
她这副凄凉的模样可以让德懿帝瞧见、可以让任何人瞧见,但就是不能被苏皇后瞧见。
她祈求位高之人的垂怜,却唯独不想要苏皇后的蔑视。
苏妃匆匆整理好自己,忙迎了出去,还未看清楚来人便直接跪在了苏皇后身前,“姐姐……”
苏皇后停住脚步,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越过她,在一旁位置上坐下。
她没有让她起身,苏妃自然不能擅自动作,只能低着头看着面前一道倩影缓缓越过她,眼底涌起一片不甘和怨愤,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便成了漫溢的委屈。
“姐姐是来看妹妹的么?”
“妹妹知道,到了最后,最关心妹妹的人也就只有姐姐……”
苏妃忍不住啜泣两声,“姐姐待妹妹这般宽容善良,妹妹着实无颜再见姐姐。”
苏皇后脸上毫无波动,看着她娇啼落泪,从前还会觉得憋闷气恼,明明是她占了大便宜,明明是她做出伤害旁人的事情,却总是表现出一副被迫无辜的模样,总是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失了风度仪态,忍不住责问怒骂她。
可如今却像是在看猴戏一般冷漠。
在意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能伤到她,不在意时,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丑态百出。
思及此,苏皇后淡淡笑了,“苏妃妹妹这话说得可怜,可是在抱怨皇上不曾来看过你?放心,本宫会转告皇上,让皇上过来好好安抚妹妹,尽量雨露均沾。”
苏妃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抬眸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还是那般绝色美艳,即便岁月未曾饶过她,却也对她温柔至极,恍然间仿佛还是从前那个一笑倾城的苏皇后,才华精绝的苏皇后。
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是她,又不是她。
……
烟楼,裴清绮站在苏允承面前,用了很长时间才让理智归位,深呼吸了几口气,握紧拳头看向一旁的姆妈,“先让姐妹们回去罢,我和王爷有话要说。”
于是那些看戏的姑娘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姆妈见情况不对,也只能先行离开,临走前有些担忧地道:“清绮,若是出事便嚷一声。”
她说这话时倒是没有避讳苏允承,苏允承掀眸看她一眼,眸中更加晦涩。
前世,除了裴清绮身边那个小丫头春枝,她与烟楼其他姑娘关系并不如何,与姆妈也只是关系泛泛,从何时起突然变得这般感情甚笃了?
苏允承恍然发觉这一世有许多和上一世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当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从未觉得这些细小的变化会对他们二人产生何种影响。
如今再看,似乎是从摘花日那天就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突然开始咄咄逼人的苏寒祁、对他不耐厌烦的裴清绮、以及那心中总是若隐若现的不安……
原来她也是重生而来。
苏允承脸色苍白,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着道:“岁岁……”
他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在看到面前女人厌烦警惕的神情时悉数卡在喉中。
大门已经关上,只有窗柩透进光线,不甚亮堂。
空旷的厅堂只有他们二人相对而立,分明隔着不远的距离,却仿若银河相隔。
氤氲的光线让他看不清裴清绮的神情,那一刻仿佛在梦境中,一醒来面前的女人便会如同梦境般褪色。
那一瞬的心慌让苏允承无暇再顾忌其他,“岁岁。”
他上前一步,急于想抓住面前的女人,却在他接近那一瞬间,裴清绮冷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