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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言欢 完结+番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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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的人生; 商滕不会过问。
  赵新凯他妈是商滕的姑姑,她管不住自己的儿子,所以就让商滕多帮忙管管。
  赵新凯混不吝,谁的话也不听,唯独就听商滕的。
  可能是仰慕; 也可能是向往。
  从小到大,商滕都是最受重视的,整个家族的目光和希望都在他身上。
  嫉妒可能也有点; 但赵新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他这木头脑子; 几辈子的智商加起来估计都赶不上商滕的零头。
  冬天夜冷; 也不知道还有冷多久。
  赵新凯在心里骂了句娘,冻的把外套拉链给拉上:“哥,那我先进去了。”
  商滕点头,靠着车身站着。
  赵新凯进电梯以后; 看商滕还站在那; 没动。
  心里还挺高兴。
  看来自己为他做的这些; 他还是看在眼里的。都开始目送他回家了。
  搁以前,自己哪有这待遇。
  这顿打挨的还挺值。
  而此刻目送他回家的人,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他身上,甚至连余光,都未分给他分毫。
  商滕能够理解自己此刻的感情,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
  就好像是,把真相剖析开了,他就不得不去面对,自己得知被替身以后会这么生气的原因。
  是了。
  是嫉妒,他在嫉妒。
  嫉妒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点了根烟,抽烟的这段时间里,可能在犹豫,也可以在思考。
  烟抽完了,他还是没思考出个什么来。
  脑子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状态。
  别人都说他沉默少言,但其实不是,他在沉默的时候,心里其也装着很多事。
  他城府深,话少并不代表他停止了思考。
  他整天都在思考着该怎么算计别人,怎么将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怎么才能扩充丰钧的商业版图。
  驱使这一切的,是他的野心。
  他算不上一个好人,死后肯定会下地狱。
  但无所谓,他从来不考虑这些。
  烟掐灭了,垃圾桶在很远的地方,他有耐心的走过去,把烟蒂扔在上面的灭烟盒里。
  有门禁,他上不去。
  于是便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看着那层一直亮着灯的房间。
  直到灯灭了,他才上车,离开。
  ……
  岑鸢回来以后,也没了睡意,索性把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江祁景给她做了两个相框,他说是手工作业,懒得扔,就给她了。
  岑鸢把照片装裱进去。
  一张她和纪丞的合影,一张她和周悠然的合影。
  照片里的两个人,以及做相框的人,都是她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了。
  岑鸢很希望能多陪他们一段时间,所以她想好好活着。
  哪怕生病了,也想好好活着。
  她削了个苹果,放在她和纪丞那张合影的旁边,过了会,又被自己这个幼稚的举动给逗笑。
  他吃不到了。
  早知道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以前就应该对他好一点的。
  岑鸢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懂事的。
  周悠然一直都是靠那个小裁缝铺子赚钱给岑鸢交学费。
  但是后来周悠然眼睛不好,腰椎也开始痛,没办法久坐或者长期盯着一个地方。
  铺子被转让出去,她开始给人打零工。
  赚的钱肯定不如之前自己开店。
  所以岑鸢就没有继续学跳舞了。
  半个月后,纪丞拿了两千五给她。
  说他自己的零花钱凑了凑,刚好够她一学期的学费。
  他笑着扯了扯她帽子上的耳朵:“你别怕啊,你丞哥罩你。”
  他不算听话,平时也没少干出那种逃课打架的事。
  所以纪叔叔管他管的很严,根本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零花钱。
  岑鸢问他钱是哪来的。
  他开始还不肯说实话:“我零花钱攒的。”
  他不说,岑鸢也没收。
  她本来就没打算要。
  那几天岑鸢心情不太好,不是因为没办法继续学跳舞,而是因为周悠然的病。
  她一直不肯去医院,每次不舒服了,都是随便去药店开点药。
  后来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吃药也没用,才去的医院。
  那几天岑鸢请了假,没去学校,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
  直到晚上,她拿着保温饭盒回家,在她家门口看到了蹲在那里,睡着的纪丞。
  听到声音,他还没太清醒,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站起来。
  岑鸢问他怎么蹲在这儿。
  他跟做错事一样,低着头和她道歉:“我那天不该骗你,那些钱是我去工地打工赚来的,我骗他们说我满十八了,搬了半个月的砖才凑够的两千五。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不要,所以才。。。。。。”
  话说的很流畅,也不知道在心里打了多少遍草稿了。
  自从上次那事以后,岑鸢就跟消失了一样。
  他去她学校找过,她同桌说她请假了,然后他就来她家找,也没人。
  他也没放弃,每天放学就这儿蹲着,一直没人。
  他怕岑鸢因为他撒谎不理他。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别不理我,也别躲着我。”
  话说的挺小心翼翼。
  那笔钱岑鸢最后还是没要。
  她本来就不想继续学下去了,周悠然的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不想她为了自己的学费苦恼了。
  这次不过是契机罢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以前的事,岑鸢就很难过。
  故事的结尾太仓促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再见。
  如果能好好的道一次别,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不甘心。
  …………
  第二天,江巨雄把岑鸢和江祁景都叫了回来,说是一家人吃顿饭。
  岑鸢在外面住,江祁景也在外面住,家里只有江窈在。
  江巨雄和刘因不同,他对岑鸢是有偏爱在的。
  再加上之前为了生意,而默许她嫁给商滕,他心里其实有自责。
  江窈前几天被实习的公司开了,因为连着半个月迟到早退。
  她吃不起苦,没办法做到早上八点就起床。
  吃饭的时候还在埋怨:“什么破公司,这么早就开始上班,别人都在放假。”
  江巨雄刚吃过药,从楼上下来。
  听到她的话后,脸色稍微沉了些:“我看你妈平时惯你惯的太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他并没有因为江窈是抱错的,而忽视她。
  都是他的孩子,他一视同仁,教育也是。
  江窈不爽的噤声,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米饭发泄。
  今天的汤是枸杞红枣乌鸡汤。
  江窈质问厨房:“不知道我对红枣过敏吗?”
  语气很不好,完全把自己的气撒在厨师身上了。
  刘因让她安静点:“是我让人煮的。”
  说话的同时,她看了眼安静吃饭的岑鸢,皱了下眉。
  岑鸢只想尽快结束这顿饭,她不喜欢这个家里的氛围,让她觉得压抑。
  好不容易等到饭吃完了,她准备离开。
  江巨雄却叫住了她,让她过来一趟。
  书房内。
  江巨雄拿着茶杯,透明的,甚至还能看见里面被热水烫的打卷儿的茶叶,漂浮在水面。
  “你妈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岑鸢点头:“我知道。”
  江巨雄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回去。
  他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女儿和他并不亲近。
  处处都是不露破绽的礼貌。
  但这些,也不怪她。
  是这个家没有给过她温暖。
  江巨雄给了她一张卡:“我听祁景说你最近在创业,这里面有五百万,就当是我给你的赞助。”
  岑鸢没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积蓄还有一些,目前不缺钱。”
  江巨雄说:“拿着吧,就算不缺也拿着。”
  他低声笑笑,透了几分苦涩,“至少让我这个当爸爸的,也为自己女儿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岑鸢眼眸微垂,看着那张递过来的卡。
  都说人老先老手,江巨雄的那只手,表皮苍老到有些发皱。
  他甚至比他原本的年龄看上去还要老。
  尤其是和保养得当的刘因比起来。
  岑鸢最后还是收下了。
  但那笔钱她不会用,纯粹只是为了让江巨雄安心一些。
  ……………
  从那个家里离开以后,岑鸢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看陈甜甜了。
  小孩子体质弱,生个病得花上好几天才能康复。
  再加上又是病毒性流感,所以岑鸢有点担心。
  她过去的时候,陈甜甜刚睡下。
  何婶看到她回来了,高兴的不行:“正好我刚刚做了点糯米丸子,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往年每次过年,那些糯米丸子都是岑鸢帮忙做的。
  还是不适应,这个家里少了个女主人一样,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
  甚至冷清了不少。
  岑鸢走过去,接过何婶给她的筷子,夹起一个,尝了口。
  何婶一脸期待,问她:“怎么样?”
  岑鸢等咽下去以后才笑着点头:“好吃。”
  何婶顿时松了口气:“还是得等你说好吃我才放心,小周她不管什么都觉得好吃。”
  岑鸢笑了笑,没说话。
  陈甜甜很快就醒了,被周阿姨抱出来的,头发睡的有点乱。
  看到岑鸢了,又嚷着要她抱。
  岑鸢笑着过去抱她,柔声问道:“甜甜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
  想了好久的怀抱,陈甜甜似乎怕她会走一样,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袖子:“有听话的。”
  岑鸢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
  周阿姨拿着刚冲好的感冒冲剂过来,故意和岑鸢告状:“药都不肯喝,还说自己听话呢。”
  像是为了证明给岑鸢看,自己真的很听话,她主动把药碗接过来,自己咕咚咕咚喝完了。
  小孩的感冒冲剂不算苦,甚至有股甜味,但甜的很奇怪。
  总之味道不算好,所以陈甜甜痛苦的靠在岑鸢怀里。
  后者垂眸轻笑,动作温柔的替她嘴边残留的药汁擦去。
  还不忘夸她:“甜甜真听话。”
  陈甜甜小心翼翼的问她:“我听话的话,妈妈可以不走了吗?”
  岑鸢愣了一会,摸了摸她的脸:“可是这里已经不是妈妈的家了。”
  陈甜甜急忙说:“是妈妈的家,妈妈的房间还留着呢!我昨天晚上看到爸爸从那里出来,爸爸肯定也想妈妈了!”


第三十二章 
  岑鸢不想骗陈甜甜。
  对待小孩子; 就应该以身作则,从小培养她们拥有一个正确的价值观。
  如果遇到事情了就撒谎骗她的话,久而久之,她也会潜移默化的学会。
  岑鸢觉得自己不应该骗她。
  她和商滕没有可能的。
  这件事情的确是她的错。
  她也想过; 找个时间; 好好和商滕道个歉。
  陈甜甜见她一直不说话; 开始不安起来。
  她还小; 什么也不懂。
  在她的观念里,分开是一个很严重的词语。
  这意味着; 岑鸢会给她找一个新爸爸,商滕也会给她找一个新妈妈。
  她不想这样。
  她的爸爸妈妈,只有他们,她不要别人。
  见小家伙都快哭了,岑鸢抱着她哄道:“就算爸爸和妈妈不在一起了; 也不会不要甜甜的。”
  陈甜甜委屈的瘪嘴,快哭了:“妈妈真的不要爸爸了吗?”
  “妈妈不是不要爸爸。”岑鸢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等甜甜长大了,会懂的。”
  可能是哄小孩哄的太专注,以至于错过了开门的声音。
  男人站在玄关处,大衣外套搭放在臂间; 衬衣领扣系到最后一颗; 一丝不苟的严谨打扮。
  他今天罕见的戴了眼镜; 银色细边的,周身的清冷距离感; 越发明显。
  他度数不高; 平时不戴眼镜也可以看的清楚; 但他有个习惯; 那就是前一天熬夜了,第二天就会戴眼睛。
  陈甜甜最先看到他的,喊了声爸爸。
  岑鸢看过去,正好对上商滕的视线。
  他把眼镜摘了,喉间低应,过来抱她。
  从岑鸢怀里接过来时,手背不慎和她的擦碰到。
  有片刻的顿住,他微垂眼睫,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短暂流露的微妙情绪。
  岑鸢没想到这次过来居然会碰到商滕,她是特地选在这个时间过来的,因为这种时候,他一般都在公司。
  他的事业心很重,在他这儿,工作永远排第一。
  岑鸢和他不同。
  她更依赖家庭一点,甚至连现在努力工作的目标都是想要多攒点钱,为了以后和周悠然在一起生活做准备。
  他们两个,就像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们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有交集。
  既然他回来了,岑鸢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了。
  于是她站起身,柔声询问他:“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聊聊?”
  他没看她,语气淡:“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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