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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言欢 完结+番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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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被医生及时给拉开,不然以商昀之现在的精神状况,后果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让他冷静入睡以后。
  医生跟着商滕一起离开了病房:“商老先生的精神是没问题的,但是。。。。。。”
  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商滕知道他想说什么。
  商滕点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也不想听。
  “麻烦了。”
  商昀之中风住院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下床走动了,脾气却越发上涨,有病情的影响,也有他自身的原因。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儿子不再受他掌控了,他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不再是个傀儡。
  商昀之是在重压的环境下长大的,这种重压,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越是无能,就越是急着想要向别人证明自己。
  可就像是一个瓶子,它的容量只有那么大,你往里灌再多水也没用。
  最后只会通通溢出来。
  久而久之,商昀之开始自卑,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嘲笑他。
  这种自卑,持续到他结婚生子。
  第一个儿子继承了他的愚钝,从他身上,商昀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他对他厌恶,恶心,不想见到他,甚至不愿意向外界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
  直到商滕出生。
  他和商昀之截然不同,他聪明,很聪明。
  于是商昀之开始花费巨大的精力去培养他,商滕什么都得学,并且样样都得拿第一。
  越到后面,商昀之的心理便越扭曲,他甚至变得不把商滕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而是他用来彰显自己能力的傀儡。
  商滕性子淡漠,这段回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影响不了他的心情半分。
  但是此刻,现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魔怔了吧,居然在上车以后,和司机说出了那个地址。
  后者明显愣了一会,然后才发动油门。
  夜是料峭的寒。
  商滕没下车。
  应该说,他还没来得及下车。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男人转身时,泛红的脸,身后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慌乱的应答着。
  离的远,商滕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但林斯年撑伞从他们这儿经过时,商滕还是看清了。
  他身上穿的那件毛衣,和自己衣柜里岑鸢亲手织的,除了颜色不同,其他的一模一样。


第二十九章 
  商滕不好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大概就是陌生。
  这种陌生的感觉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从岑鸢离开以后。
  他一直不出声,司机也不敢动; 车就停在那里。
  车窗外的风雪逐渐加大; 商滕却始终一言不发。
  车内没开灯,暗的仿佛伸手不见五指。
  商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可能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就是沉默的平视前方。
  原来只有他是替身。
  真可笑。
  她身边出现的所有人; 都是独立的个体,唯独只有他; 被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
  只要想到,他们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岑鸢心里想的可能都是另外一个男人。
  商滕就有一种; 想要砸毁一切的冲动。
  他不是太热切的性子,也很难被撼动情绪。
  因为没人教他。
  过度的注重他的教育培养,便忽略了他的人性成长。
  如同一株野草; 风的轨迹; 就是它的生长轨迹。
  商滕就像是; 在这条道路上自我摸索的一个人。
  可是只靠自己; 又能摸索个什么出来呢。
  没有人爱过他; 这种感情对他来说; 是陌生的。
  所以他不理解; 以为有人对他好; 那就是爱他。
  陈默北对他好; 他觉得陈默北爱他; 所以他想和她在一起。
  从来没有人爱过他; 他只是渴望得到这种感情罢了; 无论那个人是谁。
  极度稀缺的东西,往往会让人变得卑微。
  那个时候他还太小,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好处于叛逆期。
  外部不断的重压,加上他想要挣脱束缚的心理,两种不同的力碰撞。
  他想拥有爱,陈默北愿意给他爱。
  这更像是一种交易。
  不是因为那个人是陈默北,而是因为,陈默北爱他。
  雪越下越大,商滕缓慢的收回视线,连同一起垂放在腿上的手,沉声开口:“走吧。”
  岑鸢目送着林斯年离开,刚要进去,视线隔着逐渐加大的风雪,落在前面那辆熟悉的保时捷上。
  等她想要再去仔细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隐入夜色,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
  林斯年第二天连年都没去拜,就急不可耐的穿着那件毛衣跑到江祁景面前炫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毛衣的毛线居然还可以这么软,我妈那会天天劝我穿毛衣我还不肯,我现在恨不得毛衣就长我身上。”
  江祁景正调着颜料,懒得理他。
  按理说大年初一应该去外婆家,但刘因的父母早去世了,所以今天也没亲戚可走。
  江祁景一早就出来了。
  他单独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两室一厅,空出来的那间房用来放他的画作和雕塑。
  他一个人住,大小正好。
  林斯年一直炫耀他那件毛衣,被吵的烦了,江祁景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瞥了一眼,敷衍道:“挺好。”
  林斯年听到他开口夸了,立马坐过去:“这可是姐姐亲手织的。”
  江祁景举着画笔,因为林斯年的话,开头的那一笔被带下来一道很长的痕迹。
  “岑鸢给你织的?”
  在这件事情上面,林斯年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应该是给你织的,但我昨天去的巧,衣服也全湿了,姐姐怕我感冒,所以就给我穿了。”
  江祁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抬手就要去脱他的衣服:“还给老子。”
  林斯年急忙往后躲:“你他妈别动手动脚的,我喊非礼了啊。”
  江祁景淡淡的瞥他一眼,把手松开。
  林斯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嫌弃,他又坐下:“你这眼神怪伤人自尊的,搞的我好像多不值得被你非礼一样。我好歹也算是有不少追求者吧。”
  旁边的工作台上放着好几个半成品,又是娃娃又是花的,一看就不是江大艺术家平时的风格。
  艺术家的通病似乎都是特立独行,风格也并非大众喜爱的那种。
  江祁景手下的画作和雕塑,都是极其阴暗与诡异的。
  如同潜伏在黑夜里的鬼魅,又或者,是脱离了形体的灵魂。
  他用自己的想法把它们塑造出来。
  诡异的东西多了,这些温暖美好就显得突兀了。
  林斯年随手拿起了一个:“改变风格了?”
  江祁景冷冷的看他一眼,让他放下。
  林斯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种小女生才喜欢东西,应该是做给岑鸢的。
  他感叹了一会,觉得江祁景其实也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讨厌岑鸢。
  “她虽然脾气好,但她也是女孩子,你总是这么口不应心的对人家,是个人都会难受。”
  林斯年苦口婆心的劝江祁景,“对姐姐态度好点。”
  江祁景皱眉:“少在这儿攀亲戚,谁是你姐?”
  要是以前,林斯年早怼回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江祁景可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他可不能得罪他。
  江祁景也不画了,画笔搁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着一张脸。
  过了会,他问林斯年:“你是真的喜欢我姐?”
  林斯年反问他:“我是不是真心,你看不出来?”
  那倒也是。
  江祁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他之前也谈过恋爱,但都是女方主动追的他。
  长得帅,家里有钱的男大学生,没谈过恋爱的都是极少数。
  每一段恋情也都没有持续多久,女孩子是需要安全感的,这种东西,林斯年能给的,都给了。
  至少在恋爱期间,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异性走的亲密。
  就算是对方主动搭讪,他也以自己有女朋友为理由回绝了。
  但恋爱中的女孩子,需要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的。
  这个林斯年给不了,他可以对她好,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买。
  但爱情本身就玄乎,从好感开始升华,然后才会变成爱。
  好感促成了这段恋情,可在中途就夭折了。
  无论怎么升华,都变不成爱。
  在遇见岑鸢之前,林斯年有过的那些好感,从来没有多往前哪怕挪动一分。
  但岑鸢不同。
  他直接跳过了好感的过渡,也不需要升华。
  像是打怪升级,直接跳到了最后一关。
  仿佛在做着某种承诺一样,林斯年一脸认真,且严肃的看着江祁景:“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爱她!”
  用的是爱,而不是喜欢。
  江祁景皱了下眉,骂他恶心。
  林斯年不乐意了:“我难得认真一次,你就不能也认真点配合我?”
  江祁景继续去画他那副只开了个头的画作:“我姐结过婚。”
  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在林斯年这儿却跟□□一样,把他整个人都给炸了。
  他愣了好久,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江祁景的那句话炸没了。
  江祁景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前些日子刚离。”
  林斯年重新活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你说话干嘛大喘气,吓死人了。”
  见到他是这个反应,江祁景问他:“你不介意?”
  林斯年觉得他莫名其妙:“我介意什么?”
  “介意她离过婚。”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姐姐这么温柔的人都能离婚,那就说明她前夫是个死渣男。这么一想,我就更心疼她了。”
  江祁景倒是罕见的同意了他的观点,确实,商滕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说:“你见过。”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林斯年短暂的愣了一会。
  江祁景说:“那个前夫,你见过。”
  他见过?
  林斯年看着江祁景,不等他开口说是谁,他自己就猜的**不离十了。
  应该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
  商滕。
  如果是他的话,林斯年微皱了眉,莫名生起的危机感。
  比起比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的弟弟,女生好像对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更加偏爱。
  虽然和商滕的接触不算多,但男人身上的气场林斯年还是能感受到的。
  哪怕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言不发,也能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这种不单单是年龄就能带来的。
  林斯年有这个自知之明,自己就算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也不及他一半。
  江祁景冷声警告他:“他对我姐不好,我觉得他们就应该离婚。如果你对我姐也不好的话,那我们朋友就没得做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认可他了。
  林斯年顿时把刚才对那个男人的畏惧通通抛诸脑后,喜悦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握着江祁景的手:“你放心好了小舅子,我保证会对你姐姐好的!”
  江祁景白他一眼,把他的手撇开:“滚。”
  …………………………
  过年这几天,雪就没停过。
  陈甜甜感冒了。
  昨天非要去看雪,商滕不在身边,周阿姨拗不过她,就抱着她出去玩了会。
  结果早上就开始发烧。
  她一直咳,因为感冒而导致的疲累,让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商滕哄着她喝完了感冒冲剂,烧却一直没退。
  周阿姨在一旁自责的要死,说都是她不好,如果她昨天没有答应陈甜甜,带她出去看雪的话,就不会感冒了。
  商滕说过一遍,与她无关,让她别自责了。
  但她还是一直在说,一直在道歉。
  终于,男人眉头微皱,冷淡出声:“行了。”
  周阿姨被他这句没什么起伏的话给吓住了。
  论年龄,她只比商滕大两岁。
  当初她应聘当保姆,也是看中了三万的高薪。
  第一次见到商滕的时候,是在咖啡馆里。
  他抱着尚在襁褓之中,连话都不会说的陈甜甜。
  停在外面的豪车,一看就价值不菲。
  甚至他连身上的穿着,都是低调小众却昂贵的品牌。
  周阿姨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孩子是他养在外面的私生女。
  不然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去家里养着。
  除了三万的高薪,她的衣食住行他全包了。
  他好像很忙,也不常过来,但是家里的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
  应该是怕她对陈甜甜不好。
  周阿姨也算尽职尽责。
  这么多年,甚至都快把陈甜甜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了。
  …………………………
  陈甜甜抓着商滕的手腕,身上开始流冷汗:“爸爸,好难受。”
  商滕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道:“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他让周阿姨回房,把陈甜甜的毛毯拿出来。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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