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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吉光片羽-第37章

小说: 吉光片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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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羽不由就看着红锦胜利地一吐舌,才刚她跟红锦倔了半天也没能倔得过她。比起这包包头,她更喜欢扎个马尾——理由却是和周湛不同,她是因为她只会给自己扎马尾辫。
  许是见不得她得意,周湛忽然就改口道:“今儿就这样吧。”说着,抬脚从翩羽身边走过去,却是又拿那把巨型扇子在翩羽脑袋上敲了一下。
  翩羽顿时捂住头,拧眉瞪向周湛——叫他看着手痒的脑门儿都已经被遮住了,他干嘛还敲她?!
  就在她瞪着眼的当儿,沉默过来一推她,低声喝道:“还不快跟上去!”
  翩羽一眨眼,这才看到,寡言早跟了上去,忙问沉默:“去哪儿?”
  “问什么问!”沉默又喝道,“爷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爷指名叫你跟着,你只管跟着就是。”
  于是,翩羽茫茫然追下楼去。
  来到客栈门前,就见周湛的那辆单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那驾驶座上坐着老刘,寡言则是拉着车门,却是没看到周湛的身影。
  此时翩羽已经知道,那辆车不是她能随便上去的,便扭头向马车后面看去,却意外看到那车后并没有跟着其他车。她不由就眨巴了一下眼,想着上一次看到寡言是坐在车夫旁边的,她便向着车头跑去,却在经过寡言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
  “往哪儿跑!动作快些,居然叫爷等你!”寡言小声责备着她,二话不说,就把她推上车去,反手关上车门。
  等翩羽回过神来,她已经在车厢里了。而她以为还没有上车的那位主子爷,早坐在那车窗旁,翘着个二郎腿,一脸嘲弄地望着她。
  “架子可真大,”周湛嘲道,“居然叫爷我等你。”
  翩羽不由眨巴了一下眼,忙不叠地向着周湛行了个屈膝礼,才刚要往他的对面坐下,就听周湛又是一声冷哼,“谁见过小厮行屈膝礼的?!”
  翩羽不禁抬头看向他。
  “打这一刻起,”周湛道,“直到我把你还给你爹之前,你就只是我的小厮。你可明白?”
  ——就是说,叫她在人前装男孩儿了。
  翩羽又眨巴了一下眼,本能地就想追问一句“为什么”,可看看周湛那不善的脸色,又想着沉默再三交待的“只带耳朵别带嘴”,她忙咬着舌尖,向着周湛乖巧地一阵点头。
  可这乖巧,也没能伪装多久。
  翩羽打小就很少出门,因此只要出门,她总会兴致勃勃地盯着街面上的热闹看个不停。马车还没走出客栈所在的那条街,她的眼里就已经没了对面的那位主子爷,只顾着一个劲地看着窗外的热闹。等又绕过一条街,她早忘了“规矩”二字,扭头笑问周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南门桥。”
  周湛本能地答着。直到听到这答案在车厢里响起,他才慢了一拍反应过来,不由就冲自己一阵不满地皱眉。他原打算摆一摆架子,继续晾一晾这丫头的,却不想看着她那全神贯注看着窗外的模样,忽然间就软了心肠。
  还有她那个毫不掩饰的愉快笑靥。
  看着周湛皱起的眉,翩羽这才想起她又“犯规”了,不由一吐舌,乖乖坐好。可没多久,那手又悄悄摸向额前的刘海。
  “不习惯?”忽然,她听得周湛问道。
  抬头见周湛看着她,翩羽便笑道:“以前我娘也给我剪过刘海儿的,不过就这么薄薄的一层,没红锦姐姐给我剪的这么厚。”她比划着额头。
  当初她娘给她剪的刘海,只是像别的姑娘家那样,修出额前薄薄的一层头发而已,不仅没能起到遮盖的作用,反而更加引人去注意她那过宽的额头,倒叫她的堂姐妹们又把她好一通笑话。而红锦则是从头顶开始就给她梳下一层厚厚的头发,且那刘海也留得极长,几乎都要戳着她的眼睛了。
  她不禁不习惯地又摸了摸那刘海儿。
  周湛道:“你这模样,你爹会认出你吗?”
  翩羽一阵眨眼,半晌,垂着眼道:“许就是我不剪这头发,他也认不出来呢,毕竟,都这么些年没见了。”
  “不过才两年多,三年不到。”周湛道。
  翩羽摇摇头,“我爹第一次进京赶考时,我才六岁。之后我爹就一直留在京城,三年都不曾回来过。后来……就是那一年,他在家也呆了不到一个月就又走了。且就是那一个月里,他也并不是天天都在家的……”提到那一段往事,翩羽不由得又是一阵难过,便扭头又看向窗外。
  顿了顿,她才收拾起情绪,问周湛:“我们去南门桥做什么?”
  “看一看那天晚上好心收留你舅舅和表哥们的那个许姓婆子。”周湛道。
  听着这姓氏,翩羽两眼不由就是一亮,伸手过去抓着周湛的胳膊,道:“是许妈妈吗?我娘院子里的那个许妈妈?!”
  周湛垂眼看看她的手。
  翩羽忙不叠地松了手。
  周湛这才道:“是不是的,得你自己去认一认人,我又不认识什么许妈妈。”
  

☆、第三十八章·心存感激

  
  马车到得南门桥下,翩羽远远就看到那桥边的一棵大树下支着个茶摊,一个穿着身灰色衣裳的老妇正在那茶摊上忙碌着。
  这茶摊生意似乎不错,虽然仅有一张小桌,围着喝茶的人看着似乎挺多。
  周湛拿扇子敲了敲车壁,老刘便把马车停在了离那茶摊不远的地方。隔着车窗观察了一会儿那个老妇,周湛这才指着她问翩羽:“是她吗?”
  而翩羽这会儿,早看得两眼含泪了。
  在她的印象里,许妈妈虽然一直都是生得有些老相,可那会儿她的头发还没有这么白,脸上的皱纹也没有这么多。且,她看着明显比记忆里要清减了许多。虽然任是谁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年许妈妈的生活过得并不怎么如意,可她却仍像翩羽记忆里那般,无论见着谁都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是她吧?”周湛又问了一声。
  翩羽点点头,回身便要开门下车。
  周湛一把按住她的手,冲她摇着头道:“先给我说说这许妈妈。”
  翩羽眨眨眼,眨回眼底的湿气,又一吸鼻子,看着那忙碌的老妇人道:“这许妈妈原是我们院里的洒扫婆子。我娘说,若不是她,怕是这世上早就没我们母女了。我娘要生我那会儿,我爹还在城外的书院里读书,偏我们院子里的下人都是老太太指派来的,我娘竟怎么也叫不动他们,后来还是许妈妈看不过眼,偷偷花钱叫人往城外给我爹送信,把我爹给叫了回来,这才保住了我们母女。为了这事儿,我爹跟老太太很是生了一回气,把院子里的人也撵了一批,又破例把许妈妈提拔到我娘身边做了个管事妈妈。再后来,我爹进京后,徐家总是克扣着我和我娘的月钱,也全是靠着许妈妈偷偷带出我娘的首饰匣子去典当,才不至于叫我们过得那么窘迫。听说我娘死后,她就辞工出来了。”
  看着那许妈妈,周湛不由眯了眯眼,摸着下巴道:“这么说,她是个好人喽?”
  翩羽点头道:“许妈妈是个老实人,且那心肠也软,最是见不得人吃苦受罪。”
  “是吗?”周湛应着,眼神里却是全然的不信,“要叫我说,她不过是花了些小钱,顺便帮了你娘的一个忙而已。当然,其实她同时也是在帮自己。这不,一下子就从洒扫婆子变成你娘身边的管事妈妈了呢。”
  翩羽听了不由一瞪眼儿,“你眼里就没一个好人!”
  “可不,我早说过的。”周湛冷笑道,“我从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别人。”
  “可是,”翩羽皱眉道,“不管别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帮了我们,难道我们不应该对他们的帮助心存感激吗?至于他们为什么帮我们,那是另外一回事。”
  “另外一回事吗?”周湛挑着那可恶的八字眉笑道:“咱们来打个比方吧。比如说,当初你弄坏我扇子的时候,我看你可怜,就不要你还债了,甚至还帮你结了房钱,又安排你们兄妹去京城。那么,这样的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大好人?你是不是会对我心怀感激呢?”
  “自然。”翩羽点头道,“就算你没有帮我结那个房钱,也没有不要我还债,光是冲着你愿意暂时不把我还给我爹,还帮我哥哥姐姐们出路费,我就该感激你。”
  周湛的眉忽地就是一跳,眯眼看看她,却又是一声冷笑,道:“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送那兄妹二人去见你爹,是因为我知道,徐家人后脚也要进京,我很想看看这两方人马在你爹面前厮杀,会是怎么个热闹场面。还有,我也很想看看,你爹在知道你居然还活着时,会是个什么表情。现在你还会那么感激我吗?对了,还有呢,我之所以决定暂时不把你还给你老子,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简直蠢到可笑,我很想亲眼看一看,当你以为的世界在你面前扯下那块遮羞布后,你会变成什么模样。这样的我,你还会心存感激吗?”
  看着这般愤世嫉俗的他,翩羽不由就眨了一下眼,才刚要开口反驳,忽听得车外传来一阵梆子响,紧接着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声音:“船来了船来了,快走快走,去晚了可抢不到活了。”
  周湛和翩羽不由就住了争执,扭头看向窗外。就只见原本围在茶摊前的那些老少爷们,忽地一下子就走得光光的。翩羽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人都是在不远处码头上扛包的苦力。
  又听得其中有人冲着许妈妈叫道:“妈妈,还是老规矩,先记个账,等回头领了活儿我再来结账。”
  一个借着茶摊卖炊饼的婆子听了这话,便扭头对许妈妈撇嘴道:“一碗茶,不过一文钱的事儿,居然还好意思赊着。也就是老姐姐你好心,肯做这种事。”
  这会儿许妈妈正在收拾着那些茶碗,听了这话,便笑道:“不过是穷帮穷罢了。他孩子还病着呢。”正说着,忽然见远远过来几个敞着怀的汉子,她忙冲那卖饼的婆子小声道:“收地皮捐的来了。”
  那卖饼的婆子赶紧拎着那装饼的篮子一溜烟地跑了。
  那几个汉子见了,忙指着那婆子一阵叫嚷。就见那婆子三扭两扭,便钻进一个小巷不见了踪影。几个汉子当即就恼了,过去一脚踢翻一张小板凳,指着许妈妈喝道:“又是你个老不死的通风报信!今天她的捐就认在你的身上了!”又一伸手,“拿来吧。”
  许妈妈忙陪笑道:“这还没到晌午呢,生意才刚开张,哪来的钱捐哟。”
  “没钱捐你还做好人?!”其中一个汉子抢过茶桌上的茶壶往地上一摔,过去就要推许妈妈,不想眼前忽然一花,居然是他被人大力推开。
  那汉子踉跄着倒退两步,抬头一看,就只见许妈妈的前面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个小不点儿来。那孩子个子不高,看着约十来岁年纪,穿着身簇新的青色衣衫,那长长的刘海覆着眉,露出其下一双亮晶晶的猫眼。这会儿,那猫眼正冲着他怒目而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翩羽护在许妈妈的身前,冲着那几个地痞喝道。
  在她的前方,那几个地痞的身后,周湛站在那马车的踏脚板上,一手扶着车门,一边冲着翩羽一阵无奈摇头。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就叫这“小子”冲下马车去了,竟叫他都没来得及阻止。
  看着她一点儿都不惧地面对着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着这明明是那么极瘦小的一个人儿,竟就这么极强硬地护在那个许姓婆子面前,周湛的眉忍不住就又跳了一下。不得不说,每次看到她那么不管不顾地护着她所在意的人,他心里多少总会泛起一种酸酸的感觉……以及,某种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的渴望。
  “嗨,又是哪里钻出一个多管闲事的!”那地痞喝着,卷着袖子就要过来抓翩羽。
  许妈妈一见,忙将翩羽拉到她的身后,拦着那地痞道:“几位爷息怒,他还是个孩子,得罪之处,看在我老婆子的面上,饶过他一二吧。那认捐的钱,我认,我都认下了。等晚间我亲自给几位爷送去,如何?”
  翩羽一听就皱了眉,拉着许妈妈的衣袖,冲那些人怒道:“捐款捐款,原是自愿,哪有这般强逼着人认捐的?!”
  那边周湛听了,不由就“噗嗤”一笑,站在那马车上,冲着翩羽高声笑道:“你以为他们是在募集善款呢,他们这是敲诈勒索,捐的是地皮税。”说着,冲着那几个扭头看向他的汉子挑眉一笑,道:“爷说得可对?”
  今儿周湛打扮得极为周整,一身月白色蜀锦彩绣宽领衫,配着头上簪着的嵌宝青玉冠,却是越发衬得他眉目俊郎、风姿卓越。
  在地面上混的流氓哪个没些眼色,看着周湛身后那富贵气逼人的厢车,且又听他自称“爷”,几个汉子当即便判断出,这位“爷”怕是来头不小。虽说不敢得罪周湛,拿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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