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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复仇]女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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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红娇平日里看上去温柔和善,人畜无害,然而温简也知道那只是她给别人看到的一面罢了,从她费尽心机的接近自己,从她在自己给她和陈飞拉纤的时候发的脾气,甚至从她一个人支撑产业都可以看出,她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知进知退又极有主见的女子。
  如果换一个别的时候,他对她的做法不会有异议,可是他现在心情极不好,人都有两面,一面是给人看到的,比如是温柔和善的阮红娇和桀骜不驯的许世卿,另一面是不给人看到的,比如是暗作心计的阮红娇和出卖朋友的许世卿。
  在这件事上,阮红娇的确是被伤害的一方,可她的所作所为,未必不是在故意借机整治许世卿。
  那一日在班房,许世卿在他面前挑唆他和她,她虽然是后来出现,可是到底在院子里站了了多久没有人知道,被她听去了多少更不得而知,不然何以解释,一贯八面玲珑圆滑世故的她,为什么要在这事上面不依不饶?
  温简沉默了半晌,阮红娇观他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温简突然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一定揪住你不放,昨晚他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阮红娇闻言,心中一惊,依旧是冷笑道:“你觉得他会看到什么?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的针对我,可是昨晚绝对是疑心生暗鬼,大约见到一片黑云飘过来了,就眼睛一花,看成他希望看到的东西了,这问题你不该问我,你应该去问他。”
  “是么?”温简嗤笑了起来,这不知所为的一笑,倒是让阮红娇看得疑窦重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起了她?
  温简盯着阮红娇的双眼,他那如墨一般的瞳孔里幽深得不到底,他问道:“你已经占尽了上风,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这句话或者意味平常,或者意味深长,只看是否听者有心,而阮红娇恰恰便是有心人。
  “你……是什么意思?”阮红娇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意兴阑珊,随便你好了,你们的事我都不想管了……”温简说完,转身就走,踏出全味居的大门,留下了不明所以的阮红娇,还在琢磨他的意思。
  有些事其实很简单,只是被人想复杂了,温简不过是突然对人的另一面倍感无力罢了。





☆、43第四十三章

  阮红娇妥协了;不是为了许世卿而是为了温简;她撤消了告状;而许世卿本人也受到了李县官的斥责;令他去给阮红娇赔罪,至于板子自然是免了。
  许世卿不肯去赔罪,莫看平日不显;但他既然是忠义侯的人,心底大抵也是瞧不上自己七品芝麻官的上司的。从李县官的书房出来;他闷头闷脑,目露凶光;心底正想着怎么化解此事,温简也从书房出来;迈过门槛,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丢一句话:“你不服气就给我滚出太平镇。”
  语气不重,却听得许世卿一愣,不敢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而温简看也不看许世卿,与他擦肩而过。
  许世卿的背后的主子是忠义侯,而温简是忠义侯的侄儿,如果温简要赶走他,手段绝对要比他摆平李县官要多得多也有效得多。
  如果说许世卿之前还只是气愤,那么这一刻,已经上升到了悲愤的程度,他终于体会到古代忠臣良将是怎么死的了,不是被外敌弄死的,都是给自己人坑的!
  无奈之下,许世卿只好写了拜帖,登门给阮红娇赔罪。
  这一日,全味居后院阮红娇住的那座二层木楼里,阮红娇端坐着受许世卿的敬茶。
  或许因为顾忌着温简,阮红娇收敛了许多,也没有将今日之事弄得人尽皆知,反而十分低调,在场不过她与许世卿加上代表衙门过来的蔡主簿而已。
  绿儿端了茶水瓷杯从外面进来,托在许世卿面前,许世卿心中骂了阮红娇无数次贱婢,但也不得不亲自倒了茶水,双手捧到了她面前。
  阮红娇看了一脸不忿的他一眼,只笑了笑没有接过。
  那蔡主簿便从中作着和事佬,一边安抚阮红娇一边给许世卿使眼色,催促他爽快一些,许世卿这才不情不愿的道:“日前……许某行事荒唐,还望阮老板……海涵,如今许某已经……悔悟,特向阮老板致上歉意,请……阮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且故意侧过头不去看阮红娇,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看得阮红娇果真想笑,不过却没有为难他,她举手垫着帕子接过那杯茶,抿了一小口,然后放回了绿儿托盘中,再以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才慢悠悠的道:“那件事便就此掀过吧,还望许仵监引以为戒就好。”
  见那出身卑贱的商妇竟敢这样教训他,许世卿心中都快烧起来了,而蔡主簿也起身,笑道:“这样就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两家都不计较事情就好办了,阮老板也请放心,许仵监这次是一时迷了心窍才做了这样的荒唐事,其实许仵监平日是个热心快肠的好人,经此一事,想必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至再犯……另外许仵监一贯和温捕头交好,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一笔就此揭过吧,揭过吧。”
  阮红娇又笑了笑,听出这是叫她看在温简的面子上不要计较的意思
  许世卿笑不出,冷眼瞥了一眼蔡主簿,暗道,这货是哪只眼睛看到他热心快肠了,这是讽刺么?
  蔡主簿打着哈哈,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回去也要给李县官做交代了,加上近日重新抄录一些文书,他急着赶回县衙,见两家和解了也就起身告辞了。
  许世卿与他一同离去,不多时却找了个借口甩掉了蔡主簿一个人回了全味居,原来他仍旧不甘心,要找阮红娇做一番计较。
  见他回来了,绿儿微微有些惊讶,禀告了阮红娇之后,就带着他进了后院的木楼,阮红娇还是在刚刚受他敬茶的地方等着他。
  “许仵监为何去而复返?奴家可不想再喝茶了。”阮红娇故意掩口笑着,暗暗讽刺道。
  许世卿冷笑,道:“阮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此处只有你我,许某这次栽在你手上也认了,只不过那日跳窗而入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你心知肚明,我也能猜出大概,许某劝你一句,不管你究竟打了什么注意,最好立即停止,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阮红娇摇了摇头,叹道:“许仵作监,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奴家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莫不是你精神不济,才会眼睛昏花,弄了这一出损人不利己之事?若是这样奴家也要劝你一句……”
  阮红娇顿了顿,慢条斯理的笑道:“……要早睡早起,精神才会好。”
  许世卿监视了她那么多天,没休息好精神状态不好是自然的,所以她又是在讽刺他,听话听音,见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实话,许世卿也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气呼呼的放下狠话:“你,很好,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惹上了我!”说完拂袖离去。
  阮红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收敛了笑容,她的右手边是一盏微凉的茶,正是许世卿给她倒的那杯,绿儿是个仔细的丫鬟,随手可用之物一贯是放在她的右手边,因为她已无左手。
  可是,她左手边的却还放着一杯茶,刚刚许世卿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进来的时候这个屋子里只有阮红娇一个人,而她左右两边却放着一杯茶,一共是两杯茶。
  屏风后面出来一个人,走到阮红娇的身边,将手揽在了她的肩膀上并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肩膀。
  “你看到他是怎么对我的了。”阮红娇低头道。
  “不要放在心上。”温简轻声安慰。
  “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可是这样的人你也要维护吗?是他针对我,如果下次他再使什么诡计怎么办?”阮红娇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会保护你。”温简望向许世卿身影消失的方向,虽然他一度也对阮红娇感到失望,可是既然她改变了主意,就好比各执己见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服了软,难道不见好就收,非要不依不饶?
  他是个惯会给人留下余地的人,此时他的声音温柔得就像是捧着一颗心的双手,他低头对阮红娇道:“我知道你的一切事情都是靠自己,所以你有时候会露出锋芒,但我要你知道,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所以你也没必要伤害别人,你所需要做的只有相信我,信我能护你周全。”
  一个女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温简不知道,但他知道阮红娇会怎么做,但如果她真有“另一面”,那也是因为她必须独自面对威胁。
  他想要护她,就不止是护她的安全,更是护她的周全,如果让她感到不再有威胁,那么自然也就不需要所谓的“另一面”了,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唯有让她信任他。
  只不过信任二字,对于阮红娇和他而言,恐怕永远……不可能。
  “这不容易,但我愿意一试。”阮红娇伤感抬头看温简,他们四目相对,她能从他的目光中感觉到他的期盼,而她自己也假想着自己能够满足他的期盼。
  她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她道:“愿意去信你,你若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死,我愿将生死与君之手……”
  生死相许的诺言,就这样被轻易许下,背负上这份信任的温简微微一笑,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足以惊出千层浪的话,他说——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见见我的母亲吗……”
  夜色浓重,更鼓三声。
  阮红娇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一件薄被,而她紧闭双眼,深锁眉头,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身若承了泰山之重,令她动弹不得,却始终无法从睡梦中醒来,好似被梦魇住了一般。
  恍惚之中,她感到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从温简带他去见了他的母亲开始,他背弃了他的家族,带着她回到了太平镇定居……然后他们拜了堂成了亲……
  若干年后,他们生了一个好似团子一样白白嫩嫩的女儿。
  梦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始终想不起来,每日里只顾忙碌家事,照顾女儿,渐渐的也就不再去追究那些了,每每女儿张开双手扑在自己怀里,她抱着她感觉就像是抓住了整个世界,尤其是这个世界有他为伴。
  温简温存体贴,是个极好的丈夫,他也再也没有离开过太平镇,工作闲暇的之余,常会带着她和女儿出门去逛逛,这里街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他们陆陆续续的回过头或者抬起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蔼的跟他们打招呼,时不时的有人捧上瓜果鱼肉送给他们,感谢她的丈夫维护了这里的治安。
  温简走在前面,她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提着这些馈赠,心里想着自己做了这个选择,是又多么幸福……等等,她惊讶了一下,什么选择?她做了什么选择?
  她这样想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小河拦住了她的去路,而温简不知怎得已经过到了河的对岸,且丝毫没有发现她们娘俩给小河拦住了,仍然在往前走。
  看着爹爹越来越远的背影,小女儿张开双手向他跑去,结果掉进河里,她心中大急,一边呼救一边抛掉手里的东西,去伸手拉住女儿,大声道:“囡囡不怕,快抓住娘的手——”
  河里挣扎的小女儿突然抬起头,表情凶恶的看着她,道:“你骗人!你的手呢,你的手呢!”
  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袖子空空如也,她没有手!
  她的手呢?她的手呢?
  她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极其可怖的感觉,那一幕幕的片段闪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我的手——我的手——啊——”
  断腕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终于疼醒了陷在恶梦中的阮红娇,黑暗中,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心跳如雷,她捂着胸口气喘吁吁,梦中的害怕的感觉还残留在她身上,她用右手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断腕,猛然想起了白天温简说的话……然后……他说了什么?
  见他的母亲?不,不是这句,是后面的那一句!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见我的母亲吗?温简那时的表情既严肃又认真,他顿了顿,说……我想娶你为妻。
  阮红娇呆呆的坐在床上,脑袋里一片茫然,而窗外,依稀传来四更天的更鼓声。
  夜色浓重,更鼓四声。
  嘭——嘭——嘭——嘭——
  听到敲门的声音,许世卿稀松着睡眼,披着衣裳出了小院,心道这种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敲门?
  他租住在镇子西头的一个小院里,一人独居,此时站在门里也不敢贸然开门,伸手拢了拢衣裳,低声不悦的问:“谁呀,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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