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霜美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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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已经到嘴边了,怀里的女人那平静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但我只会上沈映的床。”
第二十八章 在顾岑带着容虞回容……
在顾岑带着容虞回容府之前; 他们俩共乘一骑姿态亲密的事就像风一般传入了郡王府,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人们都知道容虞是个浪荡的女人,做出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可谁又能想到顾岑也会看上容虞呢。
顾岑是谁; 锦衣卫指挥使,位从一品; 实权大的骇人,文武百官几乎没有不忌惮他的,这人出了名的油盐不进,是那种想行贿都找不着门道的人。
但郡王府再怎么衰落也是一个王府,顾岑权势外怎么大,再怎么令人忌惮; 在地位上还是差了容围一等。
但这只是表面如此罢了; 倘若顾岑要真向容围行礼; 容围还真不一定受得了。
故而消息一传到郡王府; 容围就收拾收拾自己准备装作正好要出门然后碰到他; 到时候再寒暄两句,然后顺理成章的邀请顾岑到府里坐坐,然后水到渠成的谈该谈的事。
他毕竟是郡王; 怎么都不可能特地站在门口等顾岑。
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完美。
顾岑带着容虞行致郡王府门口; 容虞从马上下来,或许自己看不见,但是门边的容围却看的清楚; 顾岑方才虚虚的扶了一下容虞,怕她脚步不稳摔倒。
顾岑弯腰在容虞耳边说了什么,容虞背对着容围,容围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看顾岑重新直起身子来笑了一下。
容围又重新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挺直了腰,拿出了平常那幅颇有气势的王爷做派大步走了出去。
但一只脚才将将迈过门槛时,顾岑竟然直接策马离开了。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再回过神来时,顾岑已经走远了。
容围:“……”
顾岑走后,容虞没有立即转身,抱着手里的箱子,少见的站在原地开始思考除了沈映之外,其他人跟她说的话。
方才下马后,顾岑弯下腰在她耳边跟她说:
“你确定自己是真的爱慕那个沈映吗?爱慕一个人时,可是不会随便和其他男人有这样亲昵的接触的。”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吧,你可以这样喜欢他,就一定也能这样喜欢我。”
是这样吗?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随便和其他男人有亲昵的接触的。
容虞从来不曾质疑过自己是否喜欢沈映,相反她其实是一个很清晰的人,即便到现在,她也不怀疑自己对沈映的真心。
她这样喜欢沈映,在此之前,从此之后,再不可能像喜欢沈映一样去喜欢其他人。
她不明白的是,她方才和顾岑那样原来就算亲昵的接触吗?喜欢一个人不可以这样吗?
她方才做的是错的吗?
可如果她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脑海里蓦闪现了方才沈映的样子。
别人看不出来,只觉得沈映并无异常,但是容虞这么一回想,才发现沈映好像生气了。
外人面前沈映总是很好的扮演着自己在容虞面前应该充当的角色,但是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刚刚的沈映,实在是过于冷漠了。
以前容虞会想,沈映不开心,沈映生气了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凭什么要去管沈映的事情?
现在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又有一点不一样。
因为她现在明白沈映如果是因为她而生气,那沈映会不理她,不会让她看见他,也不会让她触碰他。
这样不好。
可她又不知道应当如何让沈映不生气。
容虞脸色不太好,唇角向下压着,少见的情绪外露。
她转过身来,正好撞见了正站在门口的容围。
他站在高处,从高向下望着她,眼里带着轻视。
容虞看了一眼容围,低垂下眉眼,沉声道:“父亲。”
容虞脸色不好,容围也没有多在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容虞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眼下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他问:“怎么是他送你回来的?”
容虞依旧低着头,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容围脚上那双刺绣繁琐的鞋子。
“路上正好碰到。”
容围道:“他路上碰到的人多了,怎么不送别人偏偏送你?”
容虞不语,沉默的低着头。
容围冷哼一声,他不知道容虞和顾岑现在是什么关系,又或者说他们已经亲密到哪一步了,可这种事不好直接问,问了容虞也不一定会说出来。
于是便换了种说法,继续冷着脸道:“郡王府怎么会养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以前传言归传言,到底没人亲眼看到过,如今你都跟那顾岑大庭广众之下那样了,未出阁你便失了贞洁,以后该怎么嫁人?!”
容围这话说的一副仿佛在说教自己女儿的样子,但实则是在试探容虞到底有没有和顾岑行那档子事。
他紧紧的盯着在他面前低着头的容虞,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半晌,才听见容虞低低道:
“女儿知错了。”
果真如此。
容围咽了口口水,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顿了顿才道:“行了,知错就行,进来再说吧。”
容围这前大半生有过无数女人,但要说最令他念念不忘的,还是容虞的母亲,那个叫白倾的女人。
不仅仅是因为她那举世无双的美貌,还有她温和恬淡的性情,那种干净的气息是他后宅里的女人所没有的东西。
容围当时确实很宠白倾,若非朝中有规定,他都想让白倾做他的正妻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表面单纯,内里竟那样恶毒,如此也就算了,她居然还与人通奸!
容围虽然贪美色,但是却极度厌恶自己宅院里的女人不守妇道,白倾可是切切实实做了最让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容虞到底是不是他的种这点还不明确,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拔出,所以他一直对容虞喜欢不起来。
可利益面前,那段往事又算的了什么。
“父亲站在这是做什么?”
容围被问的一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道:“这是你能问的,我出去管你何事?”
容虞敛去眼里的情绪,没有继续拆穿容围,只道:“……女儿知错。”
容围手背在身后,走在容虞的前面,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和顾岑认识的?”
容虞如实道:“那次被六姐姐诬陷进诏狱。”
容围点了点头,又问:“什么时候和顾岑在一起的?”
容虞并不否认,反倒直接道:“三天以前。”
打开书房门,容围走进去,容虞在他身后跟着他。
容围坐在椅子上,继续道:“你可不要以为光有张脸就行了,你既然跟了他,就好好伺候他听到没有?”
容虞又是一阵沉默,但看在容围眼里,无疑是认同了他说的话。
既然有容虞,那势必就不愁见不到顾岑,他又多问了几句,便让容虞回去了。
没想到他这个女儿竟这么早就发挥了这样的作用。
经此一遭,容虞在上京城更出名了,谁都知道顾岑虽然位高权重,但从未如此高调的带过某个女人,而容虞就这么做到了。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觉得容虞不知羞耻,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轻视她,但却有不少人心里都在羡慕她。
但是她们从来不会说出来,甚至越嫉妒说出来的话就越恶毒。
容虞一个人从书房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低着头走过后花园,在一处拐角处见到了正好与她撞上的容画。
容画一看到容虞,身形便猛然顿了下来,她瞪大眼睛,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容虞年纪没有她大,个子却高挑,容画一抬眼就撞上了那双她所熟悉的,阴沉又麻木的眸子。
恐惧又密密麻麻的浮了上来。
第二十九章 凭什么
这个女人太邪门了。
好像大多数跟她有什么接触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起初是她,后来是那个刘则,现在又是刘鼎。
当初她告诉刘鼎容虞住在哪里的时候的确是存了让刘鼎去找她的心思; 刘鼎向来好色; 他去找容虞,容虞准没好下场。
她原本还在想着; 说不定过几天她就能听到容虞和刘鼎的事传遍大街小巷,可万万没想到,没过几天,刘鼎就死了。
容画不知道刘鼎到底有没有去找容虞。但是她直觉这事一定和容虞有关系。
现在,这个邪门的女人又回到了郡王府。
容画看了容虞一眼就立马收回了目光,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女人再有什么交集了。
但就在她已经走开离容虞又两三步远的时候; 容虞叫住了她。
“六姐姐?”
容画顿住脚步; 并不太想回头; 可又不太敢就这样不理她离开; 她咽了口口水; 慢吞吞的转头,问:“怎……怎么了?”
容虞正对着她,唇角分明是微微的挑起的; 可眼睛里却不见丝毫笑意:“走那么快做什么?”
容画极力掩饰写自己的慌张; 朝后退了一步,离自己身旁的丫鬟近了些,才道:“我有急事。”
容虞问:“什么急事?”
容画语调有些磕巴; 下意识道:“我…我得去找七弟,他有事找我。”
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没必要回答容虞,但还是继续道:“你有什么事。”
容虞道:“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想问问六姐姐,是不是把我在外面的住处告诉别人了,唔,我记得这事好像是不允许说出去的。”
容画握紧了手,身上又起了一阵寒意。
她问她这个,那不就是说…刘鼎真的如找她了?
那刘鼎真的是她杀的!
她的脸色乍青乍白,怀疑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刘则也就算了,刘鼎…刘鼎怎么也是个官,她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我没有!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容画反应很大,容虞唇角的弧度大了一些,道:“没有啊……”
“好吧,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容画简直要被她弄疯了,她脸色难看无比,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你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我不跟你斗了还不行吗?你不要再过来找我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推我下池塘还不够吗!我虽然对你不好,但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我也没想过杀了你,你放过我吧!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容画的反应很激烈,眼眶发红,身体甚至微微颤抖。
容虞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空气静默了半晌,容虞才看着情绪稳定了些的容画,轻轻道:
“那也许有点难呀。”
说了一大堆几乎透支了容画所有的情绪,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容虞,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找人杀了她一了百了,但是直觉告诉她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的呼吸粗重了着,胸口一下一下的喘着气,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忽然觉得有一阵很强的无力感。
…………
容虞回到她的小院子里的时候,方才从那巷子里搬出来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放在房里了,容虞进门时,琉夏正在收拾那些东西。
一见容虞过来,琉夏眼睛就亮了起来,她忙迎过来:“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姑娘你饿不饿?奴婢去给你弄点吃的,姑娘你刚刚回来,需不需要沐浴,奴婢让人去烧水?”
容虞没有回答琉夏这一连串的问题,而是看着房里的东西,问:“是谁把东西送过来的?”
琉夏道:“是管家派人送过来的,姑娘,我听说是指挥使大人送您回来的,是真的吗?”
容虞又把自己的小匣子找了一个角落放好,道:“是真的。”
琉夏面露喜意,道:“我家姑娘就是厉害。”
容虞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被茶,看着绿色又有些偏黄的茶水,突然问琉夏:“如果你生气了,要怎么才能好。”
琉夏不明所以:“我没生气呀姑娘。”
容虞不语,气氛沉默下来,琉夏默默的抿了抿唇,反应过来后继续补充道:“那…那要看是因为什么生气了。”
容虞:“?”
琉夏道:“……如果我是因为别人而生气,事情又不严重的话,那跟我道歉就好啦,如果是因为我自己而生气那就努力改变自己或者接受自己。”
她说完,就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容虞:“姑娘,怎么了吗?”
容虞抿了口茶,道:“没什么。”
今天中午送过来的膳食比往常都要好,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是一个正常的郡王府的姑娘该有的膳食水平了。
一看就是容围吩咐过了。
他自然不会去说什么以后不能在膳食上亏待九姑娘,所以可以预见,日后不仅是吃食,吃穿用度都会比以前好一点。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外人眼里顾岑对她的那点特别。
八月很快就过去了,九月也已经过去了几日,原本令人难以忍受的暑气渐渐的散去,天气变得清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