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摹万界-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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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之后，莫孓苦恼的发现，他这几天的收获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佐证了他真的可能是一条龙的事实。
可是我头上没犄角，我身后没尾巴，我也不知道我咋有那么多秘密……
缇萝迦：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莫孓撇撇嘴，说的好像你知道似的。
在深挖一下细节，他倒是对于小春山桓氏对太一天龙的了解更甚于莫家能够理解了。
桓氏姐妹说过，太一天龙除非自愿，否则谁都无法得到他们身体上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块鳞片一丝血肉。
太一龙族甚至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如果不是自愿都不会留给欺压种族。
而自己这个素未谋面已经被人肢解的父亲，却留下了这么多东西供人驱策，这绝对不是一个骄傲的太一天龙能做出来的事情，他们宁可全部毁掉。
莫孓忽然心中一疼。
随着这个认知带来的疼痛几乎瞬间席卷了全身，莫孓就这样呆愣愣坐在绿荫掩映的清溪之中，泪如泉涌。
是因为他。
如果他是这条龙的儿子，那么只有因为他才会让孤傲如太一天龙这样的存在也会俯首选择屈服。
从来没有一刻他这样认同莫唯民的话：“你这个逆子，就不该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莫孓低垂着头，静静看着水里那个泪眼婆娑的少年。
他真的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吗？
……
……
莲花渡
夜阑卧听轩内，莫千凛盘膝坐在寒髓制成的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极其类似高加索人的深陷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悸动，对于他这种修炼经年，距离破碎虚空那一步只差毫厘的修者来说，一丁点的反常都可能会带来滔天巨变。
凝神内视自己的身体，肌肤如缎，骨骼莹润如玉，五脏桥呈现出淡淡的金色连通五脏直达脑髓，并没有任何异常。
那么这股心悸究竟所为何来？
忽然他抬起左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忽然呈现出一股灰败，皱纹增生，甚至在他完美到毫无一点瑕疵的手背上出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褐色！
他瞳孔骤然一缩，那是……尸斑！
老坟坑，出事了！
莫千凛身上荧光一闪，一件白色大氅凭空出现，两步走出院子，那只淡青色三尾巨鸟早就乖顺的站立着恭候他的到来。
青鸾跟莫千凛歪歪头，撒着娇高昂起颀长的脖颈叫了一声，往常，莫千凛会轻轻抚摸一下它的头，然后塞给它一粒星元果。
可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没有温柔的摸头杀，也没有酸酸甜甜的小果子，只有一声冷冰冰的命令：“最快的速度，去老坟坑！”
就在青鸾振翅欲飞至极，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进来：“老祖不好了，老祖，老坟坑……”
下一秒，莫千凛已经从青鸾身上下来出现在这个莫家族老面前，冷声说道：“说！”
“老坟坑忽然地陷三尺，守宅人说，方圆百里万物具枯，老坟坑从昨日开始浸水！”
他每说一句，莫千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到这人说完老坟坑浸水时，莫千凛脸上的表情简直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
他不相信这么快的时间莫孓就已经摸清楚了自己跟老坟坑那边的关联，更不相信此刻的莫孓有能力搅动老坟坑那边这么大的反响。
毕竟合八大世家宗门之力做成的极阴冰棺即使是核5也没办法一下轰开，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莫孓区区一个麒麟小砸碎能办得到。
即便是加上那个跳梁小丑九焰堂的韩山，也一样做不到。
但是……
如果加上极阴冰棺里面那位呢？
加上一直时不时就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恶心恶心他的那位呢？
想到这里，莫千凛一秒都不敢再耽搁下去，径直踩上青鸾的背，对这位报信的人说道：“清和，关闭莫家护山大阵，莲花渡禁止任何五环以上弟子出去。一环二环长老待命，等我消息。再有，如果我给你传来玉兰签，你就把那个消息放出去！”
名叫清和的宿老顿时浑身一凛，脸上肃然道：“是，尊老祖法旨！”
莫千凛心中暗叹，如果现在莫璟泰还活着，守在老坟坑的是他，那么早在发生异变的第一时间，他就会接到消息了。
第0323章 你告诉莫孓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抬头看着那只很少出现的大鸟冲天而去良久之后低下头来喃喃自语：“不到十天出去三趟，这是……终于乱起来了吗？”
老头有一张极其惊悚的脸，事实上如果不是这张脸上有一双并不昏花的老眼，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整个煮烂的南瓜，整张脸没有一丁点毛发，肤色红中带青，疙疙瘩瘩，鼻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只有两个被奇形怪状的皮肉包围的两个小窟窿，嘴巴则像是烂南瓜被人割了一道口子。
老头忽然“呵呵”的笑起来，越笑越开心，越笑越想笑，种满了各种草药的园子里到处回荡着他听起来更像是鬼哭一样的笑声。
整个药园子里唯一的一栋竹屋前面有一张竹床，上面躺着一个皮肤雪白的人，白的发光，白到透明，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瘪而没有弹性，像是一坨被双氧水浸泡了很久的牛百叶。
老头几乎笑到自己要窒息，明明只有几十步远的路他却走了很久才走到竹床前面，佝偻的身体像个倾斜的问号，那张看了多久都会觉得惊悚的烂南瓜脸几乎要贴上竹床上面的人。
然后他裂开嘴，露出一口黄中带黑的牙：“大郎，该吃药了。”
“呜~呜呜~”
床上躺着的人一脸惊惧之色浑身抖如筛糠。
“你怕什么啊小狗子，我又没说叫你吃药。”老头的烂南瓜脸上竟然也可以看出不屑的表情来。
午后的阳光像是情人的手，慵懒而温柔的抚摸着他，可是这人除了惊恐的“呜呜”声和更加厉害的颤抖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这个被老头称为小狗子的男人，竟然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老头等待良久，悠悠叹息着说道：“你可真不乖啊，我最不喜欢强迫别人了，强扭的瓜不甜呐！”
温柔异常又宠溺异常的语气，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老头说着抬头望向天空的某个方位，思绪却飘到了很远很远。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头像是忽然被什么从臆想中惊醒，低头再次看了看竹床上的小狗子，叹息着说道：“大郎啊，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说完他似乎行将就木的老朽身体竟然出手如电，往小狗子的耳朵、鼻孔塞进了什么东西。
蓦地，原本白到发光的小狗子整个人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像是被浇了开水的茶宠一般不到一分钟整个人已经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而小狗子原本惊悚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强忍痛苦的狰狞，浑身青筋爆凸，似乎下一秒就会全身血管爆裂开来。
“啊！啊啊啊！”
随着小狗子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的嘴巴忽然张开了。
原来之前不管多么惊悚多么痛苦，他始终紧闭着的嘴巴在这一刻洞开，在他舌头上赫然趴着一只血红血红的蟾蜍！
蟾蜍大张着嘴巴不断开合，随之而来的是它同样殷红如血的肚皮一鼓一缩一股一缩，小狗子原本浑身的血红却开始渐渐退却，只是爆凸的双眼和绷紧的四肢则显示出他比之前更加剧烈的痛苦。
眼见得小狗子身上恢复成之前的白皙，老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用血玉打磨的罩子，血色蟾蜍想要逃走却被技高一筹的老头一下就装进了罩子中。
而之前还在浑身颤抖的小狗子似乎一下被抽走所有生机，软趴趴瘫在竹床上，像是没有生命的尸体。
“不肯吃药的大郎就只能去死了。”
老头说话的语调依旧那样宠溺疼爱，像是在说自己最喜欢的小孙孙一样，可是连罩子里的那只血红的蟾蜍都能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危机，徒劳跳来跳去想要找出一条生路来。
也就在此时，药园子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高马大、古铜色皮肤一脸阳光的少年大步走了进来。
“百草师伯，我师父说叫我来拿一件东西，他说你知道是什么。”
如果莫孓在此，一定能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人正是他在莫家唯一算是朋友的莫霖。
“受不起，你还是喊我一声莫百草就行。东西在这，另外还有一盒子【养髓煅骨丸】你也一并拿走，告诉莫劲松那个老王八，老子跟他清账了！”
说完也不看莫霖有什么反应，径直转身去了竹屋里面。
莫劲松一再叮嘱莫霖，莫百草给什么他就接什么，唯独一条千万要记得，绝对绝对不能踏进他那个竹屋一步，进去了十死无生！
莫霖乖乖站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前有什么恩怨，师父每次搞到一些稀有药材都会想方设法送给莫百草，只是每次都是用一种施恩一样的语气高高在上的送来，而莫百草每次都特别嫌弃一边骂一边收下，然后告诉莫劲松快点滚。
这一对相爱相杀的老基友会对彼此互相手下留情却未必会对他也另眼相看，所以莫霖一步雷池都不敢踏错。
“莫……莫霖！”
莫霖被吓了一跳，他知道竹床上的那个是药人，可是莫百草这里的药人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话，今天这个不但敢开口说话，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
“莫霖，我……我是莫子……我是莫蛹。你告诉……莫孓，老坟坑有变，还有，注意尸斑！”
并没有像影视剧中一样莫蛹会跟莫霖互诉契阔和恩怨，然后莫霖对莫蛹干的一系列缺德事进行口诛笔伐，然后莫蛹再表示大彻大悟之类的情节，莫蛹像是知道能给自己说话的时间并不多一样，尽管他现在看起来极度虚弱，却也仍然把该说的话全都说完。
然后他眼睛一闭，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莫蛹，你说清楚啊，注意什么？是尸变还是尸斑还是石板？”
莫蛹被折磨得已经奄奄一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莫霖知道他必定是时日无多了，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莫霖选择最后再相信莫蛹一次，毕竟他连之前厌恶至极的名字都已经改回来了。
可问题是最后这一句，他是真的没听明白。
莫霖也没有再询问莫蛹的机会，因为莫百草手上托着一盒子黑黢黢的丹丸已经出现了。
第0324章 督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莫家五位炼药师之首就是莫百草。
而其他四位无论是炼药的水平还是掌握丹方的质量和数量，加在一起也不及一个莫百草。
可惜的是莫百草脾气十分古怪，就算是咖位如莫家族长、十三位族老过来，也不见得有求必应。
尽管人家不肯应一句“师伯”，莫霖走时依旧恭恭敬敬给老头行了一礼，然后才离开了药园。
莫百草双手交叠在身后，望着莫霖渐渐湮没在葱茏葳蕤的草木之中，阿罗，这只血渊蟾我已经养了一百多年，这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你做的，自此以后咱们也恩怨两清了。
莫霖走的火急火燎，事关莫孓他真的无法淡定。
现在外面关于家族和莫孓之间的恩怨铺天盖地，说什么的都有，莫霖不好去逐个纠正家族内部人的说法，可是他心里知道，莫孓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莫孓是他兄弟！
自从高家坟一路走进莲花渡，莫孓就是他莫霖永远的兄弟！
莫霖本来应该起码还有为期两年左右的历练，突破B级之时才会回去族里，由师父帮自己护法。
父母如今依旧住在七环，虽然说莫霖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资源把父母接到五环来同住，可是莫霖始终没有那么做。
他的父母说，七环挺好的，任务简单，住的又都是从前的那些老邻居，反正他们一把老骨头已经晋升无望，就算再用资源堆叠也是白白浪费，还不如留给儿子。
其实他们没跟莫霖说的是，如果不是当初谨小慎微，他们也不可能这样瞒天过海把亲儿子当成圣傀来培养，最后险之又险的竟然真的成了。
圣傀必须要有足够的精神力做载体，所以他们一直强迫莫霖锻体锻体，从小就用自己辛苦存下的那些药草为他浸泡身体，虽然催发了他作为体修的部分资质，却也彻底斩断了他成为一个优秀的法修者的可能。
他们宁可要一个平庸的自由的儿子，也不愿意要一具修为通天的圣傀儿子。
甚至莫劲松收莫霖做徒弟，也都是他们倾家荡产上下打点才让儿子入了莫劲松的眼。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劲松如今在到处搜罗天髓液，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儿子可以不孝顺父母，但是一定要孝顺师父。
匆匆告别了变得越来越唠叨的父母，莫霖看着自家小房子前面父母相依相偎的身影，心里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