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相依[gl]-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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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什么?”小青色令智昏,扑上前捉住她的手就往怀里带。
薛挽香又惊又惧,拼命挣扎,咬牙怒道:“我夫君为你官府老爷追捕贼犯,你竟如此厚颜无耻!等我夫君回来你可还有命在!你放开我!滚开!!!”
小青想着这美人儿都到了自己屋里,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阴笑道:“你夫君?实话告诉你; 苏哲已死透了!你不如从了我,从此以后让本公子好好疼惜你。”他说着已搂住她的腰,一张嘴凑上前要在她白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一口。
薛挽香的眼里含着泪,勉力退避着; 神情间更添娇弱之态。
小青看在眼里; 只觉得此女娇弱艳丽; 柔媚非凡,他浑身由如几百只虫子在啃噬得心痒,胯间更是叫嚣着要得到她!真恨不得立即与她揉成一团,吞入腹中才罢!
“你……放开我!!!”薛挽香尽全力撑着,不让他嘴脸靠近。猛然间“嘶!”的一声; 她袖上的衣襟被他撕裂开来。
也因着这半副碎裂的衣袖,薛挽香跌开了几步,她立即抬手到发间,抽/出一支长发簪,将发簪尖锐的长针向外擎着。
小青看着她脆弱的防御哈哈大笑:“怎么?你要用这簪子杀我吗?”他调/笑着走近她:“不妨试试。”
薛挽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冰冷着眉目,收回发簪,用尖刺抵住优美白净的颈项,一字一句道:“你再逼我,惟死而已。”
小青一愣,眼中露出片刻迟疑。
鄢州城的官老爷姓曾,二十年前正儿八经的探花郎。为官多年,官风颇为清廉蔚然,是以被选派到这三朝古都,掌一方之百姓民生。
曾大人这天出门去了,到得午后才乘着轿子回来,还未到府,便听到门前吵吵嚷嚷的。他撩起轿子门帘皱眉往外瞧,正巧看到一个婆子被门吏推了一把,坐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府衙离闹市挺近,不远处人来人往,听得哭声都引颈张望。曾大人在轿子里喝问:“怎么回事?!”
跟在他身边的随从立即跑上前,扬声叫来那两个门吏。门吏一看是官老爷回来了,都吓得不轻,赶忙跟着跑到轿前,垂着手道:“回大人的话,这疯婆子方才来的,说她侄儿媳妇丢了,哭闹有一阵子了。”
婆子还在抽抽搭搭的哭,曾大人听得心烦,摆手道:“带到府里!”
鄢州城的府衙是前衙后府,中间有仪门隔着。已经下了堂,曾大人一径去了书房。
婆子被两个衙役拘着,半押送到书房,一忽儿被吓住了,哆哆嗦嗦的跪坐在地上。
曾大人看她可怜,叫人拿了杯热茶,等她缓过劲,才问道:“你家里丢了人口?哪儿丢的?都找过了吗?”
婆子双手捧着茶,也听说过这位大人是好相与的,心道苏夫人是有救了,忙哭道:“我今日和我侄儿媳妇到城南天枞庙上香,才给菩萨磕过头,出来就找不着侄儿媳妇了。我到处看到处看,一看到山门,诶哟,是个官差大人将我侄儿媳妇带上了一辆蓝布小车子,我腿脚不好,追着他们摔了一跤,旁边和尚扶我起来,给我说那官差大人带我侄儿媳妇来府衙,说我侄儿找着了。可我……我回客栈里等了又等,天都快黑了也没见我侄儿和侄媳妇回来啊!”
她边说边哭,想到苏夫人是听她的劝去拜的菩萨,要真出了什么事,菩萨会不会怪到自家身上,这么想着,哭得更凶了。
曾大人越听越皱眉,莫不是苏少侠的家人?他让随从扶她起来坐到一旁,问道:“你侄儿叫什么名字?”
这个薛挽香是给她讲过的,婆子忙颤巍巍回答:“叫苏哲。”
曾大人眉头皱得更深,喝问身旁衙役:“苏公子寻回来了?本官怎么不知道?!是谁擅自把苏夫人请回来的?人在哪里?”
两个衙役大眼瞪小眼,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曾大人在大桌案前踱了两步,忽然想到自己那个终日寻花问柳不成器的儿子,眉心一跳,大声喝道:“今日可有外头的车子进了内府?”
随从跟得他久,一听这话就躬了躬身,直往外跑,不一会带了守仪门的两个小子过来,一并跪在地上。
听得老爷问话,两个小子不敢隐瞒,磕着头说大半个时辰前是有一辆蓝布小车从外头进来,直驶进了内院,驾车的是个衙役,少爷嘱咐了放他进来的。
曾大人听得脸色铁青,一撩官袍就往后院走,婆子扶着椅子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后边,众人见老爷没发话,也都不去拦她。
“好。我不逼你。”小青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你莫着急。先放下簪子,仔细伤着自己。”
薛挽香冷笑,持着簪子盯住他道:“滚出去!”
小青站定不动,面上犹疑,末了却懊恼的垂下脑袋:“我若对你无意,哪管得你去死。我既对你有意,不在乎你寡妇孀居,你怎么就不能体会我一片痴心呢。”
他说着作势转身,却在背过身的一刹那扑向薛挽香,要夺她手上的簪子。
薛挽香早料到他不会这般轻与,想着宁愿一死也不能叫他坏了贞洁,见他扑过来她已手上用力,往自己颈脖上扎去!
小青吃了一惊,心道可别把脸给划花了!忙一手托住她手掌,另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脚上打滑,两个人一齐滚倒在地上。
“放开我!”薛挽香哭道,手里紧紧的持住发簪,不管不顾往压在她身上的人胡乱的扎去。
“噢!!!”小青怒吼一声,撑起身子捂住脸颊,一串血珠子从他指缝中冒出,他低头一看,眼中怒欲交加,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臭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薛挽香被他打得脑袋一偏,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唇都咬破了,鬓发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小青压住她将她手里的簪子夺过来远远的掷开,他阴笑着摁住薛挽香就去解她腰间的丝带。
手指还没碰到丝绦呢,门外就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小青冲着外头怒吼道:“滚!”一面说一面指上用力,扯开了她的腰带。
房门被人猛的砸开,小青还半伏在薛挽香身上扭着头去看,一个魁梧的衙役收腿避开,从他身后,走出脸色铁青的曾大人。
“父……父亲……你不是,出门去了么。”小青愣愣的,忽的从薛挽香身上爬起来:“不是。父亲,您听我说!啊!”
曾大人几步过来,狠狠一个耳光甩到他脸上!“你个混账东西!”曾大人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喝道:“来人,请家法来!”
家仆们都深知老爷脾气,跟着他的长随立即跑了出去。小青吓得满脸是泪,哭着抱住他的腿:“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你听我说,是这个女子,她,她是青楼女子,她勾/引我!”
曾大人垂眼盯住他,只一刹,忽然抬起腿,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
一同跟来的婆子此时方到,走进房门一眼看到颓萎在地上的薛挽香,忙小跑几步扶她起来:“夫人,苏夫人。苏夫人你醒醒。”
薛挽香并没彻底晕去,大约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她扶着婆子的肩膀,强撑着喃喃道:“大娘……大娘……”
曾大人沉下心,先给苏夫人致歉。薛挽香垂着首说不出话。曾大人只得先叫来府里的仆妇,让她们好生将苏夫人送回客栈。
这一番折腾,天时已向晚,回到客栈时天边都显出一抹弯弯的月亮了。
婆子扶着薛挽香回房,又去给她烧了一大桶热水,帮她送到屏风后,出来看到她呆坐在桌前垂泪,婆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苏夫人,莫多想。有句老话,叫否极泰来。还好来得及,人回来了就好。”
薛挽香吸吸鼻子,红着眼圈道:“今日多谢大娘了,要不是您……”
“莫说这些话。是我让你去的天枞庙。唉……好在回来了,好在回来了啊。”她絮絮叨叨说着,又指着屏风道:“你趁着水热先去洗洗罢,也驱驱寒。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
薛挽香想说她吃不下,可是婆子是真心待她好,一转身已经出去了。薛挽香抹了脸上的泪,手指触到脸上的伤,是一阵热辣辣的疼。
热腾腾的水汽沁过疲惫的身子,薛挽香将脸蛋埋进曲起的膝盖里,想到今日的遭遇,想到生死未知的人,眼泪悄悄的滑落了下来,一瞬间,蒸腾到了热水里。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情绪终于稳定了些,她从屏风后走出来,便听到一阵敲门声。本以为是婆子煮了面汤,岂知传进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苏夫人,快开门!”
薛挽香后退一步,心中本能的害怕。
门外又响起另一个惊叫的声音,方才的婆子失声叫道:“诶哟,这不是苏公子嘛,怎的伤成这样了?!”
薛挽香微怔,立时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第42章 滂沱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苏哲的身子往前滑了一下。刘桐禧已是力竭; 几乎扶不住她。薛挽香立即张开手臂; 苏哲一身萎顿; 都落进她怀里。
“阿哲。”她唤着她,声线里溢满哭腔; 又带着欢喜。
“苏夫人。”刘桐禧与她一道扶着苏哲进房; 顾不得身上泥污,暂且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苏哲紧闭着双目,仿佛毫无知觉。衣裳上有大片大片的血污,大部分已变成了黑褐色。
薛挽香微颤的指尖握她手掌,掌心温暖,她略放下心,回望刘副头领; 才看到他也是一身狼狈,于是忍着泪,先到桌边斟了一盏热茶。
刘桐禧接过茶一口喝尽了,喘口气道:“我知夫人有话要问; 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现今天色已晚; 且我家中也有妻儿守望。我当先回家里,明日再来探望苏少侠。”
他说着拱手一礼。薛挽香起身送他到门边,他略想了想,又回身道:“苏夫人,苏少侠的伤看着险; 但应是不碍事的。你先莫要将苏少侠送去府衙,有些事……我明日来,再与你细说。”
薛挽香见他面色凝重,想到日间在府衙里的遭遇,自然无不应允。
刘副头领告辞后,薛挽香取了做绣品买锦袍剩下的银子,也没清点,一并都给了好心的婆子。婆子还待推辞,薛挽香道:“若不是大娘机警,我今日必命丧在府衙,更莫说其它。这银子不多,总是我一番心意,大娘见怜,还请收下。”
婆子推辞不过,收好银子道了谢:“食盒里有热面汤,你好歹吃一点。苏少侠这离不得人,若有什么事,你再给老婆子说,烧个热水请个郎中什么的,跑跑腿总能给你办到。”
薛挽香眼里泛了泪,点着头道:“好。谢谢大娘。”
回到床榻边,苏哲兀自未醒,薛挽香怔怔的看着她,脸上似哭还笑。好一会,她才抹了眼角的泪,往木架子上的铜盆里倒了半盆热水,端到床前,拧了块热巾布,细细给她擦拭脸上的泥污血渍。
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在她手里慢慢显出原来的模样。苏哲的眉眼长得很好,与自己细细的柳叶眉不同,苏哲的眉毛偏俊朗些,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新月,偶尔仰着头一脸的无辜,便成了小孩子。
温暖的巾帕滑过她的眉目,她的脸颊,高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线。薛挽香的指尖顿了顿,手里的巾帕已微凉了,她收回手,侧坐在床牙边,依旧一错不错的望着眼前人。
你终于,回来了呢。
她微微叹着,有尘埃落定的欢喜。
换了好几回热水,给苏哲擦拭了身子和长发,费尽心思给她换干净的衣裳,掀开贴身的中衣时她本以为她会害羞会脸红,可是没有。
她只看到她肩头和手臂新添上去的伤。伤痕已结痂,可狰狞犹在。忍了许久的眼泪忽然肆无忌惮的滑落下来,滴在苏哲圆润的肩膀上。她红着眼圈吸吸鼻子,抹去那一点儿剔透水渍,俯身托着她颈脖,帮她侧过身来,为她穿上了月白色的中衣。
灯烛将近,薛挽香放下深蓝色的床幔,钻进被褥里。许是太过疲倦,苏哲一直没有醒来。她躺到她身旁,阖上双目,片刻又睁开,偏过头静静的凝望着她。
窗外是湛蓝广袤的天空,星光璀璨。薛挽香就着融融的月色看了许久,庭院里风飒飒兮木萧萧。她慢慢阖起眼,又勉强睁开,确认了身边人还在,心头便安稳几分。眼皮耷拉下去,一次再一次,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晓得了。
次日醒来,薛挽香发觉自己正搂着苏哲的手臂,额头都挨在她肩上了。她脸上微红,错身避开些。好在昨儿个夜里就怕扰着她的伤,特意睡在了另一旁。
床幔上映入稀薄的光,苏哲的双目依然紧闭,毫无醒来的迹象。薛挽香凑上前,试着唤她:“阿哲。”
苏哲的睫毛都没颤一下。
薛挽香忽然慌了。
可昨日刘副头领明明说这伤看着虽险,应当是不碍事。她只得沉下气,耐心的等待。
虽然不是生在大户人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