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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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冬天，很多人都染了风寒，先前天子也跟着病了好些时日，接着是太子染上，新疾旧病，两相叠加，直接去了。
　　“这些日子，小娘子有没有去什么地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温五郎审问温雪晴身边的仆婢。
　　仆婢摇头。
　　“难道是晚上睡觉时不老实？”温五郎审视温雪晴，脸色一言难尽，“……蓁蓁，你都这么大了，晚上睡觉还杂耍不好吧？”
　　要不是实在使不出力气，温雪晴就把温五郎轰出去了。
　　呆这儿一点用都没有，还净说废话。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仆婢噗地一下笑出来：“小娘子晚上偶尔是会蹬被子，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兴许还还真是晚上受寒才病的。”
　　温雪晴：“……”
　　温五郎点点头：“是了，你们也要当心些。知道小娘子睡觉不老实，便多起来看看，别睡死了。”
　　被温五郎这么一说，仆婢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职：“郎君恕罪，是小娘子已经很久没有……”
　　温五郎摆手打断，他没有兴趣听解释：“小娘子爽阔心大，我却是要计较的，今年岁末的银钱全部扣除。你们记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温雪晴病都病了，他再追究也无济于事，只能借此敲打一下。
　　温雪晴自己不在意这些，只能他这个兄长亲自来了。
　　温五郎自得地晃晃脑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这些也包揽了？
　　这不是温雪晴该学该管的么？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也管起后宅事了。
　　温五郎：“……”
　　虽然他不觉得很丢脸，但要是传出去，言官一上书，总归是个麻烦。
　　凌柔在家耐心等了两天，得知温雪晴的病还没好，便直接上门探望了。
　　拿的借口是来要回那日借出的衣裘。
　　“借给小娘子的是长姐特意给我的，舒适温暖，眼见这天越来越冷，想把衣服要回来。”
　　凌柔落落大方，直接对乐康公主说。
　　“当然可以。只是蓁蓁还病着，暂时无法起身招待你。”乐康公主谢过凌柔的帮助，领着她去往温雪晴的房间。
　　温五郎忙起来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听见传信的仆役说凌柔上门还愣了一下。
　　“殿下说，她会让凌家小娘子与郎君一见，郎君若觉得好，那便是好。”
　　“哈？”温五郎一愣，随即笑骂，“我都差点忘了，蓁蓁给我干的好事。”
　　他揉了揉隐隐鼓起青筋的太阳穴：“都病在床上了，还不忘给我添麻烦。老是把我拉出来，五兄我膝盖真的很疼啊……”
　　想到凌柔现在应该在温雪晴那里，再想到温雪晴现在应该是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温五郎想了想，对传信的仆役道：“你去和小娘子说，让她自个儿娶了凌家小娘子，不要再来找我了！”
　　仆役一惊：“这这这……”
　　“就这么说！小娘子知道我的意思。”温五郎桀桀一笑，温雪晴自己搞出来的就自己解决去。
　　按照乐康公主的意思，凌柔来探望温雪晴，温五郎正好也在场照顾幼妹，正好两人可以互相接触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毕竟凌柔现在情况复杂，她虽然觉得凌柔好，但也不至于随意冒险。
　　奈何温五郎不配合。
　　乐康公主说了几句场面话，怕她们不自在，便找了个借口走人，留两个小娘子自己玩去。
　　温雪晴木着一张脸，听完报信的仆役结结巴巴地重复温五郎的话，睨了一眼对面憋笑的凌柔，扯了扯嘴角：“笑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左右没多少人，凌柔放下掩嘴的袖子，不住点头：“是是是，多谢温小娘子了。”
　　温雪晴哼了一声，神情恹恹。
　　她躺了几天，已经不烧了，只是浑身无力，做什么都没兴致。并没有乐康公主说的严重到无法起身。
　　……她只是不想起来。
　　之前乐康公主说她们自身都难保，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自觉还是要收敛一些的好。
　　不过似乎从来了洛阳以后，她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远远没有在临州自由。
　　“天冷无事，我现在只想躺着不想起来，其实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温雪晴平日也算得上是经常活动练体的，身体不算太差，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蓁蓁是向我解释吗？”凌柔眨眨眼。
　　温雪晴已经不想去追究凌柔的各种称呼了：“你觉得是就是吧。”
　　“你衣服我让人收了，一会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拿就是。”温雪晴懒洋洋道。
　　两人随意拉扯了一些，凌柔像是忽然想起来，道：“魏王世子无意娶我。”
　　“哦……啊？”温雪晴陡然反应过来。
　　凌柔摸了摸鼻子：“太子丧期未过，皇孙那边也不会有其他动作了。”
　　只要刘显聪不做什么，魏溯和厉王妃就不会想要嫁凌柔。
　　“哦，那就好。”温雪晴无精打采。
　　她忙活了一通，还被温五郎教训，结果都不用她忙了。
　　凌柔眼睛弯成半月：“不管怎样，还是谢谢蓁蓁。蓁蓁有心了。”
　　看着凌柔，温雪晴突然浑身发热，觉得自己又病了。
　　这次好像还更严重了，连该做该说什么都忘了，浑身僵硬。
　　===
　　坐落在洛阳城的魏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远离魏地，这座王府的建筑也随洛阳其他建筑一样富丽堂皇，与魏地粗犷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一匹快马从城外急速奔入，送信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入里头。
　　“阿父！”魏溯刚一拆开信，只看了短短一行，便血色俱失。
　　手下的谋士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信看完，忧虑不已：“如今正值太子丧期，陛下对我们的防范只严不松，殿下根本不可能回魏地。”
　　“不能回也要回！”魏溯的手掌牢牢握成拳，“战局胶着，瞬息万变，难道要等匈奴人的铁骑踏平我魏地不成？！”


第41章　求助
　　凌柔一走，温雪晴就杀去温五郎那里。
　　“哟；　不是还病着起不来吗？”温五郎见温雪晴动作利落；　哪还有一点病弱的模样；　调侃几句。
　　“五兄！”温雪晴咬牙切齿；　“你怎么让人当着凌柔的面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温五郎装傻。
　　“你说是什么话！”温雪晴抓着温五郎的衣袖不让他走；　“什么叫让我娶……娶凌柔。”
　　温雪晴说起这个就脸红，仿佛看到凌柔盛装出嫁一般。
　　“哎呀呀；　蓁蓁啊蓁蓁，这你可就不懂了吧；　”温五郎摇摇扇子；　“也就我们家简单，那些大宅子里的弯弯绕绕；　你才不明白。”
　　“大宅子还能有什么事？”
　　温雪晴不解，就算是人多些，无非也不过是合不来斗来斗去。
　　温五郎神秘一笑：“所以说你不懂。寡嫂小姑；　正妻小妾……这里面的道道可多着呢。”
　　他伏在她耳边，小声解释。
　　温雪晴呆住；　随即耳根泛红：“你；　你……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太不正经了你，整天瞎搞些有的没的；　我要和伯母说你不务正业！”
　　温五郎大喊冤枉：“讲道理，温蓁蓁，是你自己问的好吧？居然还反咬我一口！不许告诉母亲！”
　　因为这事，温雪晴好几天都没同温五郎说话。
　　温五郎说的那些；　都是她以前闻所未闻的。
　　双手摸上自己不自觉发热的脸颊，温雪晴大声“啊”地一喊，把头埋在臂弯里。
　　没脸见人了。
　　特别是没脸见凌柔了。
　　她怎么可能对凌柔……
　　冷静冷静。
　　她要冷静。
　　什么事都没有，她和凌柔没什么。
　　“温蓁蓁，你是在做什么？”温五郎无语地打量温雪晴片刻，“赶紧起来，别偷懒。”
　　“没偷懒……”温雪晴小声喃喃。
　　温五郎耳朵尖：“那也给我起来，母亲就要回临州了，你去看看有什么缺的，有什么要留的，别到时候又说找不到了。”
　　乐康公主最终还是决定要回临州。
　　太子薨逝，刘显聪暂时不会娶妻，这让乐康公主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可以回临州了，但温雪晴却要留下。
　　除了这是天子的意思，温雪晴本人也表示了这个意思。
　　“蓁蓁，你想清楚了，真不随我走吗？”
　　乐康公主严肃问道，温雪晴只要回了临州，就没那么容易被天子摆布了。
　　刘显聪想要再娶温雪晴就难了。
　　温雪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伯母你去吧，我留在洛阳陪五兄，总不能让他正旦还一人孤零零的是吧？”
　　温五郎敲了敲温雪晴脑壳：“开什么玩笑，你五兄我有这么可怜，去去去，赶紧回临州，别来烦我！”
　　温雪晴转向温五郎，楚楚可怜道：“难道五兄不喜欢蓁蓁了？不想要蓁蓁陪着了？”
　　温五郎眼皮一抖。
　　“温蓁蓁，你别又是想做什么。”
　　“没有的，我就是想留下来陪五兄。”
　　温雪晴非常诚恳。
　　“是吗？”温五郎怀疑的目光上下一扫，陡然问道，“凌家小娘子是不是也要留在洛阳？”
　　乐康公主也想起来这个，摇头叹道：“她是要留在洛阳的，厉王妃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温五郎点点头，不再问，也不催温雪晴趁机跟着乐康公主回临州了。
　　“虽然你留下来母亲更容易让陛下同意她回临州，但陛下与皇孙的目标始终是你，”乐康公主不在时，温五郎淡淡道，“你留在洛阳，母亲开春就还会再回来的。”
　　“那不是更好吗？”温雪晴挑眉回望，“他们会更放心。”
　　温五郎抿唇，不再说话。
　　许久，他道：“随你吧，总归是你自己的选择。”
　　===
　　因为温雪晴留在洛阳，乐康公主也不忙着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带回临州了。
　　岁末腊祭她没回去，岁首祭祀她便要赶回去主持。
　　剩下的物件便让温雪晴替她收拾了，再慢慢运回去。
　　温雪晴和温五郎在城门口把乐康公主的车驾送走，便分开了。
　　温五郎如今也领了职，还要赶着去点卯，就不和温雪晴一起慢慢走了。
　　没有宴饮娱乐，洛阳的街头非常安静。
　　温雪晴自己随意逛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
　　正待回去时，注意到城门附近有几个人看着眼熟，时不时望向城门处，似是在看什么。
　　刚才她出城送乐康公主，那几人就在这里了，送完乐康公主，她自己也晃了小半个时辰，那几个人还在这里。
　　看神色也不像是等人。
　　难道是月食之夜那群人？
　　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那几人，温雪晴暗暗记住他们的相貌。
　　待回了府，她也没和温五郎说这事。
　　月食之夜涉险她本来就没敢和温五郎说，要是让他知道肯定押着温雪晴回临州了。现下遇到那群人，连个一起商量的人都没有。
　　唯一知道实情的，也只有凌柔了。
　　温雪晴左思右想，还是不想去找她。
　　如此过了几天，温雪晴也跟着假做不经意地经过城门，暗中观察那群人。
　　她发现，那群人人数还不少，会轮流换班做伪装，听他们说话时泄露出来的口音，并不是洛阳本地。
　　反而像是……魏地。
　　魏王世子，魏溯。
　　看来那夜不是魏王的人。
　　——要不然魏溯也不会一直派人盯着城门了。
　　只是，他到底要干什么？
　　凌柔有可能知道这些，毕竟她似乎对魏溯比较了解。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温雪晴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毕竟，魏溯如何，与她何干。
　　几乎天下人都知道，魏王野心勃勃，身为他的儿子，未来的继承人，说魏溯没有野心，谁会相信？
　　魏溯留在洛阳，天下人才会安心。
　　不过，温雪晴不找事，不代表事不会来找她。
　　没多久，温雪晴收到了凌柔的来信，说是魏溯在打探她，还说魏溯想要见她。末了，还用玩笑的语气说，说好一起回临州的，卿难道要食言。
　　食言你个头，食言可是要长胖的！
　　温雪晴毫不客气地回了凌柔。
　　不过，魏溯打探她做什么。
　　温雪晴最近要做的事便是帮乐康公主收拾东西回临州，那么，魏溯是……想要出城？
　　温雪晴眉头一皱，这个时间段，天子肯定是不会允许魏溯回魏地的，之前他在洛阳也一直是颇为张扬的姿态，不过他不回魏地，天子也就忍了。
　　如果他要回去，天子必然起疑魏王。
　　所以，必然是魏地或者说是魏王发生了什么，让魏溯不顾一切地想要回去。
　　想到凌柔之前说过，魏溯无意于她。
　　温雪晴心中一动，让凌柔直接告诉魏溯自己在做什么，要做出不经意提起的样子。
　　温雪晴特意加了备注。
　　放下凌柔的来信，温雪晴就去找了温五郎打探魏地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