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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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附近招聘会的关系，雪梨进来后，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一忙，便一直忙到了晚上十一点，等我收拾好开车回到家，手机里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十二点多，等我洗完澡护完肤，竟然快要两点。
　　上一段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流水账，我小学就是这么写日记的，并被老师用“有些同学”这个词来形容，批评了半个学期，最后要不是她私下找我，让我不要写这么没营养的内容，我还一直以为她批评的是别的小朋友。
　　不过，当时她教育了我之后，我没能明白她话里具体的意思，脑子一直循环着她的“没营养”三个字，深思了一晚上后，第二天的日记加了一段，中午11点36分时，妈妈给我做的饭菜，有人参筒骨汤，清蒸鱼，油焖大虾，红枣蒸蛋。
　　这样有营养了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陆穗突然回来那天，我才恍悟已经15号了。
　　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我在晓黎的催促下，终于听了她家小禾禾的歌，嗓子是好嗓子，甜也挺甜的，但可能第一次听，她还是翻唱别人的歌，我听过原唱，所以听了几句后，没能像晓黎一样疯狂喜欢起来。
　　不过晓黎说，这位小禾禾同学才大学，给我听的那首歌是她高中时候唱的。我算着她竟然比我小了8岁，心里顿时给她加了好几分。
　　陆穗回来那天仍旧是下雨天，我仍旧找了借口偷懒在家，但这次陆穗记得带伞了，她开门进来时，我看到伞柄不断地往下滴水，表示很放心。
　　“培训结束了？”她进来时我问。
　　她嗯了一声表示回答我。
　　我看着她把书包放在一旁，接着换了鞋把伞撑在了阳台上。
　　等她再次路过客厅，我问：“晚饭没吃吧？”
　　她摇头：“没有，你呢？”
　　我说：“我也还没。”
　　陆穗不回来，我打算叫个餐打发自己，但她突然回来。
　　我转头看了眼厨房，盯着冰箱发了几秒的呆，努力回想里头还有什么，但除了几个鸡蛋和昨天买的水果，似乎没有其他。
　　我站起来，看着陆穗问：“出去吃还是我去楼下买点菜给你做？”
　　陆穗顺着我刚刚看厨房的目光也收了回来，落在我的脸上，这么一动弹，她的双肩包肩带突然掉了一边，我的目光被吸引，接着落在她的长腿上。
　　她高中的学校要求穿校服，那三年的陆穗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子，夏天白色上衣黑色长裤，冬天白色运动外套深蓝色运动裤。
　　或许是高中时装扮的延续，大一的陆穗仍旧喜欢穿长裤，那年暑假，不管多热，她都是一件短袖宽松T，配一条运动风长裤，酷的很。
　　大二那年的暑假，她大概是怕热了，开始穿短裤。
　　也是她大二那年，我发现这姑娘腿又细又长。
　　现在站着一看，简单的马尾，没有留刘海，简单的白色上衣加一条黑色牛仔短裤，是爸妈会喜欢的女儿装扮。
　　女儿听了我的问题后，思考了一会儿，说：“简许秋。”
　　她突然喊我名字，让我愣了愣。
　　她说：“我们出去吃吧，吃完我们去看电影。”
　　她迅速说完这话，接着盯着我问了句：“可以吗？”
　　我说：“可以啊。”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点事需要这么严肃地喊我名字吗。
　　她又说：“我先洗个澡。”
　　我点头：“那我也洗个澡。”
　　说着我就要回房间，可才走了两步，又被她连名带姓地喊住了。
　　“简许秋。”
　　我转头看她，听她说：“你把上次我给你选的那条黑裙子穿上吧。”
　　我不知道陆穗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需求，但我还是听话地换上那条裙子，吹好头发化了点妆后出去，她已经在客厅等我，身上穿的是那天我给她挑的米白色裙子。
　　我顿了顿，咽下心中突然产生的一丝异样情绪，走了过去。
　　“走吧。”我说。
　　虽然问了陆穗的意见，但最终，吃的地方是我挑的，电影也是我挑的。
　　她的胃不太好，四年前还因为突然犯胃病错过了高考，所以在饮食方面，我从来不让她碰辛辣的东西。
　　但是她自己在学校有没有偷吃我就不知道了。
　　大学就是一个半开放的人生，花着爸妈给的钱，放肆做着你想做他们却不让你做的事。
　　陆穗整顿饭下来，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在和她一起生活前，我吃饭特别糙，甚至还会另找一条凳子专门用来翘腿，边吃饭边玩手机看电视，整一个流氓画风。
　　后来陆穗来了，我这些不良少女的坏习惯硬生生地被她改过来。
　　这个改过来倒不是她教育我，而是……
　　我觉得我一个大学毕业的成年人，饭桌礼仪还不如一个初三的小妹妹，真的很可耻。
　　半个小时，我们便把晚饭吃完。
　　选电影时，我预留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现在时间还早。
　　我们下楼逛了半圈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我放慢脚步拿出来一看，是晓黎给我发来的消息。
　　仍旧是疯狂句号的轰炸方式，我稍稍一猜，大概又是她的小禾禾。
　　晓黎：许秋！
　　晓黎：小禾禾发微博了！
　　晓黎：【图片】
　　我点开图片看了眼，是一张微博截图，博主是竹言一禾，微博写着：“见到她，就有点急了。”
　　我问晓黎：啥？
　　晓黎：小禾禾出动了啊！
　　晓黎：到底是谁！
　　晓黎：被我们的小禾禾喜欢
　　晓黎：哇
　　晓黎：想象一下她们在一起之后，小禾禾给她唱晚安曲
　　晓黎：炸裂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发过来的这些文字，问：你以前不是不吃百合吗？
　　晓黎：现在吃了
　　晓黎：一起啊
　　我：行吧
　　晓黎：好的
　　晓黎：有什么动态！
　　晓黎：我会及时发给你的！
　　晓黎这个人聊天有个毛病，喜欢发感叹号，她说她老公当年就是被她的感叹号给萌到，然后他们疯狂地……
　　我把手机收起来时，抬头正看见游戏城，我喊了陆穗一声，指着里头：“去玩吗？”
　　她点头：“嗯。”
　　多半是为了打发时间，买了币后，我带着陆穗直接到了投篮机那，我把包的带子绕过脑袋在肩上挂好，听陆穗问我：“你会打篮球吗？”
　　我点头，又摇头：“大学的时候会一点，太久没打了。”
　　说罢，那边计时开始，我抬头看了眼框，摸到一颗球便投过去。
　　很快，一分钟过去，而很巧的，我的分数正好够进入下一关，我炫耀似的拿一颗球转头看陆穗，却见她拿着手机在拍我，我二话不说，仰头对着镜头给了个骄傲的表情。
　　进入了状态，第二关多了几分也过了，但很可惜，停在了第三关。
　　我呼了一声，拿起手中最后一颗球丢进去，篮球在狂边上绕了半圈，掉了进去。
　　“差一点。”
　　我可惜地说了句，转身见陆穗从包里摸了一瓶矿泉水，咔的一声把瓶盖拧开。
　　她这段熟练的操作，顿时让我想起了大学的时光，学长或学姐打完球，下球场后学弟或学妹递水的场景。
　　我大学打完球也有学妹给我递过水，不过当时脑子没有开窍，不知道这方面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是弯的，对她说了句谢谢后，看着她突然脸红心里惊恐了半天，并觉得她害羞个毛。
　　当然，我打球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传说，不是什么帅气的校队也不是什么帅气的学姐，我只是选修了这门课，还是因为家教没赶上选课的好时间，被安排给了篮球课。
　　而这位学妹，给我送了几节课的水后，大概觉得我直得要命，放弃了我，和排球课的一个学姐在一起了。
　　这个故事告诉你，你要想谈恋爱，努力一把肯定是有恋爱谈的，后来我听说，学妹给那个学姐送的是脉动，多了好几块呢，是很努力了。
　　我喝了一口水，问：“你玩吗？”
　　她摇头：“我不会。”
　　为了努力打发时间，我非是把陆穗推到了投篮机前，接着把游戏币投了进去。
　　我把她肩上的包接了过来：“玩一玩，万一有天赋呢。”
　　事实证明，陆穗真的一点天赋也没有，她连球都拿不好。
　　一分钟，以六分的成绩结束了游戏。
　　她转头看我，对我耸肩：“我说我不会了吧。”
　　我失笑，玩笑地应了句：“你确实没有骗我。”
　　她听着也笑了，走到我跟前，从我手里接过她的包，又拿过我刚刚喝过的水，十分不客气地也喝了一口。
　　喝完水后，她看着我，伸出手突然说了句：“我帮你拿包吧。”
　　我一个疑惑加惊讶：“哈？”
　　我摇头：“不用啊。”　　　　　　　　　　　　　　　　　　　　　　　　

　　☆、第　11　章
　　
　　从游戏城里出来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同上了四楼，取票后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进了场。
　　陆穗抱着爆米花在我身后跟着，我们剪完票进去后，走了一小段，路过电影海报时，我停了下来。
　　这次选的是国产战争片，原因是我在演员栏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却许久不见的名字，我转头看陆穗，手指着那个演员的名字，问：“认识吗？”
　　陆穗先是看了眼名字，接着抬头看上头的人，摇头：“不认识。”
　　果然不是一个年代的，我笑道：“我高中的时候，他特别火，当时他和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现在也结婚了，不在娱乐圈里，他们当时一起拍了一部文艺爱情片，那时候我的同学，见面就说电影里的经典台词，还有男生拿台词表白。”
　　我边走边说：“都老了。”
　　陆穗问：“什么电影？”
　　我想了想，把电影名报给她。
　　陆穗点头：“我回去看。”
　　我笑，吸了一口可乐，很巧的，再次路过那个电影的海报，我伸手又指那个男生，感慨：“他那时候可帅了。”我说着抬头看他：“现在也帅，那时候是阳光帅，现在是大叔帅。”
　　我说完转头看陆穗，见她正看着那个男演员，于是我突然一个好奇，抛出了一个姐妹间体己的问题：“穗穗，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她的目光从男演员那边移到了我的脸上，因为走廊灯光的效果，我的脸一半沐浴在圆形的鹅黄色灯光中，而她却正好站在阴影下。
　　她看了我几秒，说：“我不喜欢男生。”
　　我露出没听明白的表情：“什么？”
　　她于是换了个说法：“简许秋，我喜欢女生。”
　　我这次露出了惊讶加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
　　身为柜外人，我自然把陆穗的这话理解成出柜了，但我却不相信陆穗这姑娘会同我出柜。
　　她，她，她，她怎么会喜欢女生？
　　思想结巴，导致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我仍旧保持着惊讶的神色，看着陆穗问：“什，什么意思？”
　　陆穗淡然的样子吸了一口可乐，没有看我，而是把视线放在了爆米花上：“就是你想的意思。”
　　这边的电影快要开始，那边的电影刚刚结束，身边的行人来去匆匆，而我们俩就这么缩在海报前一动不动，我张着嘴，想要努力把她的话消化，可却怎么也消化不了。
　　身边的路人渐渐变少，我的心里越来越闷，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忽然能理解我向我妈出柜时我妈的心情了，我想我现在心里的复杂程度，大概不及我妈那时的十分之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穗小心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说：“我们进去吧。”
　　她说着转身就想走，我下意识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她被我一拉停了下来，转头看我。
　　大概我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她转头看我时，跟着我也蹙了眉，而我看着她，却完全开不了口说话。
　　“简许秋，我们先进去吧。”
　　这句话她的语气近似哀求，我心一软，放开了手。
　　进场的路上，我一直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脚印找位置。
　　坐下时，电影已经开始了好几分钟，而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看着大荧幕上激烈的轰炸场面，心里一直想着陆穗在外头跟我说的那句话。
　　简许秋，我喜欢女生。
　　她什么时候喜欢女生的，她怎么会喜欢女生……
　　我用余光观察陆穗，她靠着背椅似乎在认真看电影。
　　和她之间的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
　　我自觉这几天和陆穗的关系靠近了许多，但没想到她会给我来这么一出，这下，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
　　电影过去二十多分钟，我仍旧放不下心情来好好观看，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仍旧是晓黎，这次她没有给我发句号，而是直接的一张截图。
　　图片显示的是小禾禾的微博截图，内容写着：“难受，把约会搞砸了。”
　　我觉得我现在十分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