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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gl]孤掷温柔-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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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很久,陆子筝才低哑着声补充了一句:“妈妈,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麻烦怀溪了。”说完,她不敢抬头看陆妈妈的表情。
    却不料,陆妈妈却是波澜不惊地淡声答应了她道:“好,我都听你的。”
    陆子筝诧异地抬头看向陆妈妈,却只看到了陆妈妈眼里的了然与慈爱,一时间,只觉得安心。无论世事如何改变,妈妈总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这是她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坚信。
    可陆子筝却没有想到,第二日,她前脚刚上飞机,后脚,陆妈妈就打电话给江怀溪了。
    陆妈妈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并没有因为着陆子筝和江怀溪的不愉快对江怀溪有丝毫的冷遇:“怀溪啊,子筝又出日本出差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来陪阿姨聊聊天吧。”
    江家医院的独立病房里,江怀溪坐起了身子,微敛了双眸,才温声回答陆妈妈道:“好的,阿姨,不过要让你多等几天了,我这几天在外地出差,要过几天才回去。”
    陆妈妈在电话那头慈爱地笑了笑,不在意道:“没事,阿姨多久都等得的,你来的那天,提早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江怀溪难得孩子气地笑出了声,软了声道:“好,阿姨。”
    她侧过头看向窗外,天还是阴沉沉的。什么时候,才能雪后初霁?
    那天,陆子筝走后,江怀溪在雪地里蹲了许久,直到天色已经黑成一片,再看不见陆子筝转身离开踩下的那一个一个深刻的脚印,江怀溪才咬着唇红着眼睛从雪里抽出已经冻僵了的双脚,套上鞋子,艰难地回到了车上。
    她的脚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开不了车,于是只好打了电话让人过来开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以后,江怀溪只觉得脑袋昏沉,浑身酸软无力,连饭也没吃,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子,就上了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江怀溪只觉得喉咙干哑疼痛地厉害,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热地难受。她睁开眼想抬手撑着坐起来,一抬手,便发现手背上插着的细细直直的针头。她转过头往上看去,果然,床头上又挂起了点滴……
    江怀溪看着那条点滴的胶管,看着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一下一下地下落,忽然间,怒从心起。她猛地坐起了身子,不顾一切地狠狠地拽掉了针头,牵着胶管,把挂着的药水甩了出去。她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样恼火愤恨,无力不甘地想要毁灭一切,几乎想要把这些年来的所有委屈与不甘都发泄出去。
    江忘端着药汤进来,看到的便是江怀溪光着脚站在床下,被子滑落在地上,染上了点点鲜红,顺着那些红色往上看去,才看见,江怀溪的手背,在一点一点地往外渗着血……
    她把药汤在门边随手一放,就快步上前,从医药箱里取出了酒精和棉签,抓过江怀溪的手想要为她止血。江怀溪却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那样失控,伸手狠狠地推开了她,嘶哑着声音低吼道:“走开,我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了,不想过了,我不想过了……”话到句末,已经是隐隐的哭腔。
    江忘与江怀溪相识近十年,第一次看见向来冷静自持的江怀溪这样脆弱的模样,她心中不免也是心疼难过,却还是冷着脸,重新狠狠地抓过了她的手,冷声骂道:“发烧烧坏脑子了吗?你发什么疯?!”
    江怀溪被她狠狠一斥,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心中却是越发悲凉。她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无力地苦笑了一声,道歉道:“对不起,刚刚不好意思。”
    江忘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起身重新取了药水挂上,抓了江怀溪另一只完好的手,拿着针头,一点一点,缓缓地戳破皮肉,把针推了进去。
    由于她的动作过于缓慢,江怀溪疼的厉害,却还是忍着一声不吭。
    江忘却在扎完了针后,抬头冷声恶意地问道:“疼不疼?”
    江怀溪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她。江忘绝对是故意的!
    江忘像是也不在意她的默不应声,收拾了一下医药箱,而后到了门口,把药汤小心翼翼地端到了江怀溪的床头,才又问道:“现在还那么疼吗?”
    江怀溪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好些了。”
    江忘像是了然一般,淡笑道:“你看,再过刻苦铭心的痛,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下趋于缓和,你又何必太过看不开,为终将会趋于消逝的一时痛苦而自苦。”说完,她把药汤递到江怀溪跟前,让她喝下。
    江怀溪却似沉沉地注视着她,许久,才回道:“如果痛苦能够证明,一切曾经的存在,那么,我愿意长久痛苦。”
    江忘一怔,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江怀溪却在她转身的一瞬问她:“如果痛苦真的能够随着时间趋于缓和消逝,那么,江忘,你又都忘了吗?”
    江忘离开的脚步一顿,脸上浅淡的笑意渐渐消逝,最终,也只是沉默地离开了。

  ☆、第35章 (倒v)

飞机上,陆子筝和连萱并排坐着,连萱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含笑问了侧着头看窗外的陆子筝道:“不好意思,昨天出差了,也没有见到你。资料有点多,时间又紧,辛苦你了。”
    陆子筝转回头,看着前面的椅背,淡淡回道:“没有,都是应该的,连总客气了。”
    连萱见陆子筝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紧锁着眉头,一脸冷然,忍不住关心道:“子筝,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陆子筝皱着眉头,此刻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看着飞机穿云而过,因畏高本该恐惧的心,此刻,竟被其他的思绪占满了。她一直在思索着,江怀溪,给她打过电话吗?
    听见连萱的问话,陆子筝微阖了双眼,一副不欲交谈的模样,淡漠道:“没有,连总你想太多了。”
    连萱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半响,轻轻地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陆子筝与连萱的相处,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除却工作的事,陆子筝不给她一点其他的交流机会。连萱感觉到,这回陆子筝与上回比起来,好像冷漠了许多,情感世界的大门锁的更紧,却也无可奈何。几次相邀共进晚餐,都被陆子筝冷淡拒绝,连萱只能默默看着陆子筝不卑不亢的身影苦笑。
    第四天下午,经过双方前几天的一番恳切洽谈,合同终于签了下来。连萱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心情大好,几次的被拒并没有消减她对陆子筝的热情,出了酒店,她就拉了陆子筝的手,弯了眉眼笑着恳求陆子筝道:“子筝,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好吗?就当我感谢你这几天的辛苦。”
    连萱的脸上,满是真诚,说话间,带着当年陆子筝熟悉的不自觉的撒娇,若是上次,陆子筝大抵便会心软投降了。可如今,陆子筝却满心疲累,再没有精力应付和心疼连萱了。
    这几日,每当她看到新奇开心的事情,她总会忍不住想要发短信和江怀溪分享,夜里累了,失眠了,也会忍不住想要回翻江怀溪和她的短信记录。可掏出手机,才会悲哀地想起,江怀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了。
    江怀溪用七年的时间,养成了自己依赖她的习惯。而她,又该用多久,才能戒掉这个习惯?陆子筝绝望地不敢想。忘不了江怀溪,因为无法拥有所以痛苦;忘了江怀溪,因为不舍,所以,还是痛苦。
    已经自顾不暇的她,又如何去顾及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连萱呢?
    陆子筝只淡淡地摇了摇头,拒绝道:“连总,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连萱拉着陆子筝的手,渐渐无力松开,勉强笑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陆子筝回到了酒店,处理了一下手头上的资料,就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半睡半醒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中听见了有人在敲门,便惊醒了过来。
    陆子筝揉着惺忪的睡眼,开了门,就看见连萱换了休闲裙装,带着忐忑地笑意露出可爱的酒窝温声问她:“子筝,听说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山上此时樱花开得正盛,我想去看看,一起去好吗?”
    陆子筝抿着唇,沉默地看着她,拒绝的姿态十分明显。
    连萱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尴尬地咬了咬唇,转身淡淡道:“没关系,是我打扰了……”
    却不想,陆子筝淡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道:“等我一下,我换一下鞋,和你一起去。”
    连萱停住脚步,转过了身,看着弯腰换鞋的陆子筝,一瞬间喜笑颜开,满是笑意地开心应道:“好。”
    连萱说酒店的服务员告诉她可以开车到半山腰的,于是连萱就开着车去了。
    路途中,陆子筝一言不发,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过路的风景。
    几年前,她还是实习期,翻译社的社长很看好她,竟带着她去日本一起出差,她一路战战兢兢,为工作忙前顾后,竟没有抽一点点时间去看一看日本极富盛名的樱花。回国后的第一时间,她回了趟家和妈妈报了平安,就带了在日本买的礼物去了学校江怀溪宿舍找江怀溪。
    那时候江怀溪开了门,见到陆子筝是明显的惊讶,因为,陆子筝比告诉她的时间早回来了一天。
    陆子筝看见客厅里正摆着一个画架,江怀溪在画画?她探头看去,便看见江怀溪画的是满树灿烂绽放的樱花。
    江怀溪看着画问陆子筝:“日本的樱花好看吗?”
    陆子筝一愣,才结结巴巴苦笑道:“我没看到,忙工作哪里有时间。”
    江怀溪忍不住勾了唇角,看着陆子筝调侃道:“十佳好员工啊,真是笨蛋……”
    笑语犹在,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车子开到了半山腰果然就上不去了,陆子筝便和连萱一起下了车。下了车,陆子筝才发现,连萱竟然穿了少说七公分的细高跟鞋。她跟在连萱的身后,看着她一颤一颤地往上走,感觉有些心惊。
    果然,快到山顶的时候,连萱突然“啊”一声,歪倒了下去。陆子筝眼疾手快地跑了上去,扶住了连萱。
    连萱惊魂未定地抓着陆子筝的手,倒吸一口凉气,疼的有些站不直身子。
    陆子筝皱了皱眉道:“很疼吗?回去吧。”
    连萱却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坚持:“没事,都到这里了,就几步了,不上去太可惜了。走吧……”
    陆子筝看连萱皱着眉却一脸坚持的模样,只好双手扶着她,慢慢地继续往上走。
    到了山顶,入目的便是满眼的嫣红,如坠花海。连萱找了一块大石头,如释重负地坐下休息,陆子筝则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满山满树满地的粉嫩,怔怔出神。
    她终于想起在日本看一次樱花了,但却似乎更悲伤了。
    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最后一张,照例在镜头前伸出了剪刀手,最后,把这张照片发给了妈妈。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出差,就给妈妈发一下当地的照片比一个耶的手势,告诉妈妈她很好,不要担心。
    照片发送出去了,可陆子筝却还是看着发送的界面,不肯离开。好想好想告诉那个当年笑她笨蛋的人,告诉她,她这回借机看了樱花,还是和老板一起的,很聪明吧?可是……还未可是出个所以然,手机便应景地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陆子筝看着黑了的屏幕,苦笑出了声。
    连萱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陆子筝的身后,低缓温柔地唤她:“子筝……”
    陆子筝转过头漠然地看着她。
    连萱双目紧锁着陆子筝,眸光似水,轻缓道:“子筝,当年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那些话,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陆子筝却是怔怔地审视了她半响,微敛了双眸,神色冷淡。她收了手机,没有回应连萱的道歉,而是淡然道:“天快黑了,你腿脚也不方便,我们早些下山吧。”说罢,就伸手去扶连萱。
    连萱看着陆子筝的不做回应,神色有些悲凉,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连萱走的一瘸一拐,神色越发痛苦,陆子筝见她艰苦的模样,终于有些看不过眼了。到了稍微平坦一点的路上,陆子筝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拉住了连萱,蹲下了身子,淡淡道:“上来,我背你下去吧。”
    连萱呆呆地看着陆子筝的动作,像是十分诧异,而下一个瞬间,笑容就绽放在了她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上。“子筝,谢谢你。”
    陆子筝走的不疾不徐,连萱趴在她的背上,双手环着陆子筝的脖颈,抑制不住唇角开怀的笑容,安静了许久之后,连萱忍不住开口问她:“子筝,高中的时候,你喜欢我的对吗?”
    陆子筝脚步微微一顿,从鼻子里轻轻哧了一声,才冷淡应道:“也不过是那个时候了。”
    连萱却是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低地认真又温柔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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