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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gl]炽热夏光-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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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介于怒气与羞涩的情绪让我一时忘了,首先该做的是推开她。
  张宁放开我时,我还处在不知所云的状态。只见她轻微一笑:我本来不想这样做的,但……她转过去,重新握住那杯茶,说:我不后悔。
  我说不出话来,此时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变得别扭。耳边响起了学校的铃声,周围好像一下子变安静了起来。
  过了半响,她说:你喜欢她对吗?她的语气飘浮着,低低的没有把握。
  我近乎呆滞的望过去,发出一个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谁?
  呵。她发出不愉快的轻哼,那个新来的化学老师。
  我没有……喜欢她。我缓慢的说,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恍惚。
  那你为什么经常跟她在一起,还做,做那么亲密的动作!
  你别无理取闹了。我忍住上升的怒气说,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单凭这两点就可以武断的自以为是吗?
  可她喜欢你!张宁突然提高音调,嘴唇微微颤抖着。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像逃避我一样避开她?她说。
  我顿时像被针戳破的皮球,迅速的瘪了下来。你别这么说。我无力的开口。
  我有说错吗?张宁猛得喝一口茶,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有喜欢她吗?她声声质问,丝毫没有学生对老师的尊敬。
  我站起来却不知该说什么,直想逃。什么聊天什么开导都是愚蠢的行为!我应该像她说的一样,躲得远远的,而不是浑然不自知的去触之她的伤痕。
  张宁也“刷”的一下站起来,还弄掉了椅子,发出很大的声响。她看都没看那椅子一眼,只固执的盯着我看,眼角的红色有加深的趋势。
  我迈步就想往门外走去,她却反应更快的,一下子把我推到了墙边,后背撞上墙壁是结实的疼痛,我不由的皱眉。
  我很早就这么想过了,在办公室里,把你推到墙上,再狠狠的吻你。让你知道,我不只是你的学生。她说。我能感觉的到她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外界的声音被我们所隔绝。
  张宁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悲切的看着我。但我不能。她哑着嗓子道:我不能,也不想再让你讨厌我了。
  我忍不住抿一下唇,张宁注意到了,又继续说:你刚才没有拒绝,不是吗?
  我……
  张宁的手突然滑到我的脖颈处,她以一种脆弱的方式环抱住我。隔着夏日簿衣我能感觉到她散发着火热气息的身体,皮肤上突然有东西划过,温热的触感,大概是她的泪。张宁再一次毫不掩饰的显露她的脆弱。
  所有的不理智行为不过是源于不自信。我早该明白的。
  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好。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她哑着嗓子说。
  我几乎快把她拥入怀里,把所有的顾虑都放下,随心所欲一次。但不经意的望窗外一瞥,却让我改变了主意——季子复杂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我。她笔直的站着,脸上看不出表情来。
  这一次,到底乱了谁的心?
  季子显然也看见我的眼神,她扯一下嘴角,转身走了。
  你真的喜欢她?季子问,说这句话时,已是国庆当天。今天一大早季子就带着她的工具来我家,因为楼下的租客已经认识了她,季子如若无人的直上三楼。
  我看了会正在木材上画线条的季子,保持沉默。她盘腿毫无顾忌的坐在地板上,双眼专注着手上的活技,一边画一边问,问题倒显得漫不经心。
  季子停下笔,把掉落下来的头发重新夹了回来。看起来也画的差不多了,黑色线条相互相错着,很有规律。
  你们也真够大胆的。季子半开玩笑的调侃道,要不是我看着,被别人发现就难办了。
  你怎么会在那的?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
  本来我在隔壁的,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那样的面画,瑾啊,有那个老师和学生像你们抱在一起的。
  我松了一口气,从时间上推断季子应该只看到后半段。何况她的话也说明了一切。
  那你……
  闻言,季子盯着我看,眼神高深莫测。片刻她突然噗哧一笑,又伸手打闹般的碰一下我的小腿。
  瑾,你太紧张啦。就算我什么都看到了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她冲我眨一下眼,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喜欢她呢。
  这很重要吗?我说,事实上我只是想转移话题。
  当然重要了。这样我就能判断她是单恋还是情敌了。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说,默然的看着她。这是我的事。
  我可没有开玩笑。她看着我说,眼睛是认真的神情,我只好避开她的眼睛。季子又忽然叹一口气,说:你的心思最难懂。好了,快下来,我画好线了。
  是的,季子正在做瞎掰凳,而这第一步便是画线,据说如果线条画歪了之后就很有可能展开不了。也就是说,白费工夫了。第二步是最麻烦的一步,其实也就是沿着线条锯,锯透,而顶面则加了一步凿,凿成相互交错的斜面。
  我同季子一样盘腿而坐,地板上的凉意迅速贴上皮肤,让我一颤。我伸手拿过那块未成形的木块,季子应该没有她爸那么细心,全程只用铅笔,连个标志都不写。那个地方该锯或凿,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然后呢?
  你固定木块我来锯就好。
  当木屑粉末不断飘落时,季子总算完全了第一面的第一步。她先是锯掉了背面一块中间部分的木头,然后两侧锯透,第一和第二面的边缘处。
  季子停下动作左右看了看木块,又拿过刚才的铅笔,在线格上隔一格点上一点。她指着那些黑点的格说:你要不要试试?斜着凿一个斜坡就好了,要是你不太有把握的话,力道小一点好了。
  我早就跃跃欲试了,听到这话立刻说好。先前的愁绪也消散了不少。季子看见后朝我微笑,从工具箱中找出刻刀和锤子来。
  沿着线下刀到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感觉控制不住力道。季子还不停的在一旁不断提醒我:慢一点,慢一点!不不,用力点。
  我无奈的看一眼她,她的视线立刻回视过来。我们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开始是浅笑,随后变为不可抑制的大笑。季子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头抵住我肩膀笑得轻轻颤栗。
  我揉一下笑得发酸的腮帮子,等她从这种状态平复过来。
  半分钟后,季子虚脱般的倒在我怀里,长长的吐一口气。你笑什么?她问。
  我一愣,你又笑什么?
  我不知道。她低声道,像换了个人似的。季子在我怀里挪了挪,继续说: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还有,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你避开她,是因为爱她。

☆、方言

  我一把推开了季子,心里隐隐的升起怒气,但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只是这种爱又是什么爱呢?
  见我不理她,季子不甘心的又追问了一下。
  我一烦,用方言回了两句叠词给她,意思是“安静”。季子当然听不懂,愣了一下,睁着迷惘的双眼看着我: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心虚的说,其实这句话还有另一种意思:“闭嘴”,后者就没有前者这么和善了。
  季子不满的努一下嘴,你们就欺负我不会听你们的话吧。说着,她似乎真的发了脾气一般,不由分说的夺过我手中的瞎掰。
  让我来,你看你都弄成什么样了。
  的确,顶面那些该凿成斜面的格子里,木屑纷飞,细碎的木花无处不在,确实是不好看。
  还不是你让我弄的。我在心里想道。退居二线,安静的看着季子在那鼓弄。每当她拿起刻刀或其他工具时,身上那种懒散的气息才会被认真所取代,若不说,没人会认为她是位木匠。
  季子的手法很是干净利落,下刀的角度、力度偏差很小,对刻刀的把握也是精湛。当所有的斜面凿好后,季子吹掉上面的木屑,又拿过小一号的刨花,修整了一下,保证是相对平面。
  你要在上面刻东西吗?她突然发问。
  我当时还望着刨花出神,听到她问脑中立刻浮现出季子父亲制作的那张瞎掰凳,顶面两侧刻有苍劲挺拔的竹子。
  算了,我先做完再刻吧,你慢慢想。季子又说,把我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堵在喉咙里,因为我从她的语气中辨别出不耐烦的情绪。她这是生气了?我看了一会季子的侧脸,显然不能把刚才还笑的开怀的人和眼前的她联系在一起。
  哦好。我回了一句。
  季子没理会,只是去她的工具箱里找东西,找了一会也没见她拿出什么来。季子双手向外一翻,严肃的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这架势让我也紧张了起来:什么?
  我忘带钢丝锯。
  做什么用的?
  锯这个。季子指着瞎掰上唯一两条不是直线的曲线说道。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非得要钢丝锯,但看一眼时间,还是答应了和季子一起出门。谁让她自称还是没熟这里的街道,万一迷路怎么办?
  我们还是去上次那家五金店,季子突然觉得街上变得拥挤了起来,到处都是人,以及随意摆摊的小贩们。这和那天我们去买木材的集市比,热闹多了。
  还没走多远,一对卖棉花糖和糖葫芦的小贩就吸引了我的目光。多少年了,我没再见过它们,还以为这些孩童的味蕾回忆就要消失,没想到现在竟阴差阳错的相遇了。只是看见围在小贩周围的都是只到他胸口的小孩时,我就没勇气上去了。
  我不知道季子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异样的,又或者她也被吸引了。总之,她一把拉着我走了过去。
  四周的小孩看见她纷纷主动的给让了个道,还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她,让季子有些哭笑不得。我早就说过,她被学生围观不单是因为她的发色。
  我要两份棉花糖和两根糖葫芦。季子伸出两根手指笑咪咪的说。
  小贩说:识了,等一下。
  瑾,他说什么?季子问我。
  他说知道了。
  季子一脸你别忽悠我的表情:明明他才说了两个字。
  我只好换个方式解释,广东白话的不知道不也是说“母鸡”?有什么好奇怪的。
  季子回以我一个傻笑。
  另一个和刚才那小贩合伙的人问清我们要那种糖葫芦后,麻利的取下来递给了我们。六闷银。他说。
  季子又傻眼了,呆呆的不知所云。于是又得我亲自出马,从口袋摸出了六块钱,付了账。
  等我们一人举着体积偏大却轻盈的棉花糖离开后,季子才问我刚才那句话是六块钱的意思吗?我说是,她按着回忆念了几次,终于放弃。
  看来我是学不会你们这里的话了。她说。
  没关系的,我安慰道,要是以后你再遇到这种情况……
  你会在我身边当翻译是吗?季子抢先一步说。
  不是,只要不是太老的人。你再用普遍话问他们一遍,他们也会换成普遍话的。我一边咬着棉花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棉花糖再怎么改变颜色也还是糖,和以前的味道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真不浪漫。季子说。好在我们已经到了五金店的门口,门前的空地上被店主摆满了农具,以镰刀居多。因为是集市,很多农民来买农具。
  季子扔掉手上的签子,径直朝店主走去。片刻后,满脸失望的她出来了。
  那人说没有,我们换一家吧。
  我带着季子绕了个弯,去之前她没选择的另一条街,那里有一片卖农具和杂货的地摊。由于这条街更加狭窄,路上还不断有小车开来,季子走在了我身后,一只手松松的拉着我。
  这种感觉,并不坏。
  我发觉,她比张宁聪明。她若即若离的行为让我没法明确的拒绝她,所谓的以退为进。
  我又想起了那天。张宁似乎没察觉季子的存在。静静的抱了我一会,终是放开了。
  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我只是……她哽咽一下,说不出话来。
  我叹一口气,有点无措:我明白,只是,我真的不想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
  我也不想,再过段日子吧。她忽然自嘲一笑,闪着泪光的张宁看上去让人怜惜。之后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
  然而这时的我不明白,苹果在没彻底变坏之前,是不会停止腐败的。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尽量放轻语气问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又让她情绪崩溃。谁知张宁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我能应付的。
  ——厂家下乡批发打火机,五块七个,五块八个,五块十个……
  一个粗犷的男声让我回归现实,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看到旁边持续不断发出录音的小摊时,原来我真的没有听错。一排过去,全是打火机,款式还不一样。
  你在发什么呆?都到了还走。季子拉住我,问道。
  没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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