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关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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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瞪着眼睛火力全开的符小年，让她想起了姜思雨。姜汉生的亲生女儿，脾性和父亲却是南辕北辙。
　　想起这对父女，颜梦心里有些发寒。
　　在符小年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中，这场戏总算是拍完了。镜头要营造出来的氛围，是婢女亭儿深陷情。欲无法自拔。颜梦演得很好。符小年追求画面上的唯美，因此裸。露并不算多，反而动作比较惹火。
　　颜梦从房间里出来，助理给她披上了衣服。这里是单独搭出来的“游船”内部的景，连空调都没有。走在回化妆间的走廊上，她冷得脸色发白。
　　多年不演戏，她没有什么生疏和不适，反而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入戏的时候，她会忘掉很多生活上的不快。父母劝她退圈、回广东嫁人的声音，姜汉生电话里对她说的话，还有姜思雨对她的逼迫。
　　她能演好很多角色，足够让导演夸赞，也足够令她沾沾自喜。但生活中那个真正的自己，却是最失败的一个炮灰。
　　嫁给姜汉生，平稳地进入下一段婚姻，真的是她希望的吗？
　　她真的不用再承受下一个七年之痒吗？
　　林初霁以为很快就要试镜了，没想到制片方给出的时间是下个月。
　　T。E封面她是不可能去拍的。这下好了，林初霁打开手机APP，愉快地订了回东北的机票。
　　“我只是顺便跟主编提了一下。她看过你的海报，也觉得你很适合。”
　　季辛白的微信，林初霁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她不知道季辛白是不是撒谎了。
　　大部分是吧。
　　有时候林初霁觉得很累。她是个简单的人，可娱乐圈注定不是个简单的地方，不是说你低头拍戏就好了。曾经她也以为季辛白是个简单的人，但很明显，所有简单的人，都在自觉或者不自觉地隐藏、甚至改变自己。
　　就连林初霁自己，不也染上了那么一些虚与委蛇。
　　“谢谢你。不过，我还是不用了，我还没有那个资格登上T。E的封面。”
　　打出来这一段话，林初霁觉得是不是有点硬了？想了想，还是这么发了过去。
　　人的性格，是不是已经决定了命运。有时候林初霁会反思自己。她是个嘻嘻哈哈的软包子，因此所有人都以为她特别好哄？
　　她妈沈必清是这样，季辛白又是这样。
　　她们深知亏欠、伤害了林初霁，然后回过头来一厢情愿地“弥补”，也不管林初霁是不是想要，就一股脑地把自认为的好处堆在她身边。
　　伤害她之前，她们不打招呼；弥补的时候，更是不会说上一声。
　　要是什么东西都能“弥补”，哪里还有那么多人间悲剧。
　　作者有话要说：　　林狗狗（狗脸）：人家除了会搞笑，还有耐艹和喜欢思考人生等优良品质。
　　南乔：我不在的第一天，想我。
　　作者这几天工作量那是神出鬼没，所以更新有些延误，抱歉了~
　　抱住我的金主，用力~不要停~


第四十九章　
　　林初霁给腿毛倒了点狗粮。看着腿毛儿低头狂吃，她也有点饿了。刚打开冰箱门；　就听到电视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正是她看过千八百遍的《最爱》；　电影频道比较爱放这个。前面加了一段采访南乔的视频；　背景乐用的是影片插曲。
　　林初霁忘了冰箱门还开着；　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手里还拎着一条排骨。
　　“这是南小姐第一部电影作品吧？”主持人问道。　
　　南乔点头。她穿了一条藕荷色的高定连衣裙，头发绑起来；　几缕发丝慵懒地垂在雪白的颈上。林初霁舔嘴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采访录的，屏幕上的南乔看起来和现在没什么不同。好仙。
　　“听说当时出演‘金羽’这个角色之后；　你因为入戏比较深；　精神上有些压力，那段日子是怎么去克服的呢？有没有后悔过参演呢？”
　　这个主持人；　真爱揭人伤疤。
　　南乔看起来倒是不太避讳这个问题：“出演‘金羽’这个角色之后，我确实有段时间没走出来。但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我从没把‘后悔’这种情绪代入这个角色在我心中的印象。后来我出国学习，慢慢地也就放下了对这个角色的执念。”
　　南乔说话的时候；　没有太多的肢体小动作；　脸上不带笑看过来，会让人有心虚的感觉。
　　林初霁默默评价了一下南乔身上的气场。她原本想做个炖排骨的；　可是电视已经在放《最爱》了。
　　林初霁挠挠头发，还是选择把排骨塞回了冰箱，麻利地切了一盘蔬菜沙拉，放上点猕猴桃沙拉酱；　用叉子拌了拌，坐在沙发上边看边吃。
　　《最爱》看完了，都没舍得换台。她给腿毛儿穿衣服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南乔代言的广告。
　　这电影频道被她包了？
　　盯着南乔的广告看，林初霁觉得这样会不会有点傻逼？就关了电视。拿着手机打开了微信，下意识地滑到了“老狐狸”。
　　歪在沙发上，她慢慢往上翻着聊天记录。
　　看着“老狐狸”的备注，林初霁觉得熟悉又陌生。人生真是神奇。一些机缘巧合让一些人有了交集，另一些机缘巧合又让这些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她真的有认识过一个叫南乔的女人吗？
　　南乔不喜欢聊微信，都是林初霁说，她在听。往上翻了好一会儿，翻到了让林初霁那结实的脸皮也要发红的东西。
　　半年前南乔去南方拍戏，一拍就是一个多月。林初霁当时也在北京走不开。
　　平均下来，两个人应该是一个月约三四次吧。有时候林初霁跑过去，住在附近的酒店，月黑风高的时候就往南乔房间钻。夜夜笙歌的后果就是，南乔会给她发个四位数的土豪红包，说明上写着“指套补贴”。
　　林初霁来者不拒，收完红包给南乔比个小心心。本来就是么，指套都是她买的，还都是买的最好的，生怕南乔不舒服。
　　所以那一个多月，把林初霁憋坏了。
　　她当时就自拍了一张果照，给南乔发过去了。
　　南乔回了个省略号。
　　现在林初霁放大看那张果照，擦，这是多不要脸才能发出来，风骚得要命，衣不蔽体，毛都露出来了。
　　真不想承认是自己发的。
　　还有语音。林初霁打开一听，啧啧，不堪入耳。
　　“嗯……想要你了……”
　　我的天。林初霁赶紧关上了。她回忆了一下，应该还有更过分的。手指在那几个语音条上颤抖了半天，也没勇气点下去。
　　林初霁一直觉得，自己在南乔面前毫无耻度，但此刻突然有些羞愤欲死的心情。
　　扔了手机，捂脸。
　　翻聊天记录翻到大半夜，林初霁终于翻到了底。一看时间，擦，都两点多了。这聊天记录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她翻了这么久。
　　可能是刚从戏里出来，有点空虚吧。
　　第二天，林初霁收拾了行李，飞回了哈尔滨。
　　腿毛儿刚回家住了没几天，就又被丢进了宠物店，看着林初霁的眼神颇有点幽怨。
　　林初霁揪着它的耳朵威胁道：“回来给你称体重，再胖我就没你这条狗！”
　　腿毛：……
　　宠物店的小姑娘接过腿毛的绳子，诧异地看着这个戴着墨镜威胁狗的女人。
　　林爸没时间去接机，林初霁自己拎着箱子回家了。她家在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人口也比较密集，冬天一到，那片地儿上空都飘着煤烟的味道。
　　林初霁早就想给老爸和奶奶换一套房子，但这俩老顽固都不愿意。
　　这房子之前是没电梯的，后来在外面加装了观光电梯，透明的。林初霁上去后，看到楼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蹒跚地走过来。
　　奶奶？
　　林初霁赶紧按住了电梯。没等她下去，就看到从后面又走过来一个人，细长的身材，手里拎着不少塑料袋，加快几步追上奶奶，有说有笑的。
　　林初霁脸色一僵。电梯停在一楼，刚好奶奶也走了过来。
　　“初儿？”奶奶揉了揉眼，惊喜地叫道，“你咋现在就回来了？”
　　林初霁也顾不上行李箱，一把扶住奶奶，笑眯眯地说：“奶，我爸没跟您说啊？”
　　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回头跟季辛白说：“小白，你看你这次来巧了。”
　　林初霁看了季辛白一眼，没说话，扶着奶奶上了电梯。季辛白脸上带着笑意，手上提着鸡鸭鱼肉和蔬菜，看起来是和奶奶去了菜市场。
　　“小白昨天来的，今天你就回了，是不你们俩都商量好了？”奶奶还沉浸在喜悦中。
　　林初霁抿抿嘴唇，从季辛白手中接过塑料袋：“没，赶巧。”
　　好歹把奶奶哄着坐在客厅看电视，林初霁这才把季辛白拉进了厨房。
　　林初霁拉上门，低声问道：“你来干嘛？”
　　季辛白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苦涩地一笑：“怎么，我来看看奶奶，也不行？”
　　看林初霁不说话，季辛白抚了抚头发，说道：“林叔前几天告诉我你要回来，我才来的。”
　　林初霁低头卷起袖子，准备洗菜。她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马尾在脑后微微晃动着，弯腰的时候，露出一截纤白的腰身。
　　季辛白看了一眼。
　　她打开水龙头，抓着一把青菜哗啦啦地冲洗着，低声问：“你昨天住的哪里？”
　　“酒店。”
　　林初霁举着一双湿漉漉的手，张嘴想说“要是我奶留你住你可别答应”。
　　但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
　　切菜，杀鱼，剁鸡，林初霁一声不响，一会儿就做完了。季辛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帮她洗洗涮涮装盘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季辛白也没动手动脚。
　　做好饭，林初霁擦擦手，看到季辛白略显拘谨地站在她身后。
　　前事翻了一个个儿。以前都是林初霁这么紧张地站在她身后。
　　“出去吧。准备吃饭了。”林初霁摘了围裙，打开门，把菜端上桌子。奶奶正闭着眼听京剧，看到她们出来了，想起身帮忙，被季辛白扶住了：“奶奶，您就坐着吧。”
　　饭桌上都是奶奶在说话，给季辛白夹菜，絮叨了很多她们俩大学时候的事情。
　　奶奶用词也腻得慌，什么“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天天搁屋儿里黏糊”，林初霁听得特不自在。
　　这也怪她，她和季辛白在一起后，有种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急于向全世界炫耀的心情，没少在家里说季辛白有多好，季辛白来家里，也和她睡一个房间，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季辛白抬起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奶，我爸啥时候回来？”林初霁打断道。
　　“哦，你爸啊，一提他我就来气，好几天不着家了。”奶奶摇摇头。
　　“那他午饭怎么吃？外卖？”林初霁问。
　　“前几天还带了一次饭，后来说要刷饭盒，耽误时间，死活不带了。”奶奶怨气很大。
　　林初霁赶紧说：“那我把锅里剩下的菜给她送去吧？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他估计也没吃。”
　　奶奶点头：“也行，你给他打个电话。”
　　林初霁穿上羽绒服，戴上墨镜，见季辛白也开始穿大衣，就拦住她说：“我自己去就好，失陪一会儿，你留下来陪我奶吧，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就提着饭盒走了。
　　出门打了个车。上了车，暖风开得有点热，林初霁就把挡着脸的围巾拉下来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她，突然说：“你长得咋这么像一个明星呢！”
　　“啊？是吗……”林初霁把围巾往上拽了拽，笑嘻嘻地说：“经常有人这样说。”
　　“哎呀妈……想不起来是谁了，电视上老能瞅着，就是忘了叫啥名儿了。”司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估计不出名，谁能记得这些小角色啊。”林初霁毫不留情地损了自己一把。
　　“这些天老有明星过来，”司机说，“这不下个月冰雪节吗？我琢磨着是来准备晚会了。”他咂咂嘴，“我闺女又要跟我要钱了估计。追星快疯了，蹩犊子玩意儿。”
　　“你长得可真是明星脸。不过也没哪个明星会打出租车，哈哈哈哈哈。”司机说道。
　　林初霁摸摸心口上扎的刀，笑着说：“那是。”
　　到了公安局，林初霁也没敢进去，就在大门外等着。小时候，她还经常跟着林爸来局里，后来她考了大学，就再也没在这里露过面了。
　　林爸毕竟是警察，她要是有个不好的传闻，难免会影响到父亲。
　　林初霁把围巾往上提了提，看到林爸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林爸接过饭盒，打量着女儿。他瘦瘦高高的，面上有点菜色。
　　“爸，”林初霁一脸凝重，“您眼袋快掉下来了。也就两斤多点吧。”
　　“你当我想啊！”林爸有些暴躁地瞪了瞪眼。林初霁缩了缩，表示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