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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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被杀，只有一个襁褓中的女婴逃过一劫。除此之外； 凡是和前太子有交情的文武大臣们，皆没有好下场。
萧霍和萧添为一母所生，萧添被血洗的这么干净； 萧霍又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那时萧霍正值二十岁，刚被封蜀王； 属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兄弟有十六子； 可他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十三子萧霍。若非因为年长持重、而前太子萧添又没有犯什么大过错，先帝是极有可能把皇位传给萧霍的。
后先帝突染疾病； 不治身亡，从他染病到死亡不过三天时间。那时萧霍和萧添两兄弟正在江南治水灾，听到这个噩耗时，虽快马加鞭回到皇城； 可也费了十天的功夫。
一回来才发现，朝廷中已经变天了。江山易主，萧冠当上皇帝。那时的萧冠确有几番才能，可心也很狠。他羡慕萧霍，然也嫉妒萧霍。在清理完萧添后，并将血淋淋的矛头指向萧霍。
以萧霍和前太子萧添勾结谋反为由，将蜀王府连根拔起。萧霍被押于午门市场，斩首示众。好在萧霍生前同江湖人士颇有交情，也救过几个绿林好汉。绿林好汉们念着萧霍的恩情，拼死报恩，最终以偷天换日之法救下刑场中的十三爷。
萧霍就这么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地活了下来。
皇甫云眼睛深深眯起，虽事隔多年，可每想到这些悲惨历史时，他内心的愤恨之情又被激怒了起来。二十多年来，这些血海深仇经过积累和发酵，足以把人性扭曲。
皇甫云食指捏在眼眶上，嘴角一抽，发出一连串桀桀的冷笑声：“我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当然是做好了打算。现在朝局不稳，萧湛和萧淙内斗的厉害……”
德嫔问道：“十三爷，您是想放把火给他们浇浇油吗？”
皇甫云摇头：“当然不是，这是最下等的策略。每天斗来斗去，太费精神了。我已经累了这么多年，不想再劳累下去，我现在需要做一劳永逸的事情。”
德嫔问：“何谓一劳永逸？”
皇甫云回答：“控制萧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萧冠受我指挥，那不久后天下便是我掌控的。”
“十三爷，话虽如此，可萧冠如今昏迷不醒，我们怎么能控制他呢？”
皇甫云阴沉的脸上诡谲一笑：“我有办法治好萧冠。”
看着皇甫云满脸自信的样子，德嫔才知道，原来这么些年来，十三爷的医术已精进到如此。
“前几天我随康王殿下进宫，本有机会治萧冠，计划便能进一步实施了。可谁知道中途碰上了皇后，我只能把这个计划搁置。”
“萧湛想要当皇帝，可碍于种种原因，迟迟没有登基。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忌惮萧勉的原因。萧勉和萧冠同穿一条裤子，他是无条件拥护萧冠的。只要有他在，无论萧湛还是萧淙都不可能当上皇帝。”
“萧湛有雄才大略，他一心想要做个明君，改革朝廷中的弊端。萧淙野心勃勃，他也想做天下的主人。其实叔侄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很微妙，一直在僵持着。”
“现在朝廷中有益王的无形镇压，局解才保持这么微妙的平衡，一旦益王离开皇城，萧湛和萧淙之间的斗争又会精彩了。无论他们当中哪一个人当了皇帝，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不利。我们现在必须要趁这种大家都忌惮的时机，先下手为强！”
他所谓的先下手为强，便是尽快治好萧冠，以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皇甫云娓娓道来：“如果我治好萧冠，定然是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特别是皇后以及某些躲在暗处的人，他们并非等闲之辈，到时候就怕他们查出些什么。”
这些躲在暗处的人，自然是指上官澜。其实单纯皇后来查，凭借皇甫云的狡猾皇后未必能查出什么线索。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皇城中来了忘忧谷的人。
看样子，上官澜那边已经查出了不少。否则的话怎么会把主意打到万春楼这边来？别人不知道春。心。动。这药是他配置的，可上官澜清楚啊。
虽然皇甫云不知道上官澜为什么会吃饱了没事做，跑来皇城中帮助朝廷中人查案。但他对那位同门师兄，是又忌惮又恨。
从前他一直过着遮遮掩掩的生活，除了曲妃卿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呼吸着新鲜的阳光，感受着微风的吹拂，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
一旦被上官澜那边的人盯上，肯定是没有好处的，在计划还没有成功之前，皇甫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身份暴露出来的。
皇甫云将扳戒放好后，又从袖口中拿出两个小瓶子，将它交到德嫔手上，只是其中一个白色瓶子嘱咐道：“萧冠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你把这个药丸给他服下，七天之后他必定苏醒过来。”
然后用手指着一个黑色瓶子：“这个药丸名叫摄心散，能控制人的心神，让他只听从你指挥。你每天给萧冠服药之后，再把摄心散一同让他服下，这样一来，他离成为我们傀儡的日子不远了。”
“我细细想了下，还是用这个方法比较妥当，至少我不用露面了。这些事情便交给你去做了，记住，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破绽。还有皇宫中有什么动向，一定要及时向我汇报。”
“我这段时间一直寄居在康王府，你若是想找我，便让人去那里寻我。”
…………
顾云璟原以为皇城中的风卷云涌，白驹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皇甫云，她更加想不到皇甫云身上有这么惊人的秘密。
自从雨清幽母女的细心照顾和医治，顾云璟身体恢复的很快。瘦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可身上的伤痕在以明显的速度消散着。
她的伤势虽然大有好转，可悲伤的心灵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慰藉。顾忠之死给她带来的打击特别大。尽管她为了让萧慕雪开心，在公主殿下面前，一直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可萧慕雪看得出来顾云璟极其悲痛，举止投足间尽是落寞和忧伤。
这天，是顾忠的头七。顾云璟服用完汤药后，不顾萧慕雪的反对，往厅堂这边走来。
偌大的侯府厅堂，此刻显得极其悲哀。
白幔重重地挂着，桌子上摆放着果蔬和祭奠用品。穿堂风吹来，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蒲团上跪着几人正在烧纸钱，风吹来，纸钱洒了满地。跪着的几人分别是素秋、采月，其它几个丫鬟以及和顾忠生前关系好的侍卫。
顾忠已死，众人皆沉浸在悲痛中，其中尤以素秋最为悲痛。如果顾忠没死，按顾云璟的意思，是把素秋许配给他的。当时因为事情忙碌，顾忠需要陪伴在顾云璟身旁破案。
因此大家虽然有这个意思，但是还没有付诸行动，顾云璟打算等案子结束之后再为他们举办婚事。可谁想到这次，竟然成了天人永隔。
顾云璟在萧慕雪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厅堂，见了已哭成泪人的素秋后，小声安慰道：“素秋姑娘，节哀。死者已矣，不管你现在如何悲痛，顾忠都不可能醒过来了。你要做的是好好保重自己，否则顾忠在天之灵也会难安的。”
素秋将手中的纸钱尽数烧到火盘中后，轻轻抹去眼泪，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驸马爷所言甚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让顾忠在天之灵安心。”素秋尽管面容哀伤，可脸上依旧有着一般女子难以有的刚强，正如当初她答应顾云璟去接近吕仲时的表情一样。
顾云璟缓缓道：“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顾忠既然已经不在，你同他的婚事也就不作数了。素秋姑娘，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等办完顾忠的所有丧事之后，你可以选择离开侯府，去做你想做的事。”
“如今吕霖已死，吕中尚在改过自新中。你已经不需要在侯府中躲避风头了。安王妃如今已身怀六甲，你是她的远房表妹，理应去照顾她。”顾云璟对着她深深行了一礼，“多谢，替我也替顾忠，还有安王殿下。”
素秋忙欠身回礼道：“驸马爷，不必言谢。”
她想了想又道：“驸马爷，等安王妃生产之后，我可以继续回到侯府么？我和顾忠有婚事，即使他不在，这婚事也是生效的。他既然在侯府当差，我自然也是侯府的一份子。”
第162章 祭奠
顾云璟本想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可当她看见素秋脸上那种坚韧的表情时，这句话被生生咽在喉咙里； 再也吐不出来。微微沉思会点头道：“好； 既然你执意如此； 我又怎么可能忍心拂了你的心意。你愿意留在侯府； 便留在侯府吧。”
素秋道完谢后； 便立在一旁，没有出声； 目光定定地盯着顾忠的牌位。顾云璟也没有再说话，燃了三根香祭拜顾忠； 祭拜完毕之后插上香； 又倒了两杯酒，左右手各拿一杯； 凄声道：“这是醉花雕，你生前最爱喝的酒。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说罢； 她将左手上的酒洒在顾忠牌位前，举起右手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来； 你在侯府鞍前马后地效劳着； 无怨无悔，从不计较； 只求一心办好事。这第二杯酒，我依然敬你！”
顾云璟重复着前一次的动作。
“你为了查案，以身殉职！这第三杯酒我还是敬你！”
顾云璟本身体强弱，不甚酒力； 现在重伤未愈，更不能碰酒。念及至此，萧慕雪小声阻止道：“云璟，你少喝些。”
公主殿下伸出手，想拿走顾云璟手中的酒杯，不过还是被她避开了。
顾云璟坚持说着：“虽然我不胜酒力，但是这三杯酒无论如何我都要喝。他生前曾说过，最希望有一天和我通饮一场，不醉不归，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所以我得陪他喝最后这三杯酒。”
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悲痛和凄凉。
萧慕雪知道这主仆二人，感情甚笃，顾云璟话已至此，她又怎么可能再去劝阻？只静静地陪在一旁，看着她的驸马爷饮酒。
顾云璟喉咙咕噜咕噜着，第三杯酒已下肚。醉花雕酒性很烈，呛着她喉咙生疼，眼眶中隐隐渗透出泪水。其实她也分不出这泪水，到底是被酒呛出的，还是为顾忠而流的，或者是两者兼有吧。
顾云璟抚着额头，向后趔趄了两步，萧慕雪见状，忙扶着她的驸马。公主柔声道：“云璟，既然已经祭拜完毕，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顾云璟摆手道：“不用休息了，我能撑过去，我想在这里再陪顾忠一会儿。之前我只顾着查案，从来没有机会好好听他说说心里话。我一直都知道顾忠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她心里十分自责，因为再也听不到顾忠的声音了。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顾云璟觉得无论她再怎么忙，一定会抽个明月当空的夜晚，陪顾忠好好把酒言欢。
只可惜时间似水，逝者如斯，一旦过去了，又怎么可能追溯到从前呢。
萧慕雪放弃了劝说顾云璟的想法，她叹息一声，拿出手帕，擦拭着顾云璟眼眶中的泪水，以及她嘴角中残留的酒渍。
“好，那我们一起陪他说说话吧。”
顾云璟对着顾忠的牌位，说了很多话，从生活琐屑到他的人生大事。她艰涩一笑：“你小子怎么就没有艳福呢，你看素秋姑娘多好，你怎么舍得忍心离她而去？你走了，估计她以后要活在无尽的悲伤痛苦中。”
可能顾云璟将素秋想得稍稍柔弱了些，她是很喜欢顾忠，对方的死确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但不至于一直活在悲伤的阴影中。素秋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可同样拿得起放得下，甚至她思想还要比男人豁达不少。
她知道逝者已矣，不管再多么悲伤，也是无济于事。当下最迫切也是最有用的做法是，继承英雄未竟之志，抓住凶手，帮顾忠以及其他无辜惨死的人报仇雪恨。
素秋也倒了几杯酒，洒在顾忠的灵前，坚强地说道：“顾忠，当日你从歹徒手上救我一命，从那时起，我便心中有你。之后来了侯府同你接触，对你的感情日渐深厚。你我虽没有正式完婚，可当日安王殿下和驸马曾提起过你我的婚事，在我心中，你也便是我的丈夫了。
“你离世，我无比悲痛。但绝对不会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从今往后会代替你，好好照顾驸马爷。”
从当初素秋肯接近吕仲之事时，顾云璟便看出她是一个很有胆识的女子，但没想到现在，在失去心爱之人的节骨眼上，她还能保持如此一份豁达的心境和胸怀，这着实令人钦佩。
顾云璟回过头来，又深深地看了素秋一眼，目光中全是敬佩。
侯府为顾忠举办隆重的祭殇典礼，雨清幽和上官兮若本来是客人，不需要出席一个下人的头七。不过当她们从采月口中得知了顾忠一直尽心尽责，守护在顾云璟身边后，也就没有再去计较他是否是一个下人，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