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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GL]廿四年-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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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吃蜜饯吗?”桐笙突然问起,朔夜眨了眨湿润的眼,颇是不懂其中意味。桐笙将朔夜推开一些,拉开套在手腕上的束口袋,小手伸进去拿了一颗蜜饯喂给朔夜。“每次我哭的时候,曲水总给我吃这个。你吃了它也不会哭了。”
  可是朔夜泪如雨下,仿佛甘甜的蜜饯却是割心剧毒,痛苦越涌越多。桐笙在一旁慌乱极了,一双小手不停帮朔夜擦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反而因为朔夜哭得厉害,她也跟着哭起来。
  她才是个孩童,什么都不懂……
  痛便痛在她只是个孩童,全然不知朔夜是谁的孩童。
  谁曾想到当年随口一句玩笑话,如今朔夜真得将桐笙从小带大?她该怎样对待,要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一个不足四岁的孩童……真是糟透了。
  已不知是哪年时光,桐笙无端忆起了朔夜。那年,她已廿三。
  独自站在被雪铺满的庭院中,桐笙呵气暖手,她当然知道自己向来畏寒,却也感慨着近年畏寒越发严重了,甚至时常一病数月。想来是大限将至了吧?于是那年她抛弃了“最爱”的夫婿与女儿,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前往丰台。
  桐笙追着光阴,却无论怎样也逃不过命运。她常在心底念着:为何早时无法想起朔夜?一世至多廿四年……我已时日无多了。
  终于到了丰台,早无人记得那时小宅的当家是谁,但他是唯一见过桐笙的人。
  桐笙从不以为这样相见是愉快、幸运。相反,她认为它无法更加沉重。时日无多了,若不是师父定要朔夜寻到她一百世,她定不会千里赶来使朔夜看着她离世。
  “我终究是要忘了你,到那时,你的感受哪怕痛如白毒蚀骨穿肠我亦无法体会。你看啊,如今我又走到这一步了。”桐笙与朔夜隔着一段距离,她希望自己清醒,但最终仍然饮泣。“我恨你,是你骗我轮回。原本我绝不会忘记,原本你不该受苦。你当真害苦了你自己。”
  不是这样。倘若朔夜不选长生,她们根本不会有再相见的可能。然而朔夜沉默不语,因为桐笙每一颗落在地上的泪都似滚烫的铁水滴在她心上,蚀穿了那里。
  “是我害苦了你。”朔夜拉过桐笙。“如今我遭的罪尽是自找,但我甘之如饴,除非你要我放弃。”
  “不!绝不!”桐笙推开朔夜,几乎惊叫。“除非我再无法轮回,除非你死了,否则你不准放弃!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如果我死了,这一切是否得以结束?可是笙儿怎么办?
  仍是亭中,朔夜抱着小小的桐笙,轻轻哄着。她睡着了,只如所有小孩一样安心睡着,即便睡着却仍然惦念着自己的蜜饯。朔夜小心将她送回屋,本打算守一会儿就离开,谁知却因为酒醉而透支了体力,无意倒在床的另一头睡了过去。
  你终究是要忘了我,也终究会记起我。但若我不复存在,你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于是努力生存,只待你轮回中或许将我忆起片刻。
  翌日清早,朔夜从浑身酸痛中醒来。当她起身看见躺在床那头的桐笙时,桐笙正蒙着被子,露出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你早醒了?”朔夜问。
  桐笙蒙在被子里点头,眉头却皱得很紧。朔夜太久未归,并不清楚如今翠云山每日的规矩与安排,更不知这三岁多的娃儿能做什么。但不管对谁,清早起来要洗漱更衣总是不会有错。可她准备将桐笙从被子里捞出来,桐笙却撅着嘴,急得泪花都快滚出来了。
  “你怎么了?”朔夜简直丧气。“你就这般不喜欢我?”
  “不是。”桐笙别扭得说话用着分不清音节的鼻音,仍然紧抓着被子不愿出来。
  “那你告诉我为何不肯起床?”
  可是桐笙不讲,朔夜只能硬捞。一个小孩哪里敌得过活了几百年的人?终于她被捞起来,当她感觉到了朔夜的无语,则迅速将脸埋在朔夜颈弯里,让朔夜无法看见她。
  朔夜皱着眉,又摸了摸桐笙湿透的裤子,总算知道她为何大清早醒来就这样不对。
  “你尿床了。”
  “你讨厌!”桐笙直了身,一双小手在朔夜身上又打又敲。她可是十分生气的,可一个三岁的孩子并没太大力气。于是她在撒气,朔夜却被她逗得呵呵直笑。
  “好了,好了。你在床上等着,我去弄水给你洗一下。这样脏,没法换衣服了。”
  一听朔夜嫌脏,桐笙哇的一声倒床大哭,仿佛再也停不下来。朔夜拿她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去哄,不过没一会儿曲水便来找朔夜,说师父叫她过去。
  有些事总是逃不掉的,朔夜离开时带着不安。她大概也估得出师父会说什么,她早知道这次回来并不会有安生日子。
  数百年不见,正因为变得生疏,朔夜才察觉不出时雨的变化。她只是讲不清原由地觉得时雨不如从前强势,甚至总显出些个虚弱疲惫的神态。朔夜问她这数百年间可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答,反而问朔夜:“你漂泊人世数百年了,可有什么改变?可是厌倦了?”
  “没有。”朔夜的神经是紧绷的,她不愿因任何一句话而使自己站不住脚。
  “是吗?”时雨轻叹。“看来我招你回来也并不会有好结果。”
  “师父之意,仍然不肯成全?”
  “以我的立场,自然不会成全。但你既然回来便不要走了,最起码这廿四年笙儿会在翠云山,你去了他方也无任何意义。”
  “既然师父开口,徒儿怎敢忤逆?”
  朔夜早料到这点,她已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会决定留下。但因她数百年不在山上,长盈也不知去向,山上事务大多都由素鲤接管了。假若因为朔夜回来便要向素鲤要回权利,素鲤如何自处?何况朔夜不一定有心再接手那些。那就顺其自然吧,有些事太劳心,时雨也不想管了。
  平日无事,朔夜会偷懒睡至日上三竿,有时也会去听素鲤讲课,当然她大多数时间是和桐笙在一起。教桐笙读书识字,照顾桐笙饮食起居,这些已经成了朔夜在翠云山的日常生活。但每天朝夕相处,桐笙仍然不太喜欢朔夜,原因十分简单——朔夜没有糖。
  早也知道桐笙喜欢吃糖,却没料想小孩子对甜食如此喜爱。无奈之下朔夜只好常常拜托曲水给她一些糖果,亦或是有空自己下山去买一些回来。小孩就是小孩,有糖果便能欢喜半天。
  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仿佛只是一眨眼,桐笙已六岁了。她开始很喜欢粘人,但与以前的桐笙不同,她并非只粘着朔夜,而同样非常喜欢时雨。每天从朔夜那里下了早课,她都要到时雨的院子去玩,不论时雨在做什么,是否有空搭理她。这一点时雨也无法理解。
  “最初找到笙儿时,她才两岁。我并未将她直接带回来,只找了一户人家帮忙照顾。那时我正要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我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可以改变一些事情了。可是,终究是我太天真。
  那之后我似乎成了一个年迈之人,成日只得种花养鸟,研制药物。法术一类简直不可涉及。大概是太无聊,便想着将笙儿接回来了。”
  两年多的时间,即便时雨不曾清楚告诉朔夜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朔夜也多少知道一些内容与结果。所以时雨说起这些,朔夜也并不会太惊讶。毕竟她很清楚时雨现在的状态。
  “说起遥远的地方……前两年我在回来的路上倒是听了一个传闻。什么一族人中每百年会有人成仙,要庇护族人的说法。可惜后来有人没能成仙,那地方则越来越萧条了,如今大概快活不下去了吧。”
  对于这段话,时雨没给任何回应。她只看着院子里追着蝴蝶瞎跑的笙儿,想了许久后说:“如今你只需要考虑如何将笙儿带大。”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事

  原本玩得开心的桐笙好像知道有人将话题引向她,即刻站住脚朝那两个表情略微严肃的人看去。这一看便觉得自己被冷落似的,就耍着赖上前去拉住朔夜说:“我要午睡。”
  朔夜妥协地将她抱起来,和时雨道别后回屋去了。可是桐笙不爱午睡,朔夜再清楚不过了。她只当小孩子不知又在闹什么脾气,却没想桐笙软趴趴地搭在她身上,玩着她垂在身后的头发,说:“我想下山去玩。”
  “可你刚说你想午睡。”
  桐笙不懂朔夜故意逗她,所以急躁地直起身,小手弱弱地拍着朔夜的头闹着:“不嘛,我就要下山,就要下山!你不带我下山我就找曲水或者椎茗带我去!”
  “笙儿,你可忘了我是大师姐?我若不许,这山上没人敢带你去任何地方。”
  “那我就跟师父告你!”
  “你以为师父有闲心理你这蒜皮小事?”
  小孩果然只是小孩,才逗她两句她就快要哭了。可她仍在朔夜怀里,就算一副可怜相地怪朔夜欺负人,倒也只能抱着朔夜生闷气。但此时朔夜却将她放到地上,说:“你先回屋睡会儿,醒来我就带你下山,好吗?”
  “一言为定!”说完桐笙自己便迫不及待爬上床躺好了。
  翠云山脚下也不知有什么好玩,朔夜即便数百年未归也都觉得无聊。但桐笙“初次”下山见到许多生人,所有事物对她而言都是新鲜极了。
  村落比起从前变化太大,只是村民对山上仙人的崇敬并未改变。朔夜回来后不久便因为买糖而下山来,村民则知道那位离开许久的大小姐终于归来。而大小姐买糖只为那仅有三岁的师妹,而非最爱吃零食的曲水。
  今日朔夜带着桐笙下山,引来村民好一番热闹围观。无论桐笙走到哪儿,总有人过来逗她,有时还会被捏上几下,吓得她只敢躲在朔夜身边,不敢走远。
  终于要去买糖了,桐笙高兴不已。谁知都到一处地方突然跑来一个比桐笙年长许多的男孩对朔夜表白,说着“等我长大,你嫁我可好?”
  朔夜哭笑不得,不过童言无忌,她也开玩笑说:“等你真的长大再说吧。”
  男孩走后,桐笙却怎么也欢实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朔夜问。
  桐笙赌着气,甚至快气死了,她质问朔夜:“你怎能答应嫁给他?”
  “我几时有答应?”
  “不就刚才?你说等他真的长大就……就……”桐笙气得脸也憋红了。
  朔夜忙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朔夜本想解释,可突然觉得这氛围不太对,是否她想太多才觉得此时对话活像严妻在质问丈夫的不轨行为?明明眼前这只是一个小孩子。
  “好了笙儿,我不会嫁给他,你放心。”
  桐笙嘟着嘴。“我不信。”
  “要如何你才信?”
  “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仿佛有一阵,朔夜觉得有暖风吹进了心里,与桐笙相识至今她才是首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当然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她此时无法这样道出心意,只摇摇头,拉着桐笙准备离开。桐笙却反拽着她,使她无法向前。
  “笙儿!再不松手我要生气了……”朔夜的话是无力的,桐笙自然不怕她。
  “你答应嫁我我就放手。”
  “不可以!”
  “为什么?”
  “只因为……你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是桐笙,她的此番言语能轻易动摇朔夜的意愿。然而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朔夜能怎样?
  大概这是师父折磨她的新办法吧,给她她的至爱,却是一个无限天真可爱的孩童。如何谈情,如何说爱?反是这些年窘态百出,仍找不准要怎么才能拿捏好自己的感情。
  你只是一个孩子。
  桐笙不认可这样的说辞,但她不够力气阻止朔夜挣脱她的手,于是跟着朔夜,每当朔夜转身她就似个小无赖一般跺着脚,嚷着要朔夜嫁给他。朔夜无语,转身走了,她又收起赖皮模样默默跟上去,周而复始。反复的次数多了,小孩的赖皮却成了真的情绪,朔夜总不理她,她也急得快要哭起来。
  路上有人见了这情景都觉得好笑,倒没想到别的,只觉得这孩子可爱极了。然而朔夜突然恼上心头,忍不住将桐笙带到路边,问她:“你要娶我,可有真的想过为何?你懂得娶妻、嫁人的意义吗?现今你才只有几岁,十年、二十年后你可还会有这种想法?你若真想娶我,待你成年再与我提起,那时我便信你今日所言。”
  朔夜的认真将桐笙吓得不轻,可她竟然镇定点了头,答应十年后再来向朔夜提亲。一句小小的承诺,即便无人知晓十年后会如何,朔夜也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喜悦。可是这种喜悦远比不上某些心酸。
  好比从前朔夜不是没遇见过不喜欢她的桐笙,如今一个孩子的话,她又要怎样面对?但眼下最关键的不是别的,而是千万不可让师父知道今天的事情。
  “笙儿。”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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