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娘娘-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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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杜心怜自进入景玉宫便一直谨慎言行，若不是这般，晏苏早就找到她的马脚了。
　　只是目前青寒不受用，必须要让无明不得不用青寒。
　　晏苏冷声道：“把柄不好找，那我们就给她捏造个把柄。”
　　赵林迅速抬头看眼晏苏：“将军？”
　　谈话间杜心怜手端托盘进门，见到晏苏看过来便笑道：“将军，心怜前几日听到赵校尉说您喜爱吃火犁蜜饯，奴婢回去做了些，还望将军尝尝。”
　　晏苏和赵林的视线对视，杜心怜低头进屋，将火犁蜜饯和茶壶一同放在圆桌上，她帮赵林和晏苏都斟了杯茶。
　　雾气袅袅升起，晏苏的神色隐在其中，让人看不透，只看到她用手夹起一块火犁蜜饯咬一口道：“没那么甜了。”
　　杜心怜紧跟其后道：“入夏后火犁自然不若寒冬那般甜，但也有独特的味道，奴婢料想将军该是不嗜甜便少放了些蔗糖，下次……”
　　晏苏捏着手上的火犁蜜饯，浅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杜姑娘。”
　　杜心怜愣了下，停下想说出口的话，低头看晏苏。
　　晏苏眉梢凌厉，凛若冰霜，厉声道：“杜姑娘，你是怎么知晓我上次吃火犁蜜饯是在寒冬？”
　　“你又是怎么得知我同赵校尉见面，是什么时辰？”
　　杜心怜惊愕失色，两手心冒汗，弱弱道：“心怜，心怜想必是见赵校尉提起过。”
　　赵林适宜的站起身，歪头看杜心怜：“末将没说过。”
　　杜心怜往后倒退一步，眼睛尽是慌乱，晏苏的明眸亮起：“原先我还在想要编排你什么罪名比较好，没想到杜姑娘会自投罗网。”
　　“是吗，锦娘！”
　　　　晏苏的这句锦娘吓到的不止是杜心怜，更是让赵林迅速歪头看身边的人，浓眉拧起，周身戒备。
　　杜心怜脸上闪过惊慌，咬唇道：“锦娘？”
　　“心怜不知将军再说谁。”
　　晏苏端起茶盏，手腕轻晃，茶水有些漫出烫在她指腹间，她仿若未觉兀自道：“第一次见面我便好奇，为什么姑娘跪在碧柳山庄门口，那么多的江湖侠士无一人伸手相助？”
　　“原因大概是不想不帮，而是你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帮助。”
　　“你是在等我。”
　　“回景玉宫后你处处与我攀好且实为知礼数，我想也是因为习惯了在主人谈话的时候退下去。”
　　杜心怜听到晏苏的话沉了脸，歪头看着晏苏：“心怜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晏苏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砰地一声！
　　“无妨。”
　　“我说——你听便好。”
　　“锦娘，你知道你败在哪里吗？你太心急了。”
　　“这火犁蜜饯便是用来试探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出马脚。”
　　“若是你还不愿意承认，不如让赵校尉去你房中将鸟儿捉来看看？”
　　杜心怜脸色大变，她往后倒退一步，赵林立刻站在她身后拔剑而出，锦娘听到声响狠狠看眼晏苏，明眸闪过决绝！
　　晏苏与她对看一眼，电光石火间抬手便拧住杜心怜的下巴处，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杜心怜的唇角溢出黑色血迹。
　　一看就是中毒了。
　　模样与在铜镇时抓到的那名刺客分毫不差。
　　赵林将剑放回剑鞘里转头问晏苏：“将军，死了？”
　　晏苏丢下软绵绵的尸体，转头看向杜心怜，一开始想用杜心怜引出无明，但是杜心怜实在太谨慎，他们无从下手。
　　今日也只是想切断她与无明的干系，却没想无意间发现她就是锦娘的事实。
　　难怪赵林怎么找都没办法查到锦娘，原来换了个身份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
　　无明真是好计谋！
　　饶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每日追查的人就在眼皮底下。
　　晏苏脸色凝重，敛眉低头将杜心怜的人/皮面具撕下，赵林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锦娘！
　　他迅速低下身体和晏苏道；“将军，锦娘既然是无明的人，那无明肯定就是内应！”
　　“末将这就带一队人马去捉拿无明！”
　　晏苏手上捏着人/皮面具，沉默片刻后道：“锦娘已死，死无对证，无明完全可以说是不认识她，而且他后面还有宰相，牵连甚广，切不可打草惊蛇！”
　　赵林剑眉拧起：“我们不还是有锦娘和无明通消息的证据吗？”
　　晏苏想起那些灰烬摇头：“锦娘早就处理干净了。”
　　赵林看着锦娘的尸体剑眉紧皱不舒：“将军是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晏苏端详锦娘略带发黑的面色：“等。”
　　为今之计，只有等青寒那边的消息，她已经砍断了无明的左膀右臂，势必会让他不得安生，他就算不用青寒势必也会找人进景玉宫核实锦娘到底出事没。
　　赵林对晏苏的话似懂非懂，见晏苏拿过人皮面具放在掌心深思，房内静谧，两人盯在一具尸体上，片刻后晏苏道：“去处理了。”
　　“莫让人知晓。”
　　赵林迅速会意，将锦娘扛起退出房内。
　　晏苏手指尖还捏着面具，她端坐在铜镜前，将面具放在掌心里，有些凉意。
　　房内火烛摇晃，晏苏的背影拉得很长。

　　☆、狐妖现行

　　无明已有两日没收到锦娘的传信；　他有些坐立难安；　既想去景玉宫看情况如何但是又脱不开身。
　　景玉宫里除了锦娘外他根本安排不进去其他的眼线。
　　晏苏极为聪慧；　若是在送人过去只怕会引起她的注意。
　　目前她来景玉宫休养的目的未定；　按照锦娘传来的讯息晏苏还没查到碧柳山庄，他不能自乱阵脚；　引火烧身。
　　只是现在锦娘失联，这于他而言是件麻烦事。
　　无明在竹轩里来回踱步；　小厮站在他身侧看他如此烦躁道：“公子；　不如让青寒姑娘去核实？”
　　“青寒姑娘非碧柳山庄人士；　而且武功不弱，应是可以的。”
　　“若是被抓；　奴才可在暗处……”
　　他手放在脖颈上；　抹了下，眼底一片凉薄。
　　无明浓眉紧蹙，他不是没考虑过让青寒过去；　只是若让青寒过去，她势必会察觉到什么；　无明担心的正是如此。
　　通敌叛国。
　　若是她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想法还会愿意跟随自己吗？
　　万一被晏苏察觉到抓住青寒；　又会是一件麻烦事；　虽说他们可以在暗处灭了青寒的口，但是青寒并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一步错，那他就满盘皆输。
　　无明有些举棋不定，来回踱步走的更为频繁。
　　他双手背在身后紧握起；　想到最后一次通信，锦娘并没说要行刺，她在动手前不可能不问过自己的意见。
　　如今不声不响的消失。
　　不像是她的作风。
　　可若她失联并不是因为碧柳山庄的关系，那他就更不能冒险去景玉宫，不仅会暴露自己还会让晏苏怀疑锦娘。
　　进一步，退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无明在进退之间犹豫。
　　正在他愁眉不展时，有一小厮从竹轩门口小跑进来递上信笺，他接过看眼，是楚烨的笔迹。
　　兵已齐，可攻。
　　他捏着纸条看向报信的小厮半响，终于下了某种决定般沉声道：“去请青寒姑娘。”
　　小厮低头：“是。”
　　青寒自景玉宫回来便一直待在院子里等消息，那日无明让她休息后再无见面，虽是这样也让人小心服侍。
　　可儿更是跟前跟后的忙碌，见青寒没什么食欲特地变着法子做菜，可惜青寒每次都是寥寥两口就丢筷子了。
　　自比武会友后江湖人士渐散，碧柳山庄恢复安静，除却青寒外其余都没有得到会面。
　　无明在江湖上被传的褒贬不一。
　　其中褒奖的无非是神秘，有能力，可以呼风唤雨，不过一个比武会友竟然会出现昆仑仙子的信物昆仑剑，可见其号召力非同一般。
　　贬的也是因为青寒。
　　整个比武会友里只接见了青寒。
　　青寒其人貌美，剑法超群，不少武林人士见她一进入碧柳山庄就住在别院和旁人待遇不同，不免有些想法。
　　甚至有传闻。
　　青寒或许会成为碧柳山庄的庄主夫人。
　　对此青寒沉默不语，可儿也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能不能做真，但是服侍青寒却是更加用心了，就连下人们都开始纷纷讨好。
　　青寒不出屋，自然讨好不了，可儿就成了唯一目标，这几天倒是把她捧得有些轻飘飘了。
　　无明的小厮过来传话时青寒刚用完膳，可儿见到小厮神色一凛继而进房道：“青寒姑娘，公子派人来了。”
　　青寒出屋看到小厮正低头恭敬的站在门外，她神色如常道：“公子唤青寒过去？”
　　小厮束息敛眉：“是的青寒姑娘，公子让我请您过去。”
　　青寒略微点头，让可儿守在院子里，她跟在小厮身后往后花园走去。
　　风景依旧，只是艳阳比前些日子更炙热些，阳光如同泼墨般洒在身上，有些灼灼的暖意。
　　小厮一路走得很快，青寒也紧跟其后。
　　到机关处时小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不忌讳青寒站在身侧，旁若无人的鼓弄，青寒看眼。
　　和之前在顾采那里看到的一样。
　　进入竹轩后青寒被带到凉亭里，四周鸟语花香，泉水汩汩，凉亭里有阵阵清风，吹在身上少了些许炎热。
　　青寒刚进去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眼，是无明正手执折扇在背后。
　　见她看来无明微微扯动唇角，他手挥挥，小厮立刻会意很快退下去。
　　青寒似是不解其意，用眼神询问他何意。
　　无明进入亭子后坐在石凳上，青寒看他神色淡然不由得问道：“公子请青寒过来，是有什么事？”
　　茶是热茶。
　　还冒着热气。
　　袅袅升起，无明的脸被雾气挡住大半看不真切，唯有声音传来：“倒还真有一事。”
　　青寒在他面前坐下，见无明端了茶盏递给自己，她双手接过，浅浅抿一口，舌尖有些苦涩。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青寒轻笑摇头：“无明公子又不是不知晓青寒，粗陋之人品不出好坏。”
　　“倒是公子刚刚说的是何事？”
　　无明似乎并不着急，用茶壶又过了一遍茶水，又给青寒倒了一杯，并用眼神示意她喝下。
　　青寒虽有些疑惑，还是抿一口。
　　舌尖没了苦涩，反倒有丝丝甜意，鼻尖还能闻到茶香。
　　无明盯着她的脸色，声音沉稳：“也没什么事，就是得空了，想请青寒姑娘喝杯茶而已。”
　　“还真怕青寒姑娘不赏脸。”
　　青寒顿时垂下眼睑，盯着茶盏看，里面水波荡漾，随着她手腕轻晃而动摇。
　　亭子里两人皆沉默下来。
　　无明的视线一直瞥向青寒，见她神色如常便道：“青寒姑娘可知这是什么茶？”
　　青寒轻摇头，发顶的金钗坠子摇晃，与身后的泉水泠泠声混在一起，清脆悦耳。
　　无明抿唇笑笑，放下手中的茶盏，继而道：“这是玉龙香。”
　　“皇宫的贡品。”
　　青寒表情微怔，摇晃茶盏的手顿住，侧颜凝重，半响后才转头看无明。
　　无明似是意料到青寒的反应，他依旧沉稳道：“不知道青寒姑娘可否愿意同无明一起喝杯茶？”
　　青寒看他浅笑的眼眸端起茶盏冲无明示意：“青寒既已追随公子，自然愿意。”
　　无明闻言浅笑，打开折扇轻摇，暖风阵阵，凉亭里气氛静谧。
　　景玉宫里杜心怜的房内有烛火跳动，床上正有一人睡在锦被里，露出墨黑的长发。她双颊绯红，香汗淋漓，虽是紧闭双眼但秀眉紧蹙在一起，虚弱无比的模样。
　　房内的烛火跳动下，很快恢复原先的光亮。
　　只是眨眼间，房内已经多了一人。
　　青寒一身夜行衣，黑发束起，动作矫健，迅速到杜心怜的红木床边，她歪头看眼，被子里的人非常不舒服。
　　房内也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原来是病了。
　　青寒凑近杜心怜近了点鼻尖微动，脸色微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锦被里的人，她伸手放在被子上方，杜心怜好似被吵醒，悠悠睁开眼。
　　两人视线交汇，青寒率先敛眉道：“公子很担心你。”
　　她说话间眼睛微微瞥向窗口，晏苏立刻会意，依旧虚弱的模样：“你是谁？”
　　青寒抿唇道：“是公子让我过来的。”
　　“公子？”
　　床上的人好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直到青寒亮出方块大的牌子，晏苏顿时神色变得恭敬：“锦娘偶感风寒，不想这两日更严重，公子那边如何了？”
　　青寒将牌子收回腰间，隐在面纱的下脸看不清神色：“公子还好，就是不放心你，特意让我过来。”
　　晏苏用手帕擦拭脸颊上的细汗：“有劳姑娘了。”
　　“不麻烦。”
　　青寒歪头看眼窗口，身形微动往床铺移去，晏苏只感觉肩膀一重，青寒顿时揽着自己进怀中轻声道：“真病？”
　　晏苏一直紧绷的神色被瓦解，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