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娘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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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采尚没有回神，愣愣道：“有事。”
　　随即慌忙摇头，头上金钗步摇随之摇晃，她面色羞红，声音木讷：“没，没事。”
　　欢儿上上下下打量顾采，见她确实完好如初才松口气，对着之前那个男人就吼去：“你怎么看管马的！可知道这位是顾宰相的千金！要是我们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长了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拉着马儿的男人脸色大变，原本还没消失的汗渍流淌的更快了，慌慌忙忙道：“顾小姐，对不起。”
　　顾采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他身后不少百姓细碎道：“这就是宰相府的千金啊。”
　　“长得也不赖嘛，之前还听人说因为丑才被状元郎退婚的。”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听说为人跋扈，要不然状元郎舍得退婚？”
　　“也对。”
　　顾采听着这些人嚼舌根恨得牙痒痒，欢儿更是哄散众人：“都走都走！”
　　“再不走把你们都抓起来！”
　　她这句话一出原本还有剩下看热闹的纷纷离开长街。
　　晏苏见状也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和顾采点头算是打招呼，顾采仰头看去，夕阳照在晏苏身上，为她平添了几许光辉。
　　“还不知公子贵姓。”
　　晏苏轻笑，眉清目朗：“非公子，姓晏。”
　　姓晏。
　　顾采心念电转间就猜到了此人是谁。
　　晏林她曾经在京城里看到过，晏卿尚小，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她便是晏苏。
　　确实不是公子。
　　只是她穿衣打扮不太像是个姑娘，倒像是个儿郎。
　　也不怪她认错。
　　欢儿见众人都散了规规矩矩站在顾采身边喊道：“晏将军。”
　　晏苏几不可见的点头，顾采见她想走显然还想说话但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将军慢走。”
　　“多谢。”
　　晏苏拜别顾采，马蹄声和她擦肩而过，顾采面露赧色，看着晏苏的马蹄渐行渐远，直到身后欢儿喊她才回神。
　　“小姐！”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顾采回神后脸上羞涩还未褪去，星眸闪躲，在原地站了半响道：“走吧，我们回去。”
　　欢儿有些不清头脑，还是乖乖跟在顾采身后回宰相府。
　　顾采走到宰相府门口突然转身一把摸在欢儿的腰间，双眸闪亮发光：“欢儿，你什么感觉？”
　　欢儿扯扯唇角：“就，有些痒。”
　　顾采垂下唇角：“只有痒吗？”
　　为什么她会心跳加速，一回想就面红耳赤？
　　何止是痒，简直就是酥酥麻麻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狐妖问世

　　晏苏回府后迎面碰到晏卿；　晏卿正抱着狐狸笑的一脸明媚；　见到晏苏后忙跑到她身边道：“二姐！你狐狸能送我养吗？我保证给你照顾的很好！”
　　她手摸在狐狸白毛上；　动作甚是轻柔；　明眸点上笑意，一看就是喜爱至极。
　　她自幼便没养过这些；　现在突然有只白狐就是想不欢喜都难。
　　往常这样的要求晏苏是想都不会想就应下的。
　　只是这次晏苏略微蹙眉，看着她怀里狐狸翠绿的眸色迟疑片刻：“二姐改日送你一样的。”
　　青寒听闻这话从晏卿的怀里逃脱；　纵身一跃飞至晏苏的肩膀上；　伸出舌尖扫过晏苏的耳垂；　痒痒麻麻的触感。
　　晏卿有些微不高兴：“我就想要这只，她还能听懂我说话呢；　你喜不喜欢我啊小狐狸！”
　　青寒闻言伸出利爪；　爪腹扫过晏卿粉嫩脸颊，顿时五道印痕露出来了，她哼唧两声收回爪子潜在晏苏的怀里；　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晏苏是见识过她挠人的厉害，就是自己也正常被挠；　一把拉住她爪子放在手心里道：“不得胡闹。”
　　“卿儿你没事吧？”
　　晏卿摸着脸颊眉眼弯弯：“没事二姐；　她在逗我玩呢。”
　　青寒撇过头整个狐身都往晏苏的怀里拱；　看都不看晏卿一眼，没一会赵贞抱着孩子出现在两人身后。
　　安儿还在学叽叽呀呀说话，赵贞见她们站在门口轻笑：“走吧，晚膳好了。”
　　晏苏单手抱过狐狸，另一只手摸在晏卿的头上：“听话；　二姐肯定会送你一样的。”
　　怀里这只。
　　她舍不得。
　　许是因为和她一同经历过生死，也或许是在铜镇的那些日夜相伴，她早已当它是朋友。
　　虽然这只朋友不会说话，只会高兴时用牙尖磨她，不高兴时用利爪挠她，晏苏享受这样的小乐趣。
　　每日只要看到她就心情极好。
　　晏卿没要到狐狸仍旧有些不开心，但是她小孩子心性，转瞬就忘了，眨眼就跑到赵贞面前去逗弄安儿。
　　大厅里只听得安儿笑的咯吱声。
　　着实悦耳。
　　晏林从府外走进来便是看到这副景象。
　　二妹抱着狐狸坐在圆桌前，三妹蹲在自己妻子面前逗安儿，时间悄然流逝，他只想守住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晏苏听到脚步声仰头便看到晏林，她招呼道：“大哥进来坐。”
　　晏林掸去身上的微寒，提步走进去，从赵贞手上接过安儿，小安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他，一笑便露出无齿的牙根，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赵贞忙用锦帕擦拭，晏林粗糙的指腹摸在安儿白皙稚嫩的脸颊上，分外怜爱。
　　这就是一家人的宝。
　　人人惜之。
　　晚膳时分晏卿坐在晏苏身侧，不时用些食物逗青寒，但是青寒仍旧微微闭着眼躺在晏苏怀里，理都没理她。
　　晏卿逗了会觉得无趣，鼓嘴道：“二姐，它怎么不吃啊？”
　　晏苏放下碗，单手摸在狐狸头顶，笑笑道：“许是不饿，等她饿了自然会找吃的。”
　　虽然她就没见过她找吃的。
　　晏林盛碗汤放在赵贞面前歪头道：“这只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狐狸吗？”
　　晏苏头次回来时多多少少也说过些，对那次从悬崖下掉落未伤分毫她还是有些疑惑，自然让晏林帮忙查了些资料。
　　现在听到晏林提及，晏苏干脆问道：“大哥可曾查到关于白狐的传闻？”
　　晏林轻笑摇头：“只是听闻说书人念叨过一二，做不得真，这白狐救下你自是与你有缘，你好好待之。”
　　赵贞见状招呼：“吃饭吃饭，有什么事饭后说。”
　　晏卿倒是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难怪二姐对这只狐狸上心，原来是救过二姐啊。
　　她不由得更是喜爱了。
　　晚膳后她自发要带白狐出去溜达一圈，青寒双爪都攀附在晏苏身上，见晏卿过来要抱，她死命拉拢晏苏的手臂，晏卿也舍不得强行掰开，只得作罢。
　　晏苏见之好笑，和晏卿道：“好了，我抱着逛逛就好。”
　　青寒这才慢慢收起爪子，安安分分躺在晏苏的怀里。
　　晏苏出了大厅一直往里走，树上嫩芽繁茂，花开四溢，阵阵香味扑鼻，她站在一个庭院门口，未曾再进去一步。
　　这里是她爹爹和娘亲的院子。
　　自从她娘亲过世后，她便再也没踏进去一步。
　　往昔历历在目，她尚小时常伴娘亲左右，娘亲偏爱她，若是她和大哥一起犯了错，受到责罚的往往是大哥，娘亲和爹爹向来舍不得打她骂她。
　　就连大哥不懂事时也经常说娘亲偏心，闹情绪。
　　只是那些终究成了过往。
　　后来娘亲生下晏卿后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最终抱病离去。
　　晏苏垂眸，眼底有些遗憾。
　　她现在终于开始建功立业，娘亲却是再也不在了。
　　青寒见晏苏的情绪不高，她探出爪子放在她两肩处，翠绿眸子和晏苏的墨黑瞳孔对视，晏苏看出她眼神里的讨好，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毛色光滑。
　　青寒就着她伸过来的手用牙尖咬噬，刺痛从手指尖传来。
　　晏苏回神，见青寒猛地跳下去，直往里面走。
　　“别去！”
　　晏苏下意识叫道，青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子里进了厢房。
　　四下无人。
　　晏苏咬咬牙还是跟在青寒的身后进了院子。
　　院子里种的都是娘亲在世时最爱的桃花，四月中旬，桃花盛开满地都是粉色，晏苏大跨步走在桃花林里脚步生风。
　　掀起了无数的花瓣。
　　厢房里每日都有丫鬟过来打扫，里面还飘有幽香，晏苏立在门外往里看去，未看见青寒。
　　她又往里走了两步。
　　见到了里面的摆设。
　　一物一件都是她所熟悉的，甚至有她亲自挑选的，每一样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何物，有何用。
　　现在东西还在，人却早没了。
　　晏苏叹口气还是大跨步走了进去，她身后不远处晏林正伴着赵贞，手上抱着安儿，见晏苏进了庭院后和赵贞道：“贞贞，刚刚是二妹进去了吗？”
　　赵贞也愣在原地，安儿还在咿咿呀呀学声音，她呐呐道：“好像是的。”
　　自从她嫁进将军府，还从未见到晏苏进老夫人的院子，听晏林说过，老夫人的死对晏苏有很大影响，也因此怪罪老爷多年，就是老爷病重在床，她都没有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是以今天看到她走进这个院子。
　　着实吓到了晏林和赵贞。
　　晏林还想跟在晏苏身后进去，赵贞一把拉住他手臂，轻摇头：“别去了，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锲机让晏苏愿意进这个院子，只是她若能借此打开心结，也是好的。
　　晏林点点头，跟在赵贞身后远离了院子。
　　他们绞尽脑汁想知道的锲机，其实就是晏苏想要进去带走青寒而已。
　　晏苏在里面转了两圈都没见到白狐的身影，天色渐晚，她无奈出了厢房走到院子里，倏地听到有树枝被压倒的声响，她仰头看去，只见白狐正走在纤细的树干上。
　　吱嘎吱嘎声响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青寒见晏苏抬头看自己，她扬了扬尾巴，扫过无数的花瓣落在地上，晏苏站在下面，被桃花迷了眼。
　　一人一狐遥遥对象，青寒的翠绿眸子里迸出笑意，她尾巴垂在屁股后面，轻轻扫动。
　　原本在地上的花瓣又围着晏苏飞舞起来，晏苏满眼都是粉色。
　　青寒适时的跳下去，正落在晏苏的怀里。
　　晏苏小心翼翼接过，眼眸里有诧异，在青寒落在晏苏怀里时，那些花瓣倏地全部落在地上！
　　晏苏低头看去。
　　由花瓣堆砌成两个字。
　　青寒。
　　她手指摸着怀里的白狐，轻声道：“青寒？”
　　青寒歪头看着晏苏，眸子里似有浅淡笑意，忽而伸出舌尖扫过晏苏的手指尖，不轻不重的叫一声。
　　似是在应答晏苏的话。
　　晏苏的眸子里荡着笑意，转头看眼厢房，心里有些希翼。
　　这是娘亲送她的礼物吗？
　　青寒捧过晏苏的脸颊，让她定定看着自己，这个地方不管曾经带给她多少伤害和难过。
　　从这一刻起。
　　她要给她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要让晏苏一想到这里，就想到她。
　　就忘却以前。
　　晏苏不知何时回了神，定定看着青寒，右手点在她额前，沙哑声音道：“青寒。”
　　“青寒……”
　　这名字，竟是这么好听。
　　晏苏一遍一遍念叨，好像在喊，娘亲。
　　夜幕来临，晏苏抱着狐狸站在桃花树下，一地的花瓣翻飞，飘在她们周围，把她们衬得更似谪仙。
　　

　　☆、狐妖现行

　　晏苏休息了四五日；　皇上一直没有召见；　期间倒是听闻顾宰相频繁入宫；　除却上早朝；　晏苏确实没再见到晏琼。
　　她也难得空闲。
　　四月末，温度回升；　日日都是艳阳高照，老管家将书房里的一些旧书籍拿出来晒晒；　晏苏闲暇无聊时也随意从里面抽几本出来看看。
　　都是她以前爱看的兵家书；　也有些话本子；　还有的是晏琼偷偷看完塞给自己的，晏苏手上捏着话本子眸色染上笑意。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　也不知下一次再回想；　是何年。
　　晏卿抱着青寒冷不丁出现在晏苏身后，她拍拍晏苏背脊叫道：“二姐在发什么呆？”
　　晏苏回神手上还捏着书，老管家抱一摞子画册出来；　晏卿走到老管家身侧指着其中一幅道：“二姐，这不是你和晏琼姐姐一起作的画吗？”
　　晏苏听到她的话瞥她一眼：“没规矩；　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去可是要砍头的。”
　　晏卿自知理亏；　她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到画时下意识念叨了这么一句，二姐教训的极是，虽皇帝姐姐对她宠爱有加。
　　但是直呼其名字，仍是大罪。
　　青寒躺在晏卿的怀里，感觉到她身体不自觉颤栗下；　晏苏也知刚刚说话语气重了些，不由得轻声道：“卿儿，以后说话莫在没忌讳，这在府里无妨，若是在外，就是没罪都能给你安个罪名。”
　　晏卿垂下眼，脸上带有委委屈屈，瘪瘪嘴：“知道了二姐。”
　　老管家很是时候走到二人身边道：“二小姐，这些画册还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