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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侦探,你媳妇又在吃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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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不要怕。”

    那些吵杂的吵闹声慢慢的消失了,警笛声消失的了,车轮划过地板的刺耳声消失了,护士和医生的声音消失了,楚安的声音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声音,那微弱而温柔的声音,在楚世安的脑海中重复播放着。

    “安,不要怕。”

    “安,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那是另一个声音,不是楚怜的。

    “我没事。”楚世安从角落里慢慢的站了起来,苍白的面上一片冷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今天医院有一点乱,不过没关系,我们要找的人现在应该不忙,走吧。”楚世安整了整衣领,皱着眉头直视着前方,挺直背脊。

    “安。”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楚世安的手腕上,拉住了她。

    “怎么了。”楚世安回头疑惑的看着一脸沉重的安十谨。

    “你刚刚到底怎么了。”安十谨咬着唇,郑重的问,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楚世安的眼睛,生怕错过她一个眼神。

    “刚刚。”楚世安皱着眉头,有些莫名的看着安十谨:“刚刚人太多,我给她们让路,站在角落里啊,很奇怪吗。”

    楚世安似乎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她一脸害怕惊恐的蜷缩在角落里,茫然无助的看着四周。

    安十谨刚刚叫了她许久,她都未曾反应过来。

    几分钟之后,她恢复了正常,并且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然而这并不正常,应该说,这非常的不正常。

    安十谨虽然是一个法医,但是她比一般普通的专科医生,学习的更加广阔而全面。所以她第一时间怀疑,楚世安的脑袋里,肯定发生了异常,这种异常压抑住了她的神经,导致她出现了异常的举动,并且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

    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只是在安十谨和楚世安在一起后,她第一次发现楚世安发生了这种情况。

    “好了,我们现在应该去抓真正的犯人了。”楚世安轻吸一口气,拉着一旁发愣的安十谨,大跨步的往前走。

    医院的大厅走廊尽头,转过一个小花园,是一个小杂物间,里面摆放着一些清洁用品。

    这是医院清洁工专用的小房间,还放着推车和椅子和一个桌子,似乎清洁工还会在这里休息。

    楚世安拉着安十谨来的地方,正是这个小杂物间。

    门没有关,就这么一眼看过去,也并没有人。

    屋子里只有一个透气的小窗户,光线不强,显得有些昏暗。

    靠着小窗户边的,是一个破旧的小书桌,书桌上摆满了层层叠叠的书。

    小推车摆在书桌旁边,上面绑着白色和蓝色红色夹杂在一起的布条,很讲究的编制在一起,绑在手柄上。

    “你们在找什么吗。”低沉的声音悄无声息的自后响起。

    安十谨被吓了一条,本能的往楚世安身后缩去,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那个面色苍老布满皱纹的老人。

    “别怕。”楚世安护住安十谨,伸手牵住她的手。

    “我们来这里是找一样东西,不过已经找到了。”楚世安眸子敛了敛,目光落在了老人手中握着的一把修建花草的剪刀上。

    这老人真是楚世安和安十谨之前见过好几次面,那个沉默寡言的清洁老人。

    “哦,找到了什么。”老人手腕动了动,握在手里的剪刀吱吱呀呀的开合起来,锋利的刃摩擦着发出沙沙的怪响,一次一次剪着空气,他的眼睛浑浊而冷漠,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

 
67。你会怎么做?

    医院的小花园临靠着住院部; 绿色林荫鸟语花香; 三三两两的穿着病服的人正被亲人或护工搀扶着,在阳光下散着步,跟医院的急诊室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小花园的角落里; 那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显然没有人去注意。

    窄窄的房间门口; 老人单手拎着一把修建花草的大剪刀,背对着阳光,正好堵住了出入口。

    “你们在我这里找什么,这是放垃圾的地方; 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老人浑浊的眼睛慢吞吞的抬起来,无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虽然跟老人见过几次; 但是他看上去仿佛一点都不认识她们,听他的语气; 竟然把她们当成是来偷窃的小贼。

    “垃圾,我看这些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垃圾吧。”楚世安微微挺直了背; 她轻轻拍了拍抓着自己衣袖的安十谨; 示意她放手。

    安十谨抬头看了她一眼; 咬了咬唇; 眼中的惊慌担心慢慢淡去。

    到底是医院,外面都是人,就算这个稀奇古怪的老头想干嘛,大声喊一声就有人知道了。

    安十谨深吸一口气,镇定的放开了楚世安。

    因为腰伤还没好透,楚世安走路的姿势还是有些僵硬缓慢,她慢慢走到房角角落里那个小书桌边。

    随意拿起摆放整齐的书,翻看了两眼,入眼是晦涩难懂的医术专业用语,还有一旁整齐明了的红字标注。

    ‘“老人家,这些可不是什么垃圾。”楚世安眸子一敛,抓着书本对着站在门口低头沉默不语的老人轻轻晃了晃。

    “都是医院里医生丢弃的书,不是垃圾是什么。”老人家轻轻咳了咳,终于让开了门口,他走到一边敞开的工具箱边,把手中的剪刀轻轻放了进去。

    “老人家以前学过医吧,肾上腺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楚世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手上的书放回原本的位置,又缓步走到那空无一物绑着编制布条的小推车边。

    “笑话,就算不学医,在医院待了那么久,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老人家语气不善,神色虽然木然,但是看上去精神却不错。

    “我听说在北方有一个少数民族,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用白色,蓝色,红色布条编制好的布绳,再用那个地方特产的药草泡上几天几夜,挂在门口带着身上,能驱邪带来好运。老人家是那个地方的人吗。”楚世安轻轻的摸了摸小拖车上的那条编制漂亮的布绳,虽然看上去依旧鲜艳,但是也能看出,这绳子被磨损的严重,绑在这应该很久了。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要是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我要打扫卫生了,这里别人不能进来。”老人也没说是不是,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开心的看着楚世安抓着那条布绳,开始赶起人来了。

    安十谨安静的站在一旁听了一会,也没有插话,楚世安天马行空的问话让她有些疑惑。

    但是她仍认真的,静静的等待着楚世安揭开谜题。

    “前几天我翻阅医院员工资料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老人家的资料,老人家你只填写了最近这三年的资料,身份是个孤身年迈的流浪外乡人。当时并没有在意,但是今天一看,发现老人家填写资料的字迹,跟这些医学资料上的字迹是一样的。”楚世安轻轻挑唇一笑,自信又认真。

    “老人家是深藏不露吧,我猜测您以前并不是什么流浪的外乡人,而是一个阅历不浅,医术很好的医生,对吧。”

    “医生,也就是乡下一个赤脚医生,医死了人,被开除了。臭名远扬,跑到这里当个扫地的混口饭吃罢了。”老人家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他满口就承认了。

    他的神色依旧冷漠木然,他静静的看着小拖车上那绑着的手工编织的布绳子,有些痴痴的。

    “那天在电梯里,看到这个推车上绑着的布条,我并没有在意。只是昨天在翻阅受害者的照片时,偶然一眼瞥到,前两个月,一个被送到医院救助的流浪女人,一个受害者,她的手上绑着的布条,跟您推车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比您的这个小了一点。我大胆的猜测,老人家跟她,是一个地方的人吧。”

    楚世安偏头也看向推车,那条鲜艳又破旧的布绳,她没有停下,仍然继续说道。

    “凶手喜欢跟每个受害者聊天,告诉他们,他们的病情,跟他们聊家人聊朋友。聊痛苦,聊梦想,因为他需要从受害者口中得知他们所有的痛苦,他要让这些受害者暗示自己,他们痛苦的根本活不下去了,他们想要解脱。这样,凶手才会堂而皇之,站在一个神明上帝的位置,宣布解放他们,也是抹杀他们的生命。”

    “丽玛她不会说普通话,只会简单的一点点,能跟她聊那么多的人,这个医院里,大概就是我一个了吧,多么显而易见的答案啊。”老人突然轻轻笑笑,唇角僵硬的上扬,他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说不出是笑还是哭。

    老人的这番话,无疑于承认了自己是凶手的身份。

    多么的不可思议又简单啊,高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手段,不是医院里那些医生做的,而是这个从来就没有人注意到的老人家做到的。

    安十谨深吸一口气,她偏头看着楚世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凶手已经承认了,那到了应该报警的时候吧。

    还是让警察来处理,这个年迈的凶手吧。

    跟着安十谨的脚步走了两步,楚世安停了下来,她回身看着那佝偻着背低着头的老人,轻声问了一句。

    “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决心和初衷,万事皆有理由。”

    “理由,理由就是他们太痛苦了,痛苦到连结束自己性命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都一样,没有关爱他们的亲人,他们那么痛苦,每天躺在床上,看着病痛一点一点吞噬自己的身体。你们觉得我是在杀他们,不是,我是在救他们,我是在让他们解脱,他们就是想要死,可是没有人能帮他们,这些医生那些昂贵的药物,只是在延续他们的痛苦。”

    老人转身,浑浊的眼睛瞬间清明起来,他有些激动的挥了挥手,满目的激昂,仿如一个激进的信仰者。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医生更是如此,医生的指责是救人,医生应该是守护者拯救者而不是加害者,你这根本就是谬论。”安十谨蹙着眉头,看着老人,忍不住开口冷冷的反驳。

    “救人,守护。可是当你的病人求着你,她跪在地上求着你,求着结束她的痛苦,求你帮帮她结束她永无止境的痛苦。你明明知道那些药物,虽然能延长她的生命,却会让她痛苦万分,到最后只不过是多活两天,多痛苦两天。你该怎么做,医生,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老人红了眼,他愤然的伸手指着安十谨。

    “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安十谨轻启唇,却并没有说出什么,她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无解。

    作为一个医生,本该替病人治病,缓解他们的痛苦。

    可是如果死亡与病痛相比,是解脱。

    如果那些带着侵蚀性的药物能延长生命,却带着千倍万倍的痛苦呢。

    安十谨是个法医,跟治病救人的医生比起来,她接触的不过是一些死去的尸体,她看不到尸体的痛苦,看不到尸体的无助,那些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不会喊痛。她不知道老人的这个问题,该怎么解答。

    安十谨有些动摇了,她求助的看向楚世安。

    她希望楚世安能说出一句反驳而又让人无法反驳的话。

    只是楚世安却微微低着头沉默着,她的眸子清亮而迷茫,她似乎在发呆。

    在这个时候发呆。

    “你们也不知道答案对不对。”老人冷笑一声,他慢慢走到小推车边,静静的看着那道鲜艳的绳子。

    干枯苍老的手轻轻的抚摸过绳结,轻柔怀念。

    “知道我在老家医死的那个病人是谁吗。”

    老人问。

    没人有回答他,他撇了撇嘴,哽咽着开口。

    “我的妻子,我在晚上,亲手拔掉了她的氧气管。”

    警察来的很快,他们很快就逮捕了这个在医院一直老实孤寡的清洁老人。

    老人没有丝毫的辩解,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医院里没有人分出时间去注意这个老人是为了什么被警察带走,他们依旧忙碌着,忙碌正拯救那些痛苦的病人。

    穿梭的人群里,老人佝偻着身子,他的手腕上锁着冰凉的手铐,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

    他浑浊的眼睛在发着光,他淡淡的看着楚世安,轻声开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说完也没等到楚世安的回答,就被随行押捕警察拉着带上了车。

    只是上了车的他,依旧用冷漠又锐利的眼睛,注视着站在门口的楚世安。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你爱的人痛苦不堪,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活下去,医院的救治也不过只是让她再痛苦的活两天,你会怎么做,当她求你,求你结束她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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