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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镇国公主-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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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然,二娘这里都是内造好物,一定不会出这样的事,二娘说是不是?”
  我有心谑她,笑着问韦欢道:“阿欢知道这故事?论理十六娘用也该是上好的球杖,怎么好好的就断了?”
  韦欢看了独孤绍一眼,指着崔明德道:“你问她。”
  崔明德却不答,只道:“时候不早了,先看毬衣罢,看完了打半个时辰,宫门也该关了。”
  我见天果然不早,忙叫人将少府所制锦衣,并父亲今日赐的毬衣全部拿来。如今打球多着褐、白、绯、青四色,少府献上来的便四色都有,缀以各色花草纹样,还不算华丽,料子也还是绫。父亲赐的一半朱、一半紫,都是窄袖折领,上面所绣花纹各不相同,倒都是瑞鸟:凤凰、青鸾、白鹭、孔雀、白鹇、鹳、云鹤…
  我想紫色有些过了,不如用绯色,上面缀的也可以张扬些,用云鹤,或是孔雀都好,问她们,独孤绍先问:“我们到时是与陛下比,还是与陛下的执事比?”
  韦欢道:“无论与谁,总是一样。”
  崔明德伸手将一件白色团花的拿起来,道:“用这个罢。”
  独孤绍拊掌笑道:“我也正要说这个,韦四,你觉得呢?”
  韦欢亦笑道:“极好。你们觉得要什么花纹好呢?”
  崔明德便微微侧了头,盯着衣裳边看边想,独孤绍与韦欢两个也盯着那件出神,独孤绍一面想,手一面便伸出,慢慢拨弄崔明德手里的锦衣,崔明德察觉了,反手将她一拍,转头问我:“二娘觉得什么花纹好?”
  我道:“我想我们的衣裳以后要常穿的,花纹必要特别些,最好连我们这一队也有个名字…”
  话未说完,独孤绍已先拍手道:“叫无敌常胜队!”被崔明德瞪了一眼,又道:“那叫神威天降?”
  韦欢则道:“天佑?光启?二娘觉得呢?”
  我以为她在问我,刚要开口,崔明德却道:“若要风光,不如请陛下赐名,李二觉得呢?”
  她忽然这样亲昵地唤我,倒叫我一怔,想想这确是更稳妥的法子,便点头道:“那好。我明日就去找耶耶娘娘说此事——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么?再等一会,天黑了,不好跑马了。”
  韦欢道:“总要先将衣裳选了。”扯着崔明德又去讨论花纹,连独孤绍也凑了热闹,三人叽叽喳喳,独孤绍一味只是要艳丽,韦欢这厮管库管多了,于衣料上极熟,她两个倒还好,崔明德却如一个衣料花纹万事通一般,自衣领上说起,将一切琐碎处都想的极细致:何处该滚边,何处要用什么线,领口、袖口该用几层,什么料子又不失礼又好看,什么料子耐脏,什么花纹有什么寓意,什么颜色配什么显得人肤色亮,还有哪里该掐腰一收,既显得人修长,骑马时又方便…
  我见她们讨论得热烈,倒把我丢在一边,只好闷坐在一边,喝多了酒,坐一会便晕乎乎地睁不开眼,渐渐的也就歪了过去,醒来时天已全黑,入目早不是那满室内金翠的舞殿,而是身在寝处,身上衣服也都换过,连头脸都被擦过,干干净净的。
  我踢开被子站起,走出去叫人:“独孤绍呢?韦欢呢?”见韦欢揉着眼、带着一个宫人举烛向我走来:“饿么?外面热着粥点。”
  我的肚子马上就咕咕叫起来,还问:“独孤绍呢?”
  她走近来摸摸我的额头:“回去了。”
  我有些不满,嘟囔道:“怎么我睡了,你也不叫我?说好去打球的,这下也打不成。”
  她瞥我一眼:“你都醉成那样了,怎么打球?亏得崔二娘机敏,拿话把你们绕了开去,不然真上了马,跌下来,我们这一群人都要遭殃。”
  我瞪圆了眼睛:“你们两个故意在那里嘁嘁喳喳的不理我,原来是不想让我去打球?那你直截同我说就好了,何必呢!还害我在阿绍面前失礼。”
  韦欢道:“她本是你打球的伴当,你要打球,召她就是,不想打了,就叫她回去。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这话我不爱听,蹙了眉道:“阿欢。”
  她不理我,让那宫人举烛近前,自己拿了湿手帕来替我擦脸,一面擦一面问:“胸闷不闷?难受么?”
  我赌气坐开,恨恨道:“难受,怎么不难受?”
  她对那宫人使个眼色,从她手里接过蜡烛,那小女娘便悄悄退了出去,韦欢将蜡烛放在地上,向我身边一坐,道:“我知道你想去打球,也不是不让你去,若是天气好时,约了三五伴当,再叫几位供奉,教坊、闲厩、鞠壤那里都预备好了,随你想打多久,我们都肯奉陪。只不能像今天这样,灌多了酒,又是一肚子不知哪来的邪气,这么出去,纵是平安骑住了马,也难免酒后受风,你一贯又弱,万一落下病,可不是三日五日的事,到时拘在这里,岂不是更难受?”
  她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臂上,轻轻抚摸,仿若对待婴孩。若是往常,我该是感念她的体贴,可这会儿我却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是酒后不酒后。你若不想去,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如此?也不能这么对阿绍。”
  韦欢看着我轻笑:“这话你该对她们两个说。”
  我想起方才是崔明德主动挑的话头,独孤绍亦很快便也同她们说到一处,心里越不是滋味,抱了膝不语。
  韦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理她,她便又挪得近些,近得我已经能感受得到她身上的热气。有一会工夫,我以为她要抱我,可是她终究只是止在暖气相通而皮肉不贴的距离。
  她悠长的呼吸声自右后传来,一如往常地给我带来一股安心感,我的心在这呼吸声中渐渐平静,过不一会便没忍住回了头看她,她也正凝神看我,见我回头,便笑了一笑,又叹了一声,将手覆在我的手上,道:“白日里喝多了酒,只顾着说胡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有心疾,少喝些酒。”
  我盯着她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她肯对我露出这么温柔的眼神,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可她若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又是这模样?我真想捉住她,好好地、彻底地问一问,可是我终究也没有那份胆量,我只是可耻而怯懦地嗯了一声,感受着她的手覆着我的手的温暖,感受着她的温柔将我包围的温暖,我真愿这夜永不过去,我和她就这么长长久久地坐着,坐到地老天荒,坐到海枯石烂,直到所有的神话都已被传说殆尽,直到所有的天长地久都已经实现,直到…我们可以在众人之前、白日之中,正大光明地手牵手坐在一起的那天。


第132章 失望
  我从未感觉自己这样渺小过。虽然我一向并未以真正的公主自居,但是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情,却绝少有要不到、做不成的。无论我的内里如何,我这副肉身,的的确确是这个正逐渐走向强盛的帝国的最高贵、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生出非分的念头,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奉承我的父亲、母亲和兄长们,我这一辈子就会一直平平安安、富富贵贵地过下去。可是过去一年发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打破我的这种认知。
  太子对和亲的提议打破了我对他的幻想,我发现自己虽然贵为公主,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依旧是寄人篱下、任人宰割的存在,我的血统根本不足以成为我的倚仗,某些时候,这东西反而是一种障碍;贺兰敏之和武家那些表兄们的境遇让我深刻认识到权力的厉害,在这宫中绝无永恒的富贵,也无永恒的困蹇,而权力斗争之巧妙则在于,有时一个人、一个家族的生死变迁可能仅仅是几句话的事;阿杨的事让我深深体会到自己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我的一身切实地关系到了许多人的命运;而现在,对韦欢的感情则真真正正地让我开始认真地思考未来,不止是我自己的未来,还有韦欢的未来。
  韦欢。
  这两个字多平常。一个在城南杜曲里喊一句,便能引得街上一半人回头的姓,和一个简简单单,看着毫不出奇的名,现在却仿佛成为了我卡在我心间、耳畔的机关,每当听见这两个字,这机关便会被触动,将有关这两个字的一切都捕捉进我的耳朵,一字不漏地放进我的心里,我的心会细细地从中搜寻一切有关“韦欢”这个人的信息,然后小心地把有关她的一切只言片语都存在专为她而设的一片地方:她是彭祖之后,祖父名弘表,父亲韦玄贞,曾任将作少监的韦机是她的从祖父,传说她的家族并非正宗韦氏,祖上韦氏获了赐姓的部曲,因此也有人蔑称她家是“黄犊子韦”,当然随着她这一支的兴盛,渐渐已没人敢当面这么议论,可是韦氏其他支系与她这一支的关系显然只是平常。
  我的谱学学得一般,连皇家李氏的宗支也是背了许久才勉强能背下来,可是我可以清楚地说出韦氏六房的宗支源流,她所属的东眷一房,自汉至今,所有有名的人物我都能如数家珍,连母亲戏称为“肉谱”的婉儿,在韦氏东眷这一房的学问都不及我,当然,除了我自己以外,没人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会持续多久,我们的未来看似很清晰,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前路上的一切都不会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们的未来一片迷惘,前路上像是充满了迷雾,我们只能在雾中摸索着前行,一步一步,看不清前面是歧路,还是坦途,亦或是万丈深渊。
  然而我清楚地知道,若我这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毫无分量的公主,我与她之间便根本不会有任何可能。我或许能将她带出宫,带到我的府里,让她成为我的府中最有权势的人,可是我无法保证这样的权势可以持续多久。太多人可以随意处置我的人生,进而处置我所眷恋的她。我对她的感情是这样违背这个时代的伦理——如她所说,悖逆天伦,更何况,没有权力的时候,我的身份或许反而是我和她之间最大的阻碍。
  若说我与她之间真的要有一线可能,那么这一线可能,或许只能出于我和她的争取。
  我想我需要认认真真地学习这个时代的政治规则。
  苗神客近日颇惊异于我的勤奋。往日里我虽也算不上懒惰,但是学起来总有那么一股为学而学的勉强气,可是这些时候,我不但会将他所要讲的所有章节都预习好,还会托崔明德和韦欢替我寻来许多相关典籍,将所有的字句都读得透彻,到上课时一总拿来发问,问的问题,有时连他都答不上来。下课之后,我也不再惦记着同韦欢去花园闹腾那些蝶儿鸟儿,或是去太液池上玩些舟船游戏,而是会主动留下来,问他许多课上不曾讲、也不能讲的历史故事。
  我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问他诸如“太子废立”“朝代变迁”“太后秉政”之类的问题,只会将许多从史书上找出来的事迹糅杂在一处,假装在不经意间提起一句,还要故意伪装得与时局毫无相同之处,我不知他会不会看出我的企图,毕竟如今我已知道他是供父亲和母亲咨议的“北门学士”之首,是父亲和母亲这一二年来每逢大事必问的智囊,很可能还是母亲一手栽培作为佐翼的寒门领袖,不过,这些时候父亲和母亲待我都没什么异常,他应该不至于察觉…罢?
  九月末的时候,吴王李彬终于带着他的七个儿子、四个女儿进了京。
  这位四哥与我想象中全然不同——我以为他既出镇外州多年,掌牧州中军事,该是极英武骁健的人物,谁知我见到的却是一个面白微须、身材虚胖、面容酷似父亲的青年,太子比他年长三岁,他们两个站在一块,却好像是同岁的兄弟一般,若非太子刻意蓄留了胡须、晒黑了面庞,吴王看上去只会更像是长兄。
  他的十一个子女,最年长的已有八岁,生得十分俊秀,倒有些像是小时候的李睿;最小的才一岁,还由乳母抱在怀里,见人时手指含在嘴里,笑得口水直流,十分讨喜——我的这十一位侄子侄女入见的时候在殿中站成了三排,一下便显得我们这只有太子、李睿和太子庶长子李炜的一方势单力孤起来。
  父亲母亲望着满殿儿孙,笑得倒是十分开怀,李睿却与我对视了一眼,面上多少都有几分不自在,李睿的不自在倒自听说吴王进京时便已发生,持续至今,早已不是什么新文。
  我的不自在却是见到这么多侄子侄女之后新生的——听说吴王有七个儿子,与见到这么多侄子在面前是不一样的,如今的宗族都讲究人丁兴旺,儿子多的人家,在外说话都比较有底气,儿子多的儿子,与至今只有一个儿子的儿子,多半也是不一样的。太子虽和母亲不和,到底却是她亲生的儿子,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可能真正将她一斗到底,可是这位吴王却不一样。
  他不是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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