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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镇国公主-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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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效法母亲,自守礼诸子中选出一个为李暅之嗣,又或是让阿欢再收养一个年少的皇子,都不是难事——但只要稍一细想,便知这事的难度绝不亚于过蜀道,而比这更难的则是,我根本便无法做到历代权臣的究极,取天下而代之。
  倒是有一条比这条要稍简单些,且还有先例可循的路,也是阿欢和我心照不宣间默默在走的路,可这条路依旧需要我去做个权臣,不为阿欢,而是为了守礼、崔明德和独孤绍。
  我未曾亲历过母亲登基的头四年,于我而言,那期间所有的腥风血雨都只是陈年黄纸上记载的囚犯名字,以及他人有意无意间带过的只言片语,但单凭这些,便已足够使我对当时的惨烈有了大致了解——传闻那四年间诛连而死者有数万人,天津桥南每天都有穿着朝服被枭首者,鲜血染红了洛水,以致数年之间,附近的人都不愿吃鱼肉;大臣们上朝之前,都要先和家人诀别、留好遗言,倘若活着回家,便阖家贺祷、如蒙节庆;好几个大姓阖族被杀,掖庭中充盈着官没之人,登册不及,便以火钳胡乱烙印,聊以为记;入掖庭之前,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总还能找到些亲近到足够串门的亲戚,出来之后,除去安定公主和清河姑姑之外,举目间竟再见不到旧人,那些逢年过节便会出现在宴席上、争相摩我的头假示亲热的长辈,那些外地进京、三五成群、时不时和李暅说些不合时宜的笑话的堂兄弟们,那些爱攀比时兴的衣裳首饰、为着一支银钗就能吵起来、为了一朵小花又能和好、在花园中打打闹闹、却永远在父亲母亲和李晟面前装淑女的姊妹们,那些常常进宫哭穷、向父亲和母亲打秋风、会派侍儿偷拿我殿中灯笼的远亲们…所有人都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为鱼肉者,所有的愿望都只是愿望。为刀俎者,方能操持权柄、生杀与夺。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因为要好好锻炼好好休息,说好的双更可能要拖到这周末…_(:зゝ∠)_


第463章 青梅(十八)
  日已暮; 崔明德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 恰在此时; 李千里也大叫一声:“完了!”将笔向案上一扔; 惊得两个小内侍将肩一耸,一个畏畏缩缩地去看他们大王; 一个则哆哆嗦嗦地来看崔明德。
  唯有崔明德面色不变:“天不早了,改好了就走罢。”
  李千里偏不肯走,手捧着一叠文书,走到崔明德案前,献宝似的一放:“崔教习不看看?”
  崔明德伸手接过秀奴递来的茶壶,捧着温茶喝了一口,随手将茶杯再递出去; 亲将案上金蟾毫笔、莲花澄墨、阳文圆章收在匮中,交秀奴捧着,不紧不慢地向门外走; 口道:“不必。”
  李千里便有些赌气:“不看看,万一我舞弊了; 将和我要好的人都给了甲等,将和我不和的人都给丁等呢?”
  崔明德甚是敷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会么?”
  李千里鼓着脸道:“我岂是那样的人?”
  崔明德面无表情,唯将眉毛一挑:“那就好。”取了马鞭; 行至衙署之外,并不镫鞍,左手勾缰; 轻轻一翻,越上马背,两脚松松跨在镫上,慢悠悠向前,行不一会,已见李千里乘马奔了出来,越过她身旁,超她一个马头时方缓了辔,甚是傲慢地道:“我后日要在家里办诗会,相王叔、恒山王兄、邵王他们都要来,崔教习来么?”
  崔明德不徐不疾地控着马,悠悠闲闲地浏览着道旁景色,随口道:“不去。”
  李千里道:“孤亲自邀请,崔教习也不去么?”
  崔明德还未答,已听远处有人响亮地道:“不去!”次方闻马蹄阵阵,独孤绍骑一匹青骢马飞驰而来,到近前也并不勒马,从李千里那一头过去,贴着他的马绕了半圈,纵着马自后向前地便向李千里和崔明德之间挤,李千里的坐骑甚是刚烈,抬起腿便要踢,独孤绍早一鞭子狠狠抽在那马臀上,这畜生便忘了踢人这事,嘶鸣一声,驰出一射之地,独孤绍便策马向前一跃,挤在崔明德身边,与她腿并着腿并排骑行。
  崔明德望见远处的李千里手忙脚乱地控马回转,终是忍不住以手加额,半埋怨地看独孤绍一眼,道:“你怎么来了?” 见她并未着齐衰之服,只穿一套上青下白的素色男装,蹬着白鹿皮靴,配着蹀躞七事,腰后鼓鼓囊囊,胡乱插着笏板等物,便将眉一挑:“陛下召见?”
  独孤绍嗯了一声,恰见李千里又转回来,却不敢在独孤绍面前放肆,只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句“独孤祭酒”,他人生得又胖又大,却扁了嘴作童子之状,看得独孤绍周身发寒,扬起马鞭,指着他道:“一些时候不见,你又胖了不少——难为骑马的功夫倒还没落下。”
  李千里本还满面愤愤,得独孤绍一句夸奖,那愤恨之情便去了三二分,又带出四五分扭捏来,眼珠一转,那余下的七八分愤恨又忽地隐去,笑嘻嘻地凑在独孤绍身边道:“祭酒亲自教出来的学生,能差到哪里去?”手肘将独孤绍的手肘一碰,更笑得眼都看不见了:“祭酒进宫,为的是什么事?祖母要用祭酒,还是边疆又要打仗了?”
  独孤绍提鞭作势要抽,将他迫开一尺,方道:“御前语恕不能泄露——我若没记错,明日是望日,惯常要早起演武,你还要住回家里?”
  李千里道:“只是来问崔教习一声,这就回去。”悻悻然地看了崔明德一眼,勒了马,恋恋不舍地道:“崔教习真不去么?”
  崔明德道:“后日有事,去不成,等下回罢。”李千里方又喜笑颜开,笑嘻嘻地骑着马回去了。
  崔明德眼看着他走远,转头时又见左近无人,方低声向独孤绍道:“西北?”
  独孤绍点点头:“淮阳王行次陇西,遭突厥默啜劫持,默啜劫了他,派使者来觐见,说愿与陛下为亲家。”
  饶是崔明德一贯淡然,此刻也露出些哭笑不得的表情来:“淮阳王?”
  独孤绍苦笑:“没错,默啜说,天子既姓武,又尊先父为皇帝,则魏王、梁王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淮阳王乃是名正言顺的皇孙,他愿以女儿嫁给武氏皇孙,结两姓之好。他不知魏王病重的消息,还上疏陛下,请立魏王为太子,说突厥诸部,愿襄助太子、护持武氏。”
  崔明德笑道:“他未必不知魏王病重的消息,不过是浑水摸鱼罢了——魏王这病怕也是好不了了。”
  独孤绍不答,只将眼向西一望,似要越过重重阻隔,望到万里之外的敌人营帐中一般,崔明德亦只在马上沉思不语,两人默默走了一阵,过了天津桥外,独孤绍之第在东南,崔明德之第却在正南,独孤绍不自觉地缓了缰绳,偷眼看崔明德,谁知崔明德只顾着想事情,并不曾调头向南,秀奴和几个从人在后捧着东西,也不曾出言打扰,独孤绍心中窃喜,故意越上前半步,转了马头向自己第中而行,崔明德的马未得主人示意,便亦步亦趋地跟着独孤绍的马,行至独孤第前,独孤绍抢着下了马,将自己的马丢开,亲挽了崔明德的缰绳笑道:“今夜留在这里罢?”
  崔明德为她惊动,才发现自己竟行到了此处,在马上抬头,淡淡将独孤绍一看,独孤绍被她望得心虚,忙将手在唇上一遮,咳嗽道:“今日召的是曾在西北待过的人,明日怕就要召问台阁了,你官职虽不高,毕竟熟知地理,说不得陛下就想起你了呢?你要不要先和我商议商议,看情势到底如何,万一被召,心里也好有个底。”
  越想越觉理直气壮,也不再问,牵着崔明德的马径直就向内去:“李二今日也在,她既在,或明日,或后日,必是要召你进去的了——不行,我要和你仔细说说边关情势。”听崔明德叫了一句“阿绍”,忙道:“你不要推辞,虽是御前语不可泄露,可你我之间…”她的话没再说下去,盖因崔明德早已翻身下马,边向她走边道:“等你孝期过了,我就搬来与你住,孝期未满,我是不会与你在一处的。”
  独孤绍狂喜之外,又不死心地踱问了一句:“那今日呢?”
  崔明德将她未牵马的手放在掌心里,牢牢握住,一面向前走,一面淡淡道:“今日是特例。”


第464章 心魔(三十八)
  门轻轻地响了三声。婉儿一下便睁开眼; 偏头去看武曌。她还模模糊糊地睡着,整个人四平八稳地仰面躺在床上; 过不一会; 更一下一下地打起了小呼噜。
  婉儿轻轻地推了武曌一下; 呼噜停了,她却还闭着眼; 手向身旁一摸,摸在婉儿身上:“今日没有事。”
  门外又响了三声,夹着高延福微带着急促的一声“陛下”,婉儿披衣起身,将门开了一小道,探出去问:“怎么了?”听高延福道“西北急报”,便蹙了眉; 阖门而入,到床沿时武曌还在睡着,手脚张得更开; 平日里遮遮掩掩的白发胡乱散开,东一丛西一簇地落在枕上、被上。
  婉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 俯身靠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道:“是西北急报。”
  她终于舍得动一动,却只翻了个身; 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你好香。”
  婉儿一怔,蹙眉叫了一句“陛下”,好一会才见她半睁了眼; 叹息着伸出手,马上又将眼闭上,婉儿扶着她坐起身,一面去拿衣裳,听见她嘟囔道:“就不能让我省些心么?”转回来时替她穿着衣裳,又听她道:“你问了高延福,到底是什么事么?”
  婉儿手上不慢,口道:“高翁未言,可见是机密之事,我怎好随意过问?”
  她懒洋洋地伸直手,任婉儿替她穿进夹衫,眼还闭着,慢吞吞地抱怨:“等下去了前殿,你也是要知道的。”
  婉儿道:“终是要守本分的。”见她已穿着停当,便起身打开殿门,门外早有两排人举着盆盏巾帕等物候着,见门开了,鱼贯而入,鸦雀无声,高延福则手掣奏疏,弯腰走进来,候她擦了牙,漱了口,方将奏疏递来,她以目光示意婉儿拿起奏疏,自己自身旁宫人的托盘中拈起一块奶糕慢慢吃了,吃完婉儿也正好将奏疏看完,向她看了一眼,她便拍了拍手,侍从们又鱼贯出去,殿中只她们两人,婉儿低了头,轻声将疏中所说复述一遍:“淮阳王在凉州被突厥默啜劫走了。默啜移书边关,自请代吐蕃而和亲。书中还说…武氏方是正朔,请立魏王为皇太子。”
  武曌倏地凝了眉,沉声道:“念。”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又缓了脸色道:“阿婉。”
  婉儿假作没发现她的异样,将整篇疏奏不紧不慢地念了一遍,一面念时,武曌已回了神,手指在膝上轻轻敲打,婉儿念完,她也已下了旨意:“近年中谁曾去过西北?凡在军中紧要职司上待过的,无拘品级、文武,都叫过来。”
  婉儿一躬身要退出去传话,却被她扯住,她笑看了婉儿一眼,扬声叫了高延福进来,原话再吩咐一遍,待人出去,方牵着婉儿的手,轻声道:“你与他们…不同。”
  婉儿手一抖,垂头笑道:“正因与他们不同,所以更不必拘泥于这些小事。”
  武曌不自觉地笑起来,又叫“阿婉”,婉儿不动声色地将手向后一抽,轻声道:“我去见阿娘。”
  武曌一怔,松了手道:“三思进了些好灵芝,说是能令白发转青,你拿一株去。”
  婉儿点点头,慢慢退至门口,抬眼时见武曌还在看这边,便小小屈身,行了半礼:“突厥不过疥癣之患,虽是一时猖狂,必不能久,毋要为此事动气伤身。”
  武曌轻笑着应了一声,嘱咐道:“早些回来。”
  婉儿亦答应一声,退出门外,小奚早已领着近侍人等上前,拥她上辇,自贞观殿一路抬到绮云殿,远远便已望见太子妃的辇驾在外候着,再近一些,母亲与韦欢已一道迎了出来,母亲状甚惶恐,蹙眉将婉儿一瞪,转头对着韦欢时则满面含笑,韦欢从始至终神态自若,丝毫不觉得以她太子妃之尊出迎婉儿这小小承旨有何不妥:“上官承旨回来了。”
  婉儿从容下辇,向母亲一礼,自从人手中取出御赐灵芝呈给侍儿,母亲不安更甚,伏身跪拜,恭恭敬敬全了礼节,陪韦欢进了正殿,口中说要离开,一时却还不走,看韦欢要让婉儿上座,便将婉儿盯了一眼,婉儿自是谦让,彼此辞了一阵,到最后决定两个面对面坐在榻上弈棋,才算是了却这一种礼节上事,母亲亦安心辞去,临走到底还吩咐一句:“小心侍奉太子妃。”
  婉儿恭谨应下,再抬头时,却见韦欢盘踞而坐,早已没了方才的拘谨:“你有个好阿娘。”
  婉儿抿嘴道:“父母之爱子,总是一般。”
  韦欢不语,抓了一把棋子,摊在掌心中,一手点着一颗一颗地数,数完了扔开,方道:“闻说前朝有急报进宫,你可知是什么事?”
  婉儿眼光一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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