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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镇国公主-第190章

小说: 镇国公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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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图书集成》的名义收缴了大半,只留了些杂学书目供李旦研读——我让李旦编书,本是要替他邀取功名,谁知母亲因势利导,索性让他专看起这些杂学来,实在是意想不到之事,不过能学这些,总比起什么都不能学要强,往好处看,这样未来无论谁做皇帝,总不至太过猜疑一个“醉心旁门左道”的宗亲。
  李氏皇孙之荣辱,说来与我有关,其实我之本心,唯一牵记的倒还是守礼。这孩子年纪渐渐大了,身为废帝长子,处境实在堪忧,母亲从前并未注意到他,进来却颇将他叫到跟前问过几次,住到上阳宫时还刻意命阿欢随同,却将守礼留在宫中,不令母子相见,大臣们请为守礼等年过十岁的皇孙议亲,母亲亦不置可否。我本想同阿欢商议,让守礼暂时出家避祸,可又舍不得他小小年纪便去那清苦之地——他在宫中为皇孙,尚有许多人逢高踩低,到了寺庙之中,又无父母护持,不知要怎么受苦,且十多岁正是青春期时候,将他一个人丢到寺庙中,万一心理上出了些什么问题,养出些阴阳怪气的脾气,或是得了抑郁症、自闭症之类乱七八糟的症状怎么办?就算没有这些问题,万一受人引诱,学了些不清不楚的癖好,甚至是受人利用,做了些糊里糊涂的勾当,那又怎么办?
  新年前后,阿欢和崔二都忙得脚不点地,没空与我商议,我一个人想着守礼的事,愁得半个月没睡好觉,到十一月中好容易觑阿欢与崔明德都有空的时候,约了她们在宫中见面,刚说一句:“我有件大事与你们商议。”却听阿欢抢先道:“太平,你在外面,可听见什么风声?”
  我怔了怔,转脸去看崔明德,她难得地同阿欢一条心,定定看我:“我们前些时候听说外面在传来俊臣‘请君入瓮’的故事,你在外面,一点未曾听闻?”
  来俊臣审周兴是在去岁元月,距今几乎有一年了,那之后周兴以谋反被流放,约是四、五月的时候死在当地,据说是仇人所为,六月中消息已传回都中,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这时候才流传起“请君入瓮”的故事,是不是有些迟?
  我蹙眉回想自己听到的消息,因不敢大张旗鼓地收集传闻,怕传到母亲耳中,显得我要做什么大事似的,所以我所收到的坊间传闻,多半是来自几个自幼便跟了我的旧人,也不曾整理成册,只由吴小浪和冯永昌汇总,间或向我口上一提,收集的未必齐全,想来想去,只能先向她们道:“我回去问问——你们是自何处听闻的?”
  阿欢不语,崔明德道:“这事宫中已经传遍,甚而添油加醋,说起来俊臣手段之酷烈,个个都绘声绘色,好像亲眼见过一样,又说当初周兴虽毒,却不及他之什一。”顿了顿,又道:“地官尚书狄仁杰、冬官尚书李游道、秋官尚书袁智宏、文昌左丞卢献等人,并为来俊臣所罗告,旨意交来俊臣勘问,今日朝后都已下在丽景门狱中。”
  我手一抖,差点将手中茶杯扔出去:“三个尚书,一个尚书仆射?”
  崔明德点点头:“去岁周兴身死,陛下又意有松懈,本以为从此冤狱渐息,谁知又来一个来俊臣。”她说到这时阿欢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这事的关键并非在来俊臣是何等样人,而在他去年办的事,偏偏这么巧就在今年传回都中,甚而传到了宫里。酷吏之祸,源头不在酷吏,而在母亲之疑心,此事明眼人都知道,来俊臣办的那些事,要说母亲全然不知,那也是假的。这些流言明着是说来俊臣,然而暗地里影射的是什么,全凭人想象,往小里说是一小撮奸人蒙蔽圣聪、自作主张,往大里说却是圣上阴狠忌刻、滥杀忠良,散播流言的,可以是无知有觉的不平百姓、因顾惜忠良而仗义出声,也可能是别有用心的奸臣贼子、谋反不成欲以诡辞脱罪,全在母亲怎么想——不对,这流言只要能传出来,便说明有许多人反对来俊臣、同情被他诛连的大臣,而被他株连的大臣们,多半都是拥护李氏的,毋怪母亲要降诸孙为县公,又死死防着李旦,换了是我,只怕也要这样疑心。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我道:“来俊臣急着立功,一气攀咬了这么多重臣,阿娘未必就肯依了他。再说,狄仁杰是一代名相…咳,他应当无事。”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着实没什么底气,阿欢蹙眉道:“不是重臣不重臣的事,见微知著…”她不愿继续说下去,还是崔明德轻轻道:“二娘回去探探,看这事究竟真是在外面传遍了,还是…只在宫里传着。”
  我叹道:“这事赌的是圣心,就算知道是特地要传到阿娘耳朵里的,我们又能如何?”
  崔明德抿了嘴,半晌才道:“陛下要稳坐江山,不可能只凭李、武二家,如二娘这样的,可说既不是李氏,也不是武氏,如我们这样的,更只能依附陛下而在。”
  我心中一动,转头去看阿欢,她说我的军学的提议太大了,可我却觉得母亲会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文昌左相:即尚书左仆射,唐例不设尚书令,所以是尚书省的两位最高长官之一,三个尚书一个仆射基本上相当于把全大唐的政府执行部门尚书省给端了半锅了。


第308章 父母
  今日入宫尚未前去问起居,谈话后我便向前朝而去; 崔明德似是当值; 亦跟在我身后慢慢走了几步; 我见阿欢已然走远,便停住脚唤她:“阿崔。”她不徐不疾地跟上来,落后我半步,陪着我边走边道:“刚才二娘似是有不解处?”
  我道:“你还记得去岁往嵩岳时,阿娘叫我们写的策论么?”
  崔明德轻轻一笑:“二娘终是问了。”
  我抿嘴道:“不是问你的; 是请你听听我写的那些。”
  她温和地看我:“二娘请说。”
  我便将军学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问她:“依你之见,这些事…阿娘会准么?”
  崔明德偏了头; 半晌才道:“这事真要做; 只怕不是一二年内办得好的。”
  我颇觉沮丧:“连你也觉得这提议太大了,阿娘不会准么?”
  崔明德偏头看我:“我并没有说陛下不会允准。”停了停; 又道:“庐陵王妃觉得这提议太大了,陛下不会准许?”
  我点点头,她看着我又道:“可二娘觉得这事对陛下有好处; 陛下会准?”
  我迟疑片刻,方又点了点头:“阿娘持国至今,朝政上一向圣心独断,无有阻碍,可战事上却总有些不及…咳。”
  崔明德微笑:“二娘的提议的确是好的,不过二娘想过没有,陛下问的是眼下,是对外之策,二娘所说,却是内修之道,且不说此事能不能在议事堂通过,也不说培养出来的人如何,只说军学学生的年纪,以二娘策论所说,这些人要么是在军中尚未出头,要么是全然未谙军事,而今多半是在二十出头,等到可大用的时候,少说也要十数年以后了,而这军学中所言编书、筹备等事,又至少要一二年,陛下已经年过六旬,未必会兴致勃勃地筹划那十数年后的未知之事,此是其一;军汉们多重声名义气,所谓‘优秀将官’,哪怕什么好处也没有,只是一个虚名,只怕也是人人争抢,何况还有许多便利?若是主将公正,选的人好倒还罢,万一主将不公,易令军心不稳,府兵又多在近畿,一旦有变,则紫微不安。此是其二;军学学子号称‘天子门生’,可陛下一人,怎能事事全都顾及?何况选人、考较等事,最终还是要落在大臣们手里,本来边将入相,为的就是以官爵酬军功,令将兵分离,现在边将到了朝中,还可通过军学与军中联络、培育亲信,而军学中许多人本是品官子弟,父辈即行交好,到了学里多年同窗,情谊更深,未来若没什么出息还罢,若有一起有了出息,又一起入了朝,联了手,陛下怎能安心?不是说这些事一定发生,只是…陛下已将军国之事牢牢握在手中,并没有什么理由,劳心劳力地来做这些不知结果如何的改变。”
  我不死心:“可你刚才又说,阿娘…未必就会不准?”
  她看着我:“若是别人,上了这样的疏,多半能得陛下赞赏几句,或赐些物件,或留心拔擢,然后将这封奏疏置之高阁,再不过问。”
  我道:“若是我呢?”母亲连奏疏都不让我上,这当然是为我好,不想叫人误以为我在干预朝政,然而这也说明我这策论的分量是如何之轻。
  崔明德凝视着我:“天下做人父母的,若无利害冲突,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好?这封策论出自二娘之手,所写哪怕一般,陛下都会觉得不错,何况这些主意,的的确确是前所未有的好主意。”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夸奖吓了一跳,挠头道:“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都是沾了穿越的光而已。
  她轻轻笑:“有些商贾之家,子弟长成,家中长辈便会给些钱帛,令其外出经商,不求有大收获,不过是叫他们熟悉下南来北往的路途,熟悉家中产业,为此纵花费不菲,亦不过是父母之爱子的心思。官宦之家,亦不是一开始便能为子弟谋得高品,一定要将其选至州县,历练数载,方能循序渐进。二娘虽是女儿,陛下之教导栽培二娘,却未必就输了儿子,待二娘的耐心,也远胜于朝中大臣,所以我说,陛下未必便不会允准。”
  我若有所悟:“你是说,倘若我将这策论再改一改,将阵仗变小些,重新给阿娘呈一遍?”
  崔明德道:“二娘写的不是奏疏,而是策论,奏疏要经台阁,要入档留底,策论却不过是母亲给女儿布置的功课,一次不好,改一改再交上去,说不定就好了呢?纵是真改不好,做儿女的想要四处闯一闯,向自己亲阿娘讨要些行路的本钱,当娘的难道还不肯给么?庐陵王妃自幼失去母亲,又不受父亲宠爱,所以从来只想到君臣父子,却想不到父母之于子女,并非只有严厉,哪怕贵为圣人,也未必会事事都考虑得那么功利。”
  我蹙眉道:“倘若你是说让我向阿娘讨要钱帛奴婢,我都信你,可这是朝政。阿娘…连我看奏疏这事都不欲人知,我若苦苦要求,未必能讨得好处。”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好,她是李晟和李睿的母亲,名分在那占着,纵是李氏上位,她也是天子之母,有许多人至今还认定母亲是行使着太后的职权,代替李氏天子掌家。而我不一样,某种意义上说,我在血脉上虽是李氏,可名分上却是十成十的外姓人。可能以这时代的伦理而言,女人只有生育,且生育出男人才有价值。连从古到今唯一的这位女皇帝也不例外。
  我忽然觉得很悲哀,悲哀之外,又有几分气愤,手不自觉地抬了抬,又被崔明德握住,她盯着我:“朝政上的事,二娘想参与么?”
  我怔了怔,没有马上回答,她稍稍用了力,两眼一眨都不眨都看我:“数年之前,二娘可没这么犹豫。再回去许多年,还未及笄的时候,二娘还曾说过许多要变天下制度的话。独孤绍听过二娘那些话,都曾彻夜不眠,缠着要与我商讨,说二娘是可交之人,如今二娘自己就先忘了么?”
  我被她看得有些羞愧:“以前…没有发现这些事…牵涉这么多。”这已不是权力的残酷之类的问题,朝上的一举一动都能改变下面无数人的命运,税收、徭役、打仗…我非要缠着母亲,拿这些事练手倒是容易,那些因我“练手”而蒙受损失的人却根本无处伸冤。治大国如烹小鲜,可烹小鲜不当,至多是损失了一锅食材,而治大国不当,却是千万人为之陪葬。
  崔明德松开了我的手:“二娘以为,朝上那些大臣,自出生开始便都会做宰相、做台官?朝廷那些员缺设来,只是为了让上面的人胡作非为?执政存敬畏之心,较之执政毫无顾忌,孰好孰坏,二娘总分得清罢?至于能力,若是不去做,怎么看得出来有没有能力?何况万事还有陛下。”她的目光忽然飘忽起来:“有陛下 这样的亲阿娘,未必是二娘兄长们的幸事,却是二娘的大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更,明晚双更~


第309章 母女
  我破天荒地没有到殿门先偷偷观察母亲的表情,反倒是母亲先察觉了我的异样; 招手将我叫到身前问道:“怎么脸色不大好似的; 昨夜没睡好么?”
  我此刻才抬头看她; 发现她眼眉微蹙,心情算不上好,想想鸾台八人一下关了四个便觉释然,扯着她的衣袖唤:“阿娘。”
  她本来还有些严肃,这时候倒露出些笑意; 半是玩笑地道:“这一向说话都恨不能如仗前奏对的模样; 怎么突然阿娘阿娘地叫得这样亲热?莫不是看上了你娘的什么东西,或是闯了什么祸事?”
  我牵住她的手道:“没有闯祸; 也没看上什么东西;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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