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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gl]凰涅天下-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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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很多都是头一回在枫阁见面,或者是头一回得知对方也是枫阁之人,有相熟的面孔,也有不相熟的面孔,彼此见面都很惊讶。相熟的互相作揖,不相熟的互通姓名。

    众人在为有这么多的同道惊愕之时,心底也油然泛起一股自豪的情绪。

    聚在这阁子里的都是大宋的精英,不论品阶高中低,都把踞着重要职位,而他们因为同样的信念聚集在这里,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奋志不息。毫无疑问,这个阁子里汇聚着朝廷头等势力,一个强大的、足以与皇权分庭抗礼的势力!

    当阁门打开,名可秀和卫希颜一前一后进来时,正在寒暄的阁臣们同时静语,起身拱手揖礼,神色肃穆,心里都有些激动。

    他们都知道,今日一定有大事,否则名主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地将他们召集在一起。

    名可秀和卫希颜在会议长桌的一北一南相对落座。

    众人随后落座。

    名可秀穿了一袭白色的深衣,眼睛湛然有神,环视长桌左右两侧各十二位阁臣,缓声道:“身居要职的差不多都来齐了,还有一些位居远地,或身居军职者,不便赴京,阁议后将有专人传达纪要。各位职下都有一些属员,回去后当传达此次阁议旨要,但对今日赴会者身份须严守秘密,不得向外泄露。”

    “诺。”众人齐声应道。

    名可秀清音徐缓,却不失力度,“今年,是振道社立社的第三十个年头。三十年前,先父先母痛心于时局腐朽,上有荒唐昏君,下有祸国权奸佞幸,朝廷处事外懦内严,让多少有志之士徒有热血而志不能伸,遂立振道堂,先后聚各方同人,以保国安民为志,结盟立誓,振道奋起。”

    众人不由抬头望向名可秀身后横梁上高悬的黑字匾额,目光流露出怀念神色。他们这些人各有各的出身背景,也各有各的辛酸或落魄遭遇或颓唐,却都因缘聚会,汇集在名重生、花惜若夫妇建立的“振道社”下,便是为了心中的志向和不甘而重新奋起。于是,有的应科举,有的入太学,有的做流官,有的做幕职,有的开书院教学堂,有的著书立说,等等。直至建炎朝立,他们又响应名可秀之召,未入官的都通过各种路子入官入朝,时至今日,又重新回到“弘道致公”这块匾额下,想起旧时遭遇,想起当年誓约,心中都不由唏嘘潮起。

    “十四年前,在兵凶国难之际,振道社的‘保国安民’社旨有了一个明确变化,准确地说,是更加具体,即那七句二十一字:‘逐昏君,去奸佞,清贪腐,振武事,御外辱,强国家,安黎庶’——经吾辈同人十三年奋志青云,发扬蹈厉,如今可以说,这一目标已实现九成。”

    众人都扬起欣慰的笑意。

    那七句二十一字是名可秀当初总结提出来的,振道社上下都很信服。

    比起创社的名重生、花惜若夫妇,名可秀处事更奋进,而论智慧、能力、坚毅性格,以及行事手段,均让老辈子们逐渐服膺。更重要的是,她比她那对卓绝的父母更多了一份时运——这很重要,须知多少英才大略者却是折戟于时运不济。这种时运的认定,是起于名可秀在幽州被雷氏父子设陷伏击却大难不死后,振道社很多人开始相信这位将承继振道社的女少主是有上天眷顾的……值此国家危难之际,他们需要一种时运的信心来振奋自己。而这种关于时运的信任为名可秀在靖康年间整合振道社,将它形成更为严密的团社打下了基础。

    振道社里的多数成员都是读书人出身,还有进士、官员,不可能像名花流帮众一样号令,名可秀最终能在社里形成令行禁止、上下齐一的局面,除了她自身才智能力的因素外,靖康年的危亡时局,以及她的时运,都为她加了分。最终使她成为一面屹立的大纛,将所有掌控和牵涉到的势力都聚拢在她的旗下。而名可秀在这个时候将振道社的社旨细化为七句二十一字,便将“保国安民”这个相对空泛的大志落到了实处,等于明确了众人奋斗的方向,遂在提出之后,便为众人接受,成为建炎朝枫阁阁属们的奋进目标。

    如今,他们可以自豪地说:“振道有功!”

    “但是,”名可秀声音一顿,变得清峭,“大道千里,吾辈不过才积跬步,昔日成绩虽可欣慰傲然,却不可自满,止步。振道之途,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众人面色又都肃然起来,他们知道,名可秀下面的话,就是今日聚议的主题了。

    “今日之会,聚议二事。”

    名可秀点明话题,道:“其一,再议振道社的社旨。”她没有给大家多想的时间,接着道,“吾以为,当再加三句九字——”她的声音抑扬顿挫,“立宪章、昌文明、永华夏。”

    众人细细咀嚼着这九个字。

    在座的都是有学之士,即使出身名花流的谢有摧,论学问博识也比卫希颜强得多,对“宪章”二字的出处自然都是清楚的:《后汉书》说袁绍“触情放慝,不顾宪章”,《颜氏家训》曰“朝廷宪章,军旅誓誥,敷显仁义,发明功德,牧民建国,施用多途”,《贞观政要》论赦令曰“智者不肯为恶,愚人好犯宪章”,均指典章制度;又引申延意为法度,兼有至高效法之意,如《礼记·中庸》曰“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

    可见,“宪章”是有至高规则之意,不是哪一朝哪一代遵守的典章制度,而是不管王朝变更,都必须遵守的法则,可谓之为“世道之则”。

    众人都不由呼吸一窒,紧跟着心脏急促跳动起来。

    儒家言“大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若能立下宪章历朝历代都遵循的宪章,那可是堪比圣人立德的荣耀,比起建立一朝的功绩、著书立说都要光芒得多啊!

    众人更加全神贯注地听下去。

    “何谓昌文明,永华夏?”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在11。30出发前写完了此章,这是存稿箱君发文~~~

  ☆、抑制皇权

    名可秀环视座中,目光清湛明亮;“文明者;文教礼乐治民,道德伦理秩序;它是华夷之分;故华夏为华夏;吾辈炎黄傲然诸夷之根本!”

    她声音朗朗响于阁内;“纵观有家姓王朝起,夏历四百七十一年;商历五百五十五年,西、东二周统历七百九十八年;至秦又统天下十五年;西、东两汉共历四百零九年,曹魏结束三国纷争,统历四十五年,西、东二晋统共只历一百五十五年,隋大统三十七年,唐历二百九十年——这些都是统一中原的王朝,然最长之二周,其东周五百二十年均为春秋战国之割据乱世,自商后未有大治王朝历五百年者,更遑论千年、万年!”

    阁中众人均微微点头。事实上无论皇帝还是臣子,心里都清楚,没有王朝是“万岁”的,不过是句吉祥话而已。

    “但王朝更迭不断,华夏却仍为华夏,无论哪朝江山,国仍是中国,华夏仍为华夏,盖因文明如大江大河,或许有支流干涸,而主流不绝,终复滔滔。”

    无论夏商周,还是秦汉魏,晋隋唐,乃至如今的南宋、北周,都是华夏王朝,这一点不变,盖因文明一脉相传。

    名可秀声音一肃,“但是,华夏文明也曾经经历了几乎灭绝的危险。”

    那是五胡乱华时期,胡人在北方大肆屠杀汉人,十室只余一二。而晋室南渡后顾不上河南以北,唯冉闵率汉人奋起,为乞活而战,颁布杀胡令,歼灭三十多万羯族、匈奴胡兵,最终将氐、羌、匈奴、鲜卑数百万胡人逐出中土——各自返还陇西、河套一副草原的原居地,甚至迁回万里之外的西域,在返迁路上各胡族互相进攻掠杀,抢夺粮食,甚至人肉相食,成功回去者十人中仅二三——冉闵以他的乞活军和冉魏王朝遏止了胡族在中原北方的繁衍,并拖住了诸胡南下的步伐,否则南渡未稳的东晋王朝很可能已经灭亡在诸胡的铁蹄之下,而汉族和华夏也很可能不复存在。

    因冉闵的功绩,在建炎、建武初年,南北宋廷先后为冉闵上“大帝”庙号,敬谥“高武”——纵观历代王朝,被后世王朝尊奉为“高武大帝”者,唯冉闵一人也,纵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亦不得之。

    “吾辈可以庆幸五胡乱华时期有一位高武大帝奋起,故炎黄、华夏得以存续。然,诸胡外患可灭绝乎?吾等是否可断言,五六百年后不会再有‘五胡乱华’,辽、金之侵,危我华夏?”

    卫希颜心道,不用五六百年,就她所知的历史,一百年多后蒙古人不就入主了中原吗?按秦瑟琳的说法,虽然元朝最终被明朝灭亡,但华夏文明已经消失扭曲了不少,包括儒学的精髓和宋儒的创新精神;之后再历一次满人入主中原,华夏文明再经历一次消失扭曲,民族中的士性变成了麻木乃至奴性,华夏文明的创新精神变成固步自封,于是,一个曾经无比骄傲自豪的民族变得鄙薄自己、崇拜起曾经称为“蕃”“夷”的外洋了——历史真是令人可叹。

    “吾辈引以为傲的华夏中国,何以几次危亡于胡族之下?”

    名可秀道:“史家论五胡乱华之因,多言魏武、晋武二帝时期内迁胡族为罹难之因。此为只观其表,而未剖其里。国家致祸,如人之患疾,外因为端,内因为本。西晋倾于胡族其内因有三——罢州郡武备致地方无兵为一,分封八王允封国有兵为二,君臣尚清谈而不务庶政为三;大宋罹难靖康之祸其内因也有三——兵事废弛为其一,内政昏乱为其二,联辽攻金为其三。但综论两朝胡祸肇生之内因,归根于君不明、臣不贤。昔三皇五帝时,治域不过几百里,民不过万,政简事易;商汤、周文武时,民口不过十万、百万;而今之天下,幅员万里,黎庶以千万计,岂可以几人裁决天下?——国家就坏在君主j□j和二三大臣秉政上。”

    众人听到她说“国家就坏在君主独。裁”时,没有面露异色的。

    在座这些人,都是有弘道之志的士大夫精英,对于皇帝的看法,当然不会如普通百姓一般,提起天子、官家,就发自内心的肃然敬畏。

    他们清楚,皇帝不是“天命择定”,只是因为王朝血统而居于至尊之位的人而已。但凡是人,就分贤愚,皇帝亦然。

    而且,皇帝的见识往往不如大臣。做官的,天南地北都能去,但皇帝不可能。大宋的皇帝除非封禅、亲征,否则京城南郊的圜丘祭坛,就是皇帝能离开京城的最远距离。而封禅、亲征的可能性为零。即使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但皇帝能去的不过京城这片地,而且绝大多数时日只能蜷居深宫之中。从没有登临过巍巍高山,从没有眼见过稻黄桑绿,更不可能看得到天下黎民的生活,目睹苍生的艰辛。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掌控了整个国家的前途,掌握了几千万人的命运。

    所以,历朝贤明之君很少,昏庸之君多。除了道德不修外,很大原因就是当皇帝的见识不足,故易为奸臣所欺瞒,做不了明君。

    而将国家治政寄望于皇帝的英明,就如撞大运般不可靠。运气不好,搁上个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或见事不明的皇帝,那就有乱政之患。对此,大宋的士大夫们认识尤为深刻。

    无论是为了治国平天下之志,还是为了维护士大夫的权利,他们会竭力向皇帝灌输“人主不可废天下之公议”、“人主不可以自用”、“崇儒纳谏,人主之大利”等意识,归总起来就是一句话:皇帝必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可独。裁和妄自尊大。如,宰相赵普对太祖言:“刑赏,天下之刑赏,非陛下之刑赏。”直接告诉皇帝不得以皇权乱法。又如,仁宗曾以手诏裁决近臣之罪,而不交付大理寺审判,谏官王贽直言指责:“一切出于圣断,有伤政体!”再如,枢密使富弼批评神宗:“内外事多陛下亲批,虽事事皆是,亦非为君之道。况事有不中,咎将谁执?……此致乱之道,何太平之敢望!”明白指出,即使皇帝陛下英明,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当,也是不对的,况且并不能事事正确,必将遗祸致乱。又如,赵佶诏令不经中书,便有御史上书责言:“事不出中书,是谓乱政!”……

    大宋的士大夫敢以言论行动抑制皇权,与大宋两条祖制——“与士大夫治天下”、“不杀士大夫及言事者”密切相关,在空前提高文官的地位和权力,并保障生命安全的同时,让大宋的士大夫们自觉肩负着与皇权治天下的责任。这个“治天下”的具体表现,不是士大夫官员承担着朝廷中央各部衙和地方路州县的职权,而是朝廷政令的制定不能由皇帝一人独断,即:“凡废置予夺,人君一切以宰执熟议其可否,而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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