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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作妖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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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多险些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一脚踩空,战战兢兢地问:“小池总不喜欢这儿?”
  小池总又哼,不过这次倒不像刚才那么让人紧张,“喜欢,挺喜欢。”
  说着,有意无意地斜了眼身后戴墨镜的高个子。
  钱多觉得自己认识她,应该是屠宰场来的,但不是很确定。
  小池总看,他也看。
  那人对上小池总,唇侧分明是翘起来的,直白坦率的喜悦几欲同满院的红果子相映成辉。
  可接他视线,却让钱多在热意未消的沙漠狠狠打寒颤,胸口突然锥刺的痛,眼前无故闪过累累鲜血与白骨。
  画面转瞬即逝,钱多不自禁地踉跄了几步。
  还好那时小池总已经进了堂屋,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钱多捏捏鼻根,心想,跟小池总左右的,恐怕也是……那个吧。
  他说不好该怎么称呼林总手下的那些员工。
  那些……到了晚上就变得奇形怪状的……东西?
  现在算起来,他和弟弟钱多多是在小池总离开海城的那晚被放出来的。其实也没几天,恍惚间像是已经过了小半辈子。
  放他们出来的女人姓王,大伙儿都叫她王姨,打扮普通,看起来是保姆或者打杂的阿姨。但钱多敏锐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王姨从头到尾说了两句话,一:“小渔儿缺个跑腿的,你留着”;二:“去上学。”
  前一句对他钱多,后一句对钱多多。
  他那憨批弟弟年纪小,刚过了一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地下生活,正憧憬出去好好花天酒地,哪会听阿姨的话,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几句。
  王姨反手一耳光打过去。
  钱多没来得及护,只看到王姨手腕有一串淡蓝色墨印,像很早之前,老一辈人一针针和着蓝墨水给小孩做的记号,笔画稀松,印迹模糊。
  打完钱多多,王姨漫不经心地挽起衣袖,仿佛有意给钱多看清楚:那是个放倒的“王”字,正看,则是“一十一”。
  钱多多不知道,钱多是彻底服气了。
  怪不得小池总安然无恙这么多年,还能成功反杀那么多杀手,敢情海城杀手界的龙头老大早就被小池总收归麾下。
  单是王姨,钱多不至于再见小池总噤若寒蝉,可更诡异的发生在当晚。
  他去安排给他的宿舍,正收拾东西,无意间往北区空场扫了眼。
  一眼,魂飞魄散。
  什么牛头马面,什么黑白无常都扎堆凑到一起。还有头上开花的,脚下冒火的,全身长白毛的……
  全是他从来没听说过,也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怪物。
  所以后来小池总叫他来河西,他二话不说连夜买票跑路。
  就是万万没想到刚出龙潭虎穴,大白天里又……
  听小池总软软地叫“陶吾”,而前不久叫他光天化日之下做噩梦的人漾开了笑,眨眼间到小池总面前,一副任凭差遣的乖顺。
  钱多摇摇头,不去想他是撞了鬼。
  鬼算什么,小池总人见人爱鬼见鬼亲!
  不对,鬼阴气重,不可能白天出现。再说鬼要亲,小池总也不一定接受。
  这位瞅着仙风道骨的,大概是什么神兵天将。
  嗯,一定是。
  小池总没空理会钱多摆到面上的弯弯绕,问陶吾愿不愿意去盯安兆君,陶吾自然用行动表示愿意。
  而后接过钱多声称好不容易搜集的调查报告,随手翻了翻,调整了几下坐姿,眉头不知不觉又皱起来。
  不单单是钱多这份不讲排版,只追求“字越多功劳越大”的报告。
  更赖这鬼地方是原汁原味的古代风情,石铺地板,八仙桌,红木椅,没WiFi,没监控。
  她这几天习惯安兆君改装过的符合人体结构的车座,冷硬的太师椅一坐不习惯,二靠不习惯。
  左看右看,视线落在一侧的贵妃榻上。
  池渔起身,把报告递回给钱多,挪去藤条编制的长榻,“拣重点。”
  钱多自己也不看报告,随手放到茶几上,清清嗓子,“池总,是这样的。你让我查的齐大发,还有驼山岭那个老王,他们认识,不仅认识,老王的侄女以前跟齐大发谈过朋友。差点儿结婚了。”
  “差点儿?”
  “都快摆喜酒了,老王侄女家里死活不愿,把姑娘打发到兰皋打工,后来姑娘在兰皋认识了人,结婚了。前两天带她老公回来探亲,老王还让她和她老公去马场帮忙。哦对,就是说跟大老板——也就是您,池总——谈成一笔大买卖,带着亲戚一块儿发财。那么我才有机会打听这些事。”
  “齐大发呢?”池渔问,“前女友回来,他什么反应?”
  钱多道:“这是第二个重点。我按照你指的方向,开车在周边转了一天,跑了足足一箱油,没找着。我就想办法带老王他侄女给我带路。没有。”
  “什么没有?”
  “没有你说的,有两三间砖瓦房,还有七八间棚屋的村子。”钱多不敢看小池总,盯自己的鞋尖,“老王他侄女说可能记错方向了。那块你去过你知道,到处沟沟渠渠,乌漆嘛黑看么,长得都一样,就……没找着。”
  “老王侄女不是在驼山岭附近长大的吗?”
  “是,出生就在驼山岭。”
  “那还能记错方向?”
  钱多有点得意,“我也觉得是老王侄女瞒着我,不讲实话,所以我回去又跟马场的伙计打听了。你猜怎么着。”
  池渔好奇心被吊起来了,“怎么?”
  “原来啊,姑娘在兰皋打工被人家欺负了。中间回来过一趟,偷偷摸摸还想去找那个齐大发,结果跟齐大发吵了一架,哭着回马场了。姑娘那会儿要死要活的,闹了一夜,所以这件事场里帮工的都记得很清楚。就是七八年,也没准儿八、九年前的事。”
  池渔奇道:“为什么吵架?”
  “这个,跟他们当时没能结婚有关系。”钱多讲得兴奋,就近在榻前的小脚凳上坐下,“你看啊,老王自己家虽然有马场,算是驼山岭当地的大户人家,但那会儿马场赚不来钱,都快卖掉了。齐大发呢,在驼山岭那儿的人还不知道‘二维码’三个字怎么写,就给老王出主意开网店民宿,看着像大城市来的,整天摆弄电脑手机,是个文化人。
  “所以老王家的意思是让齐大发跟姑娘结完婚,搬去马场,帮老王弄弄网店什么的。男人嘛,总得为小家,为老婆着想,努力奋斗不是?可那齐大发,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那个山沟沟。”
  钱多讲得抑扬顿挫,感□□彩浓厚,自然带动了听众的情绪,池渔不由坐起来,“然后呢?”
  “姑娘在兰皋受了委屈,回来找心上人——别说,我看过齐大发的照片,那会儿长得还挺白俊,面也善。姑娘说大发不愿搬去马场,那她嫁到大发家里好了。结果呢,齐大发家里不愿意。说什么:村里不去人,也不添新人
  “更神奇的就在这儿,提到村子这条规矩,马场帮工伙计都想起来了,都说:那村子怪得很,二十多年前搬来的,还有人记得当时好几辆大卡车大巴车来。里面有年轻姑娘也有半大伙子。寡妇也有。周边几个地方有人去那儿说过媒,但都被拒了。”
  钱多抓抓头皮,“齐大发和村子,还有老王,我统共打听到的就这些。”
  “很不错,谢谢。”池渔去厨房拿了两瓶水,一瓶给钱多,一瓶自己喝。
  术业有专攻,钱多能找到老王侄女这条线,以及顺藤摸瓜找到的线索,换了她,真不一定找得到。
  而且,钱多说统共只有这些,其实在他的讲述里还藏着更多信息。
  比如村子不能来人和走人,意味着村子定有机密要事不足为外人道——搞不好这些人被安置在交通不便的穷乡僻壤,本身就是为了保密。但虽然保密,村民跟外界仍有一定联系;
  村子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就在她和陶吾去过后,一夜之间消失,是不是因为她向老王打听齐大发,而老王向后者告了密——老王在她面前装作没听说过齐大发,明白有意袒护对方……
  池渔把想到的疑点分出条理,一条条报给钱多,让他继续跟进。
  ——倘若齐大发及那村子的村民连夜转移,十多户人家,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钱多受小池总郑重委托,高高兴兴地走了。
  池渔则耐着性子翻看钱多留下的报告。
  快速浏览了遍,重点已由钱多口述了七七八八,余下的乍一看无关紧要,但也不能忽视。
  把报告整理成思维导图,一面对照报告,一面梳理思路,直到晚上陶吾回来,池渔才意识到肚子早饿扁了。
  “安兆君和带的四人小组到瓜州了,听说要去蒲昌海。”陶吾把外带的餐点放上餐桌,回身极为自然地用掌心碰了下池渔的后颈,“该吃饭休息了,池渔渔。”
  池渔依言关了电脑,把纸质报告放进水盆浸着。
  然后把水盆放在餐桌上,一面心不在焉地喝稀粥,一面看纸张上的油墨一点点洇开。
  不知何时起,陶吾对她的作用便开始相当于百忧解、安魂香,让她忘却烦恼忧虑,抛开一切凡尘俗事。
  只要陶吾在身边,她就放松很自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是在酒店给陶吾系好纽扣,那声“吁唔”让她心神不定——倒也不是不安,认真分析,更像是紧张,很有不知所措的意思,且不受主观控制。
  去酒店对面坐网约车,她左看红浊的都乡河水,右看高矮错落的建筑。
  而后她也一反往常去了副驾座,套好安全带,笔直坐正,视线里净是沙黄斑驳的车前窗,一分也分不给后视镜。
  反正没看陶吾。
  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起她那皮肤上经久不消的桃粉。
  极富情|欲气息。
  又忍不住想:七情满,六欲生。
  准备睡觉,池渔一边问“你一直保持人形,灵力够用吗?”,一边收起双人床的另一只枕头。
  陶吾又把枕头拿出来,笑吟吟地说:“够用。”坚持用人形共享一张床。
  池渔很想把她赶去隔壁房间,后来想,陶吾八成是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留她孤枕难眠,遂作罢。
  她这边灯熄了,却听到陶吾在床头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摸索什么。
  “你不睡吗?”
  陶吾轻声问:“你帮我解扣子好不好?”
  池渔沉默了会儿,故意趿着拖鞋哒哒哒来到她面前,严肃道:“不准脸红,也不准‘吁唔’。”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你是……”池渔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我不是小神兽。”陶吾仿佛没头没脑地说。
  池渔一怔,人形神兽抢先反驳了她刚想到的合理解释。
  随即,又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掌心似是有一簇火焰的温暖的手覆在她手背,继而把握着、牵引着池渔抚摸她自己的耳朵,和面颊。
  “更不是小孩子。”
  有点热。
  池渔心想。
  是陶吾的脸在发烫,还是她自己发了烧?
  不知道。
  吁唔。
  吁唔。
  渔吾?


第十一章 
  非人、神兽,跟人类有什么区别?
  都有七情六欲; 累了会出汗; 受了伤或者接触过敏源,表层组织便会出现相应变化;
  吃饱了混混沌沌的; 得打个小盹儿,要么神游天外;
  饿惨了……
  哦,瘪嘴要哭呢;
  在意同性的波……唔; 这条不算。
  记笔记时不自觉地念出声; 认真地像背诵全文加默写的学生。
  有区别吗?
  没有。
  “枣庄正前方一百八十米到两百米; 是邻国来的商人马哈莫提; 讲汉语; 昨天晚上十点半跟本地一个叫‘叉老’的人通过电话,约定今天交易,十分钟前一手交钱; 一手交青蛙。马哈提莫正在联系服务台退房。”
  “右前方两点钟方向,距离五十到八十米。一家三口出来旅游。女儿月底出国读博。爸爸不想让她出去; 不想让她再读书; 想给她介绍生意伙伴的儿子; 要她早点结婚。妈妈骂爸爸……生殖癌。母女俩决定自己去玩; 不带爸爸。”
  “左前方; 无人; 略。”
  “右后方四点钟方向,八十米到一百米,一人; 用对讲机发送密码信号。滴、滴滴。滴滴滴、滴。”
  ……
  池渔一面听陶吾念念有词,一面望着飞天莲花藻井,一会儿,忿忿地坐起来。
  开玩笑,怎么可能一样。
  区别大了。
  神兽出门不用开车,眨眼八百里来回。
  让她跑上八百米,她就想找人碰瓷。
  神兽耳眼通天,足不出户便知方圆三公里好事坏事腌臜事。
  可她不行,没网没设备,她当了三天睁眼瞎。在山庄联系外界,全靠卫星电话。
  想着想着,池渔曲起手指,掸了一记陶吾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陶吾却像早有准备,她还没来得及缩回去,便被对方反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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