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南城旧事-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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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墨看了这样的情形，与林芷岚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满满喜意。
　　“大哥，三弟，你们可得留着肚子，岚儿还有准备呢。”
　　“子墨兄，且让我吃了这顿再说吧。”
　　幸好是试菜，林芷岚特意让厨房做得量少，三个人很快就光了盘，还意犹未尽。
　　林芷岚示意了彩月，彩月便让人收拾桌面上西餐。
　　这空档，三人回味着嘴中残留的美味，方老头不雅地打着隔，蒋尚培慢慢抿着清苦的茶去腻，而蒋尚圭，则是眼神越来越亮，盯着王子墨看了又看，这大概就是敏锐商人的直觉，蒋尚圭的敏感，让王子墨很喜欢，有个狼一样的队友真不错。
　　“三弟，我知你有话，先且莫说，待等下用过了，咱们再细细商讨。”
　　蒋尚圭闻言，暗暗点头，年轻而不骄狂，沉着冷静，这样的素质确实能当得起蒋尚培所说的钦佩。
　　在众人中场消食中，衬衫小厮托着铁板上来了，安静细致地给众人铺桌摆放，一套精致银制刀叉两旁铺开，中间是还传着“噼啪”声的铁板，让主人拿着细棉布挡在面前，揭开盖子后，众人期待地看着铁板。
　　“这是什么，牛肉？”
　　“这个叫牛排，取自牛身上最嫩的部位，煎至五分熟，大家可以尝尝看。”林芷岚得体地介绍，自己先动手给他们做示范。
　　五分熟是啥意思？没熟，能吃么？吃牛肉，这么奢侈？
　　众人看向林芷岚，只见她一手拿刀，一手拿叉，优雅地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尝着盖汁的鲜味与牛肉的香嫩。
　　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王子墨也动手了，不过她的刀工没有林芷岚那么好，但还算不过。
　　知道吃不死人，其他三人也动手了，有样学样，不过吃生牛肉还是有心理压力，但自打牛肉放进嘴里，便是什么都忘了。
　　奶茶，冰酪，土司，还有被称为是甜品的奶油蛋糕，蒋尚圭终于知道王子墨为什么先前要让他们留着肚子，一个肚子还真不够装啊。
　　吃到“北京瘫”，蒋尚圭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白活了，吃过了这个，让他以后还怎么吃外头的饭食。
　　“嫂嫂，你这是有意谋杀，可要把我撑死了。”蒋尚圭瘫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此物可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蒋尚培还想咏诗表扬，但是吃得太多实在没精力想了。
　　林芷岚大方接受众人的称赞，心里却是很惭愧，照搬照抄，她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惜啊，堂堂穿越者，却是只能在吃用上让古人仰望，她前世所学的知识却是半点都不能发挥。
　　“大哥，三弟，你们看，这门生意咱做得成不？”王子墨可没吃撑，她心里装着发家致富的大事呢。
　　“子墨兄，这还不成，那什么才叫成啊，只是今日我是不成了，明日待我肚子不撑脑子清醒，咱们再细细谋划吧。”
　　蒋尚圭打心眼里要做这门生意，他知道若非王子墨如今一个人还撑不起场面，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定是没自己的份。
　　想想啊，这里便可以卖衣服，卖吃食，卖文化，哪个点不是针对达官贵人的，当然了，那个“贵宾卡”终于名副其实了。
　　说是要消食等明天，但蒋尚培与蒋尚圭居然赖在了别院，方老头毫不客气，开了方子让人煮了消食茶，自己也跟着赖在这里，等到晚上，在湖边开了席，又大吃了一顿，几人喝着林芷岚酿的葡萄酒自己把自己灌翻了，只能歇在别院里。
　　回去的路上碰到桃花在湖边乘凉，林芷岚有些醋醋地眯了王子墨一眼，让得王子墨很尴尬，坏坏的笑容爬上嘴角，林芷岚在王子墨胳膊上掐了一下走了，给王子墨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桃花看着林芷岚离去的袅娜背影，眼中的光华甚是暗淡。
　　“桃花，这么晚了，怎不早睡？”王子墨有些微醉，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几乎没和桃花说过话。
　　“我知道你忙，但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桃花想扶王子墨，但想了想还是保持了距离。
　　王子墨累了一天，醉着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仰头问道：“可是在别院住不习惯，别和我娘生气，她就是那样的人。”
　　桃花顺着王子墨也坐了下来，想着柳氏的做派，不禁摇头道：“无妨，不过这样富贵的生活，我觉得不太真实。”
　　林芷岚醋是醋了点，但在物质上从没亏待过桃花，桃花被柳氏赶出了小院，林芷岚便给桃花收拾了一个院子，那个院子也很不错。
　　“过过就真实了，其实我也觉得不真实，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王子墨仰躺着看着满天繁星，吹着凉风听着虫鸣，觉得自己很满足。
　　黑暗中，桃花有些贪婪地看着王子墨柔和的侧脸，心中酸酸的，想起逃亡时，她们同吃同睡，而如今，却是咫尺天涯。
　　
　　第一百零七章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生活过于美好，让人活在梦中。梦之所以为梦，便是不真实，一旦醒来，所有的美好都会化为泡影。
　　桃花不想活在梦中，这样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所能拥有的，再多的给予，也不过是施舍，还不如自己一手一脚赚回来的踏实。
　　物质的满足，并不意味着幸福，身旁的人，此刻笑的很甜很纯，桃花在兴元府从没见过王子墨会笑得如此纯净，这样的笑容令人沉迷，只是桃花知道，这样的笑容并不是为自己盛开。
　　“小二，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桃花终于下定决心，这个打算早晚是要说的。
　　“何事？”
　　“我想离开这里，你别急，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与旁人无关。”
　　王子墨直起身，想看清桃花的表情，但桃花并不看自己，而是望着湖面幽幽说道：“小二，我知道你待我很好，但锦衣玉食并非是我想要的。被关牢里那么多年，想要自由已经无法克制，如今在这里，何不是另一个牢笼。”
　　可是天大地大，再大的空间不也是牢笼么，王子墨不明白桃花为什么如此渴望自由，因为她自己就算坐牢，失去的自由也不多。
　　“好吧，你再考虑一下，过几日再说。”
　　王子墨觉得很糟心，想和林芷岚说说话，但林芷岚已经睡了，王子墨躺在床上直叹气，听得装睡的林芷岚心里那个别扭。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林芷岚就没给王子墨好脸色，吵架肯定不会，但冷暴力还是要给的，王子墨这人聪明的时候很聪明，糊涂的时候又太糊涂，虽然知道林芷岚在生自己的气，但她觉得她和桃花清清白白，这样的生气有些多余。
　　可是，爱恋中的女人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哄一哄让她知道你心里只有她不就好了，王子墨实在太年轻了，不吃些苦头怎会醒悟过来。
　　陪着蒋氏兄弟用过了西点早饭，王子墨三人就到了书房谈正事，蒋尚培不懂生意，只王子墨与蒋尚圭谈，但身为盐官县第二把手的蒋尚培，官面上需要他来周全，所以他需要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子墨兄，不知你可有盘算？”既然王子墨想做生意，蒋尚圭想先听听她的想法。
　　王子墨拿了一本册子，算是古代版的市场调查企划书，让蒋尚圭一边看着，一边听自己介绍。
　　按王子墨的理解，炒菜和牛排应该分为两桩生意，文化不同，强行融合会不伦不类。在难度上，牛排因为官府禁宰耕牛，牛肉来源是个大问题，而炒菜则是可以直接开张。
　　“子墨兄所言极是，这正是小弟担忧之处，牛排需得大量养殖肉牛，另要大哥在官面上打通关节，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为。”蒋尚圭点头道。
　　“三弟，我打算在咱们盐官县先开一家炒菜馆试试水，若是经营良好，咱们便可将分店扩展到临安府等地。县里如今不少达官富户跟着官家来了，客源不是问题，店铺定位亦当是高规格，厨师已经备下了，其他的都好说，只是咱们这种新鲜玩意儿，如何让人接受才是大问题。”
　　“嘿嘿，这有何难，我大哥不是回来了么，洗尘宴还没摆呢，再说大哥升为县丞老爷，我蒋家要宴请，谁敢不来。”这种问题在蒋家面前真不是问题，哪一次蒋家宴请不是达官显贵齐聚的好日子。
　　“如此，那便有劳三弟了。”
　　王子墨很满意蒋尚圭的知情识趣，她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人脉，而这正是蒋家的长处，如此合作，互补长短，可不是最好的拍档。
　　炒菜馆就这么敲定了，准备工作由王家负责，打开局面由蒋家负责，王子墨出资两千两，蒋尚圭出资一千八百两，经营权归王家，蒋家只派账房先生跟着账目，其他的琐事一概不管，这也是很好的方案，避免两家因争权而内讧，到时伤了情面便是大大不好了。
　　至于牛排，蛋糕，得先找人养牛养鸡，蒋尚圭本打算让人去乡下收，但被王子墨否定了，收的话成本高不算，货源还不稳定，不如自家开了养牛场养鸡场，集中养殖，一条龙经营，从头到尾的利润都抓在手里。
　　蒋尚圭没想到王子墨如此有雄心，也就答应了，两家各派人负责，王子墨早就想好了人选，那便是陈旺树，欠了他的总得还，而且她不能让陈旺树一辈子窝在店里当伙计。陈旺树在农事上是把好手，与村里的关系又好，这件事让他去办最是适合不过，再派两个掌柜帮衬着也就无大碍了。
　　如此，算是大致定下了方向，蒋尚圭需要回去禀明蒋世芳，另择吉日以蒋尚培的名义宴请县中贵人，王子墨亲自将两人送出大门，并许诺到时会准备妥当亲自带厨师去蒋家。
　　送走了两人，王子墨不得闲，领着几个老掌柜去城中转悠，好马配好鞍，她得亲自去选一个阔气的铺子。
　　但是好铺子怎是那么好选的，在兴元府时，因为战情缘故，王子墨才能捡漏，盐官县这样一等一的好地方，旺铺早就被世家包圆了，即使有人愿意卖，价格也是高得吓人，王子墨在城里转了四五日，愣是没有半点眉目。
　　回去的路上，王子墨不免有些气馁，想起王启年说她只身在外闯荡会很艰难，她当时还不信，这回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说不得，这铺面的事，还得让蒋家出面才行。
　　回到家中，看着胭儿领着沈锋宝儿在玩闹，王子墨一天的疲惫也就消散了，抱着宝儿亲了亲，问道：“胭儿，嫂嫂呢？”
　　胭儿欲言又止，王子墨越发的奇怪了：“你嫂嫂出事了？”
　　“没呢。”胭儿忙摇头，凑到王子墨身边小声说道：“桃花姐找嫂嫂说话，两人在屋里说了半个时辰了。”
　　单纯如胭儿，都知道桃花有问题，王子墨闻言不由心急，这两人在一块儿针尖对麦芒是不可能的，以脾气来看，桃花怕是会被林芷岚压制的死死的。
　　把宝儿塞给胭儿，王子墨急切进屋，只见桃花在那里抹眼泪，林芷岚的面色也不太好。
　　为了桃花这点破事，林芷岚这几天都没怎么理王子墨，王子墨心里憋了不少气，看到如此光景，一贯温和的人面色沉了下来。
　　桃花见王子墨回来了，自觉夹在两人中间不妥，便与王子墨打了声招呼走了。王子墨沉脸坐了下来，眼睛直愣愣看着林芷岚。
　　只以为林芷岚肯定要和自己吵了，谁想林芷岚叫了彩月端凉水进来，亲自拧了棉布给自己擦脸：“看，再看，这几日晒黑多少，怎不知道撑把伞，快起来换衣服，一身的汗味。”
　　王子墨僵着脖子任由林芷岚折腾，心里直纳闷，不是吵架么，怎么又好了。
　　“桃花与我说要离开，我劝了好久都没成，她是铁了心要走，可是外头那么难她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后来想到你让陈旺树开养鸡场，便问她会不会养鸡，她说在家时是养鸡的好手，我便提议让她去鸡场，她这回倒是答应了。”
　　“鸡场自然比不得这里，但有树哥照顾，桃花应该会过得好。”王子墨喃喃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要是想离开，强留只会让她为难，去做些事也好，没闲功夫瞎想。”
　　“那她怎么哭了？”
　　“舍不得你呗。”林芷岚翻了个白眼，见王子墨的衣服已经穿好了，又恢复了冷战的状态。
　　王子墨一时语塞，陪着坐了会儿见林芷岚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只得灰溜溜走了。对于王子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林芷岚恨得牙痒痒，拿着枕头狠狠在床上砸了几下。
　　没一个省心的！
　　娘生气，只得找闺女求安慰，当王子墨到了宝儿厢房的时候，看到彩月正在教宝儿看图片，相比碧霞，彩月年纪大些性子沉稳，又耐心十足，一般胭儿不带的时候，都是彩月带着。
　　“小娘子，这是什么呀，这是小鸡。这个呢，是小鸭。小娘子乖，跟着彩月姐姐念好不好，鸡～鸭～”
　　不厌其烦对上无动于衷，这是一场持久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