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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亭飞雪-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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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问心
  这种被窥伺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瞬息; 很快消失,当那双眼睛从滕玄清身上离开时,周遭的环境也开始发生变化。
  
  空洞而黑暗的世界中,燃起一簇摇曳的火光; 将清冷的黑暗照亮了。
  
  滕玄清迈开脚步朝那火光走去; 烛光照耀的小片空间在她视野中渐渐清晰起来。
  
  灯下有一张桌子,上面铺满了书画; 滕玄清走到桌旁; 一幅画忽然从桌上滚下来; 在她脚边展开。
  
  她顿住脚步; 双眼猛地瞪大。
  
  这幅画是个半成品,画面中只寥寥勾勒的几笔,却令滕玄清心神一震。
  
  她认得这幅画完成之后的样子。
  
  是琴弋。
  
  听闻凌云剑阁极善攻心,滕玄清原不以为意,如今却算是明白了。
  
  她捡起那副画,将其摊开放在桌上,取笔研墨; 就着这幅画已经留有的笔迹补完剩余的部分。
  
  当她最后一笔落下时,那画上的人忽然动起来,抬剑一转; 剑刃直指滕玄清的眉心。
  
  其剑来势汹汹; 滕玄清却不躲不避。
  
  剑尖急停; 蜿蜒的墨迹扭曲溃散,竟化作一团金光钻进滕玄清的脑子里。
  
  “碧落剑心,黄泉一梦。”
  
  滕玄清喃喃自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这剑招中暗藏的剑意能引动人心中的执念,诱生心魔; 是诛心之剑。
  
  周遭场景再次变幻,桌上的油灯倒了,星火点燃书画,大火顷刻间将黑暗燃尽。
  
  一道人影出现在火光之中,从狼藉的桌上捡起燃到一半的画卷,转头看向滕玄清时,眼中尽是失望与痛恨。
  
  滕玄清身处火光之中,却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热,倒像是被一盆水当头淋下,冻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这一切在她眼中都格外虚妄,哪怕明知那人只是这凌云剑阁中的幻象,她仍旧为那冷厉的目光受伤。
  
  “清儿,为师养你十余年,是时候将这条性命还回来了。”
  
  说着,邝凌韵便举起手中之剑,直直朝滕玄清刺来。
  
  滕玄清的手握住剑柄,却半晌没有作为。
  
  她眼中透出挣扎,泪水汩汩而下。
  
  只要她一剑斩开邪妄,这场试炼就能继续下去,不仅可以得到剑阁试炼中的机缘,也能破开执念,斩灭心魔。
  
  耀眼的火光将邝凌韵手中的剑映红。
  
  剑芒越逼越近,滕玄清攥着剑柄的掌心已被汗水濡湿。
  
  锃一声响,剑刃离鞘半寸,戛然而止。
  
  邝凌韵手中之剑毫无滞涩地刺进滕玄清的心口。
  
  滕玄清面色惨白,明明一切都是幻象,剑身从她身上穿过,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但她却感觉自己心里当真被捅了一个无法愈合的窟窿。
  
  她的剑是师尊所赠,师尊于她,不仅有再造之恩,更是她藏在心底偷偷恋慕的人。
  
  若死在邝凌韵手中,她也算有个归宿了吧。
  
  双眼缓缓闭上,泪水跌落,穿过剑身,没入虚空。
  
  周遭火光如水纹般波动起来,邝凌韵的面容也渐渐扭曲,溶解,消失。
  
  滕玄清呆滞地站在剑台中间,清风拂过,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青云山上人声鼎沸,她很快就吸引了剑台上凌云宗弟子和长老的目光。
  
  “紫霄宫的弟子,竟然这么快出来了。”
  
  “她好像只上了第三层。”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是怎么拿到交流名额的?”
  
  “……”
  
  身旁之人议论纷纷,滕玄清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走下剑台。
  
  心之关,她过不了,也不想过。
  
  许阳面色复杂,这样的状况也出乎他的意料,但见滕玄清似乎格外沮丧,许阳也不好多说什么,本想安慰几句,滕玄清却像根本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现在时间尚早,但剑阁试炼已经和滕玄清无关了。
  
  王书棣和华煊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华煊进入剑阁第四层,王书棣则闯入第五层。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几名凌云宗弟子也出类拔萃。
  
  王书棣得知滕玄清只进到第三层就出来的时候非常惊讶,倒是华煊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王书棣不知如何宽慰滕玄清,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突然提议去饮些小酒。
  
  听说一醉解千愁,滕玄清不知真假。
  
  往日师尊烦忧之时,的确对月饮酒,但她醉了,嘴里念叨的,仍是旧时红颜。
  
  滕玄清应了王书棣之邀,在青云山上举杯邀月,华煊不与他们同流,剑阁试炼一结束,便跟随许阳下山去了。
  
  王书棣本意是让滕玄清舒缓一下心中郁结,区区剑阁试炼,不足挂在心间。
  
  然则滕玄清第一次在青云山上喝酒就选了醉仙人,稍饮几口便有了几分醉意,一壶小酒下肚,她走路都偏偏倒倒起来。
  
  醉醺醺的滕玄清不知哪里来的怒火,忽然一把摔了酒壶,站起身来一摇一晃地朝山下走。
  
  王书棣连忙追上去,欲将滕玄清送下山。
  
  眼见着滕玄清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王书棣上前一步,探手搂住滕玄清的胳膊,将她往怀里护。
  
  而醉酒后的滕玄清一点也不领情,推搡了两把没将王书棣推开,她竟抓起手里的剑抵住王书棣的喉咙,冷眼瞪着他:
  
  “撒手。”
  
  王书棣哪里晓得滕玄清那么容易喝醉,好心当做驴肝肺,也觉得滕玄清简直无理取闹,但他又不能同一醉酒之人较真,只好松手,任由滕玄清独自下了山。
  
  滕玄清不愿与王书棣同路,于是另选了一条小道,山道上空阔寂静,偶有蝉鸣之声,凄凄切切,婉转凄凉。
  
  本以为一路上遇不见什么人,她能安安静静地独自待一会儿,却不想没走几步,便见前边不远处凭空出现一道倩丽之姿。
  
  说是凭空出现也许不恰当,那人像是站了好一会儿,只是她走近了才发现罢了。
  
  她眼中酒意尽去,来人走近,滕玄清心头一动,便猜出此人身份。
  
  “晚辈紫霄宫滕玄清,见过前辈。”
  
  滕玄清立即站定,双手抱拳朝一心行礼,哪里还有先前醉意朦胧的样子。
  
  “你看起来心绪不佳,可是因为今日剑阁试炼失利的缘故?”
  
  一心微笑问道。
  
  “不。”滕玄清摇了摇头,“是因晚辈心思繁杂,犹豫难安,才误了这等机缘,浪费了一个名额,还请前辈恕罪。”
  
  “你不必向本座赔罪,毕竟名额给了紫霄宫,就算你们不来,本座也不会让我宗弟子顶替,不过……”
  
  一心抿唇一笑,待滕玄清朝她看来,才道:
  
  “你可能需要想一下回宫之后怎么交差。”
  
  “唔。”
  
  今日之事必定会被师尊知晓。
  
  但师尊,又怎会在意她在剑阁试炼中的成绩呢?
  
  滕玄清心中苦涩,长睫微垂,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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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心事?”
  
  一心又问。
  
  滕玄清未答话,一心不再勉强,遂道:
  
  “一起走走吧。”
  
  滕玄清点头,落了两步跟在一心身后,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贵宫宫主,近来可好?”
  
  一心再次开口。
  
  滕玄清觉得这位前辈奇怪得很,但她已从刚才的对话中判断出此人身份,自然不敢怠慢,便毕恭毕敬地回答:
  
  “宫主近来正在闭关,想必不日出关之后,修为能更加精进。”
  
  一心闻言一笑:
  
  “雪前辈如此勤奋,倒是本座怠惰了。”
  
  雪樱是情霜的师姐,便也是一心的长辈,故她称一声前辈才合乎情理。
  
  “说来,本座师祖陈渝客居紫霄宫多年,你可有见过她?”
  
  “陈前辈常与老宫主对弈,晚辈有幸得见两次,不过近来老宫主邀约陈前辈离宫游历,走了好几年了,无人知其去向。”
  
  滕玄清回答得泰然自若,自从知晓了一心的身份,滕玄清便猜到一心可能会问起陈渝。
  
  “师祖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一心感叹,陈渝把一整个宗门打包扔给她,然后自己出去游历三山四海,好不快活。
  
  “前辈。”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滕玄清终于主动开口,“晚辈冒昧,想问问前辈,前辈之师,凉锦仙尊,是个怎样的人?”
  
  一心没想到滕玄清会问起凉锦,不由意外地回头看向她。
  
  “晚辈曾听过凉锦仙尊各种传说,但传言多有夸大其实之处,却不知在前辈眼中,仙尊可真如传言中所言,一心向道,无欲无求?”
  
  两百年前,凉锦情霜二人声震四海,时间久了,各个宗门内的小弟子对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也耳熟能详,各种事迹尽都写进书里,给后世的修行者们指点迷津。
  
  “呵。”
  
  但滕玄清话音一落,一心却笑起来,滕玄清不解,遂疑惑地仰头望着一心。
  
  一心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评价?师尊的确一心向道不假,但说她无欲无求,可不尽然。”
  
  “可若人心若有所求,便易生执念,有执念便难静心,不静心如何修炼?何况凉锦仙尊登临大道破虚而去时,也不过两百来岁。”
  
  滕玄清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天资卓绝之辈,该是个怎样的人。
  
  像她自己,心中有了纷扰,近段时间以来,修为无有寸进,入凌云剑阁试炼也止步第三层,如此下去,修行之路怕是毁于一旦。
  
  “与其说吾师一心向道,不如说她是应运而生,如非时局如此,想来,她更愿意做个普通人,与师娘一起,乡野田园,好不快哉。她毕生所求,不过一‘情’字而已。”
  
  “情……”
  
  滕玄清喃喃低语,面上若有所思。
  
  一心继续朝前走,山下客居的小院已遥遥在望:
  
  “对吾师而言,修行不是必然,但要保护她在意的人,保护身旁亲友,她不得不努力修行,成为人中之龙,为她所爱之人,撑起一片自由天地。”
  
  “那如果,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又或者,付出的感情永远不可能得到回应,也该为此拼尽全力吗?”
  
  滕玄清停下脚步,眼睛里不觉间晕染了一层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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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也跟着停下来,遥望着远处山川,微笑着回答:
  
  “情当真是最复杂难懂的东西,该不该努力,在感情面前其实身不由己,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
  
  她回过头来望着迷途后辈雾气朦胧的双眼,微笑着说道:
  
  “若你真的觉得,那人是这世上最重要的,无可替代的存在,那么不管什么样的委屈,你都能甘愿,而那人的幸福和笑容,才是你最想要的,即便不能得到,远远看一眼,也好。”
  
  清冷的月色照进一心的眼睛,明亮的黑眸里像荡起一层轻漪。
  
  这一瞬间,滕玄清忽然明白了。
  
  凌云宗的宗主,也许,和她是一样的。
第五章 杀意
  像有一颗石子投入心湖; 荡漾起层层涟漪。
  
  滕玄清沉默许久,终长叹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倘若人之所为都能由已,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和痛苦; 即便道理都听明白了; 也还是会不甘心。”
  
  想让那人一切都好是真心的,但想霸占她的一切; 得到她的感情; 也是真心; 矛盾纠缠; 快把她折磨疯了。
  
  她不明白该如何处理这种矛盾的心情,一味地自欺欺人,让她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一心无奈,但是滕玄清心中的郁结只有靠她自己解开,旁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瞅着滕玄清年轻的小脸儿,笑道:
  
  “既如此; 在还能任性的年纪,何不好好任性一次?”
  
  滕玄清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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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果你已经想好了,最差的结局无外如是; 但若事与愿违; 本座也只有一句忠告与你。”一心轻叹; “世间从无哪条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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