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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丧尸三岁半-第54章

小说: 丧尸三岁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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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又在人群中走了一阵,沐棠衣襟忽的被人拉了拉,一转身,原来是一个小孩。
  沐棠半蹲下身子“怎么啦?”
  小男孩指了指沐棠手中的小老虎灯。
  拉着小男孩的妇人有些尴尬,硬抱着小男孩想让他撒手。
  小男孩吱吱唔唔的哭了起来,“哥哥能给我摸一摸吗?”
  妇人拍掉自家孩子的手,“我给你买一个。”
  男孩一脸别扭,“可是小老虎灯已经卖没了。”
  华市众灯罗列,但小老虎灯却因手艺复杂而供少于求。
  妇人哎呦了一声,“我再给你买个其它的不行吗?”
  “没关系的”,沐棠把老虎灯递给小男孩,见小男孩玩的依依不舍不亦乐乎,索性送给他算了。
  沐决明暗中掐了下沐棠手心。
  沐棠与沐决明通在一个屋檐下这么长的时日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安抚性的拍了拍沐决明后背,捏了捏他的手心,“我一会儿再给你买一个。”
  沐决明哼出一声气音来,“再买一个也不是原来的这个了。”
  二人把小老虎灯送给小男孩之后,走走停停,灯市上花灯缭眼,沐棠给两人各自都挑了盏荷灯。
  “许愿”,沐棠把自己怀里的荷灯推给沐决明。
  二人走到临水之地,依次将花灯放入水中。
  沐棠点亮灯芯,双手合十,想了一阵才在心里默念,愿父母和沐决明岁岁平安,身体安康,万事胜百载顺心意,随后睁开眼将花灯放入水中。
  睁开眼便看见沐决明望着自己,怀中还抱着花灯,“你没愿望吗”
  “我。。。我有啊”,沐决明别过头来。
  沐棠暗地里撇了下嘴,自己还祝沐决明身体安康,这家伙却没什么好许的,真是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自作多情挖耳当招。
  沐决明深呼了口气,点燃荷灯,双手合十,愿月常圆,休要暂时缺。
  他刚把荷灯放进水中,就感觉体内熟悉的躁意复又涌起,沐决明侧眼看向沐棠,完全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他不想把这暂时的安宁打破,化为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景。
  “你怎么了”
  沐棠看见沐决明嘴角留下一丝血迹,撬开他牙关才发现沐决明强咬着自己的舌头。
  “你躁症又犯了?”
  沐决明死撑着自欺欺人的不肯点头。
  沐棠没有来的叹了口气,逆着人流带着沐决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咬吧。”
  沐决明红了眼,“哥,对不起。”
  沐棠胸膛起伏片刻,“咬吧。”
  外面人流喧哗,唯他们二人蜷缩在这一隅阴暗。
  沐决明就像是话本里的狐妖专靠吸人精血过活,吸的面色红润,且越长越高,很快就超过了沐棠,而沐棠则是话本里的书生,被这狐妖日夜折磨,日渐消瘦。
  即便沐决明十指相扣紧握沐棠,沐棠依然随着血液流失而手脚冰凉。
  逃跑吧。
  沐棠脑中冒出这一荒谬的念头。
  上一时他还在心里衷心祝沐决明身体安康,万事胜意,下一秒他就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自从沐决明出生到现在,父母教导的都是要时时看护沐决明,谨防他躁症随时随地的发作,似乎他出生意义就是围绕着沐决明一个人任劳任怨毫不停歇的转。
  明明不是这样的,在沐决明出生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哥,怎么了?”
  沐决明察觉到沐棠战栗,俯下身来将他笼在怀里。
  沐棠打了个结巴,“没。。。没事”
  他要逃走,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梦中梦

  逃跑的后果当然是被抓了回来。
  春风里水系复杂,沐棠找了一叶扁舟,漫无目的的顺水而下,飘到何处算何处,即便如此飘荡了几天都还没出城,自然是被沐舟手下的侍从布下天罗地网所擒住押解到沐舟面前。
  沐舟面色扭曲,一脚将沐棠踹翻在地,“你就这么恨决明?你这般不负责任一走了之可知将他置于何地?”
  沐棠本就隐疾众多,易体乏无力,被沐舟这么实打实的一踹立时有股热血从心口涌上喉间。
  “孽子,孽子!”
  沐舟还想要再踹第二脚,被身边的黎女以命相逼拦下。
  黎女推搡了把跪在地下的沐棠,“你赶紧道歉啊。”
  沐棠咽下喉间的一口热血,即便咬碎一口银牙也不肯张口。
  黎女着急了,“怎么让你服个软这么难啊?”
  沐舟踹完沐棠一脚之后面色沉静的可怕,“你现在的一切,衣食住行,哪个不是依仗我,依仗春风里才有了现在的一切?真应该让你出去看看,外面尸鬼遍地,哀鸿遍野,血流满地的样子,你就知道春风里又多么好了”,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既然你不愿就算了”,沐舟挥了挥手,手下人立刻前上将跪倒在地上的沐棠拖起,“在柴房上先关上半个月去。”
  沐舟背着手转过身去,“关之前别忘给他采血。”
  很快有人在他掌心斜斜的划了一刀,这个位置出血量多,但创面小,愈合起来也快,采够小半碗血后,又将他拖入柴房关了起来。
  柴房为了防止日温明火,常年不见阳光,悄怆寒邃,沐棠被踹的咳了血又受寒气入侵,没过一会儿原本咽下去的血就复又咳了上来。
  如同浓烈的烧刀子从喉管里一路搜刮着血肉涌出,即便沐棠捂住也挡不住大股血液喷涌咳出。
  沐棠无措的看着手上的血迹。
  好浪费啊。
  光影西移,柴房本来就见不得光,随着日暮四合更是暗淡下来。
  “哥”
  “哥”
  沐棠恍惚之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是我。”
  沐决明小心翼翼的翻窗而入,先用水囊给沐棠喂了些温水,而后又包拢住他的双手,试图让沐棠手心暖和起来。
  沐棠趁着月色略了眼沐决明,心中昏昏沉沉暗叹,不知自己走了几日,沐决明竟形销骨立到了如此地步,眼窝深深下陷,眼底也青黑一片,想必躁症发作又无血可饮,状如狂犬也只能被人绑缚在床榻之上不得安生。
  沐棠闭上眼侧过头去,“你不恨我?”
  沐决明一阵沉默。
  沐棠哂了下,“恨我还来找我?”
  “哥,你心好狠”,沐决明摆着沐棠下颚强迫他转了过来。
  二人鼻尖相触,中间相隔了一束幽暗的月光。
  “抛下我一走了之。”
  “你在外面之时可曾有想过我吗?”
  想过。
  其实是想过的。
  愧疚,不安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但既然自己下定决心选择离开,不如快刀斩乱麻,斩断这心神不定的惶惶思绪。
  “我既然一走了之那必定是下定决心,想你又有何用?”
  沐决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就知道。”
  “哥”
  “我们一起私逃吧。”
  私逃当然是不可能的,沐棠当夜就起了高烧,沐舟在沐决明软磨硬泡的求情之下终于网开一面,大发慈悲的把沐棠放了出来。
  半昏迷半清醒之中,沐舟在沐棠榻前撂下一句,“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随后便转身拂袖而去。
  还能怎么办?
  难道自己就只能被束在春风里当一辈子的血罐?
  沐棠冷汗岑岑,目所能及之处皆是诡异的血红。
  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把他拉了回来,沐棠恍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做了个梦中梦,黎女正在他榻前呜咽,惹的他无由的心烦。
  这都没死?
  沐棠非但不感谢沐决明,反而从心中生出了一股扭曲而又畸形的恨意。

  ☆、祝萤

  这所需的最后一株水苏在春风里并不难寻,但炼药和试药还要耗费一年半载的时间,祝落和池雨二人先行回到朝天阙。
  祝落虽然明面上为下一任朝天阙阙主,但祝正鸿正值春秋鼎盛,若是再生出一个重新教养也是绰绰有余,到时候他何去何从还是未知,所以上阙人们对他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就连祝落带回来一身着幂篱的池雨都连带着无人问津。
  不过池雨也不甚在意这些,依旧每天新奇的不得了,在祝落的府邸里跑来跑去。
  呆了大半个月之后池雨终于有些厌烦,追问祝落,“祝落祝落,我是只能待在这个院落里吗?”
  祝落放下手中的书卷,“无聊了?”
  池雨抱着一根竹奴翻来覆去,这竹奴是用竹篾所编来消暑用的,中空,四周有竹编网眼,有弄堂穿风之意,供人取凉。
  朝天阙可没有这新奇玩意,还是沐棠把图纸给了祝落,祝落回朝天阙后命匠人手工编织所成。
  池雨贪凉,抱着竹奴不肯撒手,“是啊,无聊,无聊死了。”
  “那今晚带你去逛逛吧。”
  上阙不像中阙和下阙那般熙熙攘攘,池雨在上阙带着顶幂篱实在太过惹眼,不如等晚上出行。
  池雨许是真的快要被闷坏,不依不饶道:“到底是什么时辰啊?”
  祝落稍作思索,“戌时”
  “戌时就戌时,一言为定”,池雨伸出手来,“拉钩上吊不许变!”
  “拉钩”
  池雨一个下午哪也没去,就守在祝落身旁,挨个掰着手指数时辰,从天亮熬到天黑。
  二人上街,同上阙灯火如华的街道街道比起来,中阙也只算是灯芯上的一粒星火,池雨亦步亦趋的跟在祝落身后生怕惹出不该惹的麻烦来。
  祝落把池雨拉到自己身前,池雨甩了下手,“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啊。”
  祝落牵起池雨,“我看着你”
  二人走了一阵,祝落倏地停下脚步。
  池雨偏头看他,“怎么了?”
  “有人在跟着我们。”
  祝落毕竟出生在上阙,对这街坊极为熟悉,带着池雨左拐右拐进了一条暗巷。
  渐到无人之处,身后一阵破风声传来,祝落把池雨护在身后转身甩出一火鞭。
  却没想到的是这火鞭缠上的是把冰剑。
  “尸鬼?”
  池雨也要化剑被祝落拦住,若是被巷里经过的行人看到就麻烦了。
  很快祝落就否认了自己这念头,对方一招一式沓如寒星,并不似尸鬼般无迹可寻。
  是活死人。
  上阙竟然有活死人?
  这活死人眼上系了一层黑布,即便失去视觉却依旧出招快的惊人,像是天生为杀戮而生。
  祝落趁活死人挥剑空间一脚飞踏上对方胸膛,将他碾在地上,解开黑布才发现底下竟是一双盲眼,这盲眼看起来并非先天所致,而是后天人为,刀痕太深,以至于在活死人鼻骨之间都留下印记。
  所以这眼盲的活死人全凭听觉和风声触感来出招?
  “他要自尽!”
  池雨捏住那活死人下巴,但还是那活死人更快一步,等祝落掰开他下巴,这活死人早已吞药毒发身亡。
  回去的路上,祝落一路神不思蜀,池雨见状也深深内疚自责,再也不敢提出来玩的要求。
  “此事与你无关,对方应当是冲我来的。”
  池雨全身寒噤,“他这是要置你于死地誓不罢休。”
  祝落应了一声,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人各有命,如果我命绝于此,那怨天尤人也无半分用处。”
  池雨捂住祝落,“杀人放火金腰带,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宴,你怎会命绝如此?”
  祝落拿开池雨的手轻笑,“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善人也会做恶事,恶人也会做善事,我也并非一直都是好人。”
  “我不管我不管”,池雨开始耍无赖抱住祝落,“你在我心里就是好人好人好人。”
  祝落微哂应了一声,牵着池雨打道回府。
  他们还没多呆上些安宁时日,就被一娇蛮少女打破,池雨还未睡醒,就听见屋外门廊上传来一阵属于少女特有的清脆银铃般笑声。
  “祝落哥哥,祝落哥哥,你回来也不告知我一声,害我苦等!”
  池雨立时从榻上起来端正衣冠,紧张的看着祝落。
  祝落安慰池雨,“只是祝家旁系的一个妹妹,叫祝萤。”
  虽说是旁系,但祝萤和祝落长得仍然十分相似,都是一双桃花眼,且祝萤又是鹅蛋脸,唇若点樱,眉如墨画,再配上一身红衣,有种说不出来的娇俏。
  祝萤一进门就无若旁人的扑进祝落怀中,任性的要祝落抱。
  祝落有些无奈,“你都多大了还要我抱。”
  “我多大也都是你妹妹啊,哥哥不可以抱妹妹吗?”
  祝落被说的头晕脑胀,没办法,只好象征性的扶了下祝萤的肩。
  祝萤又蛮横无理的撒了一通娇才总算注意到一旁的池雨。
  “呀,哥哥这是谁啊,怎么在屋里还带着幂篱?”
   祝萤一边嘴上说着一边要去拨开池雨的幂篱。
  池雨紧张的往后缩了一下。
  “别动”,祝落拦住祝萤。
  祝萤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欲泣无泪,“哥哥,我不可以看吗?”
  祝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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