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汉子"娶"妻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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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天黑了下来，陆白看着窗外愣神。
　　无论是沈长岚说的话，还是三婶说的，都让他忍不住一直去想。
　　成了双儿，本就让他沮丧了好一阵，原本要娶的媳妇没了，而且他始终都没转过心思来，自己是要嫁人的那个。
　　如果现在不成亲的话，陆小白叹了口气，心想就算现在不成亲，以后可能也是要成亲的。
　　村里不是没有几十岁的光棍，先不说有没有钱的事情，他之前进山，有时会听到唱山歌的，就是那个光棍，陆白曾和他在山里闲聊过几句，李树平告诉他，一个人乐得自在，所以这些年便没有娶妻生子。
　　在大多数人眼里，都觉着打光棍不好，可陆白见过他挑着柴唱山歌时飞扬潇洒的神情，在那个瞬间，他知道李叔是快活自在的。
　　可他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还是喜欢家里热闹些，就算只有两个人，也能待在一块儿说说话。
　　心中纠结无比，可再想到如果是沈长岚的话……
　　算了，先不想了。
　　陆小白看了眼自己的脚，晚上了，该打水洗脸，院门也没关。
　　扶着床头站起来，他单脚蹦跶着，到了墙边，这才扶着墙往外挪，尽量不让左脚沾地，早些好了就能干活，就能和平常时一样了，不会再有诸多麻烦。
　　大灰见他出来，嚎叫几声，把吃饭喝水的木盆用头拱了拱，里头之前倒的水空了，明白它是渴了，院子里有放水缸，恰好陆白走到附近，就给它舀了两瓢水，也给大黄倒了些。
　　正准备漱口洗脸呢，就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已经很熟悉这个脚步声了，陆白抬头朝门外看去，接着月色和星光，看到了高高大大的沈长岚。
　　他在门外和陆白对上视线，脚下动作就停了。
　　葫芦瓢另一头没在水里，还没把水舀起来呢，就不动了。
　　等陆白反应过来，慌张移开视线后，沈长岚才从外头走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我去拿板凳。”他边走边对陆白说，从堂屋里搬了两个板凳出来，再从屋檐下的柴堆里搬了个小树墩子，这样好把脚放上去。
　　漱口水和洗脸水都打好了，给放到凳子上，沈长岚突然开口：“头发没擦？”
　　“没。”下意识开口，陆白抬头看着他。
　　月光皎洁，洒落在院中，陆白从河里上来，头发一直未散开晾干，沈长岚接着月色看到他头发湿迹，半干不干的。
　　天还没黑的时候，他看到陆白头发湿了，想着让他擦擦，只是换衣服还有王小环和他阿姆过来耽误了，加上葛三婶还来了，一打岔就给忘了。
　　沈长岚自己擦头发的时候想起这件事，加上可能还要漱口洗脸，想想便过来了。
　　从屋子里拿出洗脸布巾和另一条干布巾，等陆白洗完之后递给他。
　　在这里吃了一段时间饭，对陆白的生活沈长岚已经熟悉了不少。
　　两人话都不多，陆小白擦完脸后，见猎户又递给他平时干布巾，想了想，就把头发上的布带拆开，猎户说的有道理，头发还是擦干了好。
　　一头半湿乌发散开，沈长岚手中是从陆白手里接过来的擦脸布巾，眼前白嫩的双儿在月色下越发好看，红痕浅淡，像是特意画上去的纹饰。
　　想起三婶走之前问他的话，正在擦头发的陆小白手慢下来。
　　“回屋里擦，干了就能睡。”沈长岚说完又问道：“要洗脚吗？”
　　陆白看着他，如果说洗的话，猎户肯定会帮他去烧水，这样太麻烦了，于是摇摇头，说今天不洗了。
　　在沈长岚想扶他进屋子的时候，陆白开口说：“我得关院门。”
　　说完看了眼柴堆那里，又说道：“长岚，你能帮我挑根树枝吗，我拄着就好走了。”
　　这样的话，肯定是要沈长岚先离开。
　　“先进去，我帮你关。”到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沈长岚对他的话并不同意。
　　见陆白疑惑要怎么帮忙，他笑了下，说：“关好后我翻墙出去。”
　　原来是这样，陆白恍然大悟。
　　看见猎户脸上轻浅笑意，一如既往的好看。
　　扶着陆白回屋，沈长岚看着他坐下，其实还有些担心他起夜的事情，只是知道陆白脸皮薄，便没有开口。
　　“我去找个棍子。”
　　沈长岚说完就出去了，在柴堆里挑挑拣拣，借着月光拿了柴刀，把那根树枝刺手的地方削的光滑。
　　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不可能晚上也留在这里，这样陆白想起夜或是有其他事情，会好走些。
　　把树枝靠在床头，听陆白跟他道谢后，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站着，一时都没说话。
　　“我先走了，早上再过来。”
　　沈长岚先开了口，见陆白点头，他就往屋外走，只是在跨出屋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
　　薄唇微抿，想到葛三婶说替他问问。
　　不知道陆白怎么想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问问陆白，愿不愿意同他成亲，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上次就被拒了。
　　垂了眼眸，沈长岚再抬起的时候，冲看着他的双儿笑了下。
　　以前他被个姑娘说过，长得好看，但就是不爱笑，让想要靠近他的人心生畏惧。
　　沈长岚看着陆小白，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自从想通之后，就知道要对他好，见着他今天因为一些冲击性强的话变得愣愣傻傻，有时会苦恼的皱起脸，忧愁极了，在那里郑重地想事情，而有时候也挺机灵的，还会使坏，陆白这些鲜活的模样，看见心情就很好。
　　关好院门，看了眼没有点灯的屋子，沈长岚便从墙上翻了过去。
　　而等到第二天下午，他下山准备去帮陆白做第二顿饭的时候，半路上就碰到了葛三婶。
　　得知陆白点了头，沈长岚看似镇定，只是很快忍不住露出个笑来。
　　“长岚啊，你俩都没长辈，回头要是商量事情拿不准主意，就来找婶子，还有那些定亲下聘的事宜，要是不知道了就过来问问，你放心，你俩这事儿，婶子肯定帮。”
　　和葛三婶一起下了山，听她这样说，沈长岚认真朝她道了谢。
　　再推开陆白家院门的时候，一眼望去，就看到坐在堂屋里，脸颊有点红的陆小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门坐了车，又晕车了，到现在都有后遗症，头晕胃胀，晕车真的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敌人，难受死了，今天就只能写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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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穿堂风吹了进来，陆白坐在桌子前，耳根还是热的。
　　厨房里传来“咚咚咚”切菜的声音，沈长岚在做饭。
　　手撑着腮帮子，陆小白看着前面院子里大灰大黄打架，他左脚放在另一张凳子上。
　　一个人坐在这里确实无聊，可要是像之前一样，跟猎户一起在厨房里做饭，还是太别扭了。
　　三婶过来问他昨天说的那件事，他鬼使神差点了头，就看见三婶笑眯眯的，就出门上山了，说是早些定下来就能放心，省的那沈猎户再反悔或是怎么。
　　所以在看到猎户进门后，他免不了有些不自在。
　　而沈长岚似乎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问了他要吃什么菜，就进厨房做去了。
　　前几天陆白崴脚他一直在这边，无论是做饭还是干其他活，所以已经很顺手了，只是饭菜还是做得不如陆白好。
　　一个凉拌菜一个炒菜，再热了鸡汤和馒头，有荤有素，沈长岚把饭菜端出来，又打了盆水让陆白洗手，这些体贴又细心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好几天了。
　　按照以往，陆白是会跟他说几句话的，可现在看着眉眼俊朗的猎户，他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先喝汤。”见陆白害羞，沈长岚脸上有了笑意，舀了碗鸡汤递过去。
　　比起陆白，他更自然些。
　　今天吃了两顿饭都没怎么说话，陆小白很不好意思，这下就和以往不同了，而沈长岚帮他盛饭舀汤，倒也不会那样尴尬。
　　“我备好聘礼后，过来下聘，到时也可商议成婚事宜。”
　　两人吃完后，沈长岚没有立即收拾碗筷，和陆白说道，他看了眼陆白的脚，又说了句：“成亲吉日可以放在一两个月后，先把脚养好。”
　　陆白看着他，耳根热热的，一两个月后，其实是有点着急的，可他没有说。
　　沈长岚停顿一下，看着陆白身上洗的干净的旧布衣。
　　村里人都是这样过日子，旧衣粗布，鲜少有什么绫罗绸缎，他回来时为了不引人注意，便也置办了不少粗布衣。
　　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可陆白是个双儿，也要和他成亲了，纵是以前吃穿都不好，人瘦巴巴的，衣裳不多也是旧的，定了亲后总不能再让他这样。
　　而他又想到，成亲的话还得有喜服，他俩都没有，得去找人做一身。
　　“明天我带你去镇上，做喜服得去量尺寸。”想到这些后，沈长岚便开口说道。
　　对陆白来说，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可见猎户这么认真跟他说这些，明显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他慢慢从那种茫然无措的状态中出来，一起想成亲都要有什么东西。
　　“你备聘礼的话，那我得备好，嫁妆。”最后两个字音量明显变小，陆小白还是有点害羞。
　　自己手里还有二十两银子，之前在医馆张大夫给他开的药花了些，当时是沈长岚垫付的，他第二天就还了，大夫说让他喝完再去诊治，结果崴了脚就再没去过。
　　“新被的话，可以请村里婶婶阿么做几床。”陆小白边想边说，他见过村里嫁女儿和双儿，娘家都要陪几床新棉被的，说叫什么合欢被，而且被子越多就说明家底殷实。
　　他娘不在了，自己又不会做被子，还是请村里人做这个。
　　“还有鸳鸯枕，”说到这里，他苦恼地皱眉，看了眼坐在旁边认真听他说话的沈长岚，闷闷说道：“我不会绣鸳鸯，也不会做衣裳。”
　　农户人家的嫁妆都不会太丰厚，青山村的习俗是出嫁的女儿和双儿要自己绣鸳鸯枕，有家里过得好的，还会帮夫君做身新衣裳，或是男方家里扯布送过来，让他们来做。
　　衣裳做不做都成，做了是心意和手巧，不做也没人会说，只是绣个鸳鸯是很必要的，日子不太好的，就绣个鸳鸯帕子，很多人家都是这样。
　　而陆白是因为手里有钱，能买一些好的枕头芯子，所以才会想着要做更贵重些的鸳鸯枕。
　　前十几年都是当汉子养，陆白当然不会做这些，最多是会做饭。
　　沈长岚听完笑了下，他说：“不会绣就不锈，找绣娘就好。”
　　那也只能是这样了，陆白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得买喜盆，还有一对龙凤布巾，一对齿木，齿木的话，我以前见过人家买那种一对是雕花的，好像在镇上铺子里，有好多式样。”
　　说着说着，陆白话就多了起来，边说还边想，自己手里的钱买这些都不算什么，掏得起，还是挣钱好。
　　沈长岚见他逐渐放松下来，而且这样认真想认真说，不再逃避，薄唇弯起，脸上笑意不断。
　　“明天我带你去镇上，想买什么都行。”
　　他对陆白说道，嗓音都带着笑意，明显很高兴。
　　“对了，还得买牙粉，我的不多了。”听他说明天就去镇上，刚才又说道齿木，陆白就想到了这个。
　　沈长岚点头，天气热了，碗筷在这里摆着也不合适，便起身收拾。
　　“要买什么东西，今晚可以好好想一番。”他边收拾边对陆白说。
　　等他进了厨房后，陆白一个人坐在这里，忽然就觉得，刚才猎户说话的时候，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语气比以往更和缓，听着柔柔的，不对，猎户的声音怎么都不能这样说，那种低沉沉的感觉，可就是听着柔和。
　　想不出来更合适的，就只能先这样。
　　——
　　天还没亮，外头黑漆漆的，鸡都没打鸣。
　　睡得正香的陆白忽然睁开眼睛，他听到院里有动静，两条狗都叫了声。
　　不过很快，它俩都不叫了，尤其是大灰，发出那种见了熟人的呜呜声。
　　院里的脚步声让陆白确认，应该是沈长岚过来了。
　　他还没睡醒，脑子都是晕乎乎的，手撑着床坐起来，从打开的窗户望了出去，天还黑着呢，猎户这时候跑过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长岚？”他靠在床头，把薄被盖在身上，试探着叫了声。
　　“嗯，是我。”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沈长岚在院中洗了手后，就往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