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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开海-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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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四股之中,一反一正,一虚一实,一浅一深。
  提军户贫穷,就要提天下安危,字句上纲上线,但真别说……这么写文,只要不按照科举时必须从古书中取圣人立言去写,写的还挺舒服,读起来满满都是雄文之感。
  结果出乎意料,张翰根本没就理他提的事,甚至织锦不织锦的,张翰会在乎这种事?
  张老爷子给他送回来一份八股修改意见,把陈沐看懵了。
  张翰的意思时,这种作文水准,是不足以送报朝廷或考科举的。
  别管怎么着,等陈沐再把修改后的手本送去广东都司,则得到了很大的夸赞——依然没人理会他提及要在香山做织丝厂,都指挥使司的佥事回信夸他文武双全,说广东都指挥使司也终于出了个作文能比肩陈璘的武官。
  希望他再接再厉,早日超过俞大猷。
  这帮大爷都压根没人在乎最根本的事。
  总之,香山所下辖织造厂算好好开业了,雇八百名织工,四百张织机两日轮休,另选香山二十名织技高超的老妇人教导织造,形成规范管理的织造厂。
  忙完了操练与民事,陈沐这才算真正清闲下来,伤还未养好,不过他已经准备好开始接下来的工作了。
  陈沐要著书立说,从《铳炮打放操典》开始。
  编一本属于他麾下旗军操练铳炮的要诀,写完这本书再继续写发给麾下旗官的《旗军操练手册》。
  等他伤养好,还有广东武举乡试等待着他。


第94章 牦牛
  三姓船队重新起航,载着陶瓷、丝织品从濠镜行往吕宋。
  如果一切顺利,等他们回来时,将会带来价值万两的货物。
  这支受控于陈沐、白元洁、张永寿的船队也同样得到了濠镜船旗,陈沐甚至打算找个机会,弄到葡萄牙人的马六甲航道特许,只是这个愿望并没有那么强烈。
  他更希望能像濠镜一样,在马六甲抽盘商税。
  只是现在想那些还太早,他手里只有几条船还只是小事,如果他想,随时能拉出近万人,关键还是他并没有发动战争的权力。
  广东守备陈璘、新会千户黄德祥、顺德千户邵廷达、清城千户白元洁。
  就他这些朋友们,个个手握权柄,谁手下还没几百军队了,除了呼良朋那个倒霉蛋大家都有兵,只是没那个权力开战。
  唯独一个自由自在的林凤,又算不上朋友。
  说林凤,林凤就来了。
  七月下旬,濠镜热闹非凡,从马六甲或长崎赶来的夷商还未离开,随着朱襄主持的税务收入越积越多,陈沐的笑容显著提升着,濠镜交易额已超四十万两,抽盘高达六万两,六万两中,有一万两千两属于关防。
  贸易额如此巨大,有很多是陈沐的功劳,他上手本直达张翰,希望让广州近畿水师巡行濠镜周遭各岛,见到夷人船舰直接扣船扣人,视为走私。
  独自的商人无法与水师对抗,何况夷人在濠镜的首领也站在陈沐这边,巡行海外的一样有佩雷拉的船只。
  当税务当中有他们一份,十名引商都不愿有人逃避濠镜关防,这使得过去二十年里躲到岛上私人交易的夷商算盘落空,没人能逃离濠镜海关的盘剥。
  陈沐也在这个时候才认识到他在濠镜这块地方究竟有多大的权柄,夷商船舰,如果他想,可以扣到死!
  没人能找自己要,因为汪柏被调走后,陈千户在濠镜澳只手遮天。
  但他没那样做,只是发现自己派人买船买早了,短短两个月陈璘等人为他截下十六名没有船旗的夷人船长,其中既有倭人也有佛朗机人,陈沐都只给出两条路。
  找十名引商买船旗、船引,这个代价超过千两银子,因为每发出一张船旗,引商需要向濠镜缴纳两千两至一万两不等的费用,并在船尾钉上与船旗相对的字号,以防仿冒。
  这些银子可不是都属于陈沐,一半要进入海关上交朝廷、一半则经陈沐之手,其中部分则发给抓捕他们的水师船队。
  小船百两、中船二百两、大船四百两。
  可把营兵兄弟高兴坏了!
  上有总督发话、下有千户给赏,逮艘大船多一两月俸禄,都猛地很,海上隔老远看见岛上有船就冲上去夺船扣人,架势比海盗还海盗。
  海盗打不过只能跑,这帮水师要是打不过,直接叫人。
  濠镜周围海上一百里,如今有四个守备在巡逻,除陈璘外,俞大猷部下两个参将带四个守备,兵力充足得很!
  “陈千户,抓了个夷商!”
  陈沐在宅子里高高兴兴写他的炮兵操典,就听传报说押了个夷商一定要见自己,挥手对身边扇风研墨的姑娘笑笑,这才起身往衙门走去。
  姑娘是燕归舫苏三娘派来的,受了陈沐恩惠不好意思,就派来两个画舫新人过来伺候着,是苏三娘从小调教的女徒弟,所学繁杂功能很多,扇风倒水自然是小菜一碟,可惜她们不会造炮。
  真是可惜了!
  虽然身边有人伺候着挺爽,但陈沐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不论什么事都在衙门里处理,也就自己写个书才在宅子,省得有什么把柄落别人手里,不论对内对外总归是麻烦。
  到衙门前厅,陈沐才发现不是他预想中的佛朗机人,是个梳着月带头的日本人,年轻瘦削的脸上透着这个时代倭子常见的坚定,戴着明人的黑网巾上额头却又扎着一根白带子,黑色漆着花纹的武家服外也罩着明人仿宋式铠甲。
  体态虽然不算高,但也不至于很矮,勉强撑得起华丽铠甲,看上去就像东亚文化交流集合体。
  他的两把倭刀被家丁卸下放在门口兵器架,立在正中见到陈沐过来拱手行礼,随后跪坐在地,两拳杵地低头用还算熟练的闽语开门见山大声道:“千户大人,鄙人庄公,是林凤大人的家臣!”
  声音洪亮,神态严肃,让陈沐不禁露出笑意。
  因为这个叫庄公的日本人把通名报姓这件事搞得有些太重视了,比他见总督还重视。
  “呵。”
  陈沐有些失礼地笑了,旋即很温和的对庄公道:“好啦,我不是大人,你也不是小人,我们起来坐下说话吧,放松一点,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身旁跨刀的齐正晏矮身小声道:“陈爷,倭人都这样。”
  陈沐脸上的笑意还未隐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对从人招手道:“既然是林凤的兄弟,上茶,是他让你来找我的,有什么事?”
  庄公并未听从陈沐的意思坐到椅子上,依然保持那个姿势抬头看了陈沐一眼,接着低下头去,用同样的音色洪亮道:“林凤大人的船队在海上,明国战船巡逻不能靠近,我们无意骚扰,请大人务必准许入港贸易!”
  伴着最后一句话,庄公以更加严肃的姿态两手五指并拢拍在地板,同时叩首下去并无抬首的意思,定住这个动作。
  林凤要来濠镜?
  陈沐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
  他在曾一本被击败后袭击其在南澳的大本营,并烧毁营寨,必然所获颇丰,陈沐认为他要不了多久就会造访濠镜倾销赃物。小宗赃物林凤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卖掉,但大宗的赃物谁都吃不下,在澎湖周围没有任何一个明朝港口能让他贩卖物资,只有濠镜。
  所以陈沐知道,林凤一定会选择来濠镜。
  但这个时间林凤来濠镜,那基本上就是他攻打南澳后可能只是在澎湖休整几日,就直接开船向香山行来,这个林凤的胆子真的很大。
  “他要卖,和买,什么东西?来了多少条船,多少兵?”
  庄公依然没有抬头,以极快的语速答道:“船、炮、铳、甲,绸、瓷、香木、妇人,林凤大人要买粮、水、炮、铳、船、农具、牛尾。”
  陈沐听着感觉有些乱,尤其是最后林凤要购置的东西,问道:“牛尾?”
  “做拂尘的牛尾毛。”庄公抬起头来看着陈沐,道:“听说日本的大名,三河的松平家康大人在收购明国牛尾做唐头。”
  想了想,庄公又说了句。
  “那位大名三年前更名做德川家康。”
  早上好!家康两件宝,唐头和平八。


第95章 林凤
  德川家康。
  庄公说这个名字陈沐就知道是谁了,这家伙不好好忍着,居然还让海盗给他买做拂尘的牦牛尾巴?
  打算出家了?
  打发庄公回去,陈沐让人带他去找李旦要个船旗,下令召集旗军,挟矛背铳地前往濠镜澳。
  生意上门,开门做买卖的不接手总不合适,何况大主顾来了,没五百旗军迎接,陈沐这心里头能过意的去?
  旗军调度看守各处险要守备炮台,把濠镜的夷商都吓了一跳,以为又要发生什么事,各个连生意都不做了带着人小心翼翼观望着局势。
  这位明国千户带兵登澳就没好事,不是杀人打仗就是抵挡海盗,要么就是对他们宣布什么政令,打破濠镜澳二十多年的平静,不让人好好贸易——海外礁石上用大木桩子吊着上百具尸首,都被鸟吃光了,比他们在地中海见到的海盗岛还可怕。
  过去二十年,明朝官员让夷商见识到他们的和善与骄傲,陈沐则用了短短一年里让他们知道残忍。
  濠镜澳今非昔比,从港口到广场道路铺设石阶,广场周围三面都修出街道,每条街上面对面三家店铺,外围则是住宅,险要处又修出四座炮台,以前的十二门老多禄炮厂里的重炮都被安到港口,其他炮台里架设的都是大大小小的佛朗机,港口炮台还多修出布放虎蹲炮方便发射的小阳台,把岸边瞄个水泄不通。
  这些设施修造花费巨资,那位看起来很富有的明国贵族一个克鲁扎多都没出,说这些都是为了濠镜安全,理应由八名引商共同出资,佛朗机人与日本引商占了大头,为什么修好了把他们派上去协防的士兵全撵下来,说是明朝资产?
  汪大人走了,没地儿说理!
  卡内罗主教真的很想发动佛朗机人和他讲道理,这种作风简直是贵族之耻!
  他居然征用教堂准备作为石阶的长石扣出来按进港口用来铺石路!居然还因为太宽了而竖着铺,毫无美感,简直一点都不懂艺术!
  抱怨?
  陈千户还专门给他们留出抱怨渠道,在以前市政大厅、现在的濠镜千户衙门口,陈千户专门让人做了个石头铁门盒子,留着口告诉岛上商人有什么不满写信放进去,过一段他会看。
  他是看了,带着鹅毫无形象地蹲在信箱外一张一张看,看完非常满足地放回信箱,一脚踢上铁门掏出会发火的圆筒子丢进去,呼地一下都成灰,派人扫扫,心满意足地回香山。
  走之前还让人传话鼓励呢,说好好写、学学怎么写八股,要不看着不震撼,还说什么破题之类的玩意儿。
  抱怨什么呀,就这位爷隔三差五带着五六百旗军到岛上溜一圈大鹅,眼看着鹅越来越肥、兵越来越壮,这就不是个说理的人,抱怨个屁!
  天知道教堂建址外面每天多少主的信徒虔诚祷告,希望主能托梦给明国皇帝,让他派个明事理辨是非的贵族来取代这个魔鬼!
  海港外,仅比陈沐晚来片刻,望远镜中就已看见成群结队的大福船踏浪而来,清一色四百料福船,首舰超过四百料,几乎与佩雷拉借来的六百料大黑船相匹,船首悬木牌青铜兽首,威风凛凛,率领数目高达三十余四百料大福船直逼濠镜。
  在它们周围,水师的营兵弟兄驾船像护航一般缓缓游曳,陈沐心知这绝非护航,而是满心的戒备。
  没人能对这样庞大的船队掉以轻心。
  陈沐甚至对左右发下令去,仅留家兵在身旁护持,五部旗军都押到后面列阵,一旦林凤打算攻岛,直接把他们憋在海岸用虎蹲炮轰。
  一旦事态形成这样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面对谁都不好,哪怕最初没有敌意,双方都一样紧张,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声铳响就能引发一场战争。
  陈沐也只是在赌,尽管他知道打起来输的一定是林凤,但不打还好,一旦动起手来,有水师营兵看着,就算赢了他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大船风帆慢慢降下,在离岸边还有一里多远的海面抛下四爪铁锚,齐齐停驻,小舟上林凤带着二人翩翩而来,即使成为闽广海面上海寇的无冕之王,傲立船头的林凤依然还是那副破落户模样,破衣烂衫外披着蓑衣头戴斗笠,还不如身后两个穿得活像大汉将军的倭子体面。
  小舟靠岸,林凤跳下来昂首挺胸地涉水而来,身后两个倭子却并未跟来,在舟上矮身跪拜下去,之后接着驶舟离开,返回停驻船队左近。
  “林阿凤,你一个人就敢登濠镜岛,好大的胆子!”
  林凤笑笑,对着陈沐抱拳行礼,这才笑道:“草民可不敢在千户面前造次,从澎湖一路至此,小民是渴极了,想上岸向千户讨口水喝,整个海上都是战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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