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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开海-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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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菌坊?
  陈沐依言带上口罩,进行更衣,笑道:“听起来你把霉菌当作人了。”
  “总要有个称呼才是,在下养的菌坊,大体可以色粉,白菌、黑菌与青菌三种,都不易照料,生得快死得也快。”
  “背阴的两间养菌室内生的是白菌与黑菌,都喜热喜湿,雨季长得厉害;且一样的菌还会变色,在下研究后,白菌可做豆腐、豆豉,且一样的白菌,内里还有多种不同,只是如今我看不见。”
  陈实功说起这些时表情带着浓烈的跃跃欲试,道:“三菌所用粮草皆为玉米汁,生得极好,诸如白菌,一样的白菌,放在米饭上为红色、在土豆上为黄色,能出酒精;与豆腐同放,则出豆腐乳,还有一种过去没人留意的水油,用显微镜在看出来,既非水、也非油。”
  陈实功说着竟兴高采烈起来,手舞足蹈道:“不知道它是什么,尝起来还有点……有点甜。”
  “白菌喜热好湿,生得极快,一日可生寸许;黑菌亦喜湿热但不可通风,通风则死,死又复生,这些小东西着实有趣得紧。”
  “最易养活的是青菌,到处皆有,不惧温热,喜食酸物,因大帅说其极为重要,在下养了许多。”
  说话间,全副武装的陈沐已经被陈实功带进养菌室,推门进去摆满了一个个高至齐眉的多层木架,木架上摆满了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玻璃盒,盒上盖棉布,外面标注着‘玉米院’、‘大米院’、‘土豆院’等不同的称谓,每个小盒都生长着大量菌落。
  这是陈实功的培养皿。
  “菌本性凶,遇物即噬,大帅说青菌当中一些东西能救人,但在下暂时还不知如何将这种能救人之物取出,只知青菌不融油可融水,其他方面,还待在下一一试来。”
  说着,陈实功语重心长道:“大帅,你要多敦促许禄安呀,他做显微镜可太慢了。”
  “我会跟他说的,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你看,只有你我二人可知。”
  养菌室是个极好的地方,这里没有其他人进的来,也没别人想进来,陈沐张开一直握在手中的药方,道:“你看看这个方子,轻粉、蟾酥、砒霜、白矾,全是大毒,这能救人?”


第446章 枯法
  陈沐没料到,他心目中几乎无所不能,医术最为精湛的外科医生陈实功对这副药方极为认同。
  只是看了一眼,便已叫出它的名字:“大帅拿的是枯痔散,虽是大毒,但能治病,这方子怎么了?”
  还能治病呢,陈沐很怀疑张居正命中劫难就来自这个方子。
  “痔疮不过寻常疾病,有必要使用这样毒性猛烈的药方?”在陈沐的印象中,痔疮的治疗手段并不单一,他问道:“不是应该手术,割掉了事?”
  陈实功没再多说,只是说让陈沐跟他出去,这个地方不合适说话,说多了会得病。
  等陈沐耐着性子跟陈实功出去经过换衣、洗浴、泡手泡脚等一系列陈实功琢磨出的杀菌措施后,二人进入陈实功的宅院,屏退旁人,这才坐到一处,听陈实功对这一病症展开介绍。
  “痔疮并非普通疾病,不因外疾入侵,而在人习惯使然,发病者过食炙爆、或因久坐久站、或七情过伤、或担轻负重、或竭力远行、或酒色过度,俱能发痔。”
  说着,陈实功还拉过纸来,提笔画了起来:“有生肛门之内、有生肛外之傍,形状各异,有大有小,大有莲花、蜂窠、翻花、鸡冠、菱角、珊瑚;小有樱珠、鼠尾、牛奶、鸡心、核桃、蚬肉之形;积毒深则大、形越异则越恶。”
  “其病非轻重,治俱需内外分防,因此说此病并非外疾,亦与邪毒无关。”
  “初起不肿不红,行走不觉者为轻;肿痛遇劳而发,头出黄水者为轻;待生异状,流脓出血不止者为重;久漏窍通臀腿,脓水淋漓,疼痛不已,粪从孔出者,便不好治了。”
  陈沐深吸口气,对陈实功充满敬仰之情,他对这些病症如数家珍,甚至还能评判出个美丑……活该人家当名医。
  头一次真正深切地了解痔疮这恶心事儿,对陈沐真的没有多少新奇,他打断陈实功继续讲述的欲望,道:“治愈这病,一定要用枯痔散?”
  “这自然不是,治愈的方法多了,春秋之时就有人患内痔,医者杀狗取膀胱,塞竹管入腹吹起,拉出膀胱则痔亦翻出,刀除痔疮,涂抹药膏,倒吊患者,翻出的自会收回,如收不回,则以冷水浇其胸腹,打个哆嗦就回去了。”
  “但凡到了这种程度,一定是病患极重,不取痔则疼痛难忍。”陈实功轻笑一声,摊手问道:“可大帅你想,这治十个人能活几个?依在下的经验,十个人有九个手术后都能活着,直至其某日如厕,血流崩出不止,稍有不慎,一命呜呼。”
  “患此病者多为劳心久坐的尊贵之人,又岂能随医师心意,叫其这般狼狈?”陈实功说着,叹了口气道:“过去在南直隶,有一男子贵人患此七年,症状极重,我欲为他开刀,家人险些将我棍棒打出,又能奈何。”
  陈沐缓缓点头,想想也是,他也觉得张举未必能接受医生在他身上且是私密部位开刀,这不单单是私密的事,在他那个位置上,改革挡了太多人的路,想要他命的人太多太多。
  而另一方面,别说张居正,就算他自己也不能接受别人往他直肠里塞进去个狗尿泡子。
  直接开刀取痔容易,刀口如何愈合才是大问题。
  “那要想治愈,便只能用这个?中毒怎么办?”
  面对陈沐的疑问,陈实功也很慎重,解答道:“若说症状减轻,可用洗痔枳壳汤,不论轻重,疼痛时洗则自消,但其反复;诸痔欲断其根,必须枯药。”
  “不过大帅可以放心,枯药并未单使,先以唤痔散使痔出,待其出后再用护痔膏护住周边好肉,不使毒性蔓延,才以枯痔散每日涂抹,至七、八日,其痔枯黑坚硬待其自落,再换洗起痔汤。”
  “这里面只有枯痔散含毒,要药虽烈,然其用量不大,仅使病根干枯、坏死,最后脱落、孔窍不收,覆生肌散、玉红膏,治愈者十可有九,唯独不灵者,乃其五脏本已受损,不可承受药力。”
  五脏受损?
  陈沐的脸色很难看:“若患者肝肾有异,可能施行此方?且年事已高,即使耐住药毒,后续出血用药,又能如年轻人气血旺盛?”
  民间对张居正的私生活有些传闻,臣是多半报以怀疑,但他不信张居正到了这个岁数五脏六腑没有毛病,也不信张居正的身体造血功能还像年轻人一样。
  这里头随便哪个一个出了问题,帝国首辅就没了。
  这个结果是陈沐所不能接受的,也许对皇帝来说没有张居正能更容易掌权,但现在的大明,没人能接张居正的班儿。
  皇帝的威望不足,需要的是和平交接;而诸多廷臣,才能谁都不少,只是没张居正那么强力,让他们推行一条鞭法没问题,可推行考成法?
  不可能。
  一条鞭法、钱法、银法,陈沐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考成法……没有考成法,或者说没有能让考成法继续推行的人,大明的扩张速度赶不上崩溃速度。
  陈实功也皱住眉头,他摇头道:“大帅,治病需对症下药,在下要见到患者方可断定能否施用此药。”
  “如若不行,在下还有一自创新方,名为三品一条枪,毒性稍弱;若再不行,则只能开刀或灼结等法除掉;症状轻者,则不宜施用烈法,以食养、多眠、戒酒色多休息,兼以内服汤药调理。”
  “在下不知是哪位将军患病,不如带在下过去,一番探视可知病症轻重缓急,对症下药方有结果。”
  陈沐缓缓点头,思忖片刻,道:“看来你得回去一趟了,不过眼下,两个月的时间,征集常胜所有患有痔疮的人,尤其是重症,至少要有五十个,把你所有知道的治疗方法,统统汇总,找出各种治疗方式药到病除的方案,做出最坏的准备。”
  “这个病人不用你治,等你回国,北京会有一场手术需要你看着,用你的经验,盯着这场手术,不能让它出半点纰漏……借此机会,你也可以把显微镜带回去,还有关于三菌的著述,带回北洋医科院,让所有人研究。”
  “因为这个手术的患者,是内阁首辅张阁老。”


第447章 登陆
  客居常胜的培根觉得一切糟透了。
  整个不列颠,他是最清楚东洋军府对英格兰心怀怨怼,尽管他拿不出任何证据,也不知这份怨恨从何而来,但他非常确定——东洋军府的赵士桢执意与英格兰为敌。
  培根接触到的大明百姓都好极了,根本没人在意英格兰在哪或英格兰是什么,他们只顾着自己的生计,沉浸在多赚少赚几百通宝的事情上。
  可东洋军府始终有庞大的敌意……西班牙做俘虏出身的骑士,如今在常胜跟驻军军官们打成一片,如果说这建立在明西两国结盟的立场上,那荷兰来的小商人只要给得起税款,只要不去海港与村落,也能在城中自由行动。
  只有他,在这座数年间拔地而起的常胜县里,好像专门对他盖下一张大网,不论他做什么,只要摸到那个边,立即就会被打回原形。
  甚至连想回英格兰都回不去,去年他都走到大西港了,船就在眼前,可他就是不能坐。
  军府的赵大人说了,大明商船不能准外夷乘坐;可大西港港口停泊的船舰除了大明的兵船、大明的商船、大明的渔船之外就再没别的船了。
  西班牙人的船?
  西班牙人看见英格兰人恨不得全部沉到海里喂鱼,更何况西班牙的船也开不到英格兰的港口。
  培根觉得自己所遭受一切白眼与障碍都是大明东洋军府那个叫赵士桢的人使的绊子。
  他远远地见过赵士桢,在常胜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军兵高举回避,上百步骑飞扬跋扈地出城,赵士桢就在簇拥的人群中,骑着西班牙人的马低头向身旁顶盔掼甲的将军说着什么,看到街上被百姓几乎挤到店铺里的自己,还露出些不怀好意的笑。
  听说那是东洋大臣例行巡视宗室大学的出行。
  现在培根非常怀疑,包括艾兰王国复国军出海的事,很可能都是这个赵士桢一手操办,倒是让同样客居常胜的西班牙骑士吓到破胆的东洋大臣陈沐,培根觉得那是个好人,至少不像赵士桢那样坏。
  最近他一直在收集报纸,其实也不是报纸,就是东洋军府、常胜县衙与常胜卫发至地方的公文布告,从这些布告上就能简单地分析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去年冬天常胜卫改编,将编制划至右京总兵官石岐麾下,培根没见过这位总兵官,但从发下仅有的两条布告都是安民告示,告知百姓近日常胜旗军要进行武装奔袭训练或打放火炮,让大家不要害怕,布告里还经常旁征博引些他看不懂的典故,让培根觉得石将军是很有文化的人。
  赵士桢呢,常胜县就数他发告示多,整天不干好事,今天传信各村副尉让他们来领库存火箭、明天就派人告诉墨西哥总督,逮住一个夷人海盗就弄死一个,成日里杀气腾腾。
  常胜县衙的知县就好多了,四个月只发了一张告示,问百姓有没有什么生发良方,说知县有个朋友掉头发很严重,急需良法挽回尊严;还顺带提了一嘴让治下百姓结婚的要挑好日子,借出官袍已经定到四个月后了。
  至于东洋大臣?东洋大臣一定是个好人,半年都没发过告示了,如今发出一份告示,是告诉百姓有得某某病的赶快去东洋军医院,现在免费治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面说那个病,名字叫什么疮,前边那个字笔画太多,培根看不懂。
  就连陈沐上一封署名的布告也被培根找到了,那是为医治常胜天花敦促原住民百姓走出丛林治病的告示。
  可能在培根心中,陈沐和那个让赵士桢在马上点头哈腰的将军形象不符,更像陈实功的形象。
  流落在常胜的街头,形单影只的培根倍感忧伤。
  他甚至有点怀念应明,那个把他带到道君庙里吃饭的明军骑兵。
  但他也知道,应明恐怕一点都不想他。
  事实上应明就算想,今时今日也顾不上。
  因为应明此时此刻,离培根的老家英格兰在直线距离上仅有九百里。
  艾兰王朱晓恩的复国军正千户、武德将军陈玉汉与东洋军府先锋军副千户、率四百东洋马队的武略将军韩金环,已登陆爱尔兰的土地。
  但情况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迎接他们的不是像琉球、朝鲜那样的统一国家,也不是安南那样南北分裂的大战场。
  直至他们真正登陆爱尔兰,才终于弄明白,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名叫爱尔兰,大多数领主名义上承认英格兰王室的领主地位,但不存在中央集权,大体分做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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