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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开海-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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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的另一名参将,楼大有来了。


第379章 机器
  楼大有没想到胡大受迎接援军的方式会是全牛宴。
  这是戚家军中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在头一个傍晚,他是这么说的:“我有点喜欢这个炒花了,知礼数,不像他那几个四六不懂的兄弟们。”
  当天夜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军的车城向外扩大了一圈。
  车营在外围练做车城,内圈车城则由辎重营的大车组成,将物资、驮马、代步马圈在里面,步兵据守骑兵等着冲击,还有辎重营一些零散大车布放阵中四角,顺便随时堵住缺口。
  在非官方的程序中,部队的指挥权移交楼大有手中,尽管俱是平级,但楼大有在军中威望更高。
  楼大有是义乌夏演村人,不像胡大受这样的孤家寡人。
  楼氏当地大族,楼大有不光有字惟丰、还有号南湖,自幼多读兵书,率族人子弟百余从戚氏,如今军中楼姓下级军官就有十几个。
  他有更多的学识、也有更高的威望,最重要的是他独立作战的经验更多。
  “既不攻也不走,炒花是在等人,我们……也等。”
  楼大有等的不是人,而是炮。
  趁着夜幕,自河南岸数十骑拖拽着沉重炮车运抵车阵之中,那是八位戚继光改良的大将军炮。
  炮名无敌大将军,重达两千余斤,沉重的炮身架设炮车之上,一旦经过松软土地便易陷入泥土中,平日里运送都跟着战车车辙,对夜间运输是不小的考验。
  炮身采用佛朗机式后膛装药,每炮配子铳三门,备弹药三十出,每子铳内装铅丸五百枚,在射程参数上理论达三百步,但其创造者戚氏往往藏于阵中就近而发,务求横击二十丈。
  当戚继光的将军与士兵是很容易的,天底下没哪个将军连如何买菜都教给部下,除了戚继光。
  当然,题外话是直至明末,戚家军成为国家练兵常用方式,兵书由兵部下发各地,甚至在戚继光过世后这会还是参将的胡大受还在万历援朝之战结束留在朝鲜练兵,不光用在内地、还对外输出。
  完事那帮人还怪戚继光把兵书里的精髓藏起来了,要不然怎么完全依照训练方法的车营打不过女真兵呢?
  关键人戚氏鸳鸯阵是专对倭寇等治安战的、车营是专门对付蒙古骑兵的……戚继光所面对的蒙古骑兵可带着红夷炮满街跑。
  明末缺的不是戚继光,缺的是霍光。
  总之,楼大有和胡大受就按着戚继光教授的方式,把大将军炮藏在阵中,安心等着炒花按捺不住。
  对他们来说,已是万事俱备,只欠敌军来攻。
  炒花也确实按捺不住了。
  他虽然瞧见明军骑兵轰踏入营,当即服软送牛,可派入明军营外送牛的千长同样带回明军营中辎重堆积如山的景象。
  说真的,这种打输了吃土、赢了没准能吃鸡的诱惑,没几个人顶得住。
  炒花也不例外。
  主要是他一点儿都不怕大明,福余卫是兀良哈三卫离大明边境最远的,那个地方后来叫齐齐哈尔,想想离边境有多远吧……是大明皇帝也够不着的地方,可以真正使出装完逼就跑的操作。
  五月四日晌午,登高瞭望的旗手发现蒙古大营的异动,散落在外的牧民回到扯地连天的毡帐大营中,跟他们一起的还有更多骑兵。
  “北虏有意隐藏行踪,可我们有这个,如虎添翼。”
  楼大有轻轻敲了敲黄铜望远镜,蒙古军队有意隐藏的动向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他不但清晰地看到那些骑着马藏在牧民牛羊群中的战士,还发现几个百人队正在大营前缓缓集结。
  当然,蒙古大营并非只是集结了几个百人队,大部队都在集结,传令兵已忠实的向各部传达敌军准备进攻的消息,并下令各营在不发出太大声音的情况下调动在车营中形成防守阵型。
  看着集结在最前的百人队,楼大有数了数,四队,他缓缓摇头并叹了口气:“成吉思汗的子孙堕落了。”
  他的感慨是十足的兔死狐悲,蒙古确实衰退的很厉害。自大明立国北逐鞑靼,曾经盛极一时的元朝被驱赶至漠北,长达百年的封锁令蒙古失去了原有的辉煌战术。
  成吉思汗部队曾击败无数强敌的战法、曾为蒙古人叩开坚城的攻城技术,在这二百年里统统忘个干净,在很长时间里他们甚至连投石车都不会造;直至俺答汗崛起,明朝昏乱的社会环境使北方百姓逃向蒙古,形成板升,才重新拥有投石车技术。
  楼大有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慨,是因为蒙古兵即将使用的战术他很熟悉,他甚至都知道接下来漫无边际的敌人会做什么。
  几个分散开来的小股骑兵队将会向他们准备主攻的车营发起冲击,大部队会在其后集结,其实就是骗枪子儿,在明军齐射后的间隙,后面的大部队会向车营一侧发起蚁附战术。
  有时候他们能冲开车营,更多时候则会被击退,而遇上戚家军?
  在中军高台前后左右的四面车城上,车正与步兵队长们正低声对偏箱车前立定的部下们吩咐着同样的话:“都知道规矩,敌军近百步,第一声天鹅音响起,一半鸟铳齐射;第二声天鹅音响起,另一半鸟铳齐射;第三声天鹅音响起,火箭与弓箭开射,敌不近三十步,周而复始——出城!”
  话音一落,车正将偏箱车的铁锁拉开,步营出车城,在车前列队,各火器队长与杀手队长们执旗矛立于最前;车墙内的车正则对车上六名佛朗机手嘱咐道:“旁车放完我们再放,左炮装填右炮放、右炮装填左炮放,周而复始。”
  楼大有并不清楚是什么给了炒花巨大的信心,看着四个百人马队直直朝着北墙撞过来,他眨了眨眼,挥挥手让掌旗官吹下令北墙左侧响天鹅音。
  这两年整个大明都在讨论工业化,说北洋工厂里只要机器动起来,各个零件就会按部就班地造出东西,工人都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在楼大有眼中,戚家军就是一台最高效的机器,只需一声令下,就能按部就班地碾碎一切敌人。
  鸟铳齐射在北墙左阵响起,即使面对倍于己方的敌人,楼大有依然能看到战争的结果。
  戚将军说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那是庸才做的事。
  他们追求的,是杀敌三千。
  只有杀敌三千。


第380章 杀阵
  铳声响,人落马。
  论及鸟铳打放的训练,北洋军也比不上戚家军,北洋打的是三十步靶,求的就是轮射打死一片人,而戚家军打的是百步靶,赏罚也比北洋更烈。
  官军一体在戚家军施行的更加彻底,百总部每三日一比,把总部、千总部、营将部每月各比一次,成绩分十等,由超等、上上等直至下下等,成绩官军连坐。
  诸如鸟铳,在比校武艺时排在弓手后面,弓手射完八十步靶,他们再把靶子向后挪二十步,每人九发。
  全营全中,营将金缎二匹,缎二匹,台盘一对,银花一对,重一两。中军千总缎一匹,缎一匹,台盘一副,银花一对,重一两。把总缎二匹,银花一对,重一两。百总缎一匹,缎一匹。
  赏格依成绩递降,中上、中中不奖不罚。
  全营全不中,营将以抗违练兵,捆打参革;中军、千、把、百总,全部捆打八十、革回降级。
  重赏重罚之下,全军操练尤重为精炼。
  左一铳、右一铳,便收拾掉四支马队,紧跟着其后轰踏的马蹄声便如海浪般汹涌而来。
  但冲击的效果并不如炒花与驰援的花大想象中那么美好。
  骗枪子儿的马队已折,却只有部分作为前锋的甲骑看得见,战场在前排挺长矛顶蒙式金盔的具装甲骑眼中是清晰的,他们知道明军鸟铳并未放响。
  即使车城外有明军列队,他们也知道,冲上去就是个死。
  对于缺少攻城手段的蒙古骑兵来说,他们比祖宗衰弱太多了,攻打车营结出的城堡难度不亚于攻打一座真正的城。
  两名冲锋的甲骑千长在阵前向左右疾驰,他们并非逃跑,而是想带着马队在阵前向两侧闪开,让更多明军鸟铳为他们打响,接替已被歼灭的诱敌队。
  硝烟遮蔽了戚家军前阵的视线,却并不影响站在高处瞭望的掌旗官与吹鼓手,鼓声稍顿片刻,意味着敌军并未进入下一步射程,两翼的鸟铳手继续你放铳、装填,我放铳、装填,周而复始。
  极远的距离削弱了鸟铳的杀伤力,对身披铠甲的塞外甲骑而言几乎没有威胁,但还是有许多重甲骑兵死在车阵百步开外——他们的马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流弹打死,沉重身躯栽倒在地,随后被部众的战马一次次踩踏,直至断气。
  远处地平线上炒花的眼睛发红,他的重铠马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有些人摔下马就再无机会爬起来,还有些虽然爬起来却也只能狼狈地向后逃跑。
  他有限的几门火炮根本无法送上前去……碗口炮的有效射程才哪儿到哪,明军的火炮还没放,炮还比他多,他的炮只要在阵前摆上就得被炮砸成一团铁渣。
  可就这样让甲骑诱敌也不是办法,炒花咬牙道:“再去,再去两个千长。”
  他本想说派干脆六个千长齐攻三面,可后来反应过来,明军四面兵力配置都几乎相同,他打不破一面,就算三面齐攻该打不破还是打不破。
  又何必让部众送死,还不如集中兵力冲击一点。
  他的人一动,驰援的花大也派出近千乌七八糟拼凑的马队,有马弓手、马步兵还有牧民,反正一窝蜂地跟着炒花部两个千长冲了上去。
  炒花想啊,我就攻你一点,你左右总要支援吧?你一支援,车城外就没人了,让出位置我的炮就去轰你车城。
  骑手们带着驮炮的马还在四百步外游曳,不知去向何方呢。
  是驮炮的马。
  他们炮是急急忙忙拼凑的,也没有炮车,只有个赶制的方木炮架子,炮驮在一匹马身上、炮架驮在另一匹马上;也有的炮架是装载马拉板车上。
  其实花大从泰宁卫出来时炮和炮架都放在板车上拉着,可炮身是远的,马刚跑起来就轱辘下去,炒花催的又急。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炮绑在马身上运过来。
  说实话,炒花看见妹夫带来炮的模样,心就凉了一半儿。
  有的炮捆在马背上,有的炮则用绳子捆着在地上拉着,模样要多埋汰有多埋汰,末了炮弹还是圆石头。
  “花大,你这炮行不行?明军把铳放得稳稳当当,这场仗可就指望它们了。”
  看着驰击而去的马队,炒花一路策马到花大身边,问:“咱不怕死人,草原上且乱,哪儿都能收拢到部众,就怕人死了城没攻下来。”
  这支明军太稳,就连远处传来的铳声齐射间隙都是一样的节奏,听得炒花心里没谱,想从妹夫这吃个定心丸。
  现在他不担心那些车阵缝隙列队的明军,在他看来明军都一个样儿,骑兵冲过去就抓瞎……总想着把马留下把人打死,最后往往哪个都杀不死。
  他就担心炮。
  却不料花大虽然年纪比炒花大,远不如他稳当。
  捋着一脸大胡子乐呵呵道:“炮嘛,放火药、塞炮弹,点着了就炸,放心吧。”
  一句话顶的炒花半天没说话,尽管妹夫这话说的是没错,但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究竟哪儿不对。
  真让他去放炮,他也不会不是?
  反正轻骑是越来越近了。
  对明军来说,仗在这会儿才真正开始。
  随楼大有令旗招展,在大股轻骑呼啸而来接近百步时,此起彼伏的天鹅音喇叭在阵前吹响。
  这一次,放铳的不单单只有墙外列阵的步兵,车墙上立着的鸟铳手也将手中鸟铳放响,五百余杆鸟铳交替打放而出;几乎将骑兵前队尽数打翻;紧跟着第二阵天鹅音响起,又是一阵鸟铳,单这两阵便搅乱了冲锋的北骑阵形,打的一片人仰马翻。
  在鸟铳间隙,北车墙上佛朗机炮适时打响,戚家军放炮不齐射,二百五十六门佛朗机炮依所乘战车交替打放,每时每刻都有火炮轰响,这也正是戚继光当年不选择镇朔将军的原因。
  在他眼里,战斗中炮不能停。
  一旦炮停了,虏骑就会借此时机大举逼近,义乌的父老乡亲就只能高唱‘魂兮归来,莫恋他乡’了。
  铺天盖地的炮弹穿梭于冲锋的马队中,于四百步内交织出一片人马洞穿的杀阵。
  目睹血河肆意流淌在车营之前景象的炒花,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战场上只有屠杀,根本没有交锋,他派出的马队就废了,在明军火炮射击范围内,那些部众就算想逃,都要看有没有能逃跑的运气。
  他甚至都怀疑究竟有没有一支箭射中明军。


第381章 课程
  对炒花来说,战场上有一个瞬间,转机出现在最早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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