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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开海-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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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三十步挡铳子,如内衬锁甲衣,可在二十步保中铳不死,十步之外,也有些许生存可能。”
  “这是南洋卫军器局匠人、广州讲武堂研究经过测算、实验后在士卒累赘与防护之间选取最合适的结果。”
  陈沐口中的‘生存可能’与甲胄质量无关,只于运气有关。这么近的距离,铳子肯定要破甲打进身子里,最常见的铳子材料是铅与倭铅,也就是铅和锡,当场不死后续带来的麻烦很让很多人死掉。
  李太后的语调有些好奇,尽管话还没说完就矜持地又恢复清冷嗓音,还是能为人所知:“测算、实验?”
  “太后圣明,不看华丽装饰,铠甲的防御与钢铁厚度有关,钢铁厚度关系到重量,同样甲胄形制,十六斤与三十二斤防御当完全不同,在保证士卒能穿戴甲胄作战、行军的前提下尽量将甲做厚,需大量测算并做出铠甲认真检验。”
  “予明白了,甲胄先不说,有话问你。”帷幕后的李太后似乎对想要问询的事极为好奇,道:“听说先帝当年于京师大阅便与靖海伯有关,如今皇帝又要再言大阅,且于天津大沽东洋军起航之时,靖海伯为何执着于皇帝阅兵这种劳民伤财的事。”
  “靖海伯一向为朝廷做事尽心尽力,予虽妇人也知此举必有缘由,这是为何?”
  说起李太后对陈沐这句‘尽心尽力’,确实和陈沐在南洋为朝廷解决钱粮问题没有关系。
  南洋事情做的再好,同宫中的太后没有丝毫关系,她身居后宫不干朝政只管家事,即便皇帝年幼也将事情尽数托付张居正,宫内宫外一道宫墙隔绝开两个世界,外边纵然狂风暴雨,又与宫内有什么关系呢?
  这在于早年隆庆帝登基没钱,陈沐从京里卖煤球,好生糟了一顿骂名,末了钱全交到皇帝的内库里,尽管这造成宫内物价再一次飞涨,隆庆皇帝也没因这些银两实质上过得多舒服,但李太后是记着的。
  “臣是老兵出身,幸蒙先帝赏识提拔于行伍,后来跻身将帅,先帝大阅时臣人微言轻,不过顺水推舟。臣下南洋本意就是想为先帝赚些钱来,补贴宫中用度,出海后才知道天下竟有如此之大,臣还要为先帝取些疆域,却不料在途中听闻先帝驾崩的丧讯。”
  “先帝大阅时臣在城下率兵五百操练,许多旗军知晓先帝在城上看着,便激动落泪神情不能自制,那时臣就知道,皇帝能给军队带来非凡的士气与战无不胜的勇气。后来那些人许多都做了千户、指挥甚至总兵官,为皇帝统帅成千上万的军队,他们比哪个军兵都对朝廷更忠心。”
  “他们知道自己在为皇帝而战,他们见过皇帝。”
  “陛下虽年少,但陛下是皇帝,臣以为皇帝制御天下,掌握一切权力,自然也包括军权,不过这次陛下要大阅,臣确实是在皇帝决定之后才知道的,但臣非常赞同,有此明君朝廷当不复有庚戌之祸的忧虑。”
  李太后静静听着,只在陈沐称自己是老兵出身时笑了一下。
  人家马芳才是真老兵,你至多说自己是个小军官出身。
  “今时不同往日,臣出洋为朝廷寻来新的财源、粮源,解决旧的问题也带来新的问题,大明在海外需要许多驻军,作为开拓者,他们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与诱惑,他们比谁都需要知道,他们所付出的代价是为了什么。”
  “臣以为,让他们知道自己在为皇帝而战、在为大明而战比什么都重要。”
  说罢,陈沐行礼拱手,李太后才带着笑意说道:“靖海伯很知人之忧虑。”
  从头至尾,李太后没有提起过皇帝要穿新衣服的事,但陈沐已经把这个问题解答了。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做一套皇帝戎服或甲胄的问题,世宗皇帝在位是就做了一套武弁服,万历皇帝再做一套也没什么不可。
  “陛下要在靖海伯启程之时大阅军兵,予以为靖海伯制作这身戎服甲衣再合适不过,稍后你去见皇帝吧,不过还有一件事。”
  帷幕后的身影起身,留下一句话。
  “皇帝可以上朝也可以亲政,但国家大事都要过问阁老,就请靖海伯转达陛下。”


第126章 扣盆
  “母后准许朕做新戎服了?”
  毫无疑问,陈沐又被请进寝宫的耳房暗室,这间看上去布置像作战参谋室的屋子灯火通明,实际上已经成了皇帝的读书室。
  桌上摆着四书五经以及宦官从藏书阁搬来的几箱大部头书籍,内里放着开本宏阔的书册,是永乐大典。
  在暗门后摆着那副南洋卫陈府搬来的衣架上,搭着小皇帝带十二章纹的黄色圆领袍,至于盘腿坐在书案之后噙着毛笔含出一双乌黑唇的正主儿,正穿着北洋军戎服高兴着呢,小小的乌纱翼善冠都丢到一旁,起身还不忘抱怨道:“哼,这件屋子太小了,连一副大地图挂不开!”
  陈沐低头去看,小皇帝面前桌案凌乱。
  倒扣着《大学》、《尚书》倒是放得整齐,《通鉴》则堆叠着摆在地板铺着的席上,桌案正中展开几份历年战报,被压在下面只露出抬头笔迹熟悉,是赵士桢代笔的吕宋战事经过,最上面放着李成梁辽东镇前年攻灭王杲的战事经过。
  桌案正对着的墙壁上,地图卷被拉开上面以宣府讲武堂所授绘图法绘制出辽东及建州等地舆图,在桌案战报旁边,则为一副炭笔草绘制图,上面有或深或浅的墨迹标明行军路线。
  陈沐没有回应小皇帝这句抱怨,只是小声提醒道:“陛下你吃墨了。”
  “嗯?”
  小皇帝正从宦官王安手上接过他喜欢的那只‘暹罗小厮’,伸出去的手伸到一半听见陈沐这句,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末了抬手一抹,看着手背一道墨痕傻笑两声,豪迈地一挥手道:“不碍事,一会儿你走了还要再吃。”
  “你来得正好,一会还有事要向你请教,不过不急。”揣着猫的万历又坐回桌案后,示意陈沐坐到他对面,吩咐王安给拿来茶点,急切地问道:“母后是怎么说的,先前可是一点都不想准呢!”
  “太后命臣给陛下督造戎服铠甲,主要还是被臣说皇帝要掌握军权说动了吧,也许太后本身对此事就没有太大意见,不过太后还让臣给陛下转达一句话。”
  陈沐心里是知道小皇帝有多想亲政,道:“太后说:皇帝可以上朝也可以亲政,但国家大事都要过问阁老。”
  “过问阁老?”
  小皇帝的表情以极为鲜活的状态绽放,最后几乎要对眼儿了,两手才猛地合在一起,鼓掌笑道:“朕肯定凡事要过问老师!”
  “啊……还有两年,两年!”
  沉吟这说了几遍,小皇帝伸了个懒腰又跟着抱怨起来,如同憋坏了一般,道:“陈卿你知不知道,朕这几日辛苦极了!”
  “天不亮就起来上朝,到正午才下朝,还没歇息多久,便必须要开始读书,每日先读《大学》十遍,再读《尚书》十遍,《大学》还好,以前读《尚书》读完便时至正午腹内空空,如今正午开读,读罢《尚书》天就黑了!”
  “用过晚膳还要再读《通鉴》,看前朝兴亡故事,根本没时间再去看战报、更没时间去御马监草栏场骑马放铳了!”
  “只能每日闲暇在这些小厮丫头身上寻找些许慰藉。”万历说这话时小手缓缓拢着猫儿的毛,温柔地像个大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才重新抬起头道:“朕听说有徽州商贾给东洋军府报效海船,远征的船舰是不是已经凑够了?”
  陈沐颔首点头道:“是,所差无几,粮饷辎重亦已足数,臣本拟定十一月中旬起航,不过眼下陛下要在大沽举行大阅,所以起航日期便要看陛下什么时候有时间了。”
  “有时间,有时间,东洋军府起航可是大事,朕至少三日不必读书,这是大事!”
  倒霉孩子说着眼睛都亮了,道:“到时候朕是不是还可以登船看看,在天津校场上骑马可以吧?朕听说你那有炮,朕是不是也能放上几炮?”
  这哪儿是皇帝啊!
  你乘船落水怎么办?你骑马摔下来怎么办?你放炮炮炸膛了怎么办?
  陈沐感觉有一个超大号屎盆子要往他头上扣,说什么也要躲开。
  “这个,只怕到时还要阁老拿主意。”
  小皇帝目光坚定地举起屎盆子再次掷来:“可老师近遇父丧,这种盛大观礼难道老师还能去参加吗?只怕拿不出主意呀!”
  “那就要请太后做主了。”
  “别,朕不骑马放炮了还不行?母后总挑拨朕与潞王的关系,我们兄弟相亲,她动不动就说要潞王来继位,哼,朕的弟弟绝不会想把朕撵走,都是她的想法。”小皇帝满面自信,末了小声问道:“那朕上船总行吧,这大阅海军,难道就让朕在大沽口看着?这不行呀!”
  “那船以朕的年号命名,难道就不让朕上去看一眼?大阅又是放铳又是放炮的,惊扰了母后圣驾朕心难安,到时母后留京,朕带着潞王,到时候你也上船,就在朕身边看着我俩,什么问题都不会出的!”
  小皇帝和潞王关系还真是好,这种事也不忘弟弟,不过那小潞王才九岁,能懂什么啊?明显是拿陈沐当奶爸了。
  “若陛下自己登船臣是同意的,若陛下还要带上潞王,这就真不是臣能决定的了,恐怕还是要过问太后。”
  小万历有些烦躁地一挥手,道:“罢了罢了,这也不让那也不行,那就到时候再说,反正靖海伯回去准备都不变的,朕再问问别人。”
  “对了,还有一件事,是军事,你要给朕解惑。”
  万历颇有几分闷闷不乐地转过身子,在桌案上找来找去,手拍着一封战报对陈沐问道:“南洋、东洋、西洋、北洋,你部下有多少女真兵?”
  把陈沐问懵了。
  “女真兵?这个臣没算过,各部诸如李如柏、李如樟、麻贵麾下都有女真兵,大约三千?”
  “三千。”
  万历缓缓颔首,接着问道:“那为何辽东李总兵赶不尽杀不绝、一乱再乱的女真兵,到了靖海伯这就成了号令严明的军兵呢?”
  “陛下,这是不一样的,臣招募的那些女真兵,都是黑山白水之间的穷苦猎户,纵然招募整个部落,那整个部落也不过一家一姓数十人而已,似那大部首领,臣麾下一个都没有;辽东李总兵那,则是诸多手中有兵有将的大部首领,桀骜不驯,忽降忽叛,这一直是大明的难题所在。”
  “臣以为主要问题一在朝廷不能把建州当作自己人,人不患多寡而患不均,厚此薄彼,自然会使各部复叛。但朝廷也无法在不进行一场大规模征服战争的情况下便将其完全当作腹心,否则谁都说不准是不是引狼入室,历朝历代这样的故事已经有许多了。”
  “不过眼下海外的亚墨利加正是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之一,或许今后朝廷能大规模将女真、蒙古迁往亚墨利加,作为朝廷的藩篱,在那他们与朝廷天然的矛盾消失,更容易融为一体。”
  万历缓缓颔首,似乎明白了什么关窍。


第127章 脑补
  小万历正处于一个非常非常中二的年纪,这个年纪不太容易明辨是非,常常听风就是雨。
  在北洋重臣慎重地说出‘或许’能将女真、蒙古等边塞不安因素大规模迁往亚墨利加后,他尚未成长成熟的大脑快速通过已至条件过滤信息,包括分析北洋重臣陈沐的立场、北洋及东洋军府的核心利益这些原本在他理解之中就似是而非的东西,并脑补上自己认定的北洋东洋立场、北洋重臣核心利益。
  这套理论原本非常正确且简单有效,陈沐唯独漏了一点——在小皇帝的意识中,蒙古、女真,都不是足以威胁大明的敌人。
  仅仅是患,而非心腹大患。
  在陈沐离开后的紫禁城皇帝寝宫的耳房暗室中,小皇帝并未急着重新开始研读《尚书》,他取过几幅空白大纸,起先写下‘北虏’二字,接着又攥着沾了朱墨的笔打了个叉。
  蒙古没什么好分析的,就俺答跳,不过现在乖巧了。
  接着又攥着毛笔在纸张上下写出李成梁、陈沐两个名字,在旁边画出三个大圈儿,圈里分别填上建州、海西、野人三个名号,刚准备开始连线,皱眉以非常小气的眼神看了一眼一旁侍立小宦官王安与张鲸。
  王安知道皇帝在做事不喜人打搅,捧着拂尘立在一边;张鲸的心思就要活很多,一直小心看着皇帝一举一动,此时见皇帝望来,连忙拿着拂尘凑上去问道:“爷爷有什么吩咐?”
  宦官拿着拂尘是仙气飘飘,其实作用和鸡毛掸子一样,出去了皇帝没准想上哪儿坐,坐哪儿就扫扫哪儿的浮土。
  小皇帝面无表情地神情甚为机警,看了一眼狭小的书架门,道:“出去给朕望风,一个在殿外一个在殿内,谁都不准进来。”
  “是!”
  俩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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