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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开海-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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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与佐久间信盛预料有所不同的是他低估了这些海贼对胜利与烧杀抢掠的狂热——一条条小早船横推着冲上浅滩,伴小船与砂石摩擦发出令人担忧的巨响,一队队衣甲不整的海贼冲至陆上,各个队长嚷嚷着军令,将士卒匆匆集结起来,有的跳下战船直冲木津川口驻防的数百织田军。
  更有些人,往往是松浦倭寇,他们立在倾斜的船上,不问距离不管局面,伸长了胳膊便以铁炮鸟铳胡乱射击。
  海面上,隆俊雄苦恼地敲着脑袋:“哎呀,乱了啊!”


第42章 威望
  石见府,山吹城。
  八郎像战国领主般坐在雨廊木板上,听着各地官吏对石见、出云、安艺三府的汇报,问道:“银山的产量,不能再多了么?”
  石见的银山大使过去是毛利氏在银山的奉行下的主要匠人,如今转投八郎,被任命为九品银山大使,是整个石见四名正九品之一,故而对陈八智非常感激,听到他发问,依然根据过去的习惯身形低伏,叩首道:“以灰吹法分银铅不难,难在矿山缺少人手,难以再挖出更多银矿。”
  陈八智微微点头,对银山大使鼓励几句,挥手让他下去,接着又陆续召见了周围几名县令,吩咐下去鼓励农夫种植米粮的事。
  待政事处理罢,又继续召见各地赶来的诸侯,他在直辖三府外的西国政策基本同日本从前的观念相同,重武轻文,那些各地带兵的将军根据其掌握兵力从三品到九品武官不等,而文官最高的三个知府是朝廷派来的进士,三府诸县令则是自南洋飘扬渡海来的文吏升官。
  哪怕如此微少的文治人才被派过来,陈八智依然觉得有些多余……这边根本称不上治理可言,各地的自治程度比大明乡坊更厉害,官府形同虚设,不用兴修水利也无人监察,经常走出几里地就是另一套法令,再加上战乱频繁,根本不存在人心思定的那种情况。
  因为这不是短暂二三十年的祸患,自应仁之乱以来已百余年,四五代人过去,根本没人知道究竟什么样才叫安定,又哪里来人心思定呢?
  只有以武力支配天下一条出路。
  处理完政事,陈八智骑上健马带着随从沿途听着来自安艺与出云地方李如樟、李如柏派来的传信使者告知那边情况。如今出安艺府军头是李如樟、出云府军头为李如柏,他们早先率领各自千户部入驻诸城,在陈八智手中拿到节制地方的命令,便在那边做起城主。
  像陈八智在石见府一样。
  三人手中如今都拥有一批本地武士效力,军力上不分伯仲,辽东李氏两个儿子手上全是陆军,陈八智除出云外还掌握着隐歧岛,除陆军外还有大量海军。
  尤其是他停靠在山吹城北方名为陈氏港的新修船港的那几条六丁六甲级战舰,那才是真正随便拿出去一条都能震撼天下的巨舶炮舰。
  “将军,伯州府的幸盛校尉来信。”
  伯州府是出云东面过去的伯耆国,如今尼子胜久被封为伯州将军,其麾下山中鹿介则被封为伯州府久米县忠武校尉,他来信不为别的,是想向陈八智请教为何在三府之地没有反叛,而大明分封的其他诸府却要应对层出不穷的国人众反叛。
  陈八智将信看过后让人收起来,晚些时候再写信回复,他要去看他的旗军。
  在山吹城,这座城在经历战火后重新修缮,城内平日里仅驻扎五百百户旗军轮防,大量军兵都住在城下,他们在曾经夺城交战的地方修出两座营寨,守护着大片田地,守将是王如龙,他也肩负着操练军兵的职责。
  城下的校场一侧,紧邻城下町的地方修出几座广阔的书院,每个书院里都有两名本地武士作为教习,在领主陈八智的法令下,石见府四县之地所有孩子都能进入书院学习,那些投降的武士拥有文才的便学习汉文然后教授给少年,拥有武勇的便将武艺传授给孩子们。
  所有百姓的孩子都有入学资格,包括那些流离失所只能沦为盗匪的小孩,统统都能在这识字习武,学习作为一个明国子民应当如何效忠大明天子。
  有些缺少生计能力的大人也会入学,不过他们在基本识字并能熟练背诵旗军手册后就要离开书院,去到书院对面的军营里领取一套属于自己的足轻甲胄,然后投入新的训练当中。
  当然,在现阶段实际上日本没有万历册封的日本王,织田信长拱卫的国王肯定是不行了,各地勤王将军有太大的兵势,在陈八智眼中也是今后日本国不安的来源,至少看起来,他还在物色新的人选。
  实际上陈八智根本没打算按照朝廷的意思册封日本王,他眼中的册封,等同于利用各地勤王将军的鱼饵,需要的时候,便抛出去一个——只要他不当王,却掌握册封国王的权力,就能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在各个书院与学习的孩子们见了一面,又看了看自己义子的枪术学习,陈八智这才走向营寨校场。
  他的义子过去没有姓氏,名叫小犬,是陈八智在隐歧岛捡到的小海盗,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岁,游荡在隐歧岛和海盗们生活在一起,瘦小可怜,吸引到陈八智的注意是因为他走路的姿势。
  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跟在大一些的海贼娃娃们后面,走路时将肩膀架着,极力想要让人看起来肩膀更宽一些好拥有并不存在的震慑力,可实际上根本没有震慑力,只会让人觉得分外好笑。
  就因为这个,小犬成了魏犬,从受人欺负的小海贼变成大明将军的儿子。
  虽然儿子和爹都年轻得不像话,但这毕竟已经是传统了,远渡日本的旗军都能欣然接受这种情况。
  “直山中鹿介写信,问我为何三府百姓没人反叛。”
  陈八智端着一支南洋造火绳鸟铳仔细看着铳身铭文,看清楚制作年份后才熟练地装弹,微微歪着脖颈瞄准后扣下龙头杆,待一声巨响后将鸟铳抛给旗军,转头对王如龙问道:“我该怎么回信?”
  “为何三府百姓没人反叛?问得好!”
  久经风霜皱起眉头露出三道抬头纹的王如龙拄着战剑立在一旁苦思冥想,但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攻破山吹城之初,他可是给陈八智做出详细计划,至少要进行三次大型镇压反叛之后才能统治这里,结果除了有几个武家反叛,其他战事全是在领地之外打的。
  他挤着眼睛没有自信地说道:“我大明天子威望海外,三府百姓翘首以盼?”
  陈八智撇撇嘴,点头道:“那我就这么回,他要是愿意说服尼子把伯州交给我,我也能让那边没叛乱。”
  谁让你们五公五民呢?


第43章 分田
  所谓五公五民,是田地收成二税一的意思,当然这并非定例,五公五民是常规操作,稍狠点心六公四民的也有不少。
  也有不一样的,比方说还有武田氏内忧外患时信虎施行的八公二民,或者北条家为平定关东制定的善政四公六民。
  不过百姓要想活得最好,还是要在被称作残暴魔王的织田信长领地中,在织田氏种地是一公二民。
  比善政还善政,在战国环境下,这是可以被当成尧舜来推崇的绝对善政。
  并非日本的百姓忍耐力比较强,而是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忍耐力都强,三国时期曹操的屯田为他打下称霸北方的基础,税率与战国时代的日本差不多,自己有牛的百姓耕作四公六民,用官府牛的百姓耕作则六公四民。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政。
  陈八智也在施行非常之政,他把三府土地收归明国所有,土地上的一切,田地、猎场、林场、矿山、渔场,统统都被重新丈量并手握分配权力,分配后的田地税率对照大明,三十税一。
  他们分到的土地很少,但哪怕只得到和过去一样的土地,当种出粮食后他们的收获就能比过去高出近一倍。
  而究竟能被赏赐种植多少水田的权力,取决于他们能为陈八智在伐木、挖矿、捕鱼、采蜜上付出多少。
  三府并非没有造反的先例,自从有一个村的农民心惊胆战地跪在山吹城下,向明国将军自告他们因听说武士老爷密谋动员农兵,然后就被农兵用竹枪顶进粪池里淹死,请求责罚得到赦免后,再没有听说谁会造反了。
  常年军争让武士阶层不畏死亡,许多人一生的理想就为取得配得上自己家名的死法,在同各地武士为数不多的交战中,八郎见到最诡异情况的莫过于当敌人以一种不是那么体面的方式战败,他们当中地位高贵者有时会逃离战场。
  但不会逃太远,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把自己干掉,然后让手下带着自己的脑袋逃跑。
  而他们的百姓也一样,有些人为了吃上一口白米饭自愿扛起竹枪。
  陈八智在写给陈沐的报告中提及这几件事,毕竟被大鹅撵着满街跑都不愿意跟陈九经一起读书,所以他的行文类于其父,简单直白有时候像个哲学家。
  在信里,他是这么写的:“大明有许多活明白的人,他们想的是怎么活,大多人也都能决定自己怎么活,但他们还是不及倭人获得明白。许多倭人一生下来都就明白一件事——人生下来是要死的,而且很快,只有很厉害的人才能选择在哪死和怎么死。”
  如果在大明挑十个人有两个不畏死亡,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陈八智至少能找个五个!
  但不是每个不怕死的人都能接受淹没在无边的大粪里窒息。
  “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屋门拆了!”
  陈八智正像个汉朝人般跪坐席上伏案向陈沐书写自己宏大计划,就听见隔间传来会客厅门被拉开的声音,听嗓音是陈璘的儿子陈九经——也许整个国家敢在自己的城堡里大呼小叫的只有王如龙与这个义兄弟,而王如龙更喜欢睡在军营里。
  他搁下笔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起腿揉着裹在宽棉袜里的脚丫,在鼻间嗅了嗅,嫌弃地挪开手挑着眉毛让屋角坐着小板凳的亲信把门拉开,道:“明天去山下找个木匠,打副高点的桌案,能坐凳子那种。”
  正说着,拉开的门后闪出浑身披挂浓眉大眼的陈九经,抱兜鍪揉脑袋发牢骚道:“里头挺高,门框五尺,四尺往上都得矮身,他们也没这么低啊!”
  “这是为了谦卑,进门都要低头,我觉得是这样。”
  陈九经刚一屁股坐下,就见陈八智往前挪挪,手把着他的肩膀,热情洋溢地问道:“怎么样兄弟,有人愿意出仕么?”
  他根本不知道他兄弟的手在铁臂缚下的皮料上蹭着,可使劲了。
  “放心,这趟出去收获不少,击败毛利设立三府让许多武家成了浪人,先前能雇佣他们的豪族与国人也都没了财源,谋逆又不敢。”
  陈九经说着颇为夸张地抬手从左挥到右,越发兴高采烈道:“每个村落的小庙里,过去这些狡猾的农夫向商贾借贷,换不起便聚集在庙里请武家发布免除债务的德政令,不发就全都逃进山里,拉着武家和他们一起饿死,现在他们壮了胆儿,到处是握着竹枪的农兵,不让武士进村,有人去说服他们便会被打出来。”
  “你这分土地三十税一真是绝了,那些武家要养兵养武士,没人能收这么低的田税。”说着,陈九经左拳砸右掌道:“不能降税,就无法拉拢人数最多的百姓,他们别无选择,不少成为浪人的武士想去其他大名的土地上讨生活,可他们连家门都出不去!”
  陈八智裂开嘴笑了,日本没有大城,没有大明那样的城池,百姓都住在城外,他们的民居把领主武士的城砦一团团圈住,别说百姓不让他们走,就算让他们走,在这遍地袭击落单武士的落人狩盛行的时代,又有多少人敢出去乱跑呢?
  大名、武士、国人、豪族、农民之间的统属关系,被一纸分田降税令打破,这就好像做买卖拼低价,别人都有生产成本,可他没有——他的兵,吃的是南洋军府海运的粮。
  “这个时候,我们拿出招募令,那些失去主家的武士、进退迟疑的豪族自己就送上门来。”
  说着,陈九经拍拍手,对屋外喊道:“送进来!”
  木门拉开,武弁捧着漆盘盛十余叠长折子进来放在陈八智脚下,陈九经骄傲道:“这段时间,我说服了石府三家国人众、二十七姓豪族、四百余名浪人,除此之外,百姓中有更多久经战阵的老卒希望加入军队——只要我们能依照法令,授予他们家里田地。”
  陈八智的表情起初还非常欣喜,接着喜色凝在脸上,问道:“那一共是多少人,单单武士。”
  “一千二百三十六,这还只是石见府,他们随后会先至四县登记,然后听从命令整编成军,都有自己的兵器,不少人还有甲胄,我们只要出粮分地,等消息传开,还有两府……”
  陈八智的脸色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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