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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开海-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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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伙,这是蒸机送到工部,就被改良了?
  陈沐眨眨眼,急忙探手道:“分司可有能用的新式蒸机,还请友山兄速带我看,其力如何?”
  “有倒是有,不过那仅为在下猜想所制。”
  周思敬说着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安放在木台上的蒸机,除了常见的阀门之类,去掉了南洋蒸汽机的气缸,仅以铜管相连,将气放入旁边架起如水车密封木制圆盘,一边进气另一边出气,圆盘中间有木杆相连架设于旁边的电机,以带电机转动。
  说着,周思敬更不好意思了,道:“虽为新设,不过其力甚小,相同锅炉,力方及南洋蒸机十一。”
  南洋蒸汽机的效率就不高,周思敬的效率更低,但陈沐却开心的不得了。
  这不就汽轮机么!
  嗯……非常非常非常原始的汽轮机。


第36章 飞奔
  效率的事归效率,至少周思敬把无和有的问题解决了。
  工部的匠人与吏员还是很聪明的,他们在道德经上发现电阻这个词,并付出长时间来测验,选取生活中能见到的一切物品来测量电阻。
  陈沐对电学并不了解,所了解的一切已经笼统地写由赵士桢附在道德经上,如果说道德经对蒸汽机有所了解并初步拿出切实可行的物件,那电力则一点没有,陈沐能拿出的只有概念。
  他关于电学的知识已经全部还给老师,在那些他还记得的概念里,有电阻、有正负极、有电堆,但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他跟明朝的工匠们在一个水平——他一度以为他们在一个水平。
  而实际上,在工部接手电机制造与电报之后,他们早就不在一个水平了,匠人们比陈沐懂得多。
  工部使用的电线,用的是广东拉铁线的技术来做铜线,铜丝外裹棉布,外层涂油上沥青,最后外层合以竹片、皮胶等物,究竟选择什么还在由实验。
  他们同时实验的项目太多,不过因人手众多、钱粮充足,倒不显杂乱,更何况陈沐专门给工部出着悬赏,凡做出点有用的成绩,都能领到上百两乃至上千两的奖励,干劲十足。
  就在前些时候,有个叫程大位的商贾,过去一直在江淮经商,做买卖被骗赔了本钱,推了一辆自己的丈量步车到工部,说自己心机巧妙,创造出这个来供官府丈量土地,说要领一千两的赏银。
  在周思敬口中,丈量步车确实巧妙,庞大推车其中木箱外壳放置卷起的竹篾绳,涂着明油以放脏污容易清洗,除外壳外有十字架、竹制的篾尺、铁制的转心、钻脚和环等部件。
  篾尺收放均从外套的匾眼中进出,钻脚便于准确插入田地测量点,环便于提携,让丈量土地更加容易。
  不过他遭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陈沐所制十步卷尺已流通军中,因此工部对他丈量步车的性质定为改良,只答应给他一百两赏钱;后来一气之下,程大位干脆客居京城,编出三套珠算口诀与指法,又从工部领走六百两才算作罢,顺运河往南经商去了。
  在电学上,陈沐确实帮不上忙,但蒸汽机可以。
  比方说锅炉燃烧时间长内存水垢。
  “蒸馏,把水烧热,蒸汽入管道,再遇冷凝回水,管道要干净。这种水再拿去烧热,内里留下的水垢就少了,多蒸几次,越蒸越干净。”
  社会在发展,很多后来的词汇在明朝就已经有了,比方说蒸馏,意思也相同,形容蒸腾的过程,但没有蒸馏水。
  这个时代指代蒸馏过程的词叫做蒸取,常用烧酒、精油等物的制取。
  周思敬对蒸汽机有非凡的兴趣,他惊喜地问道:“无根之水?”
  陈沐想了想,确实差不多,他笑道:“对,无根之水是地下水蒸发升上天空,再遇冷重凝降回地面,咱们蒸馏水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以人力罢了。”
  “陈公果然是蒸机大家,稍等!”
  周思敬被陈沐说得眼睛发亮,尤其在其设计出看起来什么用都没有的新式蒸机后,陈沐依然对其改良表示鼓励,心中对陈沐的好感简直高到无以复加,不知陈沐的蒸馏水让他想起什么,突然拱起手来就向远处草草建筑的木屋拔足飞奔。
  穿过四处冒黑烟的发电试验场,跑出半截周思敬又有些尴尬地回来,对陈沐道:“陈公还请随我一道入陋室之中,学生有许多疑惑啊!”
  二人的年龄差别,如此称谓让陈沐感到不好意思,但他没有驳周思敬的脸面,说真的,他看见对新奇知识狂热的周思敬,反而真的有种只能藏于内心为人师表的欣喜感。
  周思敬的房子里陈设并不多,因为草率修建的缘故,连院子都没有,只是一间被屏风隔断的小屋,但内里收拾干净,地上木板铺平,除了内室的床与外厅的桌,引人注目的就是两具橱架,放满了书。
  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很厚的制图,他同样喜欢用工匠的炭笔,而且他用的炭笔还跟陈沐用的一样——香山千户所特产,杆以各式木料切削,上油加工,有的还会雕出图案,前装可拆卸竹片胶合炭头,靠竹片弹性榫卯在笔杆上,用完即可拆卸。
  这种叫香山笔的东西笔杆与笔头分开卖,制作简单,备受工匠、画匠喜爱,目前广东很多卫所都在做。
  “这是学生所做蒸机构图。”周思敬笑着推出制图,随后又拿起一张道:“这是南洋陈公机的构图,有许多问题在下不懂,还请陈公解惑。”
  陈公鸡?
  这道菜名听起来很广东啊。
  陈沐轻笑,目光跟着周思敬手指,听他道:“学生拆解过两台蒸机,南洋造蒸机构件严丝合缝,工部新造调速阀与活塞等多处都不够精细,这是为何?”
  “因为南洋大部分蒸机构建并非铸造,是手工造成,一一比对,次废很多才能造出一套构件。而且南洋造部件也不精细,也有漏气,只是少罢了。”陈沐摇摇头道:“缺点在所难免,就像用电还无法稳定时,人们乐意用偶尔闪来闪去的电灯。”
  “有和没有,是有很大区别的,先找到缺点,然后慢慢改良,哪有问题就改哪,实在改不了,就去想为何改不了。”
  “蒸汽机的意义,不单单在于其能投入造电等各类生产,更在于我们对它的需求,会强迫各类技术进步。”
  实际上这方面他懂的也不多,现有缺点他是没有办法再改良了,但随工部这些专门钻研器具、工程的匠人们投入越来越多的精力,越发让陈沐觉得蒸汽机的出现就像让大明投入海外争霸一样,是一件拔苗助长、辛苦劳累但收获甚丰的事业。
  一台蒸汽机的出现,小小的玩意,却能涉及几乎各行各业。
  “我们的车床精度不够,就要想办法让它够;我们的材料太重,散热太快,就要想办法让它轻,让它能保存热量,一切发展都来源于需求,没有需求,人们更乐意躺在家里饮冰水。”
  之所以会讲道理,是因为陈沐不希望老迷弟看穿自己不学无术的真面目。
  “需求到了,人们才会去想,想了,就有非凡的创造力,技术自然就会进步。”
  说着,陈沐指向周思敬的蒸汽机,道:“如果你把风轮换成更坚硬且更轻的材料,引导蒸汽的方向多次推动扇叶,搭载蒸机的木车更大,换成前两轮后两轮的平板车,前轮引导方向、后轮则与风轮用齿轮连接……若车够轻、蒸机够轻,它是不是能跑起来?”


第37章 总章
  带有高高艏楼艉楼的老式鲨船停靠在天津港,船上一个个剃发为月带发式倭人模样的武人缓缓行进下船,他们身着明甲、打刀斜插倭腰带,明明头发已经剃秃却裹着明人发巾,行进之间又板正内敛,令人难分其属何国何人,引来天津港百姓骚动。
  前来接应的明军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来自北洋军府衙门扛着鸟铳的精锐家丁从胆战心惊的大沽口百户手中接管了港口防务,招来力夫搬运鲨船上放下一个个倭国特产漆器箱。
  这个时候,被几个身着山文甲头戴凤翅盔手持长刀短锤的武士簇拥在船舷的李旦才缓缓自鲨船上下来,踏着厚木栈板自栈桥上一路向港口走去。
  他已经在船上呆了很多天了,收到付元传去陈沐召见的消息,自石见乘船一路经五岛过济州牧补给,接着直航天津卫,接着又在天津卫港口下锚停了足足三日,这才下船。
  在卫河,李旦一行百余人换乘河船,在河道内航行二十余里,方至北洋军府。
  陈沐刚从京师回到北洋,听说李旦在港口船上等了好几天,连忙让人召他下船,去步兵营房泡了个澡,头发还未干,换身衣衫走出营房,正好看到未修大门的军府缺口,一干甲胄曜日的武人后面竟跟着一伙与时俱进的倭寇,让他暗自摇头。
  许久未见,李旦的肤色黑了一点,看上去更加健壮,不过如今已不再是早年那般毛头小子海盗后裔的模样,素绸道袍腰间悬玉佩、发巾裹玉环,全身上下除了与生俱来的气质,看不出丝毫武人装扮。
  “孩儿拜见义父,恭喜义父封爵!”
  临着当面几步,李旦当先拜倒,其后随从武弁各个拜倒,端端正正给陈沐行出个大礼来,这没什么奇怪,倒是后面那一干倭人武士模样的家伙们各个汉话说得端正,有称‘拜见东洋陈帅’的、也有干脆‘拜见大帅’的,让陈沐诧异。
  等李旦起来,陈沐吩咐部下给众人在校场准备饭食,招李旦随他一同入营房,这才问道:“都到天津港,怎么不先下船,倒在海上漂泊几日受苦。”
  “义父不在天津,孩儿手下兄弟为行便宜剃了倭头,恐惊扰百姓。”李旦随陈沐入营房左右张望,轻声解释着,末了环顾广阔校场深深吸了口气,跨过营房门槛,这才说道:“左右这些年漂泊惯了,不在这几日。”
  “他们不是倭人?”
  李旦笑着摇头,道:“孩儿可不是带他们上天津游玩的,义父接掌东洋,有节制诸军之责,战报军情,都要由他们这些人报来,如此机要,何能交于番邦异族之手?”
  “他们有锦衣档头,有办事商贾、流落海寇、亦有出仕倭国武家的军士,都是我族同胞忠心耿耿。”
  迈过营房门槛,见惯了独门独院卫所军宅或漫无边际营帐的军寨,这种连通上下楼梯的营房让李旦有些不习惯,斟酌着问道:“义父就住这儿?”
  抛开形制不谈,单说陈沐这间自楼道里走到最深的寝室,仅不过几步方丈,连屏风也没有,布一床一桌两只衣箱,这也叫房间?
  墙上用铁钉钉着几幅篇幅甚大的地图,已被炭笔绘出线段画得凌乱,显得空间更为狭小。等李旦的随从提刮黑金竹纹变根来漆木箱放在屋里,更是将屋子摆得无处下脚。
  陈沐不以为意地笑着打开漆木箱,从内里搬出厚厚一叠公文,道:“这种小屋还是挺舒服的,我只是暂住一段,军府已经去募兵,所以要先将营房盖出来,等新兵来了再盖衙门也不迟,这两年,你在日本怎么样?”
  “劳义父挂念,孩儿还好。”
  随从被使唤到外面,李旦见陈沐动手,连忙收敛衣袖帮着搬出公文,道:“开始在五岛,后来去出云弹压石见,有几次出兵不过都未上阵,皆是绕着山阴山阳驻防,没有风险。”
  既然李旦在这,文书也在这,陈沐并不急于了解军事,文书最上有一份落款为陈九经的战事总章,是陈璘亲子、陈沐义子写的,虽然陈沐没见过那个义子几面,但却知道他调往日本是在海军讲武堂毕业之后的事了,写的战报总章总要清晰些,便拿起来翻阅。
  “就是说勤王军还在日本关西一带,没能打进王京。”陈沐边翻边抬头对李旦笑着问道:“怎样,在那边或国中,可曾遇到中意女子?待日本事定,我们的舰队要开向海的那边,最好走之前有孩子可继承家业才行啊。”
  李旦放下公文的动作微微顿住,接着平静地放下公文,道:“孩儿还未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不过近年一直在南洋军府的输送下学习欧罗巴书籍,也通过那边的传教士习得一些原稿,听说读写皆流利,想必是能胜任义父对孩儿在欧罗巴的安排。”
  听起来,李旦对娶妻生子没什么兴趣,陈沐微微皱起眉头,问道:“那八郎呢,他也没打算娶妻生子?”
  “兴许是受孩儿影响,八郎亦无成婚打算,倒是在日本收了个义子。”李旦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说太多,将话头转至战局,道:“除其王京一带,关西、关东大片土地已尽在朝廷掌控之下,唯独其国王受织田、德川等逆臣挟持,孩儿主掌关西辎重,关东为将军李如松、倪尚忠率苦兀三卫诸部镇守弹压。”
  听起来形势一片大好,陈沐缓缓点头,注意力集中在陈九经的战报总章上,诧异道:“两年,单单关西打了四百多仗?”
  陈沐在心里算了算,那要是加上关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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