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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开海-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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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这,这应当是鲛人,那个是大八带鱼,都是自己吓自己的东西。”陈沐看着羊皮地图上美人鱼海妖、大章鱼也是满脸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图上太多志怪的东西了,他指着图道:“咱们在这,京师在这块、西北是这、广东是这,他们没来过咱们这,所以图画全凭心想瞎猜。”
  没有北极圈,印度、中南半岛和明朝被直接画成一个大圆圈,从福建到日本顺风几天的航程被画得离八丈远。
  陈沐笑嘻嘻地对隆庆皇帝行礼,像个妄臣般指着羊皮地图道:“陛下,这幅图有问题。”
  他用手指在羊皮图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划了两条线,然后指着中间道:“地图中间是这个地方,是他们的国家,倒挺精细。但他们把大明画在边角,这不对。臣以为得对他们晓之以理,让他们改改。”
  “咳!”
  张居正沉着脸指指地图,道:“陈帅,说正事。”
  陈沐不好意思地笑笑,返身从身后圆筒里抽出舆图,上前铺盖后说道:“陛下,这是臣的海图,北面是广东,西至马六甲、东至日本、南至吕宋。”
  高拱跟张居正看着舆图对视一眼,这小镇朔整天就像南征……他的舆图上也没把大明放中间啊!
  “这就是陛下想知道的上川岛,过去广海卫在时,上川岛有几十个驻军,不过后来末将主南洋卫时就把驻军撤了,用兵船巡逻,这次没挡住番夷,应当是兵船不足的缘故。”
  上川岛离濠镜很近,在西边广海卫城以南海外。
  陈沐边指边道:“吕宋在广东以南稍稍偏东,他们顺风攻打广东,没有选择打东部门户南洋港,而进攻濠镜非常明智,如果其大举入侵,单凭濠镜是抵挡不住的,但这也恰恰说明其兵力不足,所以才游曳至上川岛。”
  高拱对陈沐单靠一幅图信口拈来深感惊奇,这是全靠编得吧?
  他问道:“何以见得?”
  “那岛上炮台都是末将为香山千户时从葡夷手里抢来的,一共……”
  隆庆皇帝皱眉打断,不虞道:“抢的?”
  “啊,臣失言,请陛下治罪。哪有自己抢自己东西的,濠镜是陛下的土地,那会刚到香山,臣看着濠镜上有葡夷几百军兵、岛上还有朝向北边的炮台心里就不痛快,后来就上岛跟葡夷交涉,他们也就是些商贾军头,不知礼仪满心防备。”
  “臣对他们晓之以理,他们还是很懂事的,就把炮台献给陛下了。”
  “当时总督军门是工部张部堂,末将提议在濠镜增设三百户所驻军,那毕竟是国朝广东门户,后来倭寇侵袭,加固炮台、新添火炮,臣离开时岛上才八座炮台,驻军三百,再加上码头力夫、心向朝廷多缴赋税的葡夷商贾,满打满也就才五百人。”
  “所以西夷此次来攻,兵力不慎充足,很快就能将他们打退。”
  听陈沐说到这,隆庆皇帝才算稍做轻松,但依然心有余悸地问道:“依陈卿之鉴,西夷不会酿成先前倭寇之乱那样的动荡?”
  高拱与张居正也看向陈沐,倒不是别人不看,实在是内阁阁臣都被高阁老驱逐没了,揍了高拱的殷士儋也在前几天正式告老,如今高拱一路力挺的张四维还未入阁,阁臣只剩他跟张居正了。
  陈沐断然摇头,斩钉截铁道:“陛下放心,绝对不会,其此次入侵很快就会被击退,甚至也许此时此刻,广东将官已将其击溃。”
  “但自正德年间屯门海战起,国朝同佛朗机人的争端就没停过,臣以为是时候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陈沐解释道:“正如过去军争,弓弩为先;当今之世,铳炮为冠;这都是因为不必短兵相接即可杀死敌人,敌在海而我在陆,运筹必然占优,但就像倭乱时一般,沿海百姓深受其扰。”
  “臣以为是时候南征了,其利有三,海事烦不胜烦,一劳永逸使海疆安泰三十年为一利;满刺加、摩鹿加、吕宋,原皆为国朝藩属,今先后为西夷所占,灭国戮王、掳民财货,战其重扬国威于外使藩国臣服,是为二利。”
  “至于三利,在于控制海内航线,能为朝廷运回大量财货,补充国库所需。”
  陈沐口若悬河,但隆庆皇帝不置可否,至少他没有被说服,他说:“陈卿在走险。”
  高拱微微颔首,对陈沐道:“陛下要听的不是蛊惑,是庙算。”
  “高阁老,这正是庙算。凡战者必有仰仗,西夷远渡重洋,舰船调动需数月之功;而我军就近,自南洋港至吕宋顺风十日可达,即使无风,一月亦能至,我船舰往来运送三次,其尚不可至一次。”
  “论兵船炮舰,我未必强但彼必势弱;论后勤辎重,我快彼三倍;论人多地广,国朝更强西夷十倍有余。”
  “能战之国不轻言兵事,善战之将不轻言战事,战争就是风险,但战争更是机会!因此高阁老问陈某南征需调度兵员、财秣?”
  陈沐端端正正地向皇帝及阁臣行礼,道:“如陛下与朝廷授臣南洋大臣,总理外洋事务。则以广东都司、南京工部全力支持,若平时战事,多需军饷军粮数十万,臣只需广东都司财力物力人力,另请陛下赐诏书一封、军旗船旗各一面,则不需朝廷多耗一两银、一粒米——”
  “明年冬季之前,朝廷可在吕宋再设总督,年运白银百万两。”陈沐拱手,随后指向地图马六甲道:“但马六甲还不行,先攻西夷,震慑葡夷,否则海上没了商贾,有货也卖不出去。”
  “至于胜算,如战事进行至此,至少六成。”陈沐看阁中众人表情还不算抵触,都在深思,遂道:“毕竟海上风猛浪急,若朝廷所派监军能熟知兵事自然最好,除此之外,若驱逐吕宋西夷,还需朝廷派遣知兵善政的官吏协助治理,相助藩属。”
  陈沐说罢不再言语,端端正正地等待皇帝与阁臣决断。
  高拱与张居正在心中盘算,隆庆皇帝却已先问道:“朕还不知,陈卿想要的诏书,是什么?”


第4、5卷 


第1章 播州
  隆庆五年秋,朝廷解陈帅宣府总兵官镇朔将军之职,授南洋大臣,留京入国子监读书三月,派往广东都督战事。
  在陈爷进国子监跟小舅子当同学的这个冬天,朝臣都在议一系列国事要政,这跟陈沐的官职分不开。
  因为在他离京时,高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大礼是他的官职。
  官号全称为:广东兵事协办南洋军府右都督提督海事总理南洋大臣。
  离开宣府时,很多人送他进京;离开京师时,没多少人送他回广。
  真正地位崇高的只有吴兑,其他人则是替高拱来的张四维、替张居正来的游七,还有替冯保来的徐爵,官员基本上就这几个人,其他官员来基本上都是给别人送行的。
  给他送行的商贾居多。
  因为陈沐官号挺多,官居一品,但权力是一张大饼,和谁都没关系。
  广东兵事协办,让他在广东谁都能管得着,但谁都能不听他的;南洋军府右都督听起来很厉害,可不属五军都督府,是新设都督府,没有下辖没有直接统属,甚至整个都督府只有他一个右都督,还要受兵部辖制;总理南洋大臣也是个空壳,根据名字朝野大多认为他管的是南洋卫。
  北边对海外所知甚少。
  在常人眼中,在宣府呼风唤雨的镇朔将军是犯错被贬了,这才是真正的明升暗降。
  腰插双刀的倪尚忠跟随车马迎着风雪一路南走,越走心越凉;董一元和麻贵并马,二将俱是满面苦涩;倒是从青山口回来的养子陈八智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与坚毅,同呼良朋指挥家丁督促前行,既无兴奋也无不甘,仿佛只是寻常调令一般。
  倒是作为监军的陈矩,即使在军队行进中也是众星拱月,一众宦官跑前跑后,
  邓子龙打马对陈沐笑道:“将军,士气很低迷呀!”
  陈沐咧嘴笑了,回头看了一眼绵延的兵势,道:“低迷很正常,人人都能看懂朝廷的诏令,但他们不信,都不信陈某能做成事。”
  阁臣给的官位其实已经把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海外的事,他说了算。
  问题是大明在海外有权力吗?没有,什么权利都没有,就连南方的海道副使,管的都是陆上海关,那么别人把这个官号解读为没有权力的虚衔,也是应有之义。
  新设的南洋军都督府,要说是六军都督府,可以,但要说还是五军都督府,也可以,反正它转眼就能裁撤;总理南洋大臣也是没有实权的官,值得一提的提督海事、广东兵事协办,其实还抵不上一个广东总兵官。
  这和镇朔将军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
  “别人说我这是自讨苦吃,武桥你觉得这是什么?”
  陈沐裹着狐裘缓缓踱马,就连黑娃身上都披着厚实狼毛皮马衣,神情看起来轻松的很,全然不像后边那些被调到他麾下的将官一般低迷。
  “不管别人怎么看,将军是已达成所愿了。”邓子龙摇摇头,道:“其实邓某也不知将军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就这一点,让邓子龙觉得跟着陈沐还挺有劲的,“邓某就只是俗人,当兵吃饷,总想干点大事,但不知道能干什么大事,也许将军知道。”
  陈沐仰头大笑,看了邓子龙一眼,猛地打马前驱,对左右高声笑道:“已经进广平了,再走一个时辰,去邯郸歇脚!”
  …
  战争是风险,战争也是机会,上至家国、下至个人,皆是如此。
  于陈沐而言,最大的风险,就是迈出这一步便回不去了。所谓的君无戏言,不单单是皇帝说出的话没有戏言,臣子对皇帝做出的承诺,也只能达成。
  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兵马周转拖沓,他们从冬末向南行军,走至开封府已是春暖花开,继而向南走湖广翻山越岭。在承天府堵了半个月,待到进入四川地界,已是三月底了。
  陈沐的第一站不是广东,是播州。
  杨应龙在国子监的课程结束了,跟陈沐一道回来继任其父杨烈播州宣慰使的官职,陈沐则来完成他的婚礼。
  婚礼之事不算繁琐,只是受限距离,往来几经麻烦,不过中间聘礼等事务都已完成,只待迎回清远庙见就算完婚。值得一提的是,陈沐的聘礼是槟榔。
  邵廷达帮他送的,除槟榔之外则是金银等物,皆自南洋港中运送。
  大部兵马已由邓子龙率领转道广东,陈沐则率小部起去播州迎亲。
  在湖广、贵州、四川三省交界,所设立宣慰司极多,如陈沐从白元洁那得来的家兵头子向飞,就是湖广保靖地方永顺宣慰司的武士,在湖广以西则是酉阳宣慰司,南边是现在的思南府,过去是思州宣慰司。
  经过贵州思南再向西,才是隶属四川的播州宣慰司。
  播州宣慰司比陈沐想象中大的多,辖地几乎与重庆府相等,北抵纂江、南囊瓮水,河流充足往来商船不断,从永安驿起山势渐低,路上来往车马络绎不绝,远处山云之间播州城在屯兵大营拱卫下耸然而立,自城中走向官道的车马挑夫数之不尽。
  这不是北京那样气概高贵的都会,也非广东交通便利海陆齐备的大城,但播州城也有自己的气势。尤其在崇山峻岭江河坐拥之间,透着这样的繁华实属不易。
  杨应龙说:“挑夫向北,每年遇春采山茶万担、遇夏米价高贵,就起夫挑米茶去纂江,在那上船,送到重庆去变卖。往东则是贩运杉板、铅,山里每年煎银万两、黑铅万担、花杉板也要以万副来算。”
  陈沐看着为之骄傲的杨应龙,面色复杂心中感慨。
  你祖祖辈辈在这块土地上都忙着做买卖,关系网人情债铺设全国各地,如果此时的你知道终有一日这份基业在你手中败坏,不知会是何样感想?
  远处官道奔来大队人马,顶盔掼甲的山地骑手面带喜意,远远瞧见杨应龙就翻身下马,带人一路跑来,跪伏在地叫道:“快去禀报宣慰使,大公子回来了!”
  早上好!


第2章 南洋
  播州处处都透着喜气,先有老宣慰使嫁女,后有小宣慰使世袭,九股苗与播州土民寨寨相庆,并不嗜酒的陈帅被灌得七荤八素。
  倒不是播州人灌他,实际上播州宣慰司的官吏与他饮酒都很矜持,全赖他部下那些将领,即使邓子龙带兵南走,还是有一群他从北疆带到南方的旧部追随,可算让这些大肚汉找到能畅快饮酒的地方,统统饮得毫无遮拦。
  没有过门,自然也没有洞房,陈沐在播州待了几日,带着迎娶的姑娘与嫁妆,及杨应龙、杨兆龙等娘家亲戚,一路返回广东,他们要去南洋卫港的陈沐宅邸,并在三月之内前往清远祭拜先祖才算真正完婚。
  姑娘叫杨青鸾,等了陈沐整整两年,在播州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没见过面,只在走时才见到蒙着红盖头的杨青鸾,坐着轿乘船南走。
  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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