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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长宁帝军-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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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沉他们!”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喊了一句,沈冷他们的心同时往下一沉。
 什么都不怕,就怕对方耍无赖。
 就在这时候,远处有大宁的战船开过来了。
 “撞沉他们的小船,然后撤回去!”
 求立国的人似乎也发现了那几艘战船的不同之处,没敢硬战,再说此地距离岸边并不是很远了,对他们不利。
 “跳!”
 沈冷一声暴喝,然后第一个跳了下去。
 所有人跳船,这也是沈冷提前就猜测过的结果之一,所以跳下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松开手里的巨盾,这是带盾的第二个用处。
 一艘求立国的战船狠狠的撞过来,砰地一声将沈冷他们的小船撞翻,岂止是撞翻,差一点就拦腰撞断了。
 沈冷他们全都进入了水中,求立人又是一阵羽箭乱射,然后调转船头走了。
第0065章 将军笑
 六艘大宁水师的熊牛再加上湖见道的一些小型战船十余艘组成的舰队朝着这边支援过来,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沈冷带人回去的时候就找到了校尉王根栋,告诉他去找将军岑征,一旦看到信号就立刻带着人赶过来。
 求立国的战船只有三艘不敢恋战,撞翻了沈冷他们的渔船之后随即调头离开,全速之下,没多久就把水师的船队甩得远远的。
 校尉邢上行立功心切下令战船追击,可是只追了一炷香的时间,连对面的桅杆都快看不清楚了,风里依稀飘荡着求立人嘲笑的声音。
 岑征下令立刻把海里漂浮着战兵救援上来,若非这些士兵按照沈冷的吩咐死死的抓着巨盾不松手,怕也会有人被海浪吞噬。
 可是救上来的人数不够,岑征等人都救上来就开始寻找沈冷,结果没在,非但沈冷没在,王阔海杜威名两个人也没在。
 “给我捞!”
 岑征冲到船舷边往下一指:“派人下去给我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嗓音微微发颤。
 “等下等下!”
 小胖子陈冉湿漉漉的跑过来,抱拳道:“沈冷让卑职跟将军说件事,请将军附耳过来。”
 岑征将信将疑的过去,陈冉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听完陈冉的话岑征眼神一凛:“胡闹!”
 陈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卑职也劝不住他。”
 岑征看向求立人退走的方向,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船舷。
 求立国的三艘战船全速撤离,没多久就彻底把大宁水师的战船甩在后面,求立人站在船尾一阵欢呼,挥舞着弯刀的样子无比嚣张。
 其中有一艘战船上还挂着沈冷他们那艘几乎破碎的渔船,那锚枪卡在渔船上,求立人自然舍不得将粗绳切断,就这么一直拉着走。
 渔船下面,沈冷和杜威名王阔海三个人用腰带把自己绑在那,借着渔船的遮挡,时不时的出来缓口气。
 战船一直往西南方向前进,沈冷他们在水中泡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皮肤都出现了很严重的反应,可三个人知道这会儿已经没有放弃的可能了。
 好不容易熬到求立人的战船速度降低下来,沈冷偷偷往前看了看,海岛已经就在眼前。
 战船在距离海岛大概五十米左右下了船锚,再靠近的话怕是战船就会触礁搁浅,沈冷他们三个解开腰带潜泳到了战船下边,没多久就听到扑通扑通几声水响,三四个求立人游过来把锚枪从渔船上摘下来,然后游向岸边。
 沈冷他们三个又在水里泡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扶着船底露头在水面上也不用担心被发现,船上的人往下看根本看不到。
 等到天黑了之后三个人才游到了岸上,之前观察过,在海岛上确实有一座木塔,至少有三十米高,木塔上有几个人往四周远望,如果不控制高塔,大宁的战船离着很远就会被发现。
 上了岸之后三个人躺在沙滩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身上被泡的已经出现严重的浮肿。
 “那边!”
 沈冷指了指远处依稀可见的一块礁石,三个人爬起来快速移动过去,那里正是瞭望塔的死角,蜷缩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回暖,三个人翻出来油纸包着的干粮,发现已经泡的没法吃了。
 “忍忍,忍到后半夜。”
 沈冷让王阔海和杜威名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他一个人悄悄爬到礁石外面观察,海岛上灯火星星点点很稀疏,显然是为了不被发现,求立人也不敢太过招摇。
 好一会儿之后沈冷才爬回来,压低声音说道:“巡逻的求立人大概一炷香过去一次,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冲进那边的林子里,一会儿跟着我往林子里跑,进去之后你们俩给我守住木塔下边,我上去把木塔上的瞭望手干掉,夜里咱们的人过不来,茫茫大海,来的时候方向偏差一点就有可能会错过海岛,所以我让陈冉告诉岑将军,在天色微明的时候进军,我得守住瞭望塔。”
 “团率!”
 王阔海一把拉住沈冷的胳膊:“你小心点。”
 沈冷咧嘴笑了笑,牙齿很白很干净,笑容也很干净。
 “放心吧,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做个团率。”
 过了一会儿看到求立人的巡逻队走过,沈冷算计着时间,然后拉了王阔海一下:“走!”
 三个人快速的冲过沙滩然后进了那片不大的林子里,这里的树木和北方甚至江南的树木都不一样,很直又没有多少枝杈,并不是很容易藏起来,幸好天色太黑,也不会有人想到他们居然悄悄跟了过来。
 沈冷停下来之后对他们俩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的靠近木塔,一个人爬了上去,动作快的犹如一只上树的猎豹。
 天还没黑的时候沈冷观察过,瞭望塔上至少有五个人,他现在很冷也很饿,泡的时间太长又影响了出手的速度,所以要想干掉五个求立士兵还不被发现,难度很大。
 沈冷悄悄的接近了塔顶,抬起头顺着缝隙往上看,能看到两个求立人靠坐在上面休息,感觉应该还有两三个人站在那往四周看,这深夜里当然看不到什么,可是他们却丝毫不敢放松。
 塔顶不小,至少能容纳十几个人,白天的时候应该还有弓箭手在这上边,沈冷攀着边缘转了小半圈,到了那两个睡着的人外边,深吸一口气后猛的翻上去,迅速的伸手捂住其中一个人的嘴巴,匕首切开那人的咽喉,下一秒他如法炮制切开了另外一个睡着的人咽喉。
 不远处那个举着千里眼往远处看的求立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只看到一条胳膊伸了过来,那只手上握着的匕首噗的一声戳进他的咽喉之中,他连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来。
 沈冷把背后的黑线刀抽出来,这黑线刀太沉重,之前就因为它沈冷好几次险些坠进海水里,可让沈冷把刀扔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刀光一闪,黑线刀直接扫开了一个求立人的脖子,人头随即飞了上去,沈冷一个跨步到了最后一个求立人身前,在那人张开嘴巴即将喊出来的时候,一刀从那人嘴里戳进去,从后脑戳了出来,刀子一转,那人立刻就死了。
 沈冷把五个人的尸体堆在一起,发现还有不少吃的,他居然还有力气爬下去给杜威名和王阔海送了一些,交代他们俩吃饱了之后就朝着停在几十米外的求立战船游过去,趁着船上没人进去躲起来。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在这么累的情况下,想不睡着都需要付出极大的毅力。
 沈冷靠在那抬着头看着满天星辰,想到了李土命。
 “我果然是没有命星的,做不了万户侯,团率是有命星的,我看到了,真好。”
 陈冉把李土命临死之前说的这句话告诉沈冷的时候,沈冷感觉自己的心被割了一刀似的。
 他拼尽全力的去训练那些士兵,可他不是神仙,做不到手下人在战场上一个都不牺牲。
 “大家都拼了命的活下去吧,没有命星,我就带着你们硬抢别人的,抢过来挂在你们自己头顶上……”
 沈冷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而看向那最大最圆的月亮。
 “茶爷应该睡了吧……半年时间啊,可得抓紧赶回去,茶爷说我回去晚了她就找别人生孩子……太可怕了。”
 “以后和茶爷有了孩子取什么名字呢?我叫冷她叫茶颜,叫冷茶?不好不好,我喜欢茶爷笑的样子,叫冷笑?啊呸……”
 “先生难道真就没有一个喜欢过的女子吗?回头要是找个师娘的话,生个小孩儿……那我和茶爷就有的玩咯……”
 沈冷自己把自己说笑了,往下看了看,没有人注意这边。
 “长宁?”
 沈冷忽然想到这两个字,长久的长,大宁的宁,似乎寓意不错哦,于是他决定以后若是和茶爷有了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沈长宁。
 虽然现在不是严冬而是初秋,可海岛上的长夜显得格外冷,沈冷蜷缩在木塔上,时不时就要搓搓手脚。
 天好像白了一些,沈冷起来在木塔上开始蹲跳,连续做了几十次后身体逐渐回暖,站起来往远处看,依稀看到了一片桅杆。
 沈冷笑起来,自言自语。
 “成了!”
 这个时间求立人睡的还很香甜,等到巡逻队发现大宁水师战船靠近的时候已经晚了,沈冷在木塔上用求立人的弓射死了一个准备吹响示警号角的士兵,又为大军拖延了一点时间。
 终于有人喊叫起来,求立人在睡梦之中惊醒,冲出营房的时候水师的战兵已经有一部分上了岸,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跑起来有些可爱,他叫陈冉。
 当大宁的战兵双脚踏上陆地,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沈冷甚至都没有从木塔上下去,站在那朝着自己的同袍招了招手,然后就一屁股坐下来靠在那傻笑,笑的脸上肌肉都快抽筋了。
 战斗结束的很快,这海岛上有六七百名求立士兵,在海岛另外一侧有两艘战船,只有百十人驾着那两艘船逃了出去,剩下的五百余被斩杀四百多,抓了七八十个俘虏留着还有用。
 岑征爬上瞭望塔,听到了一阵阵轻轻鼾声,他站在那低头看着沉睡的沈冷,那般蜷缩着睡应该很不舒服吧。
 将自己的将军大氅解下来给沈冷盖在身上,转身,面朝大海,手扶着腰间佩刀的将军亲自为沈冷站岗。
 铁盔上红缨飞舞,将军嘴角带笑。
第0066章 体面死法
 三艘求立国的战船被拖拽回湖见道的海港,队伍被立刻集合起来要求随时准备离开,求立人当然会猜到宁人抢夺他们战船的目的是什么,这三艘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求立人再抢回去。
 绝大部分士兵都被要求留在熊牛战船上,在海港外面布防,在水师准备撤离的这段时间内,戊字营和湖见道找来的工匠全部进入了求立国的战船之中,就留在船里手绘,他们得到命令会随水师北上,在未来一年之内可能都不允许回家,要在安阳郡船坞里配合打造新的战船。
 留在岸边营地里的人很少,校尉王根栋奉命带着三个十人队在营地外面四周设防,没有将军岑征的军令任何人不准出入。
 而岑征的亲兵队在军帐外面围了一层,刀已出鞘,如临大敌。
 从五品参将白秀走到军帐外面的时候停了一下,看了看这戒备森严的场面有些疑惑,他问了岑征的亲兵队正发生了什么事,那队正只回答了一句将军在里面等你。
 白秀脸色微变,撩开帘子进入军帐后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岑征坐在主位上,沈冷站在门口不远,依然是满脸的疲倦。
 沈冷还没有来得及回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身上是一种很浓的腥臭味,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再加上汗味血腥味,不浓才怪。
 “将军,这是怎么了?”
 白秀笑着问了一句:“难道还怕咱们这军营里有求立国的人?”
 岑征也笑:“倒是不怕有求立人,怕的是有人比求立人心更黑。”
 岑征指了指椅子:“有件要紧事,坐下说。”
 白秀道:“不坐了,站着听将军吩咐就是。”
 岑征:“你还是坐下吧,我怕你一会儿站不稳。”
 白秀眼神一凛:“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岑征似乎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在军中人缘也不算好,用王根栋的话说他就是一个一门心思往上爬的俗人,因为出身寒门所以格外在乎自己拼了命得来的地位,为了爬的更高甚至不惜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可是此时此刻的岑征,笑起来的样子却好像完全不是他一样。
 “前些日子沈冷带着他的人在海边训练的时候,你问我,说沈冷带人坐渔船出海是要干嘛?我是如何回答你的?”
 白秀:“将军说,他是在提前接触死亡。”
 “是啊……还真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岑征拍了拍手,外面亲兵队正押着几个人进来,看装束都是本地的百姓,不过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偏偏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到这怪异在什么地方。
 “沈冷。”
 岑征叫了一声。
 沈冷肃立:“卑职在。”
 岑征指了指那几个被亲兵押进来的百姓:“你看他们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冷看了两眼后回答:“不是本地人,常年打渔的人肤色哪有这么白的,站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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