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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四大名捕战天王-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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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美丽而有才的女子多半是寂寞的,她们寂寞的原因,有一大半,还是因为男人只敢观望不敢奢望,有色心无色胆的劣根性子所造成的。
  至于又美、又有才、又不要命的女子,绝大多数的男人只怕都敬而远之了。
  可是一个真正有美色、有才干、不要命的女人,她可以使你快乐,又可以帮你做事,又可以为你舍命,甚至大可以为你死──但却是男人有种的不多,多半把这种女人拒之于安全距离之外,有时,男人的私心还是远大于色心。
  所以他们所要的女人大都是听话的、柔顺的、乖巧的、对他们没有威胁性的。
  也许,在他们心目中,这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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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是好女人吗?
  这,他们就不管了。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好男人。
  风流 … 第四回 本小姐
  对孙青霞而言:总算龙舌兰还好。
  ──她只是美,也有才能,更不大要命,却不至于不要脸。
  要是一个女子连面子都不要了,那就完全没办法控制了。
  幸好龙舌兰还是极要面子的女子──女人本来生来就是很要面子的,所以,她们就算嫁了个坏男人,也会尽量为那男人说好话,为的不只是保护她的男人,而是保住她们的面子。
  何况,越美的女子,自尊心越强,就越要面子。
  要面子,其实是件好事。──一旦连面子都不要了,就没有人性,也失去尊严了:沦落、堕落的女子,之所以变成了残花败柳,就是因为连面子都不要了才落到如此困地的。
  ──尽管,许多是环境造成的,受命运和他人摆布所致,但归根究底,性格仍是一切因果循环最大的催化剂。
  光在性情上,龙舌兰至少有一点是跟孙青霞极为接近的:
  他们都极倔强。
  都骄。
  且傲。
  自尊心强的人难免都好面子。
  孙青霞和龙舌兰也不例外──仿佛就跟他们面上那一道刀疤剑痕一样,在迥然不同中,又如许地接近、相似。
  所以,就算在这一刻里,孙青霞发现来的是龙舌兰,心中掠过一阵无由的喜欢,但还是故意沉着脸、沉着语音责问:
  “你来干什么?!”
  龙舌兰又指着她自己那秀丽的悬胆鼻:仿佛鼻子大的人,连胆子也就顺理成章的大于常人一些。
  “来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
  声音的调子还是沉的,仿佛透露着不悦与责难。
  “现在你需要我。”龙舌兰却充满自信和自负。
  “你现在没有我不可以。”
  其实,这世上有谁没有了谁是不可以的呢?
  没有。
  也许除了父母──至少在他们把你制造和生产出来的过程里,是非他们不可之外──没有人没有了谁是不可以的。
  但还是有人认为:一旦失去了某人,那是不行的。
  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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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对的:只要他们认为这样,便是这样。
  这就正如:一个人认为苦瓜的滋味是甘的,那么,苦瓜就是好吃的东西了。一个人若是觉得坐牢才是最清静的时候,那么,入狱对他而言,反而是乐不是苦。
  同理:要是她认为没有了他便活不下去了,那么她一旦得到了他,她就会觉得一生无求;如果他认为失去了她便失去一切了,那么,尽管他已得到了一切就只失去了她,他也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一生何求与一无所有,是那么接近而又那么遥远的事啊。
  不过,至少,龙舌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她真的认为是这样。
  而且而今的情势确也如此。
  孙青霞也看出这个微妙的处境。
  ──那一彪人马,正兵分两路,一股往东北,一股往西南奔驰而去。
  他一个人,确无法分身兼顾。
  ──谁知道哪一股人马才是去会合“东方蜘蛛”和“洞房之珠”?哪一股人马是去找“叫天王”?
  敌兵已分两路。
  ──话能不能分两头?
  孙青霞已跟龙舌兰来到那马队分道扬镳的密林所在地,他一面不断仰首打量郁森的树木密林间,仿佛那儿会猝然跃出头匿伏已久的雄狮怒豹,又不时俯首察看地上零乱的蹄印,好似那儿隐伏着什么毒蛇陷阱。
  龙舌兰冷笑:“你再不决定,人马都走远了,那时候,再要追已来不及了。你再考虑,本小姐可不理了。”
  她迫不及待的说:“本小姐可要先追一股流寇去了。”
  孙青霞也知道事不宜迟。
  ──再迟,恐怕真的两边不讨好,两路皆失利了。
  所以他说:“那好,你追一路人马。”
  龙舌兰道:“行。你追东北,我追西南。”
  孙青霞奇道:“为何我要追东北,你追西南?”
  龙舌兰理所当然的答:“因为相师曾说过我利西南,不利东北。”
  孙青霞倒没想到这都成其为理由,一时为之语塞,只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相师,什么相师?”
  言下只是轻蔑之意。
  “惨大师。”
  龙舌兰居然有问必答。
  一听这名字,孙青霞脸上再无蔑视之色:他听过惨和尚的声名,也略知这位大师的生平事迹。就连桀骜不驯的孙青霞,对惨大师也有一种无由的尊敬。
  惨大师这个人出生、成长、任事、际遇、学佛过程中,几乎无一不苦。光是他逆产出世,就生产了足足三天,之后便自幼丧亲,上山斫柴遭雷劈,下水抓鱼给鳄鱼噬,连娶媳妇也娶了一个阴阳人陈滋我,可谓天愁地惨至极,但他一旦学佛有成,武功得到猛进,他就以轻松面对艰苦,凶险化作平常,舍身度人,不论敌友,只要身在惨境的人,他都一定干冒奇险,施于援手,而从不求回报,是以搏得了大家对他由衷的尊重。
  惨大师是临安龙端安的方外至交,所以,这位佛门中真正能做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惨和尚,曾跟龙舌兰看过相,这点说来并不意外。
  孙青霞神目如电,森冷的一巡密林深处,又冷峻地牢视地上蹄印,道:“好,你要去西南,西南就交给你吧。”


  龙舌兰高高兴兴地道:“好,咱们怎么个联络法?”
  孙青霞道:“一旦在此分开,联络只怕很难。我们明晚子时以前,回到‘义薄云吞’聚合,否则就当作出事了。”
  龙舌兰蛮有信心地道:“你放心。明晚之前,我早已在言老板处等你回来。”
  孙青霞严肃地道:“不过,我们此去,只探虚实。若遇上詹奏文和房子珠,不要动手,只要探悉他们行藏便了,回来与大家共议才动手。如果遇着的是叫天王,更勿轻举妄动,只要知道他们追击我们的行踪便已大功告成,千万不要去惹他们,回到‘义薄云吞’,谋定后动。”
  龙舌兰仍满有信心地道:“本小姐不怕他们。”
  孙青霞板着脸道:“很多人都不怕这不怕那,结果只比别人死得快。”
  龙舌兰道:“我不怕死。人活那么长干吗?我怕老,老不如死。最好五六十岁就死,省得病痛,一干二净。”
  孙青霞又在冷笑:“每个年轻人都是这样说。每个人都经历这个阶段。甚至有些人说他三十岁可以死了,四十岁不死就先自杀,但到头来,活到三十望四十,活到四十求五十,活到五十,赖着不死,要七老八十。一早巴不得早夭的人,其实到头来最怕死,成了老不死。一个人能活着,总比死的好。──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回来会合,联手御敌的好。”
  龙舌兰却道:“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呢?”
  孙青霞嘿地笑了一声:“我自有办法。”
  龙舌兰也这样笑了一下:“我也有我的办法。”
  孙青霞无奈地道:“你要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龙舌兰笑嘻嘻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的自大我也记得很清楚。我看我们还是少讨论,早追贼吧,再不追,可来不及了。”
  孙青霞道:“好。”然后他交给她一把刀。
  那是如花缅刀。
  龙舌兰也默默接下了,连一个“谢”字也不说。
  然后两人身形疾闪,各往东北、西南掠去。
  才掠了数丈,忽又骤停下来。
  两人一齐回头,都叫了一声:
  “你──”
  两人又一齐住嘴。
  然后还是龙舌兰先问:
  “你有什么事──?”
  孙青霞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事……”
  又反问:“你呢?”
  “本小姐?”
  龙舌兰讪讪然地笑了笑,摆着柔荑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孙青霞舐了舐干燥的嘴唇,眼神里似流露出要记住这一刻的感情。
  “要小心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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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舌兰居然也很温驯地答:
  “知道了──你也是……”
  说着的时候,还不自觉地摸拭了一下脸上的伤疤。
  然后,两人再分头飞掠。
  追敌。
  风流 … 第五回 本姑娘
  龙舌兰的轻功很好;不但好,而且在飞掠的时候,还保持了优美。
  一种动人的优美,悠闲的优美。
  可是这一回,她的人是飞掠起来了,但却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是不是她的人虽然已飞掠起来,但一颗心,仍没有飞起呢?
  对于这一点,龙姑娘并没有细思。
  她只知道,自与孙青霞转首而去之后,心中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忽然好像失去了什么……似是有点难受。
  ──她不知道那是寂寞的感觉。
  然而为何忽然会觉得寂寞呢?
  她忽然很想回头。
  很想回头看看:
  看看孙青霞有没有回头。
  但她没有这样做。
  因为少女的矜持不容让她回头:
  ──万一给那色魔发现她回头看他,那多么难为情呀……
  所以她没有回头。
  可惜。
  要是她回首就好了。
  因为她一旦回头,或许就可以发现一个人,正值他们分道扬镳,各追一方之际,慢慢的自密林中隐现。
  并且望着龙舌兰的背影笑。
  淫笑。
  笑意甚奸。
  那人仿佛满脸都插满了竹筷,而额上却似嵌了个大咸蛋。
  龙舌兰跟着蹄声走:蹄声走到东就跟到东,蹄声走到西便跟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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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里的树,愈来愈密,连这股甚为熟稳地形的马队,也明显的愈走愈慢,因为路的确是越来越不好走了。
  树愈密,马匹愈是不易纵控,反而龙舌兰可以大展轻功。
  不过,策骑而驰,累的是马,施展轻身功夫,疲的是人。
  马队是缓下来了,龙舌兰是越迫越近了,可是她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忿懑。
  因为她掠过之处,发现了这彪人马的残酷和破坏之力:
  凡马队过处,不管有什么生物经过(哪怕是极微小、无伤害性的),马队上的人一律都不放过,一概都加以斩杀。
  几只小松鼠,只因刚好经过,便死于箭下。
  一只穿山甲给活生生踩死。
  两只箭猪给长矛贯过,一只野猪给人搠了一刀,倒在血泊中,还在抽搐中,一时竟未死绝。
  甚至密林上还有几窝鸟,给经过的“兽兵”以长枪捣毁──及不着的,就用箭矢或暗器打在鸟窝上,一只母鸟死在窝边,一只公鸟浑身是血,倒在树下奄奄一息,一窝雏鸟,仍在树上窝中,嗷嗷哀鸣。
  ──这些动物都原与人无伤,心何其忍!
  还有一头糜鹿,大概乍听马队卷至,好奇的自林中探出头来窥探吧?竟遭人一刀斫去了头。
  那一刀风快。
  那麋鹿没有了头,却未断气,血仍在断颈处不住的喷涌出来,它的脚仍在搐动着,而它的头仍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的身子,眼中竟流露出一种凄凉的神色来。
  龙舌兰仿佛还可以听到出刀的人那张狂得意的笑声:
  他出刀斩杀这头麋鹿,不是为了要吃它的肉,夺它的角,或有任何目的。
  他杀鹿纯粹是为了即兴取乐。
  ──对这些人而言,夺取任何生命竟都能使他们高兴、快活。
  龙舌兰为此不禁气白了脸。
  她甩出了她的箭。
  小箭是从“义薄云天”客栈老板娘于情那儿提供给她的,虽然那不比她成名小矢来得趁手,但细小锐利,又便于收藏,在行动之际,有极大的方便。
  她的箭准确地杀死仍未断气的鹿和鸟。
  她下杀手是因为不忍心。
  不忍心,但是动气。
  她决意要好好教训这干“兽兵”。
  就在她动念这么想的时候,马队忽然在森林深处遽然停了下来。
  马希聿聿的在嘶鸣,像在上缰喂饲。
  龙舌兰细聆,发现马上的人已翻身落地,聚于一处。
  ──看来,他们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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