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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四大名捕战天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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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要害。
  他下手已不再容情。
  甚至出脚已拼尽全力。
  他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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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连攻六脚仍给铁手抢登了六步,他再踢下去恐怕也讨不了好。所以他踢出了他仗以成名的:“朝天四脚”。
  他四脚迸蹴,铁手突然大吼了一声。
  他这次不是跨步。
  而是猛冲。
  他猛冲过去,一下子跟詹通通之间完全没有了/失去了/断绝了距离。
  詹通通要出脚,但脚才抬起,铁手已到了他脸前,几乎是鼻尖碰鼻尖的紧贴着。
  詹通通却依然能出脚。
  他的脚在这时候简直成了软兵器,可以在任何不可能的死角作出攻击。
  铁手的人就贴着他身前。但他的脚仍可踹向铁手后颈,甚至脚尖依然可踢至铁手额顶。
  可是铁手猛然双手一抱,就把他甩了出去。
  由于这刹那间发生得极快/奇快/绝快,以致大家所看到的,仿佛是铁手蓦然冲前,以身上前冲之势带起的强大气场罡劲,将詹通通整个人弹飞了出去。
  直甩上半空。
  高高的。
  ──以致在半空中才来得及扎手扎脚蹬腿出招的詹通通,已形如一只风筝。
  断了线的风筝。
  由于他身着赭黄|色的袍子,所以飞上了半空时,像蓝天空里的一只黄风筝。
  蓝天。
  白云。
  黄风筝。
  断了线的风筝飞得更高。
  更远。
  可惜不久长。
  詹通通真的在半空“朝天”踢了四腿。
  对天踢腿。
  他已给甩得人在半空,身不由主。
  铁手一抱拳便前行,喝了个喏道:“我确是从你胯下过去的。”
  他给了对方面子。
  ──他也没说假话:他确是在他“胯下”走过去的。
  只不过:对方却在这样“高”的位置上,且与他的距离是如此之远。
  他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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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更势不可当。
  可当。
  这次挡他的是:一条线。
  敢挡且及时挡着铁手如虹去路的居然是一条手指粗的线!
  铁手开始以为是电。
  但不是电。
  电会发光、发亮。
  它不会。
  它更无声,无息。
  这一刹间铁手以为是剑。
  但不是剑。
  剑没有那么细、那么长。
  而且它比剑更快,一出手,它已刺到铁手的右胸心房。
  铁手也乍以为是暗器。
  但不是。
  暗器只能放,不能收。
  它一出手,已迅疾刺破铁手衣襟,铁手伸手一夹,明明已夹住了它,但它“嗖”的一声,已像条飞蛇般倏地收了回去,回到那人手里,就像从来没有东西出现过一般,那人脸色蜡黄,木无表情,也似从没出过手一样。
  向他出手的正是那瘦瘦的、冷冷的,静静的、眼蒙蒙的、却有两道粗浓罗汉眉、曾为铁手引路上山的汉子。
  他翘着薄唇:微笑。
  像在招呼。
  他手上的“长线”忽又不见了:
  已回到他的胸前──
  就挂在脖子上。
  ──那一根似丝非丝、似麻非麻、似链非链、似刺非刺,但又可刚可柔的长线!
  铁手只觉左胸约略传来一阵隐疼。但他却没低首审察伤口。
  因为他是这干要上山的人之主帅。
  他得要强充。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一定得死撑到底。
  他的手指夹得快。
  所以那一条要命的“丝线”才缩得快。


  不然,那一线”飞刺”,早已洞穿了他的心房。
  他虽已封了对方的暗算,但也确让对方觑着时机捏住破绽失惊无神之一击刺着了一下。
  虽然未知伤势深浅。
  不知轻重。
  他宁愿不知更好。
  这样他才更一往无前、作战到底。
  这还不是止痛疗伤的时候。
  他连先前的两道箭伤也是强用内力抵住,不及治理。
  ──看来,这看来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知客”余乐乐,确有过人本能,才真正是不容忽视的人物。
  ──也不知这如丝线的“棍刺”有无渗毒?
  铁手开始为同行的人而担心。
  也更为山上所发生的事担心了。
  因为担忧,他反而沉着地问:“这就是名动江湖的‘千里恩怨一线牵’了吧?听说是你的成名绝技,独门绝招。”
  余乐乐欠身一笑:“见笑了。却仍逃不过二爷铁指。这确是独门奇兵,由天王亲传予我,我蒙其教化,得其皮毛,化为棍法,却远未得天王的‘一线牵’法神髓之一二。”
  ──这只是查天王“千里恩怨一线牵”的皮毛而已!?
  铁手听得心中一震:
  好个“东天一棍’余乐乐!
  ──好个“叫天王”!
  看来此行险矣!
  铁手心中一震之时,余乐乐心里也惊起了七八震。
  看来,刚才他抓准时机之一击,是占了上风,可是,到底有没有命中铁手,他也并未能确悉,不过,他自己也吃了个哑巴亏,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他出手快。
  以为一定能着。
  他也从不失手。
  ──他的战斗力或不如詹朝天,但对出手时机之把握精准,却远非詹通通能及。
  他这一击也确已命中了──
  ──但也许只是触及。
  不过对方的指掌比他想像中更快三、五、七、十一、十七倍的夹了下来。
  他知道这不是利器。
  也不是锐剪。


  但这却是铁手的手。
  ──哪怕只是一两根手指。
  那要比利剪、利器更厉害!
  ──只要给铁手的手夹住他的“线”,他的线只怕就要断了,他的成名兵器也一定得毁了!
  所以他立即收“棍”。
  他也是说收就收。
  “棍”一收,马上便软而成线,他即挂回脖子上。
  却蓦然惊觉头项一阵锐痛!
  尖锐的痛楚入心入肺,仿似给两块烧红的火炭分别灼于颈后、咽前一样!
  他忍痛。
  依然脸无表情。
  他知道那两处就是铁手刚才以二指拂、沾、夹过的地方。
  那两处立即如给烈火烧红了,他想将它挂回颈上,立即为铁手的指力余劲所伤。
  灼伤。
  可见那一“线”要是给铁手夹个正着,焉有不毁之理!
  不过他素不动声色,强自忍住。
  但他心中依然震愕:
  ──铁手的手仍比他想象中更厉害!
  ──不知这两指可有无沾毒!?
  铁手道:“我该赞你是好线法,还是好棍法、好刺法?”
  他随即一笑道:“或许,该说是好手法吧!只要手法好,什么东西拿在手上,都好使好用。”
  余乐乐微微笑道:“真正好手法的是二爷您。”
  他谦虚的道,“你也端的是好指法呢!”
  铁手长叹道,“你确是个人物,我诚不愿与你为敌。”
  余乐乐低眉合目道:“我也不愿。”
  铁手长吁一口气:“但我没有选择。”
  余乐乐郁郁不乐的道:“你却可以暂退。”
  铁手昂然举步:“我仍要上山。”
  余乐乐满怀谦意的道:“就算我阻挡不了你上山,但还是有人拦得住你的。”
  只听陈贵人堂堂皇皇的道:“我不许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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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李财神笑态可掬地道:“只要你先收了我口袋的钱,此山任你上。”
  这时,詹通通也落了下来,发散目狠气微喘,悍然道:“你要上山先问我的脚──”
  却听荆棘林前有一年轻、温和、好听的语音道:
  “众卿家爱将,姑且让他上山来吧!”
  纵横 … 第八回 身朝言野
  这语音一发,詹通通就马上收了脚。
  这语音一落,詹通通、余乐乐、李财神、陈贵人立即就垂手让出一条路来:
  让铁手上山的路。
  铁手长吸了一口气。
  他负手上了山,外表看似凝定,内心可绝不轻松。
  陈风尘、老乌、何孤单也要尾随而上,二护法、二巡使立即又合拢成阵,拦住前路,却听山上传来那好听的声音:
  “也让他们一道儿上来吧。”
  四人互觑一眼,神色里很有点古怪。
  古怪就是不正常:
  那神情是:你说他服气嘛,他又好像十分不服气;你说他不服气吧,他又显得非常恭服服膺。
  ──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情?
  铁手已不及查究。
  他要上山。
  他要到山上去找寻他的兄弟。
  他的女友。
  他更要会一会:
  叫天王!
  山腰还是梯田,修竹绿树,随目可见,但到山头这儿,却很荒芜,只有一丛丛的荆棘林。
  刚才洪水淹至山腰,但而今已退至山角,上山的路湿漉滑溜,泥泞水畦处处,很不好走。
  如要上山,不好走的路也得走。
  若要办事,不好见的人也得见。
  如此,铁手就见着了查叫天。
  然而他吃了二惊。
  一,他并不知道山上会有那么多的人。
  二,他竟不晓得哪一个才是查叫天。

()
  按照常理:铁手决不会不认得查叫天。
  铁手常跟随诸葛先生出入朝廷议事,偶亦得遇查叫天,唯“叫天王”班辈远高于他,他只观见其背项而未面会其人;就算只见其背影,亦觉十分迷惑、混淆:此人常羼杂于他身边心腹知交中,很难分辨出他的真正形貌来。
  尽管是这样,上得山来,铁手也不该辨别不出谁才是查叫天。
  理由是:
  一,“叫天王”定必气派过人。
  二,铁手的眼力决非浪得虚名。
  可是铁手就是认不出。
  至少是一时分辨不出来:
  谁是查叫天?
  ──哪一个才是”叫天王”!?
  山上有很多人,多半却窝在荆棘林里,只有几人是在林外。
  山峰上有两人坐着,三人立着,三人跪着,一人趴着。
  趴在地上的人已死。
  铁手先在心里紧张了一下。
  他马上细看那死人。
  ──他不欲见到那死人会是他的朋友。
  幸好不是。
  ──那是一名和尚。
  这和尚身着黄|色袈裟,在佛门中的身份显然不低,他满脸白眉黄须,却都沾满了血碴子、血凝块。
  他的致命伤也正在脸上。
  眉心。
  ──一个血洞。
  那是剑伤。
  那一剑刺得不深,并没有透头骨贯穿至后脑,但已能即时要了他的命。
  连血也不算流得太多。
  铁手见不是龙舌兰或小欠甚或是麻三斤,心才一舒,手却紧了一下。
  因为他认得出来死者是谁。
  ──那是烦恼大师!
  烦恼就是菩提。
  而今烦恼大师已死,人死了就没有烦恼了,却不知还有没有菩提大智慧?


  烦恼大师就是常与“叫天王”出入军机议事的法师高僧之一,当今天子自封为玉帝,又重通晓异术之僧道老派,故常引入佛门、道家有术之上议论朝政,参与国事。
  烦恼大师原是学道的,也不知怎的,一日宣称曾受天帝感召,转而成佛,而对天帝形容,与皇帝赵佶龙颜完全吻合。
  赵佶一高兴之下,就重用了此人(当然还有林灵素、王仔息、菩萨和尚、一恼上人等十数三教九流的人物),得以出入金銮,竟涉政事。
  这人后来跟菩萨和尚、一恼上人等,见蔡家声势浩大,为道士林灵素、王仔息等撑腰,便转投“叫天王”一伙,以壮声色。是谓“法”、“力”相佐,“名”、”势”结党,以致“一线王”查叫天声威更盛。
  而今,这号称可呼风唤雨、应在朝亦有翻云弄雨之能的烦恼大师,居然卧葬山头,此事、此案、此地的恩怨,恐怕不易、不宜、不可能随便消了。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铁手就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膛,把他本来已够壮阔的胸膛,挺得更壮更阔,将他本来已挺直得像一杆标枪似的背脊,更挺直得像一株绝壁上的傲杉一样。
  铁手已没有选择:这么多年来,他已习惯在江湖的大风大浪中乘风破浪,遇挫不折,遇悲不伤,甚至敢对风雨说,既要凄风苦雨就来得更狂风暴雨些吧,生怕的反而是那些杀自背后的阴风冷雨,更教人难防。
  他习惯遇上压力之际,便吸气、挺胸、撑直腰板,仿似是走夜路遇上妖魅的人,要过关就得要眼放光、额发亮、连肩腰上点着的两点人气的“内火”也决不能让它熄灭,才能制得住、罩得住、唬得了这些拦路的魈魅魑魉。
  是以,他遇上压力,反而直腰身,碰上大敌,更加挺起胸膛。
  他本就熊背虎腰,身形壮阔健硕,加上他向来爱穿玄色铁衣,葛色长袍,更令人有一种像他的国字口脸一般的沉甸厚重的感觉,一般敌人,要予他压力,多让他反压得承受不了而折断退却。
  ──故此,人叫他“铁手”,可不止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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