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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百合心 作者:苏秀(晋江2013.12.22完结)-第43章

小说: 百合心 作者:苏秀(晋江2013.12.22完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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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我回到家里,倒在靠窗的沙发里。我的脸颊在发烧。我时而对自己微笑,时而又陷入到深深的忧虑当中。这样的一天,是我不敢想象的。不,我想象过——虽然不是脸上粘着辣酱那样的狼狈;可是,我想象过肩并肩走在一起长谈。走在一起?是的,我很明白它的含义。它不会有更深刻的意义,我愿意像理解自己的梦境一样只赋予它表面的含义。我还想象过什么呢?我的整个身心都颤抖了起来……我不敢想,可是又忍不住会去想。
  这样沉浸在独自一人的思绪里有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楼宇对讲机响了起来,我才暂时摆脱了这种没有出路的思索。在我拿起对讲机的时候,一阵莫名的激动向我袭来——这会是他吗?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不,这不是他。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是辛女士吗?……您好,我是花店来送花的。”
  我开了门。不一会儿,送花的小伙子就上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束花,这是一束红得像就要凝固的血一样的玫瑰。小伙子很礼貌,说:“一位先生在一周前为您定了这束鲜花,希望您能够喜欢。”
  小伙子走了。我关上了门。这会是他送的花吗?这一束玫瑰的含义是什么呢……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是沈忱发来的短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早上起来,阳光很好。我们从住的地方出发,奔向黄山。小雪坐缆车,我凭两只脚向上爬。同行有多位美女相伴,很愉快。到了午后,开始下雨。雨中登黄山,别有情趣。现在已在山上的旅店住下,条件还可以。吃的是泡面;今天应该吃好一点。最后,我还要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沈忱,我该怎样回答你?我关了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
  到底,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记得有一天在路上碰见一位同事,他说:“你这么稳重,是不是从来都不做出格的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问我,便不置可否地笑笑。于是他紧接着感慨道:“这就是心如止水啊。”
  而我,真的是心如止水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又是周五,这是即将卸下重负的一天。但是因为沈忱和小雪明天晚上就要回来了,有一些重任又得要重新背负起来了。
  我上完了早上的头两节课,回到办公室。在办公室的门外,我就听得见一个洪亮的声音正在说话,是老于来了。现在,老于已经卸下了教研主任的担子,成为了校长助理。他似乎是清闲了一些,因为他竟然也在风里来雨里去地学车了。他正在和张老师分享学车的经验。他们这两个年龄加起来刚好有一百岁的成熟男人,却像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年一样地争论着、比划着,似乎这项新知识里有无穷的乐趣。者还可以这样说,乐于接受挑战的老于接到了一个新课题。
  对于这个“新课题”,老于意犹未尽,于是大声问我:“辛老师,你不打算买车吗?你看咱们院子里的车都停满了。”
  我笑着说:“我对车不太感兴趣;再说,上班这么近……”
  老于严肃地说道:“你不能这样简单地考虑问题。现在这样的时代,车不仅仅是代步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它会把你生活的圈子延伸扩大,会让你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你们沈忱学车了没有?”
  我感到很惭愧:“沈忱也没有学……”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帮助我解脱了困窘。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等我接通了,听到电话那一头竟然是陈清明。他问候了一声之后,紧接着就问我今天还有课要上吗?我回答他说今天的课都上完了。于是他急匆匆地问:“今天明天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可以腾出些时间来吗?”
  我那不可能保持平静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放在公桌上的小雪照片,竟使它变得别有含义起来。沈忱和小雪晚就要回来了,我只想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些,不要让沈忱回来看到后抱怨,至于其余的还没有想过。
  “现在可以出来吗?我在你们校门口对面的文具店门前等你。”
  放下手机,我呆呆地坐着。老于在考虑买车了,许多人都在为他出主意。他们提到有的车价格上有优势,有的车性能特别好。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激动和不安。我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到校门口去见陈清明。也许,刚才我应该找一个推脱之词来拒绝——见了他,我说些什么呢?或者,他会说些什么呢?可是,我的心里有一种向往在叫嚣不止;更何况,我还根本不清楚自己面临的到底是什么。也许我是太过敏感了。于是我拿好东西出了办公室,下了楼走到校门口。我看见陈清明在不远处的一辆灰绿色越野车里向我招手。我一走近,他就说:“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照他所说的做了。我一边上车一边故作镇定地问:“去哪儿呀?”心直发颤,既激动又惶惑。
  陈清明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了车上。他正要转方向,于是转过头去紧盯着车窗外的情况,他头也不回说道:“不要问。昨晚睡得好吗?你最好能睡一会儿,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呢。你晕车吗?”
  “有时候我一看见车就晕;不过今天还好。”我觉得自己的回答真是蠢极了。
  “那就好。”他并没有在意。
  车开了。车窗开着,迎面的风吹得我的头发乱纷纷地扑在了脸上,挡住了眼睛头发。我理理头发。陈清明回过头来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的脸红了起来,感觉从车窗吹进来的风逼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沉默了一会儿,我提出了一个疑问,“你怎么有我的号码?”陈清明从来没有和我交换过电话号码,我们只是遵从于命运的引导,从来都没有利用过这个现代通讯工具。
  “我只要找到一张你们全校的教职工号码薄就行了。而要找到这个号码薄,想必并不是难事。”
  我有点言不由衷:“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你可以——可以直接向我要嘛。”
  陈清明眼盯着前方,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他说:“我想这样可以让你惊奇一下。现在你也知道我的号码了,存起来;有事就联系。”
  “不,还是少联系的好,”我笑着说。“如果给你打电话,一般情况下就是要托你办事;而托你办事,就意味着有人病了。不管谁生病都不是好事——所以还是少联系的好。你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
  同别人交谈的时候好像是在参加辩论会,总想要抓住人家的把柄,其实这是挺讨厌的。但是我有点不由自主要说这样的蠢话。好在陈清明没有在意,他说:“为什么非得要托人办事才打电话联系?不可以随便聊聊吗?”
  “要说话就最好……”我觉得自己说的蠢话有些多了,就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定是我心里紧张。可是何必紧张呢?我看一眼陈清明,他很平静。
  “我知道你们做老师的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很辛苦,要是你觉得累,就靠在后面睡一觉吧。来,给你这个——”他递给我一个车上用的靠枕,“舒服点。”
  我道了谢,但只是把靠枕放在了膝盖上用手轻轻地揉搓着。我如何能够睡得着?可是我怕和陈清明说话。竟然会有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我会和他一起呆在这个小小的车厢里。这会是怎样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啊!只有风吹进来,路边的景物全都一闪而过,不会探头进来窥探我的慌张和一丝丝甜蜜。唉,在心里我多想和他说个不停,把我所有的想法都说给他听,让他更了解我、尊重我、也喜欢我。可是,现在他就在我身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我却无话可说了。当他偶尔转过头来看我,我分明可以在那一双深沉的眼睛里看到我所希求的一切的时候,我胆怯了。我装作睡着了,可是在不断颤抖的眼睫毛底下,我不由地在看着他。只要看着他,我的整个人就会沉浸在梦一样的喜悦里。
  ……我可真虚伪啊。
  车出了城市,一路飞驰。我向车窗外张望的时候,觉得这似乎是去桃花涧的方向。我问了陈清明是不是要去桃花涧,他摇摇头说不是。“猜是猜不出来的,除非你去过那里。”我有些孤陋寡闻,没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所以只能老实承认不知道要去哪里。陈清明继续面带微笑保守着他的秘密,而我也绝不会像个好奇的小姑娘一样缠着他。我心里想:“应该信任他。”
  信任——这是人与人相处时最完美的状态。想一想,你可以毫无忧虑地把自己托付给另一个人,是因为你相信他能够、也愿意为你做事情,那么这就够啦。你只需要心中揣着喜悦的幻想跟随着他出发。
  车行一个小时左右,从一个两面都是石山的山口拐上了一条山路。一进到山里,马上就觉得清凉不少。慢慢地,路两边山上的植被有了变化。刚进山的时候,山上大多是些一丛一丛开着紫花的矮小的灌木。但是越深向山里去,乔木就渐渐多了起来,这些看起来不够粗壮的树木组成的林子似乎应该叫做次生林。树下铺满厚厚的落叶,小鸟在上面蹦蹦跳跳地觅食。
  拐过一个弯,再拐一个弯,车开进了一座小村庄,慢慢停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早有人在那里等着。“陈主任,欢迎欢迎。”一个朴实的红脸膛的中年汉子一看到陈清明就伸过两只手来紧紧握着陈清明的手,虽然只是向我点点头,但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却敏锐地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心知肚明的微笑。他们两个都是用当地话在相互问候,有几个地方我听得不太明白,我只能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无知了。寒暄的话说的不多,这个被陈清明称作为“老王”的人一个劲地说“家里去,家里去。”他们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看。小村庄看来不大,掩映在绿树葱茏中,一阵阵的蝉鸣更增添了它的静谧。
  我们走到一座院落前,刷着深红色油漆的铁皮院门上贴着一对红亮亮的“囍”字——老王家的儿子刚结婚,喜庆的气氛还没有褪去。门里有一只狗叫得正欢,老王进去骂道:“瞎叫什么?!不认识了?”狗果然安静下来,对着刚进门的我们摇摇尾巴。
  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院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用青砖砌成镂空花式的花坛,花坛里正是姹紫嫣红的好时光。房子看来是刚盖好不过一两年,墙上雪白的瓷砖新灿灿的,既整洁又气派。房子的结构是这几年这一带农村流行的“凹”字形,中间是堂屋,两边厢房,其中一间厢房有一个小门和堂屋相连,那是老王夫妇俩的卧室。冬天的时候把电视搬进来,它就成了真正的起居室。
  我们被客气地让进了堂屋。老王看着我,似乎是有点为难该怎样称呼。他笑着说:“这位是陈——”我已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脸一下通红。正要解释,陈清明已经在说:“这是——”就听见有人在院子外面高声大嗓地喊“老王!老王!”老王说声“你们先坐着”,就快步走出去。临到要跨出门槛,他又回头嘱咐那个站在一边显得有点局促的儿子说:“俊俊快把给茶倒上,多放些糖。”
  茶和白糖都放在茶几上。老王的儿子低低自言自语道:“现在谁还喝糖水?”不过他还是准备要把白糖放进茶杯里去。我忙说水里不用放糖了,他就倒了水,把杯子放在我们面前。陈清明找些话跟他说起来,我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和到处的客厅一样,这里有沙发、茶几、电视,就是多了一张靠着北墙摆放的八仙桌。桌子上有一座老式的大座钟,就是那种有木头盒子的、还有一个钟摆的样式。清脆的“滴答滴答”的秒针走过的声音和厚重的“铛铛”的报时声会把人带回到过去。座钟后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幅中堂,画着梅兰竹菊。两边的对联上写着:“一勤天下无难事;百忍堂前有太和”。靠西面的墙跟前放着一台缝纫机,上面苫着一块花布。小时候过年的新衣服都是母亲用这样的缝纫机做的,而我总会站在旁边,看着那神奇的机器飞针走线,一下子就能缝出一件衣服,针脚既直更匀。每次我想试试,总会被母亲责骂。不会像母亲一样做衣服也许是好事。有一个女同事小时候不会做鞋,别人就嘲笑她。她妈妈说:“我家女儿以后是不用做鞋的。”果然,她现在不用像村里的老太太那样要一针一线的做布鞋,她能够去大商场里买很好的鞋。回想到这些,总有一种忧伤在心头,我看看陈清明,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我们听见老王在院子门口和人说话。“不去,不去。我这两天有客人在家……是市医院的陈主任两口子(我的心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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