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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细叔[第二部.荒灯] by 逐渐冰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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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连生今年回家,大喜事,我去放挂鞭炮吧!”银锁站起身
“应该,应该呀,连生能有出息,是老王家祖宗的阴德!这在过去,就叫状元省亲,那金王八算个啥!不就是个芝麻绿豆官?赶明儿一个虎头铡把他给铡罗!”连生奶奶仿佛看到那戏文里威风凛凛的黑面管差,秉公执法,叫那嚣张的金破锣一家都没有好下场,他的孙儿身披红莽玉带,搀着高贵美丽又孝敬的娇娘
连生奶奶热切的说:“连生哪,学校里要是有相好的女同学带回家来给奶奶看看,只要是个城市姑娘家境好,你也不算小拉,听人说大学生可以谈朋友,该考虑考虑……”
连生眉头纠结起来,打断她:“城市人可看不中我这个乡巴佬!”他心里直发颤,六神无主,实在是忍受不了连生奶奶无聊无知的唠叨,把筷子一放,出去透气
“哎——?小兔崽子,话还没说完,你不吃拉,谈朋友可不能不舍得花钱——”
连生轻嗤,呼吸却突然一窒
王连生啊王连生真是猪狗不如,说出这样的混帐话,还做出那样的禽兽事,你忘了细叔养你一场?!你忘了细叔平时怎么对你的?!他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正常男人没有几个受得了这样侮辱,捅破这层窗户纸,也许就再也补不回来,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细叔到底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在信上只字不提?现在看来,这见事整个透着诡异,王连生啊王连生,你要冷静,事情也许还没那么糟,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再伤银锁的心了!双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
火红的辣椒皮四散飞迸,像一锅落入钢锅的炒豆子,咯咯嘣嘣,眼前飘过一阵刺鼻的白烟,
在深沉的夜幕中弥散,鞭炮真是个好东西,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玩意儿,据说最早燃放鞭炮象征着混沌初开、天地诞生,后来用来吓跑一种叫做“年”的怪兽,这时家家燃起长鞭,宛如闪电雷霆一般,振天撼地,这样也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说,恨只恨为何不能息心。
并肩而立的叔侄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的出神,连生发现在外面读书的这两年自己确实是长个儿了,以前觉得一米八几的银锁像一坐山,现在的自己已经能和细叔平视
远山连绵,石溪村黝黑的山脊线在泼墨般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男子汉巍巍的背梁,雄健舒展,力透纸背,凝重苍郁,浩瀚博大中温柔展转。
爆竹声未停,光火明暗中在白雾硝烟的掩护下连生悄悄的移动,擦过银锁的衣角,继续向上,直到碰上男人手指,感觉到银锁轻颤瑟缩,连生牙一咬,紧紧的捏住了那一点不光滑细致相反却粗糙厚实的温暖手掌。
银锁慢慢的转过脸,连生怔忪的说不出话来,连生从来不知道细叔的眼睛是这么会说话,和不善于表达的男人完全不同,月光丝绵网住他,那么苍凉,好象什么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罪疚,痛楚,纵容、疼宠……连生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真想就这样把他揉进怀里,可是连生忐忑,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尖刀一样横埂在他和细叔间。
屋里,年生奶奶又给崔二妹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
“妈,我自己来……”崔二妹脸色红润,比其几个月前竟是换了个人,银锁对她很好,重活不让她沾,虽然大自己多些,可体魄好人老实,还图个什么呢
连生奶奶眼一瞪:“你如今可是金贵身子,多吃点,活两个人呐!”崔二妹望向门外,连生奶奶努努嘴:“连生呐从小跟他叔感情好,好好的一回家就闹别扭,别管他们,你吃你的,让他们叔侄两好好拉呱拉呱去!”
想起那个叫连生的男孩子进门后一句招呼都没跟自己打,看人的眼神叫人全身发凉,崔二妹心里直打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沉寂的小年饭桌上,同馅的饺子吃的滋味各异,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一个个却像是三魂丢了六魄,只有没心没肺的大儿子猪猡似的呼噜的憨实,年生奶奶憋了一肚子窝囊委屈火没处发,筷子头一敲:“吃!吃!吃了赶去投胎!我忙死累活掘着屁股做,伺候了一群没良心的小王八!”
傻子的汤泼出半碗,怔愣着蠕动着嘴唇,有伸手去抓落在桌上的饺子
连生冷冷的说:“老太婆,要吵架冲我来,别拿我爸撒气!”
崔二妹拉了拉连生奶奶的袖子:“妈……”一声妈就是一跟针,顿时照来的两道犀利目光刺的崔二妹几乎退缩,心里直纳闷,这个婆婆的脾气她知道,吃软不吃硬的,这位霸王似的人物也不好惹,可她哪里得罪他了?可不是怪人!看来这个家唯一靠的住的就是银锁
先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付红梅,现在又来个趁虚而入崔二妹,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二路货,拦路虎打都打不完,连生真的不能理解这些女人,堂堂皇皇的在别人家里,摆出女主人的架势,真是无耻到极点了。
连生轻柔的扯开笑脸,声音凉凉的:
“叫谁呢?妈是你能叫的吗?看你长的斯斯文文原来是头母猪,跑到别人家里来叫春!”这话实在说的恶毒,可见高等教育改造不了人的劣根。
“连生!”银锁低喝,连生斜斜的瞟了男人一眼,垂下睫毛
崔二妹气的差点昏厥,天哪,这是个大学生吗,大学生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满脸通红,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一口恶气在胸中流转,半晌后才咬着牙:
“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婶子!”
连生又笑了,抬起头:“你听好,母猪去吃屎!”
“王连生!”银锁一拍桌子
崔二妹恨恨的咯嘣:“我是母猪?你还不知道是哪头母猪生的,有娘生没娘教!”
银锁愣住了,连生奶奶愣住了,连生一推桌子站起来:“贱人你有种再说一遍?!”
崔二妹当然不知道自己道破了什么玄机,连生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像她冲来,她吃过男人暴力的亏,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难以忍受的尖叫起来,结果,恐怖的拳头没有落到身上,因为有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好半天,崔二妹才睁开眼,一睁开眼就听到暴怒的大吼,头皮一阵发麻
“你护着她?!”
“你护着她。”连生又问了一句
崔二妹看到连生几乎是贴着银锁的脸一个字一个字问,两个差不多高的男人在对峙,那个连生全身散发出强大的阴冷迫人的气势,俊美的面容完全扭曲了,好恐怖!崔二妹心头一阵战栗,再看连生奶奶,也不知所措的呆望着孙子的狰狞可怕模样,要是叔侄两个动起手来,两个女人毫无办法。
崔二妹看见连生慢慢的揪起他叔的衣裳,就是就是这个无法无天的魔头大逆不道的对他亲叔动手崔二妹也不觉得奇怪,她担心的暗中扯扯丈夫的衣角,怕银锁吃亏
“你护着她。”这次是表面平静的陈述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崔二妹好象看到连生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叔侄间倒不像是一触即发的硝火味,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波涛暗涌。
连生松开手,倒退一步,笑得有些黯然:“看来,我才是这个家里多余的。”
回到房间,连生开始收拾书包,再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自己,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讲,本来还有好多话想问,可是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居然……居然最后为了一个女人,连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谁太天真……原来也只是这样而已……
连生摸到一个硬硬的盒子,拿出来,轻轻的笑,放在银锁的床边。
耳边传来连生奶奶的声音,老太婆好象一下子衰败了好几岁
“生啊,你这孩子咋那么不懂事哩,你叔养你疼你一场,你对他媳妇说那话,你叫他心里咋想,你这是撕他的心哪!”老人家不明白孙子为啥一定要拗着找茬。
连生颓然的倒在墙角,双手深深的插进头发里。

10
灯影在乌油油的小木桌上空摇晃,那经年累月的垢腻,擦拭不去,上了漆一样泛出寂寥的油墨。连生奶奶出了一会子神,慢腾腾的直起腰收拾碗筷,口里念念有词:“当初没有我老太婆给他爹张罗哪有她李晓兰,也不想想自个儿打哪来的,还真以为像那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行,我得说说这个理去,念书念到猴屁眼去了……”
银锁眉心紧皱,喷出一口浓烟,扯住他妈:“妈,你这时候去提那事儿干嘛!”
连生奶奶睁大眼:“干嘛?这是个本儿!凭你飞到天上去也不能忘了本儿不是?!”
银锁摇摇头:“连生他还是个学生哩!他哪儿知道嫂子的来历,这事儿可不能告诉他!”
连生奶奶坚决反对:“不行,这事今儿个非得说清楚,当年我花三千块给你哥从山西买个女人,你媳妇也是我托你舅给张罗的,你们兄弟两个我谁都没偏袒,你哥现在是有病不然哪家兄弟到结婚了不分家,容着他这样闹?”
银锁急的一把拖住连生奶奶,推到凳子上:“妈,你糊涂拉!你咋跟个嫩伢子较真哩,亲爸是脑残连生心里不苦?作娘的不要儿子连生心里不苦?这伢子心里苦着哩他就是倔着不说呀!妈你想想,连生要是再知道嫂子是拐来的,是不情愿跟了我哥,作儿子的心里咋想啊!妈,事到如今,说句不好听的话,买媳妇在城里人眼里是好大的丑事啊,连生还在学校还当部,万一叫人知道了身世你叫他咋在人前抬得起头啊!妈!咱可不能毁了伢一辈子的前程啊!”
银锁的一席话可把连生奶奶打懵了,她越听越不是滋味,可立马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连生要在城里找了女朋友,那女方看得上人也未必看得上这个破烂家,自己虽做得问心无愧,可那城里人鼻孔朝天的劲头她是晓得的……这么一想老二的话是句句在理,她可不是老糊涂了?
连生奶奶思忖着:“那咱一个字也不说?”
银锁吸了口旱烟,点点头:“买人的事可莫要再提,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连生奶奶叹了口气:“连生那伢子不懂事,亏得你这叔当的好,想得比我周到,那伢将来就是不认他爹也得好好孝敬你这个叔。”
银锁心里一抽,忙站起身:“妈,我去看看连生,怕还闹脾气哩!”
南边小屋亮着灯,一种近乡清怯似的踟躇和沉重笼罩了银锁,他不安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心里乱得很。
“你答应过我的!”连生冲他大吼
“叔,我们一起走吧,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银锁的心狠狠的揪紧了,伢子呀,你这么年轻,未来这么美,你会后悔的,你将来肯定会后悔今天说的话,叔是过来人,叔知道我的连生心大着哩
你刚才发火,叔一点不怪你,叔知道你心里难受哩!可是你婶子也是个苦命人,跟你妈一样苦啊,叔虽然不喜欢她,可叔是男人,娶了她就要照顾她,让她平平安安的。连生啊,叔无能,叔太穷,叔就是拼命也不能叫你们过上好日子,叔有罪,叔对不住你啊!
叔不是有意打你啊,连生,叔想打自己,你说的没错,叔没脸,叔现在真恨自己,叔不该喜欢你,叔是贪心,人都有个贪心的毛病是不?你那时才是个半大的伢子啊,你还不懂事,叔就跟你做那档子事,叔当时没想那么多啊,就想着跟我的连生一辈子在一起多好啊,叔跟你那样真不是个人哪,叔望着你快快长大又怕你长大,你是个男伢子连生你现在觉得恶心了吧,叔睡着梦着都怕你恶心叔啊!
可是今天叔明白了,千错万错都是叔造的孽,叔害了你啊连生,咱叔侄两个天理不容啊!你就是现在恨叔叔也不能再耽误你了。
捏着烟枪的手有些发颤,银锁转悠着,胸口像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眼神不由自主的追逐着那遥远的灯光,将要说出口的话,就像生生的把人撕成两半,喘着粗气挪到门口,银锁轻轻的推开门:
空荡荡的床,大红被褥铺的整整齐齐,银锁一惊,无法抑制的慌乱像火舌一样舔上心间,他走近一瞧,一张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兰色网格纸搁在床边的硬纸盒上,字迹潦草
“细叔,对不起,盒子里是结婚礼物。我回学校了。”
“连生!”这么晚了连生能去哪里?三更半夜又哪里有车?银锁顾不上其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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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岸边坐着一位白衣的青年,青年轻蹙着秀气的眉毛,清亮的眼睛出神的望着那湖面上荡漾的碎金,他的思绪也仿佛跟随夜雾飘向湖岸对面那不知名的远方。青年衣杉单薄,寒冽的空气冻的他全身冰凉,可他一动不动,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狗尾巴草摇啊摇,连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个小湖边上来了,这里的湖水曾经那么火热烫人,也许他还想来这里看看,这里让他感到平静,感到安全,感到亲切,说不出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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