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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细叔[第二部.荒灯] by 逐渐冰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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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一次想要认真的回答一个人时,他说:
“只要两个人一起,就不怕。”
连生显然为这个答案楞了楞,惩罚的气氛一扫而空,摇摇头,受不了的抽出手指,连生将期望写在脸上的高大男生推开
眼底的寒峭悄悄冰解,首次染上温柔的煦意,平静的注视这个外表轻浮内心单纯的大男孩
“可是,我害怕。”
要经历多少波涛跌拓才能笑得如此风淡云轻,秦丰默默。恍惚中,带入一个热的不象话的胸膛,覆盖住双唇……
所谓脆弱的假象,秦丰是亲身领略到了,悔不该引诱,闻到血味的野兽一旦出笼,那苗条柔韧的身躯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在身体撕裂的一瞬间,被进入的屈辱和剧痛,真的想就这么死去……

17
白色瓷砖染上铁锈一样的颜色,被汩汩流下的热水冲淡,消失,连生地目光也随着水流的痕迹移向地面,想找出一丝刺目的殷红,可是,水流浸润过的地板和墙壁,光洁如新,什么都没有。

连生把拳头放在笼头下,嘶!一阵钻心的刺痛流过半身,他慢慢的展开手掌,紧绷着眉头,在粗暴的水注下冲刷着手背上的伤痕,直到它不再渗血。
整条右臂都麻痹掉了。这还不够,他用力的摔掉头发上的水珠,扯下一条毛巾,使劲压住手背上的伤口。
听到吱呀开门声,床上的身躯反射性的动了动
“很疼吗?”连生走到床前,镇定的问。秦丰的整个后背青青紫紫,肩膀上一排深深的咬痕裸露出来,只有比较整齐的齿印证明是人干的。
秦丰没有回头,不知道站在身后的人脸色宛如暴雨冲刷过的灰墙,比他好看不了多少。
满足、懊恼、兴奋、挫败,几种矛盾的感觉纠结起来,从刚才那一拳发泄出来,连生反而平静了下来,虽然不该,做了就做了吧。打过架的经常会碰到,一时打错人,手也收不回来了。
“废话!你是虐待狂吗?下次换你试试!”秦丰的怒火不是没有道理,他是受害者吧,是吧?总之,事情发展到后来就像一场野兽大战了,年轻的身体一但点燃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就算一开始是自己的错,后来那样了也就算了吧,可是这家伙的反应像受到攻击的动物,还有暴力倾向。
听到虐待狂三个字,连生忍不住笑了,嘴角勾了勾:“没错。”
连生坐到床边,凝视那背对他着宽厚肩膀片刻,伸出手,推了推,“喂,要睡好好谁。”
秦丰却忽然转过身,眼睛里像着了火,咬牙切齿:“你!不是第一次了吧?”如果没人在场,他真想往自己脸上扇两个巴掌,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耍得真够彻底的,他妈的!悔恨了一会,秦丰还是忍不住疑惑和心里头不舒服的感觉,论经验,自己也交过三个女朋友,这小子和男人太熟练了。
“喂,你是同性恋?”
连生瞟他一眼,拿过床头柜的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啪地点燃。秦丰觉得喉咙有些干,简直蠢到不行,他气力像被抽干似的倒回床上,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这时秦丰几乎肯定,这小子和自己一样,都没打算为今天的行为改变些什么。
只是有些事情你可以假装它没发生,可以不做,做了,总会留下痕迹。不能忽视的一个地方像无数条小蛇在窜,秦丰咽了口唾沫,有些干涩的开口:
“你以前……和很多男人……过?”
“只有一个。”
“啊?”
没想到是真的,秦丰惊讶的看向那张清秀侧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晃动着一张剪影
“我们做过很多次,不停的做,因为我很喜欢他的身体,那时候还小,只想着要和他做一辈子。”
连生转过头,秦丰看到的黑暗中一双很亮的眼,气氛变得隐秘暧昧起来,他呆了呆,听到连生低声问:“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不知道说什么,秦丰没出声。
“恩,你不懂。”可能是错觉吧,秦丰好象看到那个人在虚空中绽开一抹微笑,
“算了,说这些没意思,反正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连生仍掉烟头,爬上床,躺下。
秦丰把双手枕到脑袋后,有些惆怅的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沉默片刻,连生在黑暗中撇撇嘴,侧过身,伸手搂住那散发着温暖地结实身体,在秦丰耳边轻声呢喃:“不知道。”
只有天知道,将深埋心底的东西放出来的瞬间,感觉轻松不少。
如果时间是个漏斗,那这一年间,流沙一样从心间流掉的东西,是连生自己也无法明确觉知的。
其实,连生已经在后来的日子认识到,即使不是那个人结婚,他们也不大可能在一起。
人往往对不是主动选择的命运感到不甘心,那是一种多么疯狂的激情让一个少年不怕乱伦悖德,甚至越滑越深甘愿为这罪改变一辈子的生活。
这种激情的代价太过沉重,谁能保证一生不变,最初形成的想法往往不及现实的生活色彩明艳,这是无奈的,也是要去步上的阶梯。
王银锁,那个男人是深渊,连生隐隐有这种预感,他能埋葬自己。也就是在那时,连生第一次,产生挣脱那个小山村,挣脱那个男人的影响的念头。
一张双人床,两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紧紧的拥在一起,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叶被凉风吹着,发出沙沙声。从梦里醒来,连生静静的凝视着因为伤痛睡得很沉的大男孩,心里升起一种近乎怜惜的感觉,压过了骨子里的阴郁。原来除了那个人,自己也渴望着其他人的体温啊,连生冷静的默想。
起身打开窗,站在十八楼的窗口旁向外望去,浓重的夜色湮没着一切,湮没着田野,湮没着城市,湮没着高楼大厦,湮没着平屋陌矮。
而城市,暗影下的轮廓如同酣睡的巨人,就算在在梦中,也满不在乎的吞息吐呐着一切,这里,大机器生产着梦想和财富,从来不曾把任何卑微的外乡人放在眼内。
这个城市不会想到,要不了几年,今夜,这个深沉凝视着她的年轻人,会用利剑划开她丰腴的肚皮,毫不留情的搅个天翻地覆。

18
大三下半学期,K大的学子们开始们开始面临考研还是就业的抉择。如果是以前,连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深造,以他的专业成绩,不向上读实在太可惜。
也就是在这时,传出风声,K大的化学系有一个保研出国的名额,后来,消息得到了证实,申请表也发下来了。理论上,每一个人都可以申请的机会,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考虑了几天后,连生还是婉言拒绝了系里的好意。想起系主任瞪得圆圆的眼睛,连生自嘲的笑了笑。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并不如表现的那么潇洒,早已经习惯不把真实的情绪也在脸上。
这是连生在象牙塔的天之骄子和打工仔的身份切换中学到的,外人怜悯的眼光让人产生受到同情的感觉,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自己开始同情自己了。
谁说苦难是财富,让我们打掉他的牙吧。苦难是一种攸关尊严的磨练,脸皮薄的不行,心理素质差的不行,该干嘛干嘛去让其他人都放屁,说好听点是宠辱不惊。熬过去了吗?恭喜,你的高低别人就管不着了。
所以,谁都不知道这看起来顶聪明的孩子怎么想的,老师想不通,身为……该怎么称呼好呢……“好朋友”的秦丰也是彻底的摸黑。
他只觉得可惜,尽管不止一次猜测是不是和连生的家境有关,可傻子也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区别嘛。虽然,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考虑那人却不领情,秦丰无法否认自己那一点点私心,好吧,他能忍受那人只上不下的自私,难道那人心细如发却没有想到将来?是没有,还是不作考虑呢?秦丰想知道,又怕去深究。
男人,一旦动了真格,就开始考虑钱,经济基础,安身之所,物质保障种种实际的问题,感情反而放到了一边。以前,周玲玲常常骂男友的不务正业,没有安全感,秦丰这种人带出去虽然很有面子,在女人眼中却总有一些长不大的感觉。
只是,这次,秦大少爷开始考虑未来对象却是不是自己,不知道周玲玲知道后作何感想。因为,就在几天前,她还挽着男友的手甜蜜的畅想:“丰,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单纯的女孩子啊,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男友背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玩弄着感情和肉体的游戏,所以也不怎么在意秦丰听到结婚时明显心不在焉。
不像现在的女孩子,会沉痛的先问你是0还是1?是1偶就原谅你一次,那时侯,恩,耽美是个比较惊耸的词汇。
秦丰不能不害怕,也不能不担忧,环境使然,他有更多的顾虑
偌大一个中国,走到哪里,两个男人的X事,中间那个“丑”字决不会变成“好”,国外就不一样了,要想不被管,只有出国。
每次一触及这个话题,连生都会露出不想多谈的表情,并且为了不让秦丰多说,会闭上眼,一遍一遍的吻着他,随后两人就变成纯然的接吻了。抵着额头,连生说出选择就业的原因:
“你不明白,这辈子,我谁都可以不顾,就是有一个人的恩不能不报,他养我一场,供我读书,秦丰,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那么自私,你明白吗?”
“那你已经找好实习的地方了?”秦丰问
“恩。”连生点点头,“荣威制药公司听说过没有?”
“恩,荣威集团下属的公司,听说效益很不错。”
“待遇也还不错,和他们老板签了两年的合同,试用期过后就直接转正。”
“你认识荣威的董市长?”
“不认识,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见着他了?”
“我也觉得奇怪,反正见着了,”连生忽然一笑,“很有气势,长得也很帅。”
秦丰垂下眼睛,半晌不说话
“怎么拉?”连生推推他,“逗你的,我对那种板着脸的老大可没兴趣。谈了半天,笑都不笑一下,也看不出想法,够深的。”
你还不是一样,就算挂着轻松的笑容,我还不是一样摸不透你在想什么,这样思索着,秦丰还是出手抓住连生手臂
“忆哥,是个厉害人物,总之,小心点。”
“我知道,”连生的双眸变深了,宛如有吸附力的幽黑双潭,那自信满满的口气和成年男人无二,作出今后道路的宣言:“放心,我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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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连生才弄清楚秦丰口中“忆哥”的真实身份,也就是在那时,认识了迟念,这个时候的他,不会想到,这对机缘偶然才相识的迟家兄妹,和自己实在孽缘不浅,甚至,在未来的某段时间,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是学联组织的最后一次活动,登山。这种海拔,对走惯了山路的连生来说根本是盘菜,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达山顶的,半路上却碰到一个写生的女孩子,还不知道危险的坐在悬崖边上,看上去是宣传部的,连生打算装没看见地走过去,不管是悬崖还是深渊,只要与己无关,他是能100%选择漠视的人种,那女孩子开始大喊,喂——
装不下去了,连生忙走上前,很关切的样子:
“哎,快过来,那里很危险!”
“我……脚扭了……过不来了……”女孩子脸色发白,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半个人影都没有,山崖下的风一阵阵吹上来,刚才还觉得很有意境的风景只让她全身发冷
深吸一口气,连生说:“不要向下来,来,拉着我的手,我数一二三,我把你拉过来。”
一!二!三!,一下子,人是拉过来了,女孩子滚到地上,望向刚才自己画画的地方,露出后怕的表情。连生冷冷看着她,她还是不能走,要不要把她仍在这里呢,还是不要管了吧,呆会上山的人会发现她的。
果然,事情还没完
“我走不了了,你能不能带我上山?”
“怎么带?”
“你能不能……背我上去?”
连生转过身,环起胳膊:“刚才救你一命,你还没说谢谢。”
女孩子一楞,咬咬嘴唇,因为某种原因,她的性格中有着纯真的成分,不然也不会开口让男生背,但是,成长环境让她缺乏解读表情的经验,通俗来说,就是对他人脸色不太敏感。
“我会谢你的。多少钱你才肯?”
倒霉,怎么遇到一个白痴,深吸一口气,连生上前几步,蹲在女孩身边,微笑着说:“好,我背你上去,不过,你要拿很多很多钱谢我。不要忘了。”
半路上,趴在连生背上的女孩子找话说似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王连生。”
“我叫迟念。”
“王连生,我画过你,”盯着眼前轮廓俊秀的侧面,迟念冒出一句“不会错的。”
哦,连生不置可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淡淡的说:
“你有很多钱吗?不如我不要等了,就在这深山里面劫财劫色,怎么样?”
原本,学雷锋事件过后,连生也没上心,没想到几个星期过后,又见到了那个女孩子,这次是在向海涛的身边
打过招呼后,连生不出声,就等着向海涛给他介绍呢,迟念一眼认出他,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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