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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流劫 by公子欢喜(即纨绔 风流攻 先虐受后虐攻he)-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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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天光也开始泛亮,远远近近地,有人开始吆喝,人们揉着睡眼挽着竹篮从门里跨出来。
            生意还算不错,买不起大块的就要一点肉末,和着鸡蛋炖一炖,味道也很鲜美。相熟的主顾一边买肉一边攀谈两句:
            「咦,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家的女掌柜?」
            「回娘家了?」
            「莫不是吵架了吧?真是的,多好的媳妇啊,快去说两句软话哄回来吧。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的……」
            张胜不说话,刀刃剁在砧板上「笃笃」地响,把肉粒都剁细了才憨憨地点头:
            「是、是,说不好今晚就回来了。劳您操心了。」
            有卖小首饰的打前面路过,就叫住了,在灰色的衣摆上把手抹干净了凑近了挑。
            旁边卖白菜的起哄:「哟,张屠夫又给媳妇买东西呀!你家媳妇真是好福气啊!哪里像我们家那个穷小气的死鬼,跟了他这么多年,别说首饰了,连根草都没见着!」
            男人的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仔细地挑了半大,买了支有红色坠子的珠钗。小心地收进怀里,脸上高兴又羞怯地笑了一整天。
            又跟着他收摊回家,站在窗外看他做饭、熬药。
            瞎眼的老太太坐在床上喃喃地问:「梨花呢?梨花去哪儿了?怎么没听见声儿?」
            男人就停了手边的活:「不是昨个儿跟您说了吗?她娘家兄弟有事,她回娘家去看看。」
            「哦。」老太太点点头。
            晚上照顾老太太睡了,一天里才有了个清闲的时光。男人从怀里摸出珠钗坐在桌前对着洞开的大门出神。
            门前的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篱清也跟着他一起看,屋外只有一轮高悬的圆月照得一草一木格外分明。
            许久,男人还在睁着眼看。篱清无奈,袖子一拂,屋子里的人就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才走了进去。在桌前站定,摊开手掌,攥了一天的铜戒静静地卧在左手掌心。轻轻地拿起看了一眼,再放到桌上。手指挥动,在男人额上结了个印,亮光一闪,铜戒上也反射出了光芒,又瞬间陨没。
            「忘了吧。」似是叹息。
            「没想到是你。」背后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冥胤站在门口,五色斑斓的绸衣在夜色下显得妖异而又凄绝。额上有几缕发垂下来,竟成了斑白的颜色。
            「这样也好。」冥胤没有进来,目光复杂地看着篱清,「我……代冥姬谢谢你。」
            「不客气。」篱清颔首,知道自己没有了在此的必要,「先走一步。」
            「请。」冥胤侧身让开。
            擦肩而过,眼角瞥见冥胤眼中的湿润,那斑白的发在月光下越发刺眼。
            不知不觉间,其实我们都变了许多。
            冥胤再不是那个自私阴邪的冥胤。
            而篱清呢?
            一路是走着回去的,天地间只有一轮月来相随。心里空洞洞的,有什么想要破胸而出,又无处发泄,重压回心底,烦闷又添了一层。
            走到门口,朱红铜钉的大门紧闭着。连飞身掠过墙头都觉得懒,就抬手去叩。才叩了一下,门就「咿呀——」一声开了,平素跟在身边的小厮元宝大声嚷嚷着蹦过来:「谢天谢地,我的王呀,你可算回来了!快!快!王回来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沏茶!记得等等送到书房!」
            老狐王平生最爱金银,都爱到快掉进钱眼里了。两个儿子原先就想取名叫元宝和铜钱,是族里的长老们好说歹说在门前跪了好些天才无奈地罢休,只能不甘心地把名字给儿子的贴身小厮。
            「我的王啊,您这是去哪儿了?那个拿着扇子的公子都等了您大半夜了?叫人家这么等,怎么好意思哟?」元宝拖着篱清往书房跑,嘴里喳喳呼呼地唠叨,「可急死小的们了!您出门倒是吩咐一声呀,怎么一个人就往外头跑?还好来的不是长老,要不然,小的们非被扒了皮不可。我的王哎,小的们的命可都握在您的手里头,您可别没事儿拿奴才们的命玩儿……」
            篱清混混沌沌地听了前一半,这才想起来,昨日有人说要来喝酒,拒绝了,他似乎只当没听见,还当真来了。好一个心血来潮又任意妄为的天之骄子啊……
            就这么想着,元宝说他去把酒端来,便把他推进了书房。
            正看着壁上字画的蓝衣人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墨中透蓝的眸,星目炯炯,深重仿若含珠,一路能看进他的心底。竟莫名地想起了那个苦苦等着妻子归家的屠夫。
            一时迷茫了,神思游荡,来不及抓住什么,身体就被拥住了。炙热的温度绵绵地传过来,肌肤隔着衣衫相熨。
            「去哪儿了?怎么凉成这样?」他急急地说道。焦虑撕破了平日从容的面具,「我……我还当你不愿见我。」
            「没什么。」
            这时节是夏末初秋,夜里风寒,他在风里站了大半夜又一路走回来犹不觉得。直到此刻,被他拥进怀里,被冻得麻痹的手脚才对温度有了些感知。长久以来,除了父母和篱落,还不曾与人这样接近过。想要推开,却贪恋上了这份温暖。
            澜渊,人尽皆知的风流子,你的温柔我该信几分?
            脸颊上一温,是他把脸贴了上来,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就热热地喷在耳上:「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不是跟你说了今晚一起喝酒吗?」
            「忘记了。」身体的知觉开始复苏,温温麻麻的,忍不住就闭上眼靠住了他,绵软温适,舒服得不想离开。
            贪图安逸,这是狐的天性呵。
            元宝端了热好的酒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他家的王窝在旁人怀里的情形。立刻傻了眼,险些就把盘上那坛澜渊新带来的佳酿给打了。
            篱清却无动于衷,头枕着澜渊的肩,银白的长发落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澜渊揽着篱清在书桌前坐下,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从托盘上取过酒倒入杯中,再拿了杯子送到篱清嘴边。篱清懒懒地凑过来,就着澜渊的手将酒一饮而尽,复又靠了回去。澜渊的眉眼弯了下来,墨蓝的眼华光璀璨。
            元宝看直了眼睛,退出门时,眼还是溜圆的。愣愣地别过头,差点把存心躲在背后打算吓唬他的铜钱吓死。
            屋子里静悄悄的,澜渊抚着篱清的发,顺着发丝滑下又慢慢移到他的额前,拨开遮着脸的发,想仔细看看那张似被冰雪封住的脸。
            紧闭的眼却睁开了,灿金的眸一片清明,刚才茫然无措的样子似是梦里的幻象。
            「好了?」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腰。
            怀里的身体一僵,推拒的动作不大,意图却很明显。
            手指不依不饶地向前。刚碰上脸颊,篱清就立即错开脸。指就停在了半空,进退皆不得宜。
            「放开。」
            这下,再不能当没听见了,嘴角往上一扯,双臂的力道一松,怀里就空了,温度骤失。跟他方才独自在这里时一样冷。
            白衣在眼前闪过,他已退到了三步外,灿金的眼睛看过来,又是那种看路人的漠然眼神。更冷。
            展开扇子挡在胸前,胸口还留着些微余温,脸上惯用的斯文笑容泛开来:「酒还合狐王的意么?」
            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了一杯喝下。酒香合着百花的芬芳在口中弥漫,入口就是一股子甜,蜜糖水一般,滚到喉头时却渗出了苦味,不及皱眉就已咽下,一阵呛辣从深喉处冲上来,神清气爽,思绪异常清明。
            「这个味道…难怪叫梦回。」偏头看着篱清,「想来不能讨你的喜欢。下回我带个清淡些的来,一定更好。」
            篱清不理会。澜渊又看了他一眼,端着酒杯自得其乐。
            元宝又送了些点心进来,芙蓉酥、鹅儿卷、桃花饼……用小碟子装了并在一个烤漆的食盘里。手摆弄着点心,眼珠子却在一坐一站的两人间打转,看得太入神,后退时没留神让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哧——」澜渊笑得把酒喷了出来。
            赶紧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元宝都不敢瞄篱清那张绷紧的俊脸就关了门。瞥眼看见铜钱在掩着嘴笑,羞愤地对着他的脖子扑上去:
            「笑!笑!笑!看小爷咬不死你!」
            铜钱也不捂嘴了,转身就跑,笑得更大声。
            笑声就随着两人的离去而远了。
            澜渊扫着桌上的点心问篱清:「想要哪样?」
            篱清看着澜渊,目光沉沉:「你想要什么?」
            缓缓地收了扇子,澜渊望进那双金色的眼睛:「我要你。」
            目光便复杂起来,似遮了重重云雾,忽而又散开,只留下耀眼的灿金:「那你就来要吧。」
            是夜风太寒,还是对冥姬的事太过不解?或者真的是太寂寞了,忽然间仿佛都想开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既然想要那就去要要看,不管是看到他回身时,心里那份难以名状的悸动,还是因为沉溺在他的温柔里难以自拔。
            冥姬说,不赌一把,你又怎能知道是赢是输?
            扇子自手中滑落,澜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直到近得不能再近,墨中透蓝的眸中闪闪地映了一片金。
            指,勾起他略尖的下巴,唇迫不及待地贴上去,舌尖撬开他的牙关,长驱而入缠上他软滑的舌。察觉他的默然,吻得更深。唇齿相交,眼还死死地盯着他无情无欲的灿金瞳,压着他一再靠近,直把他逼到墙角。齿在唇上重重一咬,满意地看到他锁起了眉头才甘心地合上自己的眼睛,任由情欲没顶。
            放开时,连喘息都纠缠到了一起,伸出舌来舔,相连的银丝断了,沿着嘴角淌下。
            「好。那我就要个够……我……」哑着嗓子把半句话说出口,后半句吞没在篱清主动欺上来的齿间。
            感觉到他的舌自他的嘴角掠过,在唇上流连勾勒却偏不进来。耐不住了,便伸了舌来催,你来我往,纠缠到恨不能把对方吃拆入肚。
            情色。
            是否相爱,有什么要紧?

            第四章
            一跨进天崇宫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往常,安静中,各人都小心谨慎得过分。仆役们连见了澜渊也笑得勉强,走路时脚底下一点声响都不敢有。
            「我来看看文舒。」见仆役带着他往勖扬君的寝殿走,澜渊忙说明来意。
            「您还是先跟着小的去那边看看吧。」仆役低声道。
            澜渊见他言辞闪烁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说吧,怎么了?」
            「这…您…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仆役咬紧了唇,随后问什么都不答了。
            直到把澜渊带到门前,躬身对里头低声通报:「主子,二太子来了。」
            澜渊也扬声对里面喊道:「小叔,侄儿过来给您问安了。」
            边说边推门要往里面闯,谁想,那门却是从里头锁着的,推不开。有些狐疑地去看一边的仆役,仆役只对他摇了摇头,让他稍等。
            里面的勖扬君没有答话,却听到一阵唏唏嗦嗦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闷哼。
            许久,门才开了,勖扬君冷着脸站在门前,银紫的长发,银紫的额印上一双带紫的眼里冷得能看到飞雪:「什么事?」
            「小侄来给叔叔请个安。」澜渊从不惧他,收了扇子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墨蓝的眼睛抬起来,悄悄地往里面探,却被勖扬君的身影给挡了,只瞧见里面紫色的纱缦挂了一层又一层。
            「嗯。」勖扬君点点头,澜渊方才直起了腰。
            「前一阵子送来的琼花露,味道甚妙,想来费了小叔不少心思,小侄在此谢过小叔的恩典。」澜渊不过是随口说,却不想勖扬君立刻脸色大变,额上的龙印光芒大盛,眼中的杀机是连掩饰都不用了,直直地看过来,双眸紫得妖异而怨毒。活活把澜渊吓得往后倒退了一大步,「小叔……这……这是…」
            这是怎么了?他这个一向号称清逸上仙的小叔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脾气?
            「当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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