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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姽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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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千内乍地出声,将一团暧昧氛围搅得锅凉灶冷。她狠狠地瞪了子元一眼,难得端出个长辈模样,话是对姽婳说,眼里却是在威吓子元:“时候不早,公主还是快回宿馆歇息罢!” 
  子元却似未闻,眼中映着庭燎之火十分炫目,忽而黠然一笑,竟俯首吻上姽婳,浅尝深探,津露交融,全然不顾四周还有武卫,处境众目睽睽! 
  “你这无礼之徒!”吃了惊雷的千内愤怒难言,上前将他一把扯开。 
  子元心满意足,一分也不挣扎,欢笑着对姽婳道:“这是殿下自己说的,可别忘了!” 
  千内更加暴跳如雷,拖着子元恨不能将他给碎了!她身为师氏,一手教大公主,虽然未曾教导礼仪,但也还知羞耻!怎容这等狂徒以色诱主,毁公主名声!想着气着,子元便被拉了下去,不知后事如何。 
  姽婳却浑然不觉羞怒,食指轻触唇萼,辗去指尖温存,忽而扯出一抹明快的笑,扬声道:“羽卫听令!徒步奔回宿馆,前十人各赏五金,后十人降为旅贲!” 
                  郑之乱 
作者有话要说:啊~ 
奔放的春秋时代~~~  一身青武服,两尺青锋剑,飒飒然走在廊中的是年近不惑的师氏千内,说是姽婳的武学师傅倒有几分神似。临近寝室时,却见香树端了食案正要推门,顿时眉头倒竖:“都这时辰了,公主还未用膳?郑太子入周朝觐的仪仗已然整装待发咧!” 
  香树吓了一跳,惊惊险地稳住食案,面露难色:“不是还未用膳,而是还未更衣……” 
  千内刚要换个横眉怒目,却半途变成了惊惶:“难、难道是——” 
  香树垂首连着哀叹,二人心照不宣,惆怅着入了寝室前厅。千内再也轻快不起,心中哀愁隐忍难发:“我以为殿下神采昂扬风华正茂,那般青春鼎盛容易让人忘却她的病痛。” 
  “公主沉迷军旅近乎忘我,也不甚关心病情,只是有一人从未怠慢。” 
  二人相对垂叹,趋步入了内寝。     
  扶桑子衣袖捋到肘上,跪坐在姽婳榻前与她活动腿脚,一手抚着膝,一手托着脚,伸屈收张,缓慢而有律。 
  “我饿了,先吃饭。”姽婳直楞楞地坐起来。 
  “是。” 
  扶桑子拿貂衾与她披好,接过香树递来的食案,竟自己先一一尝过,然后才端到姽婳面前,等她用膳。 
  “这是做甚?”姽婳一头雾水。 
  千内答曰:“公主屡遭行刺,万事皆要小心。扶桑子能尝百草,确定味道正宗无异才能让公主食用。” 
  此言一出,空气为之凝结。 
  扶桑子究竟做过多少事,自己习以为常却浑然不觉! 
  “那我岂不是要吃你的剩饭?”姽婳一双亮眸炯炯然盯着扶桑子,像是嗔怪又像调侃。 
  一口气没倒过来,扶桑子被呛得不轻,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饭食已被接过去,悬着的心还未及得放下,却见漆碗抖了两下应声而落,热腾腾的粥顿时溅在被褥上! 
  “怎这般粗心!”千内未曾多想,连忙拿了帨巾拭去溅在被上的污物。 
  姽婳却瞪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繁乱,十指削瘦,骨节间肿痛连连绵绵不可抑止,伸张紧握全由不得自己。 
  “殿下?”扶桑子察觉不对,慌忙放下食案,握住姽婳双手,轻轻摸娑着。因是习武,又且畏寒,掌中握着茧,指尖贴糙纹,反倒衬出扶桑子双手格外细嫩柔滑,还带着草药的甘苦味儿。 
  “连手也不行了么?”姽婳怔怔地望向扶桑子,眼神里的挣扎教人心疼。 
  “不会。”扶桑子双手捂得紧实,左右找些托词不教她灰心:“即墨冬无严寒气候较是温和,又有温汤疗养,殿下乍到此处想是水土不服。” 
  姽婳无力地点点头,抚平心中沮丧,瞥了眼食案上的玉杯,恹恹地问道:“那是什么?” 
  “是蜜姜酒。”扶桑子将姽婳包得好不严实,只露出个脸儿。再看那玉杯盈手而握,刻着春耕秋收纹,十分精美,然姽婳问的却是里面澄黄稠浓的浆液。 
  “用蜂蜜、姜与酒调拌而成,是个新方子,或可解几分病痛。”说着,扶桑子舀起一匙喂到姽婳唇边,努力做出个轻快的模样,可惜是个实诚的本性,满目的忧悒哪骗得了人。 
  “味道忒怪了。”粗略一尝,囫囵噎下,姽婳笑靥轻浅难掩失落。酒香醇厚迷人,虽有蜜的甘甜与姜的辛辣掺拌其中,却也给她解了几分贪酒的苦渴,难为扶桑子用心良苦。 
  “殿下晨僵之状似乎更加重了,寒冷疲劳最是伤身,还是早早回去罢。”千内忧心忡忡地道:“朝周不急在一时,待身体调养好了再去不迟。” 
  “不碍事。” 
  姽婳说地铿锵,用力把头发向后一捋,似是不由自己颓迷,又起身步到椸枷旁,抚摸着那一称缁袍,自嘲地笑道:“一年之内,我半分也未再长。” 
  僵冷之症逐次加剧,骨节肿胀日甚一日,别说长身体,恐怕用不了多久连走动也会吃力。扶桑子静立一隅,与身旁冷烛一起融在沉静里,心中愁苦不胜言语。却看那抱病的人,迎着满目鲜晖,张开五指轻盈而握,仿佛初生的太阳不在东方而在她手间,仿佛日夜肆虐的病魔摧残的不是她。 
  “郑国的朝阳好生清冷。”姽婳微笑着,呢喃着。两年前,她曾在梧宫遥想新郑,如今果在郑土守候日出,只是朝雾弥散天地,把太阳隔得遥不可及,十分扫兴。 
  “十雾九晴,今天想是个好天气。”千内竟也生出一些惆怅,不是为了朝阳,而是为那阴雾里的人。 
  衣袴系好,只剩下披散的长发待人梳弄。铜鉴前,香树问道:“殿下还要梳发辫?” 
  “嗯。”姽婳单手支额,淡淡地望着镜中面容:“吾本女儿,不必与那男子一般打扮。” 
  香树娴熟地梳发辫儿,感慨着:“殿下这般缅怀她,风姬泉下也该欣慰的。” 
  姽婳不语,一道亮光射入眼帘,原是朝雾飞散暖阳初起,托起初冬高爽无云的蔚空。 
  果然是个好天气。 
  朔风舒远,正当行时。 
  步出宫外,旌旆满目,锦车怒马。遥望见一人冷然傲立,鲜衣笄冠溢华彩,绥缨在握催行程,郑国太子忽是也。     
  卫都 朝歌 
  又是冬霜压倒衰草,洒下离情遍地。 
  迎亲的仪仗跋涉五日自临淄而回,披着明灿灿的晖芒,背着轻仆仆的尘埃,迢迢三百里,一去成故人。 
  幕帘轻掀,妩颜凝神东望,孤雁寒,喈喈泣,炊烟西,没云际,离乡之愁澎湃如潮,心中悲喜交融酸了眼眸。 
  不能哭,不能哭! 
  妩颜暗自鼓劲儿,热泪刚要强吞腹中,却在看到那石山上的旗帜后,奔涌而出! 
  “公主,快看!是我齐国司马的旗号!” 
  看到了,我看到了。 
  姽婳,你这妮子还是那么坏! 
  冰河氤氲清冷,照出那石山上司马羽卫林立如古柏,华盖若云旒旆飘展处,姽婳犹似风神,挥一面锦旗,舞一地乱风。在水一方,隔而相望,是陌生天地里,独一抹故乡风景。 
  “快停车!”妩颜赶忙叫道。 
  “不可,这不合礼仪,对新人不吉。”迎亲使斩钉截铁地回绝。 
  妩颜还要再说,却听那卫泄几近恐吓地道:“齐司马贸然前来恐遭人非议,更会伤及公主与太子急!我这就命人前去告其离境,公主自此为卫人,莫想其他!” 
  突遭责难,妩颜顿时失措,从未有人敢这般与她说话!若在梧宫,那人还不得被抽得皮开肉绽,可现在奔驰在卫土上,已无人为她执言。 
  不知为何,那年在雪宫时姽婳感言跃然脑海,一股凄怨蒙生在委屈间,她日夜思盼的新婚,无端端冷在了冬风里。 
  再回首,人如初,旗依旧。 
  尽管她看不到,妩颜却笑得灼灼生辉,将人生里最美的容颜,永远的留给了姊妹,留给了齐国。     
  “着了鬼的雪!要埋死人不成!” 
  “去!莫喷这不吉利!” 
  “这样不成,雪越下越厚,哪扫得出路来!” 
  “扫出路来有嘛用,车轱辘全冻死啦!” 
  “都怪那个卫侯,催命也似赶殿下出境!他不赶怎会困我等在大雪里!” 
  “卫军弱旅不堪一击,他日回国兴师伐他朝歌给太子做行宫!” 
  “到时算齐国一份!” 
  “好!” 
  两国武士直把没膝的雪当成了朝歌,捉起枯枝狂扫,愤恨绵绵不绝。 
  窗外雪浓似雾,更在风里斜刮而过,将羽卫声声咒怨撕得破碎,零星入耳。兴许是天怒人怨,兴许是乱中求安,又兴许是被风雪朦胧了心田,姽婳趴在窗上数着雪片,难得泛出一丝怅然。当初是她坚持要来朝歌,然后再转道去洛京朝周,谁想天公不作美,掀翻了冰雪袋,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若是老实呆在许地等日子倒也安生,就算从许地到洛京也不过朝夕而已,怎么也招惹不了这劫数。 
  座下微微震颤,是郑忽领着御手敲打冻在车轱辘上的冰,亏他是郑国太子,却被拖累受这窝囊气。若似寻常那般吵几句,骂几下,或还好些,可他始终未发一言,只一门心思的领着手下寻摸途径整治车马,这也让姽婳觉出些内疚来。看他站在车外,雪盖着羊衾,两相比白;冰睫罩雾眼,寒气落满。也是这时才发现,出了战场,这男子竟是这一派雍雅淡定,初见时那份泰然坦荡,丝毫不因遭遇狼狈而消减。 
  “曼伯。上车来一叙,有事相商。” 
  闻言,郑忽抬眼望过来,脚下略做迟疑,犹豫着依言登车。这是一架严冬出行专用的卧车,构造沉实严密,内里亦柔适宽敞,二人各坐一头,也还宽绰。 
  “看这雪还有些时候要下,前面更加险阻难料,如此敲敲扫扫也不见得管用。我看干脆骑马去洛京,虽然与礼相背,却也不至于困在冰疙瘩里动弹不得。” 
  听这话说的十分恳切,郑忽忍不住朝姽婳瞄去:三重衣、貂衾、罩衣、毛毯、棉簟,能穿的能用的一件也没落下,挡得住风雪却趋不散内寒。尽管他不谙医理,然而她那病容难掩的沉疴之态却一望而明,再是逞强也骗不了人。 
  “不可。”郑忽一口回绝。 
  姽婳心知是这病让他生了顾忌,又想着落此境地自己难辞其咎,绝不想再拖累他人。于是道:“若是你自己去便无所顾忌,我在此处等雪消了再去也不碍事。” 
  “亦不可。”郑忽又是毫不犹豫。 
  “就算有刺客也不会趟着这雪地来!”姽婳有些懊恼,耐着性子劝他:“郑伯命你入周朝觐旨在消弥之前结下的怨孽,继承左正卿之衔,他日继位更加众望所归,不知省下多少麻烦。你邦数年不曾朝拜天子,郑伯命你与我同入周,不过是取其便宜而已。符节印信给你拿去,快快上路,莫误了时候!” 
  郑忽目光瞥向别处,依旧固执:“我说了,不可。” 
  这下姽婳可着了急,忍不住嗔道:“病着的人最惧寒冬!你此行是为父偿愿,速去速回万不可耽搁,一但郑伯——” 
  “我知道。”郑忽说的沉沉闷闷,却还是不着急:“但把你撇在这,就是弃盟友于不顾,即便得天子原囿又如何?” 
  姽婳一怔,忖着这话也有理,又说:“我会上书朝廷表明原委,定不使外人生疑。” 
  郑忽仍是摇头:“且不说齐郑之盟,单讲你是诸儿之女弟,与我也算朋友,撂你在这便是不仁不义,传回国内,教臣民如何看我。” 
  姽婳几乎绝倒,这话听着真是又欣慰又气人,直教人心里头矛盾重重。 
  见她冥思苦想的劲儿,郑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依父命去洛京朝觐便是尽忠尽孝,即便新郑有所变动,也还有祭足应付,出不了乱子。” 
  “祭足?”见他说的笃定,姽婳很是不解。 
  郑忽轻轻靠在车上,言语里也透着慵懒:“他在郑国相当于齐国太宰与高傒二人之合。” 
  难怪。姽婳了然,却又记挂起另一人:“可我在许地听闻你弟弟很不安份。” 
  “公子突。此人才能出众,父亲怕会危及于我,于是流放他到宋地,也是个无辜的,受了不少苦。”可说是天时地利松动了人心,郑忽听着车外风声雪声嘈杂声,破天荒谈起了家事:“突的母亲是雍氏,乃宋国大贵族,十分得势。前两年与宋国交战时,突就在宋都商丘,结果宋人战败迁怒于他,竟对突施了墨刑,乃为毕生耻辱。他母亲雍子知殇公被刺,竟也殉国……” 
  “等等!”姽婳突的打断他,惊愕道:“你说公子突被施了墨刑?” 
  “是啊,怎么了?”郑忽不明所以。 
  “你、你可听说过‘子元’?” 
  郑忽察觉不对,也收起了散漫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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