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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南雪by 泥娃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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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跟随肖宸和朝颜去了星云庄,如果那段时间我在他身边,就会发现他练的功夫,就可以阻止他,但是朝颜把我骗到了金陵,给了子安充分的练功时间,给了他吸取肖远方功力的机会,让他深陷泥潭。诱惑了肖宸的,是小洛美貌,和他想要超越他六位师兄的欲望;诱惑了子安的,是他心中想要出人头地的梦想和心愿,小洛没有强迫过任何人,他做的,只是织了一张网,把那些诱惑摆放在他们的面前……我的小洛……我咬紧了嘴唇。 



  子安抚着我的唇,道:“不要这样,会痛的,做错事情的是我,你何必折磨你自己?”他接着道:“开始,我的身体很快好起来,内功也一日千里,可是练到……练到……我……我只有吸取别人的内力和鲜血才能支持下去,因为我练的就是魔功……血竭……” 



  杀人的是他、是肖宸,他们两个肖宸练的都是血竭,所以才有这种突然的进境……朝颜利用他们的贪心和求胜,在短短一个月中把他们变成了高手,把他们变成了他的杀手,然后又把子安推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为他所用,毫无反抗的余地。树林里我见到的一幕,应该是小洛和盘托出,而子安气急想要杀他……还是个孩子的小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浓,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没关系,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个梦,小洛不是那样的人,子安不会有事…… 







  第 11 章 



  肖宸和子安都已经被朝颜握在手心里,他们为了自己练功而做了血竭的杀手,那么绯烟是怎么死的?那个俊秀硬朗的少年,并没有很好的内功,不值得他们这样做,况且,绯烟是小洛的人,他们应该不敢对他动手。 



  子安接着道:“你放心,杀死绯烟的那个不是我,我……不敢……”他低下头,“也许是肖宸,也许是……朝颜自己,或者……死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绯烟。”他望着我,沉吟一下才道:“肖宸的确喜欢朝颜,因为朝颜比女孩子还要柔顺美丽,但他真的把朝颜看得比他自己的一切更重要,肯跟他舍弃了一切随他走么?” 



  那一天朝颜阴森的开口“哪有那么容易”,之后就是绯烟的死亡。至少我可以确定,在我面前带走他的那个还是真的肖宸,因为他掩饰了颈上的伤痕。但是,也许真的是绯烟代替了肖宸,这样的肖宸才会不顾一切,可是……不能相信…… 



  子安笑了笑,慢慢道:“你不相信是么?你知道你回来那天,在树林里我和朝颜在做什么?他对我说了真相,是他有意让肖宸得到了那本书,有意诱惑了肖宸,是他暗算了肖宸让他伤在你的剑下,然后给了我机会得到那本书。你不知道,杀了肖远方的人是我,那时候我已经练到需要吸取鲜血的机会,恰好肖远方要杀了我和他,他迷惑了肖远方,我趁机下手吸取了肖远方的鲜血和内力。他告诉了我真相,他说只要我对他唯命是从,等他成事之后,就会给我解除血竭的方法,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只是想要变强,不再拖累你,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我想退也退不出了……” 



  是的,子安已经做了掌门、又做了盟主,享受着万人景仰、众人崇拜,之后还会有前途无量,什么人能够再从容抽身而退?不说一向才高志大的子安,即使是我自己,我相信也做不到。 



  他的脸上泛起一层铁青,似乎是愤怒已极,“他说,如果我听他的,他就……把你送给我……听他那样说,我几乎疯了,我没有想到他、你疼着念着的小洛会这样把你当作一件东西来对待,可以这样处心积虑地算计我,我真的要疯了。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若真的掐死了他,那可怎么好……他是你的弟弟啊,是你念了整整十年的弟弟……你不要不相信,他的轻功虽然极好,武功却差,所以他才会做出那种人见人爱的乖巧样子来,让人人都会保护他,不然他不但做不成事,连命都难保。我……我真的不想变成这样,我只是想要变得强一些,凌天,你知道么?我受够了!他们侮辱我,还要欺负你,你为了我失去了一切机会,我不甘心!”他抱住我,在我耳边念着,语气里的深情让我无法忽略,更无法再假装听不到。 



  原来交换的筹码是我?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痛苦,其实,在初见小洛的开始,我就已经知道我不会再是他的什么人,只是一直都不肯承认,那么现在听到的这些话,也不过是把心意翻出来而已,有什么难过的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又已经夜色苍茫,穴道自动解开,子安在我身旁睡着,我猜他是安排好一切才进来。现在心安死了,朝颜离开,一切都不需要他再担心。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他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眉头依然皱得很紧。我想:你要的权势已经得到了,你的梦想已经实现,还有什么不开心呢? 



  我用指尖在他眉间按下去,深深的皱纹还是不能平复,他却醒了,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我半晌,双手抱住我:“你肯让我抱一下吗?你不能动的时候我……不敢。” 



  有什么不可以?你已经在抱着我了,而且,现在我也实在冷得要命,我默默地想,并不挣扎。好象很多的事情都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包括我自己。小洛会把我的感情当作筹码,而现在的子安也让我感觉很遥远、很陌生。 



  相拥而坐了很久,我问他:“子安,然后你会怎么做?” 



  子安迷惑地看着我:“自然是回飞剑门去了,父亲飞鸽传书叫我们回去。”他的眼神温润如玉,仿佛触手生温,然而我依然觉得冷,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失去了小洛的冬天。现在,也一样是失去,而且比那一次更加彻底。 



  “心安死了,你不难过么?”我还是问他,辨不清心中是苦是涩。 



  子安抱着我的手一紧,道:“人死不能复生,今天死的如果是我,也一样的结果。况且,以后还会有很多人死在我手里的。”他将我越抱越紧,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朝颜的心思诡异莫测,他离开时候已经说过,当初灭他血竭教的各门派都会……”他咬住了嘴唇,凄惨地笑笑:“也罢了,他要我做的事情,能做便做,实在违背良心了,我不做就是,哪怕我……死……。” 



  我在他的怀里挣出来,跳到地上,回过头冷冷地问他:“你什么都对我说了,不怕我去告诉玄因大师?” 



  子安开始笑,满眼的悲苦,他缓缓地整理着衣服也站到地上:“你去吧,那样……我就彻底地解脱了。你知道么?练功的时候,我要……我要制住那些人,活生生地吸干他们的内力,然后吸取他们的鲜血直到他们死去……你不知道那有多可怕……我怕……我真的很害怕……如果……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他回身,一掌击在桌上,青瓷的杯子在他掌下碎裂,碎片刺破了他的手,血在桌上流淌着,在黯淡的星光下是紫黑的。 



  我的心痛起来,赶快燃起蜡烛为他一片一片挑出肉中的碎瓷。他坐在对面,烛光在他脸上跳动着,他的面容晦暗不清,但他的目光依旧温情。我握着他的手,感觉得到他肌肉的痉挛,却听不到他因为疼痛而喘息。 



  他从小就是个坚忍的人,十年前的初遇,他冷静地照顾我,找来了我的父母,商量留下我的所有事宜。那一病就是两个月,他日日亲自照料,从没有半分不耐烦。那时候他还是飞剑门的前途无量的大少爷,年纪虽小,却是同辈中第一高手。一场大病夺走了他的健康,也夺走了他所有的荣光,他却仍是清淡地笑着,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与我相依为命,我没有离开他,因为我一直舍不得离开他,连亲生父母都没有给我的亲近,他能给我,现在,他一样是为了我。 



  为他包好手掌,我下定决心:“我去找小洛,我去问他要解除血竭的方法,如果他还当我是哥哥,就不能这么对你。血竭的灭门是人间惨剧,但这样的惨剧发生一次也就够了,小洛不能再让它发生同样的一次。如果他认为让各门派也被灭门就是报仇,那么,我去告诉他,他错了。” 



  “不,你不能去!”子安伸手把我抱住,把我的脸和他的紧紧贴在一起,“你不要去,小洛现在已经疯了,他不会听你的话,你去了就回不来了。小洛的心计能力不是你我所能想象,他也许不会杀你,但是一定会把你永远地留在那里。我知道你不忍心我再杀人,你放心,我不练就是。” 



  “不练……会是什么结果?”他语气里的哀伤让我的心一片一片碎裂开来,我怎么会猜不到这样魔性的武功如果突然不练,付出的代价也会相当惨重? 



  “没什么,只不过会失去武功。”子安在我耳边喃喃着,“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把心安的尸骨送回飞剑门,我们就一起离开,再去看太湖,我们打算去湖上泛舟,还没有去呢。我现在才知道,从前平凡但幸福的那些日子有多么不容易得来,难怪那么多人都想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们退出江湖吧,去隐居……” 



  他抬起头,一丝一缕地理着我的头发,笑容一如很久以前在太湖的水边,淡雅而洁净:“就去太湖边,盖座小木屋子,种上一院子的菊花,秋天来了,供菊饮酒,再泡些菊花茶……还有,念诗,娘活着的时候我也喜欢过诗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五柳先生的诗,多么好。可是后来,我知道我的生活没有诗,只有血……我,我们去隐居写诗吧……”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目光在遥不可及的远方,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口中说着一个美妙无比的梦幻,神情却是越来越绝望。 



  我现在可以确定,如果他不再练血竭,就不可能再活多久。他这种人,是天生要被人崇敬的,就算仅仅是失去武功,他应该也是不能忍受的。 



  我点头,答应他:“好,子安,我们一起去隐居,种菊花,喝菊花茶。” 



  剩下的半夜,我们相拥而眠……朦胧中我只是想:小洛,你在做什么呢?你是个那么美丽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执意地把自己变成魔鬼?为什么执意地要别人付出血来做代价?血竭的规则本身就是错的,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单纯地以恩报恩,以血还血就能解决问题,你知道么? 



  第二天清晨醒来后,我和子安去挖开了绯烟的坟墓,棺中只有融化的一滩尸水,无迹可循、或者说欲盖弥彰。 



  相顾无言,我们携手返回,路上看见所有门派的人都在互相打招呼离开,但对自己的路线行程都是晦莫如深,没有人再对别人投以信任的目光,有的甚至本门师兄弟也都相互躲闪着目光。 



  江湖乱了……天下大乱……这就是小洛的希望…… 



  小洛凄厉的声音又仿佛回到耳边:“求财的,我要他家财散尽;求名的,我要他身败名裂;一家和睦的,我要他们反目成仇;两情相悦的,我要他劳燕分飞……” 



  从前的血竭是魔教,可杀人也有限,而小洛,他没有能力亲手杀人,但他让人互不信任、自相残杀,他更可怕……我抬头望天,梅雨季节到了,天空整日里都是这么阴阴沉沉。 



  天气越来越闷热,我们回飞剑门的路程还很远,心安的尸体不能久放,我们请玄因大师做法事将他火葬,把骨灰带回飞剑门。 



  数十人踏上路程,我和子安并排走在最前面,晚上落店的时候,子安也安排了我和他一间。 



  我和子安幼时是睡在一起的,年纪大了以后才分开,如今回到从前的日子也没什么了不得。这里已经是子安的天下,没有人对他的决定说个不字,更没有人对我表示什么不满。 



  躺在子安的身边,我象往常一样睡得警醒,半睡半梦之间,我知道他醒了,呼吸也很不稳定,但没有动,大约是怕我睡不好。我便也不动,假作睡着。 



  鼓交四更,街道上打更人苍老的声音悠远地送过来:“闭好门户小心火烛” 



  身旁的子安突然一声呻吟坐了起来,重重地伏在我腿上,头探在床外开始一口一口地呕血,浓重的血气很快弥散开来,他大口大口地呕着,紫黑的血重重叠叠落在床前,一地残红。 



  我要点他胸前大穴为他止血,他惊慌地抓住我的手,抬头强笑道:“无妨,一定要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别出声,这个……不能告诉别人,千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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