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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处释放的青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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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强似乎发现了我的暧昧,通话的内容也能让他猜出个###不离十,我看到他窃笑的样子。索性我就对他坦白交代,只说是交了一个很特别的网友,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而已。赵强一口咬定这就是典型的网恋,劝我悠着点儿,千万不要陷进去。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情感在现实之外有了一个寄托,我在期盼什么,但又竭力抑制着,就这样,少梅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她在回成都之前,我答应她一到家就有mail可看。我凭着一股子热情,几乎一口气给她写了两封信。一年了,我已经渐忘了痴迷一件事情的那种感觉,所有的活力几乎湮没在逃避情感失败的困惑中,而现在就像深深地投身到一个无尽的while循环里,我用少有的勇气和热情让循环条件稳定在true值上,循环体内,我制造出乐趣,制造出希望,制造出曾经奢望的美好的东西。这时候,我是不会想到,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一个简单的break语句而完全地跳出这个循环。
  少梅:
  晚上好,今晚的你,会快乐吗?到家了吧。最近学业太紧,一直在瞎忙,所以也没来得及及时给你写信。抱歉,万分的抱歉。
  从第一眼看见相片里你的背影,我就知道,我和你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你了。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是怎么的喜欢你,因为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只知道去做一些能让你感到高兴的事。因为我深信,只要你高兴,我就会幸福。
  每每听到你灿烂的笑声,不管我有多么累,都会立即忘却,因为你会使我高兴。只要你在我身边,总是有很大的吸引力,时时让我魂不守舍。你的笑声是如此地充满魔力,我心中总有某种东西在游荡。你能感觉到我的这种感觉吗?你在乎我的感觉吗?
  我们真正在网络上交往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我是相信网恋的。我想我们能好好地交往下去,让我慢慢地陪你走下去好吗?其实说起我们的相识真的很浪漫,没想到我捡到了你的相片,并且让你给我回了信。
  还记得收到你的第一封信,当时的心情真是无比的高兴。没有想到你真的回我的信了。你现在一定是在床上吧,也不知道你白天发生过什么事,那天听到你的叹息声,感觉到了你的无奈,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看开一点,多想些开心的事。
  好了,希望你不要怪我,不管你作什么决定,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边。
  雨桓
  少梅:
  其实你是个很任性的女孩子,比如你说你的父母亲是很严谨的人,你甚至会因此而遵从父母舍弃男友,足见你顺从的一面,可你却说自己有强烈的辞工去西藏的愿望和打算,我不知道你作风严谨的父母是否会很赞成,加上你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客身份,由此可见你性格中叛逆的一面。再比如,你说你身经百战,百毒不侵,可想你是怎样锻炼才成老网虫的,你却能跟我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大学生几月如一日地聊这么久。
  雨桓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中一个女孩,长长的黑发,清秀的面庞,可爱玲珑的样子,她用晶莹的眼睛和清脆的笑声诱惑着我,可当我深情地去吻她的时候,我怎么也无法靠近。她就在我的眼前,又那样的遥不可及。
  有一种浮在梦边的感觉。泛泛的,连死亡的气息也没有。
  上帝!我是怎样虚伪地感受着邵美的存在,我的生命退缩到残缺的岁月。
  记得我上初中学时,逃学一般是在夏日的午后,太阳懒得不肯滑下山坡,老是站着不动,我们从没有玻璃的窗子翻出去。穿到学校外边的小河。河不深,搅的人多了,半节课时间,水浑得让人讨厌,在我们班上,我年龄偏小。这一先天不足导致我经常被人逮去压到水底。直到我应该说是懂事后,我仍不相信,除了空气,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会让人窒息的东西。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25)
第一次高考结束,我带着少许的失恋和满腔落榜的苦楚,哀哀地坐在长江边发愁的那个傍晚,茫茫然的,还是不懂得什么是无望,什么叫难忘。从那以后,每逢下水,我总喜欢躺在水上,不呼吸,不游动,让身体自个儿慢慢地下沉,下沉,直到水爬过我的唇我的眼睑。
  就像今夜一样。然而,如果说多年以前我的下沉是因为理想或恋爱的破灭,那么我今天的下沉却只是由于自己对自己的虚伪了。说起来,过去那些颠三倒四的日子,真值得怀念。毕竟啊,那是可以不考虑结果地生活的时光。我眼下虽然也是在四周的黑暗中下沉,可我的每根神经都在告诉我,我在离我们住房不到一千米的花溪里泊着。我根本无法忘记邵美在我的想像和愿望之间摇摆。
  除了看邵美画画,这半年几乎没有能让我集中精力的东西。包括她面红耳赤地和我争论“我们承受,我们拒绝”。我坐在圆凳上,很难统一我的观点。明明举一大堆例子是为证明人所特有的拒绝性,结论却落到邵美认定的承受上。争论下来,我自己感觉到了累和索然。一般情况下理智只承认看得见的东西。邵美的左手总是霸道地叉在腰间,她常常把握笔的手伸得很远。光线不太好的时候,笔一丢她就不干了。墙上的画,我天天看都一个样。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她的笔尖离开墙壁的一刹那,习惯了她微微侧开身子让窗外的光充分照进来,习惯透过她的背影去看待她不易觉察的微笑和不安。我真希望时间永远死亡在我们的住房。可是水漫过我的唇我的眼睑,我不得不另外换一个姿势。
  夜,一如从前。
  我仿佛看见邵美坐在岸上。
  承受和拒绝以外,我们还讨论什么呢?我努力地想,苍老的秋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初冬的星光远远地游荡着。我真想悄悄地滑进水底去,就这样不了了之地结束我们的爱情。我清楚记得抱着浴巾走出住房时,我还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一眼。虽然门关着,门后边还有门帘,可我想看见的我还是看得见。
  大雨过后,狼狈的城市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往日风貌,高楼大厦经过了风雨的洗礼,越发俊秀挺拔了。
  院里组织了一次计算机的跨地交流竞赛,我过五关斩六将,成为前往成都的参赛代表,和我一同被选中的还有林培。邵美听到这消息自然高兴,又要给我壮行,特意准许我陪她喝两杯。她端起酒杯又不喝,再三警告我,成都的野花不要采。我频频点头说:我不采,我不采,我保证不采。
  若不是天意安排我去成都参加竞赛活动,我真的没想过要和少梅见面,或者说是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愿望。到成都的第一天晚上,林培和带队的老师都在身边,我没有丝毫的机会。特别是林培,就是邵美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卧底,自从上次东窗事发后,我向天发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朋友林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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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5日,上午比赛就结束了,我轻松地为西南大学争得了荣誉。带队的老师对我刮目相看,激动地说了不少好听话。下午宣布我们可以自由活动,26日返校。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想,我马上就可以给少梅打电话了,我们就要见面了。我极力地想,这次“邂逅”会是个什么样子?她,会是个什么样子?是那张相片中的美丽而神秘的女孩吗?
  整天被邵美管着,被林培盯着,我根本就没有事先给少梅打电话通知的机会。不过也好,我也想给她一个惊喜,我想像不出她突然看到我出现在她面前的表情。
  中午川大的老师请我们吃饭,我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了,给带队老师打了声招呼,说要会一个小学同学,就不用吃饭了。出了酒店大门,我正抖擞起精神准备给少梅打电话,却发现林培追了出来。
  “你出来干什么?”我盯着林培的眼睛。
  “你在成都还有小学同学?”林培躲闪着我的目光。
  “有啊,小学没上完他就转学了,家也搬到了成都。”我耐心地编着谎。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26)
“扯淡吧,小学没读完就走了,多大一点啊,他还记得你吗?”
  “你滚回去,管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听谁的指示,专门来查岗的?”我恶狠狠地凶着林培,他终于有点畏缩,转身跑回了酒店。
  有点饿了,我想少梅应该请我美美地吃一顿才对。我给她拨电话,但总是占线。两分钟后,终于接通了。
  “喂,少梅,你猜我现在在哪儿?”我显得很平静地问她,心却跳得快了起来。
  她迟疑了一会,惊讶地问:“难道你在成都?”
  “这次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我想像着她吃惊而喜悦的样子,自然就先笑了。
  “可,可是我现在在重庆呀!”
  “……”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恍恍惚惚地,只能听她在那头说了。
  “正好要去重庆采购,今天早上我飞过来的,本来想去看看你呢,可是……”她也在解释,“刚才一直给你拨电话,老是占线,真是巧了。”
  我镇定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说:“见你一面可真难。”
  “也许,还是不见的好。”停顿片刻,接着她又轻快地说,“就不吓你了,好了,你自己到处走走吧,成都怎么样?让你很失望吧,呵呵。”
  我心里说,是够让我失望的,这座没有你的城市。挂断了电话,我心里空荡荡地回到酒店,他们还在等着上菜,我没有说话就坐了下来。老师问我怎么这么快就见过了?我有点不悦,勉强露出笑容说,因为对这里不熟悉找不到人。我看出林培窃笑的表情,恨得咬牙切齿。
  返回重庆时,列车车厢里人很少,我独自躺在长椅上听MP3,很和缓的音乐在耳边游荡,我闭上眼,落入了一种亦梦亦幻的境界。
  我决心离开你。你冰冷的言语在耳边回响,让我心脉撕裂。我甩甩头,试图把它们丢掉,可它们却执著地跟随在身后迟迟不愿离开。原来,你也可以让我的世界雪崩,痛得让我说不出话来。想着想着,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是不是瞎了?我问自己。
  回到成都,林培揶揄我,他说他知道我兴冲冲奔向成都的真实目的,我攥紧拳在他眼前挥舞着,示意他闭嘴。
  拾
  国庆节长假开始了。我计划和邵美打算去哪里度假,她却说长假是有钱人的日子,我们这些穷学生也就摊上个能睡几天安稳觉的便宜,长不长假的与我们没关系,去哪里都是穷,与其花着生活费去受罪,还不如不去。
  听说同学大鹏准备实施一个“集体营养确保计划”,早上迫不及待地邀请我们过去。
  推开七号宿舍的门,大鹏精彩地如下分派着。
  “就这样定:林培和桑格卓力瓦负责打饭拎开水。晓磊耐心好,菜由他洗。大鹏掌勺。我会精打细算,伙食费归我管。”
  “哟,邵美,你是哪股风吹来的呀?屈尊寒舍,蓬荜生辉。”桑格卓力瓦抢到门边来。字正腔圆,果然不愧为一室之长。


  让邵美坐上我当初睡的铁床,她接过大鹏递过的茶吹了吹说:“快计划你们的,省得哪次来你们宿舍都空坐。”
  “你是永远的客人,要不,请看现实的。”这个桑格卓力瓦,邵美一向赞不绝口,他时常侃蒙古包,献哈达,唱王洛宾的歌给她听,上次邵美生日他醉酒,狂言十二岁时他就喝过最烈的酒,骑过最快的马……
  在舞厅弹了大半个学期贝斯,半个歌手也没追到手的晓磊翻起身咧嘴直笑:“这可是大鹏你自己说的,一百二十块,没吃的找你!哈,休想二两饭小半块霉豆腐就打发我,你说的,天天有肉吃。雨桓作证,雨桓作证。”
  大家轰笑起来,三餐不继的日子结束在望,这可比年考万不万岁还要实在。
  “派个弟兄拎两瓶‘二锅头’炒几个菜。雨桓他们难得来。”青皮寡脸的林培摸着枕套说,“还藏有三十二块钱。干脆赵强去打点,反正今天是你值日。”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27)
“这孬种,前几天就哼没钱,跟着我吃……”赵强一急,盘腿坐在被子上乱骂。
  “小家子气不断一天,赵强就不会好一天。”林培睁直眼,“上个月佳佳她要我帮她买许国璋英语,你没见我戒了半个多月的烟?”
  赵强傻笑着,下床拖了鞋,接过钱,笑咪咪地讨好邵美:“我的亲姐姐,你喝‘爱吃醋’还是‘椰风挡不住’?”
  “‘椰风挡不住’。”邵美笑道,“快去快回,姐姐晚上还有课。”
  赵强走后,大鹏又扯开嗓子:“只是桑格卓力瓦,他这个北方佬,不准喝酒。他醉了,乱舞,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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