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月和他的狐狸-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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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陆倾城把大藤蓝放到漆花小桌上,把白狐从里面抱出来,“来,给我看看你的伤好的如何了?你可是见月公子的心肝宝贝,若是有个万一,见月公子一定会伤心死的。”
白狐鸣叫一声,雪白的大尾巴摇起来。
清见月张大了嘴巴看他,越看越觉得他今天怪里怪气,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倾城检察完白狐的伤势,满意道:“好小子,要不了几天你又可以下地撒野了。见月?”
“啊?”清见月傻呼呼地答应。
陆倾城用手指挑着白狐的小尖嘴,白狐马上亲热地含住他的手指头又是舔又是咬,当然,它是不会用力咬,只是用牙齿轻轻的咯。陆倾城低沉地道:“看人的时候不要张着嘴巴,会让人想做坏事的。”
清见月连忙闭上嘴巴,咽了一下口水,问道:“堡主,您今天怎么了?”
“我怎么了?”陆倾城抬起脸。
“张着嘴巴,怎么会让人想做坏事?还有何志强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您这样开心?”清见月咬一口点心。
陆倾城没有答他,反问道:“今儿个怎么没躲你那小院里,反而跑我这儿来了?平常总是要三请四催的才肯过来。”
清见月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些女人,她们的绣花鞋几乎把我的门槛都踩破了。我实在是怕她们了,只好躲您这儿了。”
陆倾城哼道:“你不是挺喜欢的吗?每天都有美女送好吃的好玩的,听说你屋里堆的东西,可以做一年的口粮了。”
“我是看透了,她们以看狐儿为藉口,其实她们最想看的是堡主。”清见月宛若吃了一大缸子腌梅子似的酸溜溜的,“最乐的是狐儿,因为每天都有美人芬芳柔软的胸房给它靠。”
陆倾城大笑,一仰身,躺在榻上,白狐爬到他胸膛上两腿向后一伸,懒洋洋一趴,晒起了太阳。陆倾城抚摸着它柔软温暖的皮毛,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清见月伸长了脖子,隔着漆花小桌,叫道:“堡主,您还没有答属下呢?”
“自己想。”陆倾城没好气地说。
“怎么又是这句话。”清见月开始认真地想,努力地想,使劲地想,想了又想,仍是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他脑袋一歪,眨着黑水晶眼眸,又天真又可爱地道:“我已经绞尽脑汁了想,还是想不出来。堡主,你就提示一下吧。”
他转脸看向陆倾城,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陆倾城正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心里突然象被烫一下似的,倏地打个寒颤。陆倾城忽起身,伸手从袖兜里摸出那个精致的小锦盒递过来,清见月接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打开看看。”陆倾城说。
清见月打开小锦盒,整个人顿时呆住。锦盒里装了一对对戒,黄金为底座,白金雕琢成白狐的形态,黄宝石镶嵌的眸子,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既华贵精美,又不落俗套。而且它们的风格完全不同,大的那个充满了不可一势的野性气息,小的那个小巧玲珑,憨态可掬,可爱之极。但是,当把它们放在一起时,却是那样的相配。
“堡主,这?”清见月大概太吃惊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说话。
“我答应送你的戒指,还喜欢吗?”陆倾城取出尺寸小那枚的戒指,抓过清见月的右手套在他中指上,满意道:“正合适。把那枚取出来给我戴上。”
清见月茫然地拿起戒指给他戴上。之后,陆倾城握住他的手,阳光照进来,对戒闪耀出刺眼的光芒。清见月心里一震,异样的看向他。陆倾城亲腻地玩弄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眸里闪出火热的光芒。清见月顿时有种燥热难耐之感。
书房里变得那样安静,风儿吹进来,撩起他几根发丝,掠上他白里透红的脸颊,美丽极了。陆倾城心中说不出的喜爱,恨不能紧紧地抱住他。一只黄色的蝴蝶飞进来,围绕着他们上下翩跹。白狐麻俐地爬起来,挥舞着爪子,追着蝴蝶一蹦一跳。
清见月突然拔回手,勉强笑道:“奇怪了,冬天哪来的蝴蝶?”
“大概是天气异常暖和,让蝴蝶以为春天来了,就破蛹而出。”
陆倾城坐直身子,靠到漆花小桌上,他离得那样近,他身上好闻的气味,还有他炽烈的执着的痴缠的目光,让清见月体内一阵心神紊乱的悸动,难受极了。
“哦,那个,以属下的经验看,天气很快就会变冷,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暴风雪。”
清见月感到颊上似火一样烧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陆倾城象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直直地看着他,激动之下又握住他的手。清见月眼睛里闪出惊惧,使劲拔回手,非常孩子气地藏到身后,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开他的骚扰似的。
陆倾城笑一笑,但是很快又板起脸孔吓唬道:“下次再碰上喜欢的东西,就告诉我。若是让我知道你去找倾风,看我打断你的腿。”
清见月吓得一吐舌头,“属下还未来得及找倾风呢。”
陆倾城眼里闪出一道凶狠的宛若要噬人似的炽芒。清见月顿感不安。陆倾城陡然起身,“快响午了,我叫他们准备午餐。”
随着他打开雕花门出去,清见月紧张的情绪立即放松。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陌生,以前从未经历过,总之奇怪极了。是的,陆倾城今天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不对劲起来。
忽然,白狐鸣叫一声,扑到他怀里,伸舌头往他脸上乱舔。清见月仰脸躲开,抱着它起身从炕上下来走到门边。推开雕花门,他往庭院里望去。庭院里有几根修竹,陆倾城迎着风,衣袍飞扬,神色冷峻,有着一股充满了威严的高贵气概。清见月就这样望着他,竟然看呆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风波
园门处传来娇柔的笑容,何云雅、许芸手牵着手在四名女婢的簇拥下摇摇摆摆行来。她们向陆倾城裣衽行礼,那千娇百媚之姿连清见月都不禁怦然心动。许芸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令陆倾城展出笑颜。一瞬间,清见月感到又别扭又难受。
瞧着他们谈笑风生,清见月有些奇怪,是什么话题让陆倾城这样有兴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何云雅缓缓回过头,笑盈盈地向清见月这边丢来一个眼波。清见月慌不迭退回屋里,心里忽然说不出的后悔,不禁怨怪自己缩手缩脚的不够光明正大。
笑声很快往这边移近,事已至此,清见月干脆回到炕边把白狐放到大藤蓝里。雕花门推开,陆倾城领先而入,再后面是许芸、何云雅,这俩位宛若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顿使房里生色不少。
“见月公子为何躲躲藏藏,不敢出来见人?”
何云雅一出口就刁难,且笑得一脸的坏。
清见月早料到这女人不会有什么好话,淡然自若地笑道:“属下是看堡主陪着俩位小姐谈得那样开心,不好出去打扰。”
陆倾城一听,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象是在辩白什么似的道:“何小姐、许小姐做些点心小菜,母亲尝了后,觉得好,所以就请她们送来一些。我正说派个人送来就是了,怎么还麻烦她们亲自送过来了。”
许芸娇羞着脸道:“反正左右闲着没事就送来了,也顺便看看狐儿的伤好的如何了?”
清见月心里道:我的狐儿可成了你们看人的藉口。
白狐才不管藉口不藉口,欢欢喜喜地摇着大尾巴,还发出好听的鸣叫。何云雅摇摇摆摆地过来,秋波一转,斜觑着清见月,嘴角上挑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清见月心里极不舒服,感觉被人看透了心事似的。
许芸没有象何云雅那样跑过来看白狐,而是殷切地唤女婢把点心小菜端上桌。当然,她很聪明,她没有去讨好陆倾城,而是拉住清见月。她知道,对于从小到大都不缺什么的陆倾城来说,食物是套不住他的。但清见月就不同了,清见月是出了名的贪嘴,还特喜欢尝鲜。她这一招确实用对了,清见月对着满桌子的食物馋涎欲滴,把什么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拿起筷子,在许芸的介绍下,尝尝这个,品品那个,诱引得陆倾城也跟着吃了不少,且赞不绝口。许芸一脸的春风得意。
吃东西的时候,许芸观察到陆倾城这间书房,挂了不少名家字画。她早听说陆倾城喜欢收藏书画,看来一点不假。于是,她又对着满墙的书画鉴赏起来。她还真是投对了陆倾城的味口,成功地让陆倾城的目光围着她转起来。
他们诗词书画地谈个没完没了,把清见月冷落到一边。清见月望着他们并肩而立,神采飞扬地对着一副画赏个没完没了,心里又象翻了一大缸子醋似的酸溜溜。炕上,何云雅摸着白狐,抿着红唇笑,笑得那样邪气。
渐渐的,清见月不耐烦起来,心道:他妈的,我干什么呢?还真是愈来愈不对劲了。他们俩不就是赏个画吗。呸,画在纸上的画有什么好赏的,画得再好看,也比不上大自然的妙手丹青。忽想起早上倾风说他园子里的腊梅花提早开放了,不禁心里一动,微笑道:“堡主,属下突然想起有点事,想先告退。”
陆倾城转过身,许芸也跟着看过来,手里还捧着画。陆倾城问道:“什么事?”
“倾风说,牡丹楼后院的腊梅花开了,一眼望去,一片金色的花海,那景致非常的美丽。”清见月道:“倾风邀我到牡丹楼赏花吃酒,说是一块乐乐。”
陆倾城脸色大变,怒道:“那小子竟敢请你赏花吃酒,他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许芸花容失色。
清见月天真无邪的面庞上绽出童稚似的温馨笑容,“倾风大概是怕堡主太忙,所以才没请您。再说了,堡主屋里挂了这么多画,只要赏画就够了,牡丹园的蜡梅花赏不赏又有什么关系。”
陆倾城怔了怔,这才意识到什么,忙道:“我陪你去。”
清见月不动声色地瞥一眼许芸,许芸芳心怦的一跳。清见月显出为难的样子道:“堡主,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健忘了,您还有芳客要陪呢。”
陆倾城当然明白他指什么,尴尬地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老人家,我很老吗?”
清见月吐舌头道:“您当然不老,您老人家年青英俊,潇洒风流,十里之内未嫁的小姑娘都被您迷得神魂颠倒。”
许芸脸上一红,何云雅哧哧娇笑。
陆倾城脸上也红了红,骂道:“又胡说。”很快的,他脸色一沉,“俩位小姐请先回吧。”他还真是不客气,张嘴就赶人走。
何云雅看一眼满脸通红的许芸,起身笑道:“既如此,我们也同去赏花,反正是倾风少爷请客,堡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陆倾城淡淡地道:“随你们吧。”
清见月取了貂裘披风,陆倾城过来,大手一伸抓走,侍候他披上,细心地扣好带子。之后,清见月也拿来他的披风侍候他披上。许芸旁边看着他们老夫老妻一样体贴地照顾对方,心里头的滋味真是酸甜苦辣什么都有。
叫上小麻雀和小乌鸦,提着大藤蓝,白狐舒舒服服地卧在里面。在张志春、黄冲的陪同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清见月象头小鹿似的欢蹦乱跳,陆倾城笑容满面地望着他,那目光连往别处转一转都嫌浪费。时不时的,清见月还会拉着陆倾城去看他发现的新奇玩意。当然,在别人眼里那根本是无聊的东西,可是在陆倾城和清见月看来,却是其乐无穷。
许芸跟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他们,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忌妒。
何云雅嗑着瓜子,笑嘻嘻道:“瞧他们粘粘腻腻的样子,想让人插一脚都难。”
许芸冷冷道:“人家都赶咱们走了,你硬是要巴巴地跟着干什么?”
何云雅吐出瓜子皮,“我是想让你看清楚点,早看清楚早死心,别一脚跳进去拔不出来。清见月多可怕的人啊,换了是我,躲着他还来不及呢。”
许芸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明白。清见月这样紧着堡主,为什么还装腔作势地扮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骗人?我更想不明白,堡主粘他粘的这样厉害,又为什么不干脆揭穿他的真面目呢?”
“看样子你冷静下来了。”何云雅赞赏道:“这才象我们的许才女。他们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连夫人都不敢插手干预,更何况我们外人。你呀,傻就傻在,差点做了夫人的棋子。”
许芸秀眉微颦,黯然销魂。
何云雅也不再多说,感情这种东西就象毒药,吃一口,觉得比蜜还甜;吃第二口,犹如做梦一样美丽幸福;越吃越上瘾,明知道会害死人,却欲罢不能,还是一步一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