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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踏莎行 加料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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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而退。」
  六人不禁面色一变,十二道炯炯慑人眼神逼视在秃额老者、俏丽少女面上。秃额老者俏丽少女只觉六人谈话戛然而止,情知有异,察觉森冷目光注视自己两人,顿感怒火如沸,正待发作之际,忽闻蚁语传声道:「两位知道他们六人是谁,他们是百足天蜈皇甫炎门下六恶,厉肃命人施展小巧之技在你朱老师身上盗取了一物,还留下一处记号。」
  秃额老者不禁面色大变,伸手在囊中一摸,果然那颗猫眼已不翼而飞。少女目睹秃额老者神色道:「朱老师的猫眼真不见了。」
  秃额老者眼中泛出一抹杀机,点点头道:「不知是何人传声示警。」陡地察觉神剑韦护筱云萍等也注视着自己两人,猛然警觉情势对自己两人大大不利,忙低声道:「姑娘,我们快走,皇甫炎门下必然追踪你我,老朽与姑娘在僻静之处将六恶一网打尽,可逼出他们如何知情的原委及猫眼下落。」两人霍地立起,迅疾下楼。
  六恶不禁一怔,忽闻传声道:「还不快追。」那面筱云萍等人也闻听传声,纷纷离座追出。
  秃额老者及萧姓少女奔入一片树林内,双双腾空拔上树顶藏入浓枝密叶中。须臾,六恶疾远飘风般掠入林中,那面色靛青老者冷森森的眼神四外望了一瞥,冷笑一声,右掌疾抬,呼的劈出一掌。劲风山涌,轰的一声,枝叶如雨簌簌落下,两条身影疾如鹰隼电泻落地。
  秃额老者阴恻恻冷笑道:「六位无事生非则甚?」
  青面老者狞笑道:「两位可是参与盗窃四海镖局红镖其事麽?」
  俏丽少女格格娇笑道:「这干你何事?」纤纤玉手一招「拨云捉月」拂去,疾如闪电抓向青面老者「曲池」穴。青面老者料不到此女出手竟如此快速,忙闪身倒跃而出。他虽见机得快,但俏丽少女指风如割,竟划开袖管一条五寸口子,不禁吓出一声冷汗。
  秃额老者抢前一步,冷笑道:「你们六人既盗老朽宝珠,更贪心不足追踪我俩,哼,你等自寻死路。」侧向疾跃,右掌横推,势如奔雷叭的一声,击实在一恶肋上。只听一声凄厉惨嗥,那人张口喷出一股殷红鲜血,仰身倒地。
  俏丽少女忽在肋旁拔出一支短剑,寒芒眩目,挥腕刺出一剑。一狰狞老者伸双掌猛劈少女而来,只见剑芒一闪,寒气逼人,猛感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宝剑,情知不妙,不及撤身,只觉两腕一冷,双手齐腕坠地,血涌如注,一个身子撞向少女。少女冷笑一声,身形疾闪,短剑一式「顺水推舟」,嚓的贯胸刺入,惨嗥甫出半声横屍在地。一瞬眼间,六恶已死了两恶。
  秃额老者哈哈笑道:「这是你等自取死路,怨不得老朽。」与少女剑掌猛击。四恶惊怒交集,施展生平功力猛拚,并发出独门暗器。片刻时出四除去三,仅余一青面老者苦苦支撑。
  少女叱道:「还不束手就缚。」
  青面老者早萌逃念,苦於无法抽身,却又宁折不弯,狞笑道:「老夫与两位何怨何仇,下手竟如此狠辣,老夫死不足惜,只怨为你神蟒谷带来一场血洗浩劫。」
  秃顺老者冷笑道:「凭皇甫炎这点道行敢向虎口捋须,纳命来吧。」说着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抓向青面老者胸後。
  青面老者被少女迫得险象环生,虽觉秃额老者在胸後袭来却无法闪避,登时被抓了个正着,五指扣在肩胛骨上,痛入骨髓,面上不禁冒出豆大汗珠。少女短剑疾撤回鞘,望望青面老者一眼,道:「你是厉肃麽?」秃额老者扣在青面老者肩骨上的五指松了一松。
  青面老者不禁缓了一口气,目泛怨毒之色道:「老朽正是厉肃。」少女指出如风,点了厉肃数处穴道。厉肃只觉体内真气立刻起了变化,不禁面色惨变。
  秃额老者松了右手,掠在厉肃面前,沉声道:「拿来。」
  厉肃道:「老朽只有命一条,任凭阁下取去,如再屈辱老朽,别怨老朽以污言相骂。」
  少女面色一变,伸手叭的一声在厉肃面上打了一下重重的,叱道:「凭你也敢。」
  蓦地,林中纷纷疾闪出十数条人影,现出四侮镖局总镖头神剑韦护筱云萍,崑仑掌门沧海客,嵩山少林悔心院长老静澄上人等人。静澄上人唱出一声宏亮佛号,双掌一揖道:「老衲少林静澄,二位可否指示一条明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少林静澄上人在武林中列为顶尖高手之一。
  秃额老者面色微变,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静澄上人,老朽失敬,上人是否要老朽放过厉肃?」
  静澄上人微笑道:「老衲与皇甫炎风马牛不相关,两位既然来自神蟒谷,四海镖局失镖自然参与其事,贵上是何来历,谅昔年与四海镖局结有宿怨,不知可否明告。」
  秃额老者心内暗惊,冷笑道:「老朽确是来自神蟒谷,但却与四海镖局失镖毫无关系,上人不要中了他人借刀杀人,移祸江东之计。」
  静澄上人道:「阿弥陀怫,事非确证,老朽不能武断,但事出必有因,请将贵上姓名赐告,并请两位带路求见贵上。」
  秃额老者哈哈大笑道:「歉难如命,我等奉命外出无法回谷,敝上姓名老朽也丝毫无知。」
  筱云萍突欺身掠前,道:「朋友,兄弟四海镖局筱云萍,若蒙赐告一条明路,兄弟感激不浅。」
  秃额老者阴阴一笑道:「神蟒谷主人是否与贵局失镖有关,恕老朽不知,敝上虽不在江湖中露面,却光明磊落,老朽心想三两日内必能水落石出。」
  忽闻一崑仑门下冷笑道:「筱老师,此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与他枉费唇舌则甚。」身形抢出,刀光电奔,一式「周处斩蛟」迎面劈去。
  秃额老者嘿嘿一笑,左手疾伸,玄诡无比扣向崑仑门下,右掌迅如电光石火推出。「叭」的一声,打中那崑仑门下前胸,只听嗥叫一声,身躯震飞出丈外坠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沧海客见状面色大变,怒道,「老朽岂能让鼠辈横行。」说看一掌劈出。
  筱云萍忙道:「筱某意欲自行解决,让筱某不敌时再请掌门人出手相助。」
  长剑猛地出鞘,龙吟响处一朵碗大剑花袭向秃额老者胸後命门要穴。此乃筱云萍独门剑学绝招「长鲸吸水」,剑未至罡风已自逼人。秃额老者悚然一怔,迅疾侧身一闪,足踏九官步避过前後联袭。虽然如此,只听裂帛声响,背上为剑芒划开了一道尺许长口子,秃额老者怒啸一声,双掌交错展开猛烈攻击,掌掌摧山裂石,罡风潮涌,卷起弥天尘沙。沧海客与筱云萍两配合严谨,武功精奥,使秃额老者无法得逞。
  萧姓少女眼见秃额老者渐处於劣势,心中火急,倏地拔出寒芒犀利短剑。眩目碧芒一闪,只听耳边响起一声佛号,只见四个少林僧人手挥禅杖向少女攻来。少女鼻中轻哼一声,剑化「回风舞柳」,寒飙惊天,流芒电奔,只听一声闷嗥,一个少林僧人身形暴跌了出去,左股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如注。那少女短剑犀利,招数辛辣,须臾,四伤其三,均是肩臂重伤,鲜血溅飞。
  少林静澄上人忽白眉一剔,目中射出两道慑人精芒,高声道:「我佛慈悲,恕老衲要开杀戒了。」少女只感胸前一股罡风重如山岳压来,令人窒息,内腑一股奇痛,心知不妙。忽地,那罡力加重,少女忽尖叫一声,身形震飞出去,她双足落地,歪嘴吐出一口鲜血。她却临危不乱,双肩一振,一穿空又起。
  静澄上人喝道:「女施主请留步。」三个少林僧人立执杖扑去。
  少女逃势虽快,却步履踉跄,身形不稳。她窜出林中,逃出才里许,三僧身法迅快如电,渐渐追及。一僧宏声大喝道:「女施主停从贫僧之言停身最佳,不然杖下无法幸免。」
  萧姓少女却充耳不闻,三僧加快身法,手挥杖起,势若泰山压顶劈下,其中一僧左掌运出十二成功力推了出去。蓦地,道旁突闪出一黑衣蒙面人。少女正为虚空佛家降魔掌力击中後胸,哇的一声,身形冲出,喷出一口鲜血栽仆在地。
  那蒙面黑衣人身形电闪护在萧姓少女身前,扬手疾拂,道:「出家之人哪有如此狠毒。」三僧猛感身上一麻,立时泛开一片奇寒,手足颤抖,禅杖脱手堕地。黑衣蒙面人急抓起少女望南如飞掠去,奔往一虞幽邃山谷内,投入石洞而去。这洞穴竟宽敞异常,并有前人隐居时留存的炉灶下榻,乾洁爽朗。
  那蒙面黑衣人将少女放在榻上,嚓啦声响燃着了夜行火摺,在囊中取出一支油烛点燃。只见他回顾了一眼,在石灶上拿起一只瓷碗,迅疾掠出洞外奔向山涧,将碗洗涤一净,舀了一碗清泉,重又回至洞内。烛光明亮,少女面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眸,嘴角仍溢着一丝殷红鲜血。黑衣蒙面人微微叹息一声,拭乾了少女嘴角鲜血,取出两颗清香扑鼻的丹药,轻轻撬开少女牙关,以清泉冲服丹药入喉,双手为少女推官过穴。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少女喉中发出轻微呻吟,慢慢睁开眼睑,只见一黑衣蒙面人为自己推拿穴道,骇然变色,颤声道:「你是什麽人?」
  黑衣蒙面人停住双手,道:「姑娘受伤沉重,内腑损糜,不可动弹,且静卧些时候,药力行开,才可无虞。」语音生冷涩硬,言毕转身缓缓步出洞外而去。
  少女回想起受伤情景,但眼前黑衣蒙面人为她推宫过穴最是尴尬,不禁珠泪夺眶而出。虽说武林中人不拘形迹,那年头仍然男女授受不亲,界限分明,尤其身受救命之恩的是一陌生蒙住面目男子,更不知是爱是恨,是以少女只觉心绪如麻,只恨方才为何不立即死去。她心中一急,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
  黑衣蒙面人正是严晓星,他只觉救治这少女,易於探出神蟒谷隐秘,事又由他而起,若少女死在少林僧人掌下徒增心灵罪愆,何必死一无辜。严晓星心地一片纯白,救人之举出自真挚,殊不知男女之间关系微妙,情势发展也不知本来所料。
  他坐在山涧旁,流泉淙淙,清风吟谷,枫红如火夹杂在葱绿郁翠间,绚烂悦目,但只觉心境不得宁静,前尘往事一一浮於眼前,不禁低声长吟道:「欲借黄菊荐饮,望冀驿音信沉沉,住在柳洲东岸,彼此相思,梦去难寻。
  北雁来时秋期寝,寒月坠将晓还阴,争奈多情易感,音信无凭,如何消遣得初心。」
  严晓星念旧寄情,大名府许飞琼的倩影时刻萦念脑中,吟罢不禁长叹一声。在他身後不远处突隐现萧姓少女身影,重伤初癒,玉容惨淡,却依然俏丽,樱唇轻咬,凝眸沉视严晓星後影良久,突有所悟,不禁绽开如花笑靥,暗道:「哼,原来是你,语音佯装生冷涩硬,是防我识破你本来面目。」脑中灵机一闪,迅快转身离去。
  严晓星在洞旁坐了半晌,心境转趋宁静,缓缓走回洞内,只见少女面向壁睡,不时发出梦呓般微弱的呻吟,遂转身问道:「姑娘感觉好些了麽?」语音仍是涩硬冰冷。
  那少女缓缓转过,道:「伤处痛楚难忍,似为少林僧人暗中点伤了穴道,可否请阁下解开,贱妾永铭大恩。」
  严晓星闻言不禁一怔,道:「伤在何处?」
  少女靥上不禁泛出红霞,低声道:「伤在左乳。」说到最後,一字几微弱不可闻。严晓星不禁大感为难,手足无措。
  萧姓少女道:「阁下难道不肯施救麽?」
  严晓星叹息了一声,缓缓伸手解开少女上衣。少女只觉羞不可禁,紧闭星眸,霞飞双靥,身躯不住颤抖。一片晶莹莹如玉酥胸空肤呈显在严晓星眼帘,严晓星不禁心旌招摇,耳鸣心跳,血脉贲张,他强抑着心神,察见左乳之下果有一点青紫淤伤。
  他未遑思及少林僧人虚空出指何以能伤在如此要穴,只暗惊倘非自己两颗丹药,少女定然无救。此刻救人要紧,心内无丝毫杂念,遂闭上双目,掌凝纯阳真气,缓缓紧抵在少女乳上。少女只觉一缕奇热循穴攻入,四肢百骸无不舒透,不由嗯咛出声。
  红烛将罄,淤伤渐褪,严晓星长吁一声,睁开双眼,将少女胸衣掩好,道:「姑娘血行无阻,谅已无碍,在下也要告辞了。」
  少女闻言一惊,眸中珠泪不由自主地涌出,如断线般顺颊淌下,凄然一笑道:「阁下真要走了麽?将何以处置贱妾。」
  严晓星要走是出於真心,他警惕不可为情丝绊羁,纵然与原定之计大相迳庭也在所不惜,突闻此言,不由大感震愕,道:「在下路经偶过,不明此事究竟谁是谁非,但不忍姑娘死於非命伸手相救,闻听少林僧人之言,姑娘来自神蟒谷,在下之见,姑娘不如迳回神蟒谷。」
  少女幽怨地望了严晓星一眼,道:「阁下相救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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