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殇吟 下by 温柔的蝎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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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睁眼瞎。
　　冬天的风，吹在沙沙的脸上，很冷，那弓箭纷纷扰扰的从她身上落下，即使有君瑞的结界阻止了弓箭的刺入，可，那一股子的力量，还是很痛很痛。
　　“给我追，你们这群没用的人……”
　　黑色发丝飞散，头上尹毅曾经送给她的发带飘落，低头，看著那漂亮的绿色变成污黑，可他已经无法顾及，跑，用力的跑……
　　穿过了层层的院落，跑过了一片一片的林子，北院，那个似乎透著亮光的地方，摇摇欲坠的牌匾，似乎风一吹便落了，便坏了一般。
　　当尹毅还是那高贵的太子的时候，当所有人还众星捧月的时候，一切都是那麽奢华，而这里，太子最喜欢的地方，也拥有著许多快乐。
　　奋力的一跨门，残破的院落，一堵熟悉的残垣，沙沙笑，回头，是被团团围住的院落，还有所有人的虎视眈眈……
　　“你不是都主……”
　　有人叫嚣，有人愤怒，指著依旧笑著的女孩，而那个女孩，似乎依旧灿烂。
　　“我有说过我是吗？我冷，我穿我主子的衣服不可以吗？”理直气壮，因为快速的奔跑，沙沙的漂亮脸蛋之上，淡淡的红晕。
　　“你，大胆贱人，你将都主藏那里去了？”猥琐的祭祀发狂的逼近沙沙，似要将沙沙生吞活剥了一样。
　　“切，笨蛋，你是祭祀还是我是阿，你没眼睛啊……”吐吐粉红小舌，一直想骂这个老秃驴了，可是一直因为尹毅的关系忍耐，如今，不骂回来真是不值得，“老秃驴，死瞎子，来世做个狐奴！”在虎都，最恶劣骂人的方法就是说那人是狐奴。
　　沙沙的话将老祭祀气的满脸横肉发抖，连说话都气喘吁吁的，“你，你们还不给我抓住她，她，是他藏了都主的！”睁眼说瞎话是祭祀的本能，“抓，抓回去严刑拷打……”
　　团团的士兵渐渐围拢，本就不大的北院似乎被挤得连蚊子苍蝇都飞不进一般，虎视眈眈的人群，退无可退的道路，沙沙笑，对著想要抓住他的所有人。
　　“喂，老秃驴，你那只眼睛看见是我藏的人啊，死瞎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祭祀，抬脚，跨上了残垣，石头松落，碎屑淅淅沥沥的掉落。
　　“哼，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快快速手就擒吧……”老祭祀猥琐的笑，慢慢靠近，手上，是残忍的刺鞭。
　　“喂喂喂，你，你不是来真的吧……”沙沙貌似紧张的看重这老秃驴的鞭子，这一鞭，可是要毁容的，“呵，呵呵呵，有话好好说……”
　　“死丫头，说，都主去那里了？”老秃驴横肉乱颤。沙沙翻著白眼，怎麽祭祀宫里的那些人还那麽胖，不看到这人倒胃口吗？
　　“说……”
　　“哇……”
　　原本出神地想著为什麽那麽胖得沙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她恶心的嘴脸，不能不说，本能，本能反应的狠狠地将那个老祭祀踢到了地上，完全没反应过来傻傻呆呆的女孩会如此大力的踢他，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闷了。
　　“给我，给我杀了她……！”原本寂静的空中飞起层层飞鸟，与此同时，金光四起，笼罩了整片天空……
　　抬头，所有人都抬头，看著那金光四起的地方。
　　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鸟群自由的！翔，叽叽喳喳的欢笑，是寂静，还是喧嚣，谁都已经不再知道了。
　　天空一闪而过的朱雀的影子，泛著红色，金光透著高贵……
　　“他，终於可以去见他了……”看著无尽的天空，久久不得飞散的金色，站在高高的残垣之上的女孩，笑著诉说，似乎充满了希望，似乎充满了哀伤，“小尹，再见……”
　　喃喃自语的诉说，风吹过了她的头发，吹过了她的衣服，吹过了点点她的思念……
　　“抓住他，抓住他……”老秃驴叫嚣的退後，指挥著人群捕捉沙沙，而自己因为被沙沙的飞腿踢怕了，不敢靠近。
　　蜂拥而至的士兵，狰狞扭曲的脸，笑，笑这群傀儡一般的傻子……
　　“虎王不是被都主气走的，是被这些所谓的祭祀赶走的，你们这群傻子……”沙沙看著祭祀，笑。
　　“别听他的，他都把都主弄走了，抓住他……”气急败坏的尖叫，像是被阉了男人一般，声音难听之极。
　　“白痴！”看一眼继续靠拢的人群，“你们注定是我沙沙看不起的白痴！”
　　转身，用力的一跳……
　　尹，我会飞了！
　　风急速的擦过脸颊，声音匆匆，可，却潇洒。
　　身後是依旧叫嚣暴跳如雷的声音，可，沙沙却已经不顾。
　　“你们这群没用的！”北院依旧吵闹，有人说要下去搜查，可，有人说，北院的断崖，是虎都最高的，摔下去，必死无疑。
　　白色，点点，一片，一片飘落，天，又开始下雪了……
　　天边的金色渐渐的退却，消散，雀王居住的院落里，倒了一片被君瑞的力量震晕的人，而房内，一条无力的手臂垂落，随後是身体软软的落下，落在床边，惨白的脸上，是一丝微笑，淡淡的，胜利的微笑。
　　半开的眼睛无力的看著寂静的房间，这里，曾经有两个孩子快乐的围著自己，“希望你能找到……”呢喃的声音，又一次本能的抚摸著腹部，细细的，安慰因为法力流失而不安的孩子。
　　门被打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勉强的支撑身体，只是，已经无力抬头。
　　“啪！”身体又一次摔倒，想笑，後悔为什麽还要坐起来，嘴角是淡淡的铁锈味，唇破了。
　　“混蛋，混蛋，混蛋……”从来没有被君瑞背叛的如此巨大，以为君瑞永远不可能违背他，哪怕他不甘愿，至少会留有一点余地。
　　当看见漫天的金色，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朱雀身影，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充斥著遥之，而心里，只是那一句盘旋不走的话，“你怎麽可以背叛我，你怎麽可以！”
　　愤怒的看著君瑞，看著他已经无力再抬头的君瑞，是心痛，还是愤怒，一只手已经高高举起，想要再次落下的手，就连君瑞都已经准备好了再次的袭击，闭著眼睛。
　　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著孱弱的君瑞，如此虚弱的他，如此不堪重击得他，如此……怎会如此不留余地的背叛，怎会……
　　手无力的垂下，第一次，第一次，面对君瑞，他无力再挥下下一掌，颓然的用双手撑著脸，闷闷得说，是讲给君瑞听的，或者是自己，“在报复吗，报复我吗？”
　　“……”虚弱得睁开眼睛，也许，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无力，只是，不想开口，也不愿开口。
　　“你赢了！”也许一时的无力感只是错觉，瞬间的站立，不回头的离开，像是在逃避什麽，追逐什麽，认输，遥之已经认输。
　　“……”
　　停留，没有转身，“你赢了，孩子，我不会动他的……”跨门而出，门外是祭祀们的谩骂，叫嚣，遥之跨门而出的时候，面对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老狐狼，领头的，是一个微笑的老豺狼。
　　你赢了，但我不会输给你以外的人！
　　房内寂静，君瑞缓缓地闭上眼睛，已经无力去应付任何，也许，不再醒来，更加适合此时的他……
　　“沙，他走了……”
　　“我知道……”相隔不远的院落，有个少女背靠著悬崖峭壁，却悠闲的看著无尽的蓝天，身上，是累累伤痕。
　　“你也走吧，不要回来……”
　　有人笑了，那个少女，那个勇敢的跳下悬崖的女孩，只是，那里曾经是他们儿时的乐园，秘密基地，谁都不知道，高高的悬崖下面，会有一个平稳的平台，隐藏在万丈深渊里面，谁都不知道，只有……
　　慢慢的站立而起，可依旧看著蓝天，那个尹毅消失的地方……
　　“你一定要快乐，幸福！”一句话，对君瑞，还有尹毅，一滴泪，对著曾经嬉笑与共的童年，一抹笑，送给未来的我们。
　　缓缓地离开，慢慢的从悬崖爬下，君瑞陷入的沈睡，而沙沙，离开了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没有人送行……
　　挥手离别，再相见，故人依旧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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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普天同庆凤呈祥，笑，不如归去。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
　　恨潇潇，无情风雪，夜来扰人依依。
　　普天庆，春宵苦短珍惜。
　　朱红天，俊朗娇娘，惹来几多羡迷。
　　青衣徐徐，凤天飞，笑一声，不如归去兮……
　　不如归去兮……
　　
　　该感叹上天爱玩这恼人的游戏，还是该无奈，人，终脱不了这命运的转轮，进入年终的帝国也寒冷，风吹在脸上辣辣的痛，痛得让人佝偻，让人不敢停留，怕停了，终便不动弹。
　　欢闹的人群，疯狂的喧嚣，不是因为将近年关的兴奋，而是因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的成婚，而那个皇後，美丽动人，似乎所有的男人，为之疯狂。
　　摩肩接踵的拥挤，看著高高在上受著所有人朝贺的欢笑，有人也笑了，只是，没有笑开，便被粗鲁的汉子撞倒，虚弱的他，又怎能负荷如此力量，苦笑一声，缓缓离开。
　　身前，依旧是那看不到边际的人群，许，这帝国，许久没有如此庆贺了，所有人，都已经厌倦了寂寞，厌倦了没有波澜的世界。
　　身後，他知道，那人一定笑著，笑的张狂，张狂的搂著如此美丽的娇娘，就如同当年面对君悯对自己的不舍，就算受伤，也可以张狂的告诉每个人，“他，是我的！”
　　淡淡一笑，进了小巷，这里阴暗，潮湿，似少了点点喜庆，可，清静很多。
　　“王，回去吧……”
　　一个恭敬的男子微微的鞠躬，看一眼，君瑞依旧笑著，如此低调的人，今儿，也著了红色衣衫，莫不是想到了儿子娶媳妇的喜气吧。
　　“王，若是难受，便莫要笑了……”平淡的，没什麽感觉，啼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就如同那一天，他也没多说一句话，或许，对於这个眼前苦命的孩子，太多的不舍，太多的不愿意。
　　君瑞摸了摸脸，依旧淡淡，擦身而过，伪装的灰色发丝飘摇，擦过啼的脸颊，“闷了，走走不成吗？”
　　“可您的病刚好没多久……”啼尾随其後，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一个是被监视的对象，一个，是监视的人，只是多了点点感情，或许不是因为君瑞，而是啼重视另一个孩子。
　　回到帝国已经一个多月了，深秋季节离开，隆冬时节回来，去时两手空空，回来，多了很多不该多的，少了很多，本该少的。
　　一张百年互不侵犯的契约，用神兽的血液作为契约的束缚，谁都无法违反，谁都无法反抗，因为违反了，便会天堑。
　　一个绝世美人，高贵的容颜，骄傲的目空一切的眼光，独独对遥之一见倾心，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是那老豺狼的女儿，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浩喵公主，鱼磬。
　　是政治婚姻也好，是自己心甘情愿也罢，君瑞管不著，也无力去管，回帝国的一路之上，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而神兽本来就是自私的动物，当外界给不了自己相应的补充，只能够进入假死状态来换回体力的补充。
　　昏昏噩噩的从遥远的虎都会到帝国，当清醒的第一天，当一睁开眼的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个人，那个似乎有些憔悴的人，还有一句话，“我即将有皇後了！”
　　笑，记得当时，君瑞是笑得吧，还说了什麽，可能是，“恭喜！”沙哑的声音，疲惫的感觉，可是，君瑞似乎，看见的这个男人，也透著疲惫，透著痛苦。
　　无奈的转身离开，直到此时此刻，彼此，再没有话语，君瑞依旧是被软禁，只有今天，才能够四处走动。
　　“王，去啼的院子吧……”回头，看著跟在自己後面的男子，若有若无的微笑，点头，他，本就无处可去，偌大的帝国，本就没有什麽属於他，能够为他停留。
　　一杯茶，一壶热水，一盏悠然的灯炉……
　　喝一口，苦涩萦绕，淡淡化开，丝丝回甘，别有一番风味。
　　这宅子，是遥之的赏赐，可是，终年跟在遥之身边，没有妻儿老小的啼也只是将这里当作一个名义上的家，别人看著风光的地方。
　　“王……”恭敬，似乎这上下，也只有他当君瑞是王，其他人虽关心，但也只是旁观。
　　抬头，对上啼的眸子，不知道为什麽，总感觉，这人，透著暖暖。
　　“有句话，啼本不该多嘴，可……”
　　“说吧……”放下暖暖的茶杯，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那隐隐的苦涩，回甘。
　　“莫要恨帝君，他，他也是可怜之人。”啼直直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