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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照青衫冷 by 梓涵 (虐心+古代+推荐+be)-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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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这日大张筵席,琉璃彩灯从朱漆门前铺开,一路招摇数里,照得漫天星辰都相形失色。
  晏青衫破例穿了件新衫子,衣襟上扣子一色翡翠制就,最高的那粒在他颈边,因着他容光映衬,绿的越发莹润,仿似随时都能化作一池碧水。
  席是流水席,各色菜肴依次呈上,端的是流年似锦满庭生香。
  
  “这是雪莲羊乳羹,炖了有两天三夜,不仅晏公子,小王爷也可以尝尝。”
  席至末尾时各色甜店承上,内侍总管躬身推荐一例乳白色羹汤。
  萧骋兴致甚高,闻言挥手发话:“那就让小王爷也尝尝吧。”
  齐楣抱着幼子在席尾端坐,下颚高扬,并不打算领情。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席间豫亲王起身,拿帕子仔细抹净了手,又接过晏青衫跟前一只高脚斗彩小碗,盛了汤羹准备亲手奉上,也好平息了这场尴尬。
  “娘娘抱着孩子不便起身,就由小王将汤羹奉上吧。”他道,笑意盈盈。
  “我看王爷整夜不曾进食,不如这碗汤羹就先赏了王爷,圣上您看如何?”
  案后晏青衫突然发话,身子前倾也笑意盈盈。
  豫亲王瞳孔微微收缩,眸间寒芒一掠而过。
  很快他又收拾起心情陪笑:“小王最近肠胃不适……”
  “一碗羊乳羹而已,不会对肠胃有什么妨碍。”晏青衫挑眉:“豫亲王坚持不肯,不会是这碗汤羹有什么名堂吧?”
  “公子说笑了!”豫亲王仰天长笑,抬手将汤羹一饮而尽,倒的确有几分胆色。
  可他到底年少,这豪迈也未免太过着相,本来喧嚣热闹的席间突然的一阵安静,各色人等眼内全都闪着莫测的光。
  “既然娘娘无意领情,我看就算了,你且退下!”
  萧骋的声音亮起,他一拂袖,豫亲王即刻躬身退后。
  席间又恢复喧嚣,晏青衫神色如旧,萧骋张了张嘴,最终却欲言又止。
  
  席散时已是深夜,回乾靖宫后萧骋开口:“你有什么事在席间不便说,现下说于我听吧。”
  “圣上该是知道我天生好洁,今晚所有餐具都是从乾靖宫带去的吧?”晏青衫答。
  “是。”萧骋点头,隐约已察觉到不对。
  “那么多碗盏他不挑,却偏要挑我跟前那只,是因为我和他说好,会在碗盏内抹上这个。”
  晏青衫缓声道,从怀间摸出个银瓶来。
  银瓶盖子起开,里面是些细微的粉末,隐约闪着华光。
  “这东西叫做金刚石粉。”晏青衫道:“一个月前豫亲王给我的,抹在白色瓷器上根本看不出,如果被人吃下了肚,就会粘在肠壁上不断厮磨,一日复一日,直到肠穿肚烂而死。”
  “吃了落肚当场没事,来日人死了也只当是肠胃慢疾,还真是个害人的好法子。”他抚住银瓶幽幽叹息。
  
  真正是个好法子,用来对付一个不满周岁孩童的好法子。
  萧骋只觉脊背发凉,不由的双膝酸软坐在了凳上,问道:“他什么时候来找的你。”
  “约莫三个月前。”晏青衫回答:“他以为我和齐楣不和,这攻守同盟一定能够达成。”
  “那么你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萧骋反问,抬头看他,目中有几分凉意。
  晏青衫笑了:“那么试问我如果告诉了圣上,圣上会怎么处置豫亲王,这位萧凛唯一的遗孤?”
  “是夺了他爵位还是杖责三百?”他道:“圣上总归是对自己的侄子下不去杀手,那么不如我自己解决。”
  “解决?”萧骋一凛:“你怎么解决?”
  
  “这会子应该已经解决了。”
  晏青衫缓缓落座,端起了酒壶。
  那只高脚小碗里他根本没抹金刚石粉,只不过抹了些雪花盐而已。
  雪花盐本来也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遇上芒硝立马就能叫人肠穿肚烂。
  而芒硝是将金刚石粉从胃壁洗出的唯一解药。
  “如果我冤枉了他,他不曾心存歹意,这会子他一定没事。”
  他喝下第一口酒,气定神闲。
  
  不过片刻宫门外果然响起急促脚步,是萧骋的贴身侍卫来报。
  散席后萧骋派他跟踪豫亲王,不想这一会功夫便已经回转。
  “豫亲王暴毙!”侍卫在堂下奏禀:“死时肠胃剧痛,很是痛苦。”
  “死前他吃了什么没有?”萧骋沉声发问。
  “芒硝。”侍卫答道:“豫亲王一回府便差人去买芒硝,买回后就匆匆和水吃了。”
  
  的确是不出所料,晏青衫盖上酒壶,不发一言躺上床去。
  萧骋跟了过来,坐在床边望住他。
  “我从来都是这般狠毒。”晏青衫神情漠然:“他是萧凛独子,既然是送上门来,我当然不会放过。”
  萧骋仍是望他,许久后才是一声长叹,伸手紧紧将他拥在了怀里。
  
  次日晏青衫醒转时萧骋已经离去,素心端着铜盆,正在候他醒来。
  “原本计划不是如此。”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应该是让小王爷吃下金刚粉,毙命后你再想法子揭穿豫亲王,让他赔命。”
  见晏青衫不语她又加上一句:“这样两个有希望承位的人都死了,只要萧骋一死赤国必定大乱,主子正好可以乘乱发兵。”
  “可以了。”晏青衫起身,感觉头脑昏沉:“豫亲王死了,现在能领兵的将才就少之又少,梁思便有机会出头。而齐宣一族人虽然仍旧拥兵,但却早已对他们的圣上寒了心,策反也不会太难。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发兵了。”
  “那么请问晏公子,该怎么策反齐宣族人?”
  素心挤干罗巾,缓缓替晏青衫擦拭脸面。
  “容易的紧。”晏青衫回应:“只需应承来日将我绑上齐府,任由他们处置便是。”
  素心闻言抬头,双眼耀出寒芒,直直钉入了晏青衫胸膛。
  “这么说,您宁愿来日被千刀万剐,也不愿取七爷性命吗?”她一字一句。
  晏青衫霍然抬头与她对视,目中已有了愠意。
  素心不服:“正因为如果豫亲王和小王爷都死了,七爷便也必须死,所以你才……”
  “够了!”晏青衫恨声吐了这两字,将帕子兜手摔入了铜盆,那水花立马溅了素心一头一脸。
  “知会你主子可以发兵了。”他平息了下心绪,向后倚上床栏:“经过这次变故,东宫那边必定加强防范,害小王爷是难上加难,还是别白白浪费时光了。”
  
  四
  接下来的几日萧骋很是落寞。
  豫亲王萧乘风,是他三哥唯一的男性子嗣。
  当日他一怒之下夺了萧凛城池,其实心间不是没有愧意,所以才在萧凛死后封萧乘风为太子,本意是将河山归还。
  可如今这金光灿灿的龙椅却害了他,害的他眼中容不下一个小小孩童。
  害的他落了晏青衫的套。
  看来有时候所谓仁慈其实才是把利刀,他的的确确不适合做一朝之君。
  他有些倦意,这倦意深入骨髓,让他想放弃一切。
  他开始想念沧州,那月牙湖畔斜斜的细风,如果能和所爱在那里安静偕老,应该才是真正的幸福。
  可惜的是这顿悟来的太迟,等他想放弃时,硝烟却从远处开始弥漫,一下扑将上来捆住了他手足。
  月氏国发兵了,来势凶猛,不过三日就破了兖州城关。
  刹那之间萧骋的心就安定下来,他坐上朝堂,神色犀利而镇定,点兵步将毫不犹豫,如一枚蒙尘已久的宝剑霍然出鞘。
  至少要先赢了这仗,他心间只有这个念想。
  不管来日如何,至少要先赢了这仗。
  
  交锋数日后赤国大军节节败退,一路退让出了兖州,萧骋留在宫中,开始觉得每一寸足下之土都生出了刺,扎的他坐卧难安。
  亲自挂帅出征,这念头一旦兴起就无法遏止。
  他去了乾靖宫道别,不过几句话,没有相望泪眼依依惜别。
  “等我得胜归来。”
  他这么说也这么想,因这番去的是他曾驰骋十数年而无往不胜的沙场。
  
  出征那日晏青衫甚至不曾去送行,留在宫内照旧饮酒失神。
  关于这点锦瑟颇有微词,一日要念叨十遍以上:“你怎么都不去送行,七爷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显是放不下你。你还真是好狠的心。”
  念到约莫第一百遍时晏青衫有了反应,对牢晚饭吐了老大一口血。
  碧玉羹顿时变成了赤红色,一如他心间那团火焰。
  锦瑟顿时慌了神,抱住他不知如何是好。
  晏青衫掏出方帕子,擦干净唇角血渍后冷冷开口:“我是好狠的心,谈到对七爷真心,怕是不及你万分之一。”
  “你说什么,什么,什么意思……”
  锦瑟一时不及反应,结结巴巴半天才接上这么一句。
  “我说什么你心里自然是有数。”
  晏青衫立起身,趔趔趄趄上了床去,拿个冷脊背对着锦瑟的泪眼。
  锦瑟最后只好去了,隔日眼睛肿的象只桃子,晏青衫却是再不瞧她一眼。
  
  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一次争吵,从那之后晏青衫只是越来越冷淡。
  “你不用早起服侍我,有素心呢,她下手比你轻柔……”
  “饭你不必送了,有素心呢,多个人看着我反而吃不下……”
  “你不要总是眼泪汪汪好不好,瞧着都气闷……”
  如此一日又一日,锦瑟被这冷刀子剐的实在受不了,终于找准个机会捉住他衣袖嚎啕大哭。
  “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七爷。”她不停拿他衣袖擦鼻涕:“我只是偷偷喜欢他,别的什么都没想。你别赶我走,我决计不会离开你。”
  晏青衫叹了口气,抚住她发顶,缓缓道:“没人说你不可以喜欢七爷,你哪里也不必去。我在的日子反正也不会太长久,到时候你就替我陪着他吧。”
  “不!”
  锦瑟一下立身后退,双目圆睁,连说了几十个不字。
  “你不会、不会、不会……死。”她又开始结巴:“我留在这里也决计不是等着你死了好代替你!”
  言毕就跺着脚飞奔而去,一路泪珠四溅。
  
  隔日一大清早她就来道别,手里提着个包袱。
  “我走了。”她垂着眼,说话象蚊子哼哼:“去……去沧州,那里还有七爷赏我的好大一个宅子。”
  包袱甚小,里面最多装了两件衣裳,那意思分明是要晏青衫留他。
  晏青衫早起了身在桌前候她,闻言一拍桌面,立马有宫女抬了箱笼进来,搁在地上好大一声闷想。
  “这是七爷这些日子赏你的。”他打开箱盖拨弄了几下:“什么绿翡翠,红宝石的,有三五十斤,你都带着吧。”
  “绿翡翠,红宝石……”锦瑟来来去去念叨,扁着嘴开始抽泣:“你当我真不知道红配绿不好看吗?我那是看你闷,故意装傻逗你……”
  一席话说的晏青衫差些把持不住。
  “来人!”他拔高声音:“马车准备好了吧,把东西抬上车,送锦姑娘去沧州,这就出发。”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锦瑟一步十回头的往门口迈去。
  “我走啦……”
  “我真的走啦……”
  “走了就不回来啦……”
  说最后一句时她十指扒住门框,晏青衫握住酒壶,指尖也跟着越握越紧不住颤抖。
  “我走了。”最终锦瑟松了手,泪眼婆娑望住他:“你要好好待七爷,错了,是好好……爱他。”
  等那红衣背影去的远了,晏青衫才松下那根弦,软软扑上了桌面。
  爱?
  他伏在自家臂膀上冷笑。
  隔着国仇家恨关山万重,如何去爱?又怎么能爱?
  
  ××××××××××
  ××××××××××
  锦瑟走后晏青衫突然变的爱睡了,往常是一日睡两个时辰,现在则是一日醒两个时辰,醒的时候也惺忪着眼,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外头战报频传,消息不断传到素心耳内。
  基本上都是好消息。
  因为赤国大荒缺乏粮草,将领们又各怀鬼胎,月氏国大军一路凯歌,灭赤国军士上万,萧骋只得带领众人退进了固邺城关。
  可惜的是好消息到此为止,接连十多日过去,大军居然不能攻破固邺关。
  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素心去到晏青衫卧房,好一通摇晃才把他唤醒。
  “那边这么多天也攻不下固邺关,你不觉得奇怪吗?”素心立在床边发问。
  晏青衫好像正在发寒,说话时牙关不住打颤:“那……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是见过固邺城关工事图,还画了下来?”素心追问。
  “是见过,不过只是见过一次,所以难免会记错画错。”晏青衫答,扯了被子遮住头脸,打算继续痴睡。
  “那么说就是图出了错。”素心沉下了声:“只不过是不是记错,便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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